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
容樾捏紧拳头, 指节发白,又松开,看了眼天, 忍着气不去吼她。
“扔在哪里,带我去找。”
昭歌握紧袖口, 摇头。
不去。
“你非要让我生气是吗”
漠然的声音低到极点, 昭歌心慌地看着他,“容樾你别这样, 你以前不这么和我说话的。”
说着她上前去拉他的手, 还没碰到, 容樾躲开进入院门, 没等她进来就袖风带上大门,“站在门口反思,什么时候想起来扔在哪里再来找我”
昭歌碰了一鼻子灰, 揉着鼻子, 形单影只站在门外,有些萧瑟。
魏娘抱着衣服目睹这一切,茫然站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容樾错身而过, 她连忙弯腰, 容樾警告道,“不许给她开门”
“啊是。”
魏娘又看了一眼, 门口人的身影孤单萧瑟,孤零零的,看起来可怜死了。
说是不许开门,可门压根就没关。
因为门被带的力气太大, 又反弹回去。半开的门口,怏怏站着低头不肯认错的昭歌,她不时抬头看一眼门里,脚尖轻轻踢着门槛,魏娘知道她很想进来,但是无奈公子生了那样大的气,真放进来的话,她估计也会受牵连。
白日里昭歌小姐偷偷跑出去,是她的罪责,虽然最后她会同公子一块儿回来了,但是她做事已经出纰漏了,不能再犯错。
“昭歌小姐,你就去和公子认个错道个歉,能有多大事情。”她苦口婆心劝一句。
“为什么我要道歉,我什么都没做错,是他斤斤计较,是他小肚鸡肠”昭歌赌气,故意把声音说的很大。
“稀里哗啦”
几乎瞬间,昭歌和魏娘听见了屋里桌子掀翻书架倒地之类的刺耳响动,紧接着是咬牙切齿的暴怒声,“不跟她说话会死是吗,从现在开始,别院里任何一个人都不许靠近门口,不许和她说话”
魏娘给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接着为了避嫌而离开。
昭歌小声骂一句幼稚死了。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城南别院笼罩在暮色雾霭里,粉白的满枝桃花染上玫瑰金的霞色。
密密麻麻的兵书文字,蚂蚁挤在一起一样让人心烦,容樾索性扔开,侧眼看向窗外,大门还开着,没人进来。
她这么能忍
魏娘进来,刚想问问晚上怎么用膳,便听得一句,“把那死丫头拉进来,我丢不起这人”
魏娘会心一笑,点头嗯一声,“这就去。”
“顺便去请个大夫过来看看。”
“是。”
她走到门口时,原人的地方,早已空空如也,魏娘怔住了,不会是被骂到离家出走了吧
“她不想进来吗你跟她说,不想进来就一辈子都别进来”
“不是的公子”魏娘艰难道,声音颤抖着,“昭歌小姐人,人不见了”
几乎是片刻间,容樾出现在门口。
魏娘看见他立在原地,身侧的握紧握紧再握紧,指节苍白如同净骨,周身人鬼莫近,他忽然回头,冷到如堕冰渊的眸子,让魏娘不自觉退了两步。
不见了是吗
根据方才陈昭歌所描述的,给她毒药的那人,应该是顾至礼。他定然在暗地里观察,知道那蠢货把毒他的药给扔了,免不了会再次恐吓。
看来他是不想等到明天了。
魏娘也不想再待下去,“我去和阿大找找昭歌小姐”
“不是的不是的,是一面黑色一面红色的发带,那根才是我的”
恰在这时,隔壁传来熟悉的声音,魏娘浑身的绷紧在那一瞬间都泄了劲儿,察觉到容樾疑惑的目光,忙解释道“这是隔壁的大娘,白日里来送过水果。”
“剩下事情不用管了,去找大夫。”
他落下一句,三步并做两步,去了隔壁。
隔壁门没有关,容樾一眼就看见昭歌蹲在井边,笨拙地将与她整个人格格不入的玄赤色发带系成蝴蝶结,他原先扣门的手放了下来。
