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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金豆豆
    他这冒失的一抓, 倒是让魏莺莺眉头瞬间皱起,猛地将脚往回收,“卫公子, 请自重。”

    “不是,你这玉貔貅是哪里得的”卫巡也紧紧拧着眉, 素来不羁的眸子里冒着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探究。他没有胡闹, 他是认真的在问。

    魏莺莺面色不悦,莹润的眸中挂着愠怒, “哪里得的跟卫公子又有什么关系, 我跟卫公子也不曾有什么关系, 还望你自重,他让你来是送我,不是折辱我”

    话音儿刚落, 魏莺莺眼眶就微微有些发酸, 一路上打打闹闹, 可是终究还是被他当成花娘一般的对待, 女子的脚踝哪里是说碰就碰的言语上胡闹也就罢了, 此番倒是真的惹恼了她。

    而看到魏莺莺发红的眼睛, 还有打着转儿即将掉出来的金豆豆,卫巡忙松开了紧皱的眉, 收起了脸上的急切。

    他一路上都在怀疑魏莺莺的身世, 而且他对魏莺莺有种莫名的血缘上的亲近感, 他又是个不羁的性子。一看到父亲那块玉貔貅,自然想要去弄清楚。

    闹归闹, 如果当真是亲妹妹,他就要多多的筹谋和行动了,他是再也不能让自己的亲妹妹去受半分委屈。

    “莺莺, 你听哥哥讲,你这玉貔貅不是寻常物。”卫巡又一把抓住了魏莺莺的腕子,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带着七分笃定三分祈求。

    “你放手。”魏莺莺伸手去掰开他的大掌,眼泪一下从下睫毛滚落下来。

    见她当真急的哭了,卫巡这才慌了,忙松开魏莺莺的腕子,认真道“这玉貔貅,刻的是我们卫国公府的卫字,是篆体,且这玉貔貅是父亲送给画像女子做为求娶信物的。”

    魏莺莺怔怔地看着卫巡,随后目光下移,落在自己脚踝上那只小小的玉貔貅上。

    “不信,你看。”卫巡从袖里取出另一只玉貔貅,通体莹润,跟她脚踝上那只一模一样,更骇人的是他拿出的那只玉貔貅上面刻了篆体的雅谨二字。

    而雅谨正是魏莺莺母亲的名字。

    魏莺莺看到上面的字,顿时就怔住了。

    卫巡看着她,将那只精致的貔貅放在魏莺莺的掌心,“父亲心仪的是一个叫江雅谨的女子,画像足足挂了十六年了。”

    “你母亲可叫江雅谨,可是三月十八的生辰”卫巡看向魏莺莺,眼神带着热切。

    而魏莺莺目光则落在掌心那枚小小的玉貔貅上,一样的名字,一样的生辰而那日王氏给她这枚玉貔貅时也说是母亲留给她的。

    这一桩桩的巧合,凑在一起,就当真不是用巧合二字能解释的了得了。

    魏莺莺深吸了一口气,想要抬头去看卫巡,可不知道为什么整个头像是有千金重一般,抬都抬不动。

    卫巡则目光大大方方、热热切切地看着魏莺莺,小小的明月珰挂在耳垂上,下颌极为圆润,而侧面看上去则和自己更确切说,和他父亲卫国公极为相似。

    没错这就是他的亲妹,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是那个画像女子给父亲生的女孩儿

    半晌,魏莺莺终于抬起头来,转身看向卫巡,“为何母亲会跟卫国公”

    卫巡看着她茫然的目光,微微叹口气,随后抬手微微摸了摸她的发心,“一桩旧事,但情谊却是不假的。”

    “莫急,我慢慢同你说。”卫巡起身,将那些珠钗收起,牵着魏莺莺的手出了首饰铺子。

    说起那年林州那档子事儿,卫巡忽然脸色一沉。

    其实,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因为这事儿原本就复杂,魏莺莺心又小,一个不注意她就会将自己打入到奸生子这一栏。

    但是,到了这个节点,他也不得不说。

    早在魏莺莺母亲及笄时,卫国公府就曾向楚国公府提亲的,只是楚国公府老太太认为卫长吉是个武将,整年拼杀疆场,朝不保夕且行为粗莽,自己的女儿嫁过去,还不知受多少罪,就寻了个由头,说江雅谨与文臣至交之子定下了娃娃亲。

    这文臣至交之子,自然是指的魏元山,也就是魏莺莺现在的父亲。

    只是文臣也比武将好不得多少,尤其是在后宅女人问题上。魏元山为了妾韩氏处处里为难江雅谨,导致江雅谨染病,后续辗转到林州求医。而在林州,江雅谨却遭到了贼人的劫持,且被那贼人灌了媚情粉

    卫长吉带兵经过,斩杀了贼人,顺手救了江雅谨,而当时的江雅谨却是药效到了极点,整个人滚烫的要命一见而生情,一碰而失控。

    而不想就那一次,竟受了孕不过,这些卫长吉是不知道的。

    而唯一知道缘由的陪同丫鬟,则被韩氏捉了去,韩氏心思歹毒,一心又想当正室,自然会寻了契机告诉魏元山。

    这也是,后续魏元山为什么会任由那教学的夫子去打魏莺莺手掌的原因只是魏元山明明知道这事儿,却又如父亲一般亲自教魏莺莺读书写诗是卫巡一直未曾想通透的。

    而如今,细细想来,应该是魏元山是对江雅谨有感情的,毕竟江雅谨难产病逝,在他心中也是一种得不到追不回的遗憾,这种遗憾和执念是他没有将魏莺莺从族谱里踢出去的重要原因。

