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员666睡睡睡就知道睡, 睡死你算了
昭歌闭着眼睛坐起来,头一点一点,马上又要软趴趴躺下去, 跟没有骨头似的。
管理员666系统检测到在未来两天内,暴君黑化值将会发生大幅度的波动, 请宿主及时阻止。
他想黑化就黑化了
“你把我叫醒就是为了阻止他黑化”昭歌大怒, “梦都没有做完”
她嘟囔着起来洗漱,侍候容樾的人显然不懂如何打理昭歌的头发, 昭歌只能笨拙地和自己的头发打架。
灵犀山脚下, 各国客卿已然按着文舒夫子的安排, 入住了灵犀客栈。
才开始这几日, 倒没有什么大事,文舒夫子便让自告奋勇前来帮忙的芳淮夫子看守昭歌,并带她去灵犀山各处去散散心。
昭歌“e”真的不用勉强。
芳淮夫子温和地笑, 想上前拉昭歌的手, 被昭歌灵巧地躲开了,芳淮的手尴尬地在半空中悬了一下,不动声色收回,“小殿下, 前方密林处桃源正盛, 不妨去看看, 毕竟您是文舒夫子的亲传学生,日后若是被人寻路, 总有一两处说头。”
昭歌愤愤地踢了脚下的小石头,但是她又不能做些什么。
昭歌闷不吭声地跟在芳淮身后,芳淮使了劲儿想要将昭歌往密林深处引去,谁知昭歌一会儿要如厕, 一会儿要休息,总会做稀奇古怪无法理解的事情,将他心里的一揽子计划搞得一团乱。
再这么下去,根本就找不到地方下手,芳淮心里愈发烦躁,明珠小殿下那里逼得紧,他也快要升职了,若不能让小殿下满意,少不得自己和玉儿那些事就被抖落出来。
昭歌看他一眼,废话,诚然她又不傻,怎么可能让他找到机会下手。
在系统导航的buff加持下,昭歌“误打误撞”地进入了容樾在此处集兵的兵营。
守门士兵先是打算拦,而后瞧见昭歌改作手链的骰子,毫不犹豫地跪地恭迎。
昭歌有些受宠若惊。
旋即震耳欲聋的兵器击打地面的高频率声音传来,似乎千军万马踏沙而来,自瓦砾荒烟里,杀出一片血路。
昭歌第一眼便望见站在高台之上的容樾,他不同平日,鸦发尽然高束起,垂下的鬓发添了少年英气,长戟在他手中被擦得锃亮。
昭歌差点忘了,孤寂疯执若容樾,此时还不及弱冠。
他本就是少年。
“我军将士,纵为俘虏,拒不为奴,拒不下跪”
昭歌这才注意到,有几百个俘虏,着不同的盔甲,想来是不同国家的敌军首领,均被捆在一起,等着日子一同送行。
这约莫是容樾的习惯。
他行军惯了,总有自己的一套做法。
每个叛军俘虏面前都有一杯酒,在将士们的振奋声中,容樾安静等着,叛军饮酒那一霎,率先挑了叛军首领的头颅,喷洒的血液中,冷光乍现,是着未来得及一线入喉的烈酒。
那个头颅咕噜咕噜滚到她的脚底下,昭歌嫩芽色绣鞋上,绽放了一朵朵血红色的蔷薇。地上那头颅眼珠子还尚未意识过来,惊讶地盯着昭歌,嘴张了张没动 。
昭歌啊啊啊啊啊啊
昭歌拿小树枝把这磕头戳到了一边去,与此同时,无惨叫声响起后,又是震耳发聩的振奋声。
容樾站在高台之上,风声猎猎,眼里是杀性未灭的过瘾与尽兴,目光扫视一圈,恰好瞧见昭歌睁着一只眼睛又闭上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戳着他方才砍下的那颗头颅。
他手上还沾着叛军的污血,草草擦拭,扔下兵器,足尖轻点便落在地上,长腿跨了几步便走到她面前。
“醒了”
昭歌抬头看着容樾,冲他笑了下,扔掉小棍,拉住他的手,指着地上那颗头,控诉道“他瞅我”
不知是不是昭歌的错觉,那颗头还翻了个白眼瞅你咋地
容樾脚一踢,那颗头便咕噜咕噜转到芳淮夫子身旁,芳淮自方才一来到这里,脚都软了,声音几乎都在颤抖,瞧着王君似乎要带小殿下走,连忙解释
“王君,昭歌小殿下是要参加百家论道会的 ,如今您贸然带走,委实不合规矩,小殿下如今应该跟着微臣去熟悉百家论道会的场所”
昭歌上的小花极力表示出抗拒,这个糟老夫子坏的很,就想引她进小树林灭她搞她。
她摇摇头,语气很冲,“我不跟你走。”
然后看了一眼容樾,握紧了容樾的无名指,“我跟容樾走。”
容樾转身便要离开,芳淮急了,“王君,此次百家论道会关乎大越的名声,万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容樾侧眼一掠,芳淮夫子声音渐渐弱了下去,没有半分的底气,容樾淡淡道,“你没有资格,同孤讲话。”