大娘满意地看着昭歌,全然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容樾,小声对树下写字的男子说道“儿啊,你看隔壁新来的小娘子怎么样娘觉得不错,要不试着追追”
“娘,她很好,我我很喜欢”唇红齿白的秀才耳尖红起来。
大娘笑起来,“可别觉得人小姑娘好看才说这些话”
“不,不是”秀才面红耳赤,小声争论,“因为她很笨,很可爱”
“那这样,我瞧着她的发带不适合她,回头我做一根,你送给她”大娘开始忖度,小娘子那样的喜欢什么样式的,她的那根,又红又黑,戾气太重,真的不适合她。
“都听娘的。”秀才抿唇,敛声羞赧道。
容樾抱手,倚着门冷淡看着。
昭歌蹲在水边,胳膊累的酸痛,都没整好发髻,忽的伸过来一双手,指节修长,灵动纷飞,一只蝴蝶仙术般翩然而起。昭歌托腮,凝望倒影中身影修隽长、冷峻俊美的男子,轻轻问,“你来找我了”
容樾嗯了声。
“回去吃饭了。”
昭歌照了照水面,轻晃脑袋,蝴蝶结随着舞动,她满意伸出手,“走啦。”
容樾拉起她,昭歌绕到他面前,“我以为你还没有原谅我。”
“我确实还在生你的气。”声音不冷不热。。
“你”昭歌忽然觉得不太对劲,举起他的手,撩开袖子,凝起细眉,“手怎么受伤了”
“白日里和那帮杀手交手。”言简意赅。
她白日怎么没有注意到
昭歌牵着他坐在树下,把他摁在凳子上,从腰间掏出一片金叶子递过去给大娘,乖巧地和一脸目瞪口呆看着她和容樾的大娘说,“大娘,我想请问一下,你这里有没有药粉和药酒呀,他受伤了。”
他们自己的院子里没有这些东西,只能问大娘借。
“哦哦有的有的怎么这么客气”
大娘收起来金叶子,回了屋子收拾,昭歌也坐下来,虽然不认识,但还是微笑着,脆生生地道了句,“秀才哥哥好。”
又说,“我们很快就走,不碍着你学习的。”
“不碍事不碍事。”秀才视线游移在面前两人之间,难免有些不自在,“你们”
昭歌点头,“谢谢。”
没注意到他还有话要说,转头注意力全给了容樾的手,让还想插话的秀才尴尬起来,张口不是闭口也不是。
“怎么这么深”
昭歌指尖碰了碰容樾掌心的伤口,暮色下,白皙到透明皮肤下青色血管清晰可见,衬上血淋淋的口子,看的昭歌心惊肉跳。
本也不打紧,伤口这东西,放在那里它自己会好,没必要像她这么大惊小怪,但是容樾看着秀才一脸吃了苍蝇的样子,忽然觉得有趣,任由她弄自己的手,顺着接下去,“对啊,很深。”
大娘把东西拿过来,昭歌先拿净布擦净伤口周围,又抹了药酒,接着小心翼翼地撒上药粉,念念有词,“不疼不疼不疼不疼不疼”
容樾另一只手指尖有节律地敲打桌子,察觉到秀才探索并略带敌意的目光,掀着眸子望过去,秀才没见过这样的眼睛,这样一双双凤眼,生在平常人身上,当是明眸善睐,可若衬上此人高挺鼻梁,紧抿的薄唇,难免就令人生出令人难以靠近的凉薄与暴戾。
尤其他坐在昭歌身边,周身散发出来的浓烈控制欲实在令人不适,昭歌家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亲人
容樾懒得搭理此人眼里的防备,眉尾懒懒一挑,“疼。”
“不疼不疼哦”昭歌轻轻拍拍他的手背,哄小孩儿似的
他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挑衅地望回去。
秀才“”草,好幼稚。
“忍忍。”
昭歌轻轻吹了下,像羽毛柔软刮过掌心,容樾指尖几不可查地微微蜷动,待到差不多的时候,一直观望的大娘终于忍不住问了,“小娘子,你们二位是什么关系”
“关系”昭歌动作顿住,抬头疑惑地望着容樾,她想什么容樾一眼便知,“我们的关系,你不知道我们什么关系,睡一张床的关系。”
陈昭歌纵有千般不好,也不是一个酸腐穷秀才能高攀得上的,他虽然厌烦她总是给她惹麻烦,但也不至于看着身边这颗还算水灵的白菜被猪拱了。