    不过,魏元山也是气恼郁闷的,所以由着妾室去折腾欺负魏莺莺。

    魏莺莺听完这些,不觉有些鼻尖发酸,眼泪也瞬间从眼眶中滚落下来,卫巡则抬手给她抹掉了眼泪,“无事,哥哥和父亲从此都会护着你,莺莺,你莫要哭,哥哥永远都在。”

    魏莺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而下一刻整个人就被卫巡轻轻揽在了怀里,她重重捏着他的衣裳,眼泪放肆地流着,打湿了他的整个外衫。

    卫巡抬手揉着她的发心,极为温柔道“别怕,哥哥永远在。再也不会让旁人欺负你。”他深吸了一口气,由着她眼泪鼻涕抹了他一身。

    魏莺莺不是兵部侍郎府的女儿,也不该在不清不楚地被叫成魏莺莺,她是卫国公府的女孩儿,是卫莺莺

    父亲爱那个画像上的女子爱的痴狂,若知道那女子曾给他生了个孩子,应该是极为高兴的。

    他觉得一定要将她带回卫国公府,她是卫国公府的明珠,而不是旁人眼里的草芥,他再也不许任何人欺负她。

    想到魏莺莺肚子里还有个小宝宝,卫巡又觉得不能让她这样再哭下去,以免哭坏了身子。而卫巡是最会哄女人的,且是那等不按套路出牌的哄。

    卫巡松开魏莺莺,指了指前面的酒楼,“人生失意就要吃瓜条,前面那家酒楼从和嘉帝年间就开始经营,里面有个果汁瓜条极为甜脆适口。”

    卫巡看着哭的一抽一抽的魏莺莺,随后牵住了她的手儿,又哄道“那瓜条可不是京师那等不入流的,是用雪水加了深井盐浸泡,又在荔枝汁中浸泡,最后用添加了菠萝、柠檬和樱桃榨的汁浸泡,用冷冰块储藏,很是晶莹剔透,幽甜好吃。”

    说完,又朝着魏莺莺道“你莫要哭了,你肚子还有个小的,当心给子昭当真生个小哭包,他一上朝,她就哭了,到时可怎么办”

    而这一句,倒是瞬间让魏莺莺的泪止住了。

    她自幼没有什么人对她这般哄着,如今卫巡这等不按章法的哄,倒是哄到了心尖儿上,让她顿时哭不出来了。

    只是她这又哭又笑的,倒是让她自己觉得有些尴尬,偷偷看了眼卫巡,心里正为难呢,却见自己被他温暖的胳膊搭在了肩上,好看的眼睛大大方方地看着她,“你方才说要吃的哥哥破产,走,咱们开一波,一起把父亲吃破产。”

    魏莺莺看着跟个傻子似的又带着可爱的卫巡,不由破涕而笑,跟着他进了酒楼。

    卫巡见小二上了瓜条,便用公筷给魏莺莺夹了一块道“这是菠萝味儿的,一会子还有荔枝味儿的,还点了你爱吃的松子扒肉、油焖大虾、金丝海蟹。咱们慢慢吃,不吃个合适,咱们不算完。”

    魏莺莺看着卫巡处处里宠着她,当真像个哥哥一般的爱护着她,顿时就红了眼眶。

    再就是魏莺莺也的确是饿了,也忸怩,接过那瓜条,尝了一小口,果真是甜丝丝而脆生,当真还有一股子菠萝香气,好吃极了。

    她之前爱吃瓜条,只是京师的瓜条总是软腻腻的,味道差强人意,后来进了宫,这等民间小吃也就不上桌,就渐渐了忘记了这些好吃好玩儿的。

    而如今,跟着卫巡走了这么一遭,倒是回忆起不少有趣好吃好玩的东西来。

    待金丝海蟹上了桌儿后,魏莺莺也吃了一会儿了,肚子里觉得暖暖的舒舒服服的,半晌又再次看向卫巡,柔声细语道“母亲的事我并不知道,只是父亲卷入蓝氏案,却是冤枉的莫要为难”

    听到莺莺主动提起魏元山,还处处里替魏元山打算着,卫巡不由微微叹口气,忍不住又捏了捏她的脸儿,“你啊,还真是心善的跟南海观音座下的小童女儿一般。”

    不过,魏莺莺这话倒也真真切切地提醒了他。

    魏元山既是知道这些,自然也就脱不出去了,他回到京师后,的确还要多走一趟。

    不过,不管魏元山态度如何,他都不会再让莺莺再去受委屈,他要帮着自己的亲妹妹名正言顺的鸾凤回巢。

    让子昭兄光明正大地立她为后,至于旁的坏人,敢要欺负或者动他妹妹一根寒毛,哼哼,他就彻底地灭了那帮玩意儿

    不过,不等他动手,他父亲要知道自己还有个女儿,还是江雅谨给他生的,早就该欢喜的心慌火燎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宝宝“六国论太难了”,“00”,灌溉营养液。么么一个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