哇哦
好帅
芳淮捏紧了拳头,不远处又飞一个头颅到脚边,直接将他吓得失禁了。
昭歌握着他的无名指,容樾忽地觉得有些异样的感觉,翻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昭歌好奇地左右看看。
周围的士兵也好奇地打量着昭歌,吹了个口哨,昭歌很开心地跟他们打招呼,差点没有跳起来。
“跟着孤,不要乱看。”
昭歌闷闷哦了一声。
“来此做甚”
帐中,昭歌坐在原本容樾的座位上,睁着眼睛看容樾脱下外衣,露出的上身,眼睛都要看直了。
“陈昭歌,孤在问话。”
昭歌回过神来,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我来还东西。”
一串玲珑骰子,挂在皓腕上。
容樾慢条斯理地系上外袍,伸出手来,声音冰冷,“拿过来。”
昭歌把手藏在身后,“不好,我又反悔了。”
方才的士兵一看见她带着这个,立马恭恭敬敬跪下来,这样好的东西,好容易到手了,她不要还的。
“给。”
“就不”
“拿过来。”
“就不”
容樾伸手去抢,昭歌藏,一来一去便又玩到一处去,昭歌费了好久跟自己头发较劲扎的发髻又乱了,发带落下,海藻般浓密的柔软长发披垂在容樾的胸前。
收拾自己头发的时候,昭歌指尖意外擦过容樾华润如玉的锁骨上。
容樾“”你故意的。
昭歌先声夺人,“你都弄乱我的头发了。”
外面热闹还在继续,容樾想自己是不是最近太纵容她闹了,“陈昭歌,你猜方才掉在你脚边的 ,是不是陈国将士的头颅”
昭歌的手就这么放在他的锁骨处,没有动,忽然安静看着他。
“所以,如你所见,离孤远一点,孤今日可以杀陈国的将士,明日可以屠陈国的都城,再接下来,你才孤的刀会不会架在你母后的脖子上”容樾眸光平静,摊着手,“孤给过你杀孤的机会,你没有珍惜,陈昭歌。”
他现在浑身上下几乎每一个毛孔都在说自己有多叼有多厉害,不过好像脸上一点点血迹好像影响他发挥了。
昭歌掏出手绢,在他微微讶异的目光里擦掉他额上的叛军血迹,然后认真听他讲“然后呢”
容樾“”
昭歌见他不讲,便自己问“所以你方才当着我的面杀掉的叛军里,真的有陈国人么”
容樾不屑嗤笑一声。
昭歌警告“不许撒谎骗我,你要是骗我,我就,我就”
容樾实在有点好奇她会放什么狠话。
昭歌微微转着眸子,“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容樾“”她就这点出息。
“所以到底有没有”
容樾转过头,“重要吗”
昭歌开心地扑进他的怀里,“我就知道你没有”
他又没说,她怎么知道他没有,她以为她是谁
大白大摇大摆地闯进帐子里,亲昵地蹭着昭歌的面庞,将昭歌痒地笑出咯咯的轻灵声。
“容樾容樾,大白好可爱,可不可以把大白养到掖兰庭”
可爱
她口中所谓可爱的大白,专以生人血肉为食,咬断的喉咙没有上千也有八百。
可爱
天真。
容樾没说话,伸手拽住一根大白的胡子,指尖一勾,胡子掉了。
大白“”狗逼你不是人
昭歌看大白萧瑟的背影,看出了些凄茫茫的感觉。
“不害怕”问的是刚刚的事情。
昭歌摇了摇头,她不害怕的,她也说不上来,容樾看起来是个坏人,但是
“我觉得你很好,容樾,那些都是很有骨气的人,在他们的国家,也是保家卫国的英雄,他们不想跪,你赠了他们一碗烈酒我觉得,你给了他们最后的体面。”
“错了,孤没有那么高尚孤就是瞧他们不跪,心里不高兴,孤不高兴 ,就想杀人。”容樾轻描淡写道。
昭歌静静看着他。
他看见,小花也与有荣焉地舒展开来,吐出了粉色的碎星子,绕着他转。
容樾忽然坐起来,指尖一抽,扯掉头上的发带,满头鸦发泄下,迎着昭歌疑惑的目光,他没有解释,“不是头发乱了,给你梳头”
昭歌艰难张嘴“头要拿下来梳吗”
容樾懒得搭理她。
她一天天脑子都在想些什么
从镜子里,可以看见他修长白皙的手指穿在她的发间,动作优雅温柔,一点都不痛,十分舒服,最后堪堪拿一根发带固定。
“你上次不是说不要再烦你了吗”她忽然低声道。
容樾心里嗯了声,确实如此,但是她哪次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