昭歌怎么听这话怎么不对劲,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正沉思时被人打横抱起,她惊呼一声,听得容樾道,“今日叨扰,多有不便,天色已晚,便不多留。”
秀才痴痴望着容樾怀里的昭歌,大娘安慰性地拍拍他,无奈叹口气,“也不是尽然没有机会,昭歌小娘子还是姑娘发髻,并未成婚,这说不定是那人是小娘子的长辈,他应该瞎说的,目的是怕你图谋不轨,不让你靠近昭歌小娘子。”
“真的是这样吗”秀才失魂落魄。
当昭歌被放下来时,人已经在自家别院了,魏娘请的大夫已经到了。大夫一看是个老手,望闻问切一应俱全,药箱都没有打开,便能诊断道,“小娘子无事,不必担心。”
“再查一遍,她吃的可是毒药。”容樾又扔了一袋子金叶子出来。
大夫也知道容樾的心理,不怪罪他的无理,耐心又查了一遍,“确实无事,老夫没必要骗你,家里几百年的招牌挂在那里多的钱不收你的,若真是担心的话,老夫开一位解毒方子,解毒利胆而对身体无害”
昭歌拉拉容樾的袖子,示意自己真的没事,不要为难老人家。
魏娘送大夫出去顺带抓药,屋里只剩下两个人,容樾问,“那人给你毒药,有没有说你对我下毒之后,去哪里找他要解药”
“说了。”
“哪里什么时候”
听着像是去寻仇的意思,昭歌摇摇头,“忘了。”
“陈昭歌,你知道谎言被揭穿,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吗”
昭歌战略性往桌子上一趴,“困了。”
容樾看着她头上支棱的不能再精神的小花“”想杀人。
“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谁,不就是隔壁家吗好说,都杀了不费劲,省事。”满不在乎。
“不是的,大娘他们跟这件事没有关系”昭歌坐起来。
“怎么,不困了”
昭歌发觉自己被套进去了,心虚地说不出话,容樾也不想再就此事和她讨论下去,跟她讨论正事,就是浪费时间。
晚间,就寝时,容樾见昭歌没早早上床,而是趴在桌子上,一颗一颗剥着榛子,她见他想问,就说,“这是药方里的,要三钱榛子仁儿,有点多,魏娘很累了,我让她去睡了。”
“随你。”
容樾拿了本兵书,倚在塌上慢悠悠看着,烛影憧憧,伴随着缓慢扉页翻动,清脆榛子壳的碎声,时间忽然安静下来,走得很慢很慢,有种让人走进岁月洪荒的错觉。
他喜欢这种安静,头会没有那么痛。
很晚了。
容樾困了,阖上兵书,望过去,昭歌还在剥,十分认真,淡然静美的恬静侧颜映在屏风上,容樾看了会儿,淡淡道,“过来,睡觉。”
“我吵到你了”昭歌站起来,“那我出去剥,快了快了,你先睡。”
容樾放下兵书,走到桌边,瞧她这么久只处理了不到一半,破天荒笑出来,“非得今晚”
容樾将睡未睡时的声音带着困意,带着低沉的沙哑,特别好听,昭歌特别喜欢,所以她故意没有说话,等他又低沉着嗓子疑惑“嗯”了一声,才解释道
“也不是,只是我答应了魏娘,若是今晚做不完,会食言,很没有面子。”她这人很爱面子。
“我帮你。”
“可是你手有伤。”
容樾拿过一颗榛子,单手轻轻一捏,仁儿就露出来,很简单,比她原先笨拙的方法简单不要太多,“这样就行。”
容樾观察昭歌的表情,原以为她会自惭形秽,或者察觉到他在故意嘲讽她的笨拙而恼羞成怒,没想到她只是挠挠头,眨了眨眼睛,冲他笑,“原来我的法子这么笨啊,幸亏你发现的早,容樾,幸好你在。”
是啊笨蛋。
你才知道。
容樾百无聊赖,一颗一颗捏着,像是一个无情的爆榛子机器,昭歌跟在他后面,收起来仁儿,容樾顺着她的动作速度,放慢了节奏。
好容易处理完,昭歌困得受不了,头一歪靠在容樾肩膀上,“困。”
困就睡,跟他说什么。
昭歌靠了一会儿,起来洗手,顺便拿湿毛巾小心擦容樾受伤的手。
我刚刚听说,两个人靠一厘米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分钟,两个人会同时睡着诶
昭歌真的吗
楼上,我好像记得原话不是睡着我记错了吗
不知道诶要不送你个武力值buff,你试试
昭歌什么是武力值buff
不过,好像听起来很有意思,昭歌弯腰凑近,恰对上容樾抬眸,彼此鼻尖马上就要接触,昭歌看着容樾于烛光下浅淡琥珀色的眸色,鸦睫扑闪,眨了下眼睛,过了一会儿,又眨了一下眼睛。
脑子里的那些声音忽然安静。
昭歌没有觉得自己变困,反而觉得自己越来越精神,指尖触着容樾冰凉掌心的部分滚烫起来,指尖脉搏心跳被一下又一下放大,顺着手臂传到心脏,触电般。
昭歌屏住呼吸,眸子不自觉垂下,流连到容樾微抿的薄唇,容樾的视线淡淡追随着她的目光,喉结情不自禁地上下滚动,他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愣了会儿神,以至于连她蜻蜓点水亲了下自己都没在意。
“就没忍住。”
“”
昭歌刚刚那话是假的,不信谣不传谣。
唔
唔
唔
翌日,天方清明,淡青色的窗纸透着朦胧的天光,昭歌闭着眼睛摸了片刻,空空如也,才想起昨夜睡前容樾轻描淡写说了句,“明天我出去一天。”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敷衍。
她愣愣坐起来,桌子上还堆积如小山的榛子壳,魏娘这时候进来,顺着昭歌木愣愣的视线看过去,说,“是公子不让收拾的,他说你起来以后,肯定是要看的。”
昭歌弯起月牙眸子,咯咯笑出声,坐在床上,小腿一前一后晃着。
“那我等他回来。”
魏娘买了些蔷薇苗,说要种,开出来满院墙都是,跟云霞一样,昭歌蹲在一边打下手。
门忽然被扣响。
昭歌跑过去开门,“你回来”
不是他。
燕云颔首微笑,“陈姑娘好。”
昭歌想起来面前的女人是谁,是昨日派杀手在汀兰苑暗杀容樾的人,她面色不善地要关上,却被燕云抵住,“你不想知道容樾现在去哪里了”
“我知道他在哪里。”
“你知道”燕云笑一声,“你知道他今天要去杀人吗,他不会跟你说,对吧,因为他这一去,百十口人命就没了。”
昭歌安静看她。
燕云有些不自在,“你不在意”
“他昨天分明就告诉你,他要杀人,而且不是你们先要杀他的吗你们不死,以后死的就是他。”昭歌说,“你来找我,是想让我求情让他手下留情,可是对我来说,容樾要更重要一点。”
那些人死就死了,跟她有什么关系。
燕云怎么也想不出来,面前这个姑娘,眨着最单纯澄澈的眼睛,却说着最残忍的话。
确实无相说了,他今天动手。
可是她劝不动陆屿,陆屿虽对她唯命是从,可事情一旦涉及到他唯一的外甥小太子顾至礼,便劝不动他了。今日小太子要无相有去无回,他必定会在场助小太子暗杀无相。
她抛出杀手锏,“如果那里埋伏了杀他的死局呢如果他确实能杀掉所有人,却也不能回来呢”
“哦,不是不能回来,是回,不,来。”燕云老狐狸一个,懂得怎么给一个情窦初开又未经世事的小姑娘施压。
昭歌脸色微白,她晓得燕云可能在诓她,但是,“我不能去,若真如你所说他进退两难,我的到来,只会拖他后腿,他分神保护我,会更容易受伤。”
倒也不傻。
“他还没有开始杀人,一切都还来得及。”
倚着无相的性子,只要地下钱庄开喜宴席没有开始,他就不会动手,他喜欢在一切繁华喧闹之际动手,将盛宴推向血腥的高潮。
开喜宴会由徐员外启动,只要徐员外不出现,宴会就不会开始。
“所以你要我去拖住徐员外”
燕云没想到她能猜到,“对,你去拖住徐员外,然后我会向他报信,说你被徐员外掳走。他去找你,你尽快将他带走。”
她也算冒险,毕竟她不知道眼前这个陈姑娘,有没有那个能耐,将他带走。
“可以。”
燕云“”这么爽快
“你没有什么疑惑的”
“没有,我长得这么好看,被掳走是正常的。”
燕云“”
“我会派人保护你。”
昭歌摆摆手不用。
然后在燕云面前,徒手掰弯了锄头。
她有武力值buff
有点意思,这个小姑娘,燕云对她不禁有些刮目相看。既然达成共识,她按照自己的计划,偷偷将昭歌装入一个棺材,透个缝透气,叮嘱她装死,然后把她当礼物,送进了徐员外的府上。
徐员外对艳尸有特殊癖好,若是发现昭歌装死,定然勃然大怒。她会及时安排好人保护昭歌,并想法子派人送信给容樾。
燕云又找到了刀疤,“无相不日将离开大越,听闻你这些日子帮他做了些事情,道上许多人因他开始忌惮你三分,可若是他走了,你没了庇护,还能像今日这样耀武扬威吗”
“有屁就放废什么话”
燕云不搭理他的无理,“我这里有个忙要你帮,你若是帮了,日后大梁商会就是你的后盾。”
刀疤不解其意,燕云喝了口茶,娓娓道来,“只需要你去向无相报个信”
徐员外家正厅,宴会还没开始,只有丝竹声声,锣鼓不断,午后烈日下,开了一场打斗赌局,多少黑白道上的人觥筹交错,相互交谈,等着正主徐员外来。
阴暗角落里,容樾抱手,慵然倚着门,带着黑色兜帽,只露出精致的下巴颏儿,薄唇一张一阖,“一百零一,一百零二”
人没到齐。
“出事儿了大哥”刀疤一脸焦急赶来,气喘吁吁,“我刚刚路过城南别院,有有人鬼鬼祟祟从你院里抱出了个人出来,像是之前在冰室里我见到的那个,人被装进了棺材里,送进了徐员外的后院,我一看见就来告诉你,说不定现在已经在后院了”
片刻无言。
容樾揉了揉眉心,扫视一眼周围,“你最好说的是真话。”
这句话像是暴风雨前阴积的乌云,冷意灌体,或许还有威胁。
刀疤连忙跟上去,与进来的燕云陆屿夫妇擦身而过时,刀疤颔首,燕云眸子微掀,交换眼光。
“对,就在那里”刀疤引着容樾往里走,走得越近,越是能听见粗重的呼吸声和东西倒坍的声音,到门前,才发现门没关。
容樾袖中的薄刃即将出鞘,可他到门口时,先是愣了片刻,而后收起薄刃斜斜倚着门,噙着少有的笑意,就这么看着。
昭歌还没注意到容樾来了,将已经半死不活的肥头大肚的徐员外一个过肩摔摔到地上,再一记勾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徐员外抽搐两下,喷出一口血来。
她原来也没有想着要出手,只是闭着眼睛的时候听见徐员外在外面说,他配合小太子布了怎样的死局,怎样让无相有去无回
然后他进来,嘿嘿笑了两声,油腻的手碰到她手的瞬间,她再也受不了了,睁开眼睛,一拳打在他鼻子上。
油腻腻。
恶心心。
想到这里,昭歌一记旋风腿狠狠踩在徐员外的肚子上,手搭在膝盖上,鼻腔哼出声,“让你背后给容樾使阴招坏蛋”
风穿窗而过,吹起她的发带,蝴蝶尾巴飘起来又落下,施施然搭在她的肩头,昭歌抬起手,飒爽地用指尖拨一下刘海,头上的小花也支棱起来,两片小叶子掐着腰,骄傲死了哇哦,超帅
“唔,确实很帅。”熟悉的声音。
昭歌回头,看见容樾懒懒倚着门看她,不知道看了多久。她把沾了点血的手藏在后背,心虚地站好。
余光瞥了眼几乎已经不省人事还在不断抽搐的徐员外,指着打斗过程中被自己撕破很大一块衣服的地方,她于是恶人先告状
“是他先脱我衣服的。”
作者有话要说 徐:她先动手的
感谢在20210620 20:37:1320210621 21:35: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离人恼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