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要吃人的是妖精, 结果妖精反被大魔王吃得干干净净。
金灿灿累得骨头散架,浑身无力,像是被车碾过一样, 卧床一整天都没恢复好,最难以启齿的是, 事后了还很疼。
那疼不同于最初劈开时的剧痛, 而是一种充斥异物的肿痛感,裤子甚至偶尔还会染上血丝。
这种情况下顾燃自是无法带金灿灿回顾家大宅见家长。
金灿灿这边, 也无法拖着娇弱之躯, 跟安和川去民政局假结婚。
各怀心思的二人,周六齐齐宅在家, 顾燃陪着金灿灿躺了一整天,瞧见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也没忍心再折腾她。
可等到夜色深深,金灿灿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他要帮她擦药,她竟肯答应他。
伤口的血早已经止住, 还有些红肿,上药时,猝不及防地, 顾燃尝了一口。
甜甜的。
盈盈水光。
他眸光微凝, 更用力地去吻她。
早上新换的床褥再次凌乱,金灿灿的魂魄几欲升天,由着顾燃摆布, 朦胧间感受到他轻咬了一下,不轻不重,酥得更红更肿了。
最后的最后, 消肿药果然没上成,上的还是他的药。
某种程度上,对于金灿灿来说,顾燃就是她的药,倘若一日不见效,那就再来一日,终有一日她会上瘾。
日日夜夜沉沦,生生世世纠缠。
上瘾如此之快,金灿灿不禁有些害怕,他无休无止,她也舍命奉陪。
有如末日来临一般,死死活活的折腾,周日那天光是泡澡,一天就泡了三四回。
到了深夜,浴室水汽氤氲,金灿灿又被顾燃抱在怀里一起洗澡,久到她的小手都快泡发了,出浴缸时腿软无力站都站稳,好不容易擦净水渍回房入睡,后来战场不知道怎么又回到浴室,浴室闷热再加上疯狂到了极限,金灿灿一度缺氧晕了过去。
等到完全醒来时,已是周一的中午。
工作日早晨,顾燃不得不去公司开例会,出门前没舍得叫醒她,留下早餐和早安吻,便匆匆出了门。
上午的集团例会散会后,顾燃按行程去了魔都,顺利谈完一个项目,便吩咐曾腾调整近期的行程。
顾燃不可能为了心上人而停下手头工作,只能尽量挤出时间和她在一起。
魔都的项目既然谈妥了,顾燃便让曾腾留下来盯着,自己暂时抽身回京。他边看时间边往外走,与此同时还交给曾腾一串工作安排,末了,更不忘给家里的老爷子打个电话。
顾峥元先前得知儿子要带准媳妇要来拜访自己,老人家整个周末都在翘首以盼,结果半个人影儿都没见着。
这辈子权高位重从未被鸽过的老爷子,气得直骂顾燃不肖子孙,发着狠地问他
“拖了一天又一天,你们是打算生完孩子,才来看我吗”
顾燃“”
孩子就在路上了。
周末不会让您白等的。
“我不管你有多忙,今晚你必须带她来家里吃饭。”
顾峥元气呼呼地下令。
顾燃唯有恭恭敬敬地应声,紧接着就上了专机,马不停蹄地飞回帝都。
私人飞机上,他处理完手头的文件,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
莫名地,脑子里又蹦出金灿灿在他身下低吟的样子,又甜又欲。
在那无星无月的夜晚,她潋滟微醺的双眸仿佛是天地间唯一的光芒,她的欢喜,落入了他的欢喜中,再也逃不掉。
而莫名没有安全感的,是他惊觉自己太过在意她。
为什么要对她好
她跟安和川不清不楚的关系,到底哪里值得他对她好
然而。
有所隐瞒又如何呢,她落入了他的掌中,就是他的了。
在感情中同样没有安全感的还有祁寒涓,大名鼎鼎的京茂集团千金大小姐,活了二十多年,竟然没有一段感情是如意的。
多少宝贵的青春年华,在顾燃身上错付了,苦涩的单恋自不必再提,她好不容易醒悟,却又遇人不淑,再次深陷感情的泥潭。
这次安和川对她的打击不亚于前一段情伤。
祁寒涓一直把安和川当作救命稻草,她给这段感情赋予了太多意义,从顾燃到安和川,她仿佛从又冰又冷的海底奔向了炙热暖和的太阳。
当初,安和川有多温柔,此刻,祁寒涓就有多神伤。
自从他提出分手后,祁寒涓每日以泪洗面,想破了头都想不明白,一贯温和软性子的他,如何突然之间变得这般决绝果断,彻底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祁寒涓笑自己太傻,她不甘心。
非常非常不甘心。
恋情最开始时,是那么的轰轰烈烈,她为了和他在一起,赌上了自己的名誉,不惜退出家族联姻。
退婚事件之后,圈子里的人都知道了,是顾燃主动退婚的,她是被退掉的那一位。
而事实上,她却甘之如饴,拼命地奔赴自己的幸福。
可到头来,所谓的幸福不过是一场作弄。
碍于安和川的伯父是金融大鳄安锦松,安家也是有头有脸的豪门,祁寒涓并不能拿渣男怎么样。
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祁寒涓问天问地问不到,心头总像是憋着一口老血。
就在刚刚过去的周末,她通过家中长辈的手机终于联系上他,祁寒涓约他出来说清楚,他表示周末没空;约他周一见面,他又说周一要去外地。
渣得明明白白,直叫人恨得牙痒痒,更可恨的是到了周一,才发现他根本没去外地。
周一下午时分,祁寒涓的好朋友偷偷报信,在帝都某个星巴克偶遇到安和川,他正在跟一位人间绝色约会。
分手的原因终于找到了,祁寒涓开着她那辆玛莎拉蒂一路闯红灯,不管不顾地跑去当面对质。
匆匆忙忙,当她踏入那家咖啡馆时,却没有寻到安和川的身影。
想必是已经走了。
祁寒涓扑了个空,心情更是跌入荒凉的谷底,瘫坐在一处咖啡桌旁,双眼无神地望着落地窗外。
悲凉地坐了许久,空洞的目光才逐渐聚焦,正巧留意到窗外,咖啡馆的对面是帝都东区的民政局。
民政局门口还停了一辆流动婚检车。
有那么一秒钟,祁寒涓脑子里窜出个念头,安和川该不是在车里婚检吧。
那可就太好玩了。
祁寒涓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一声,这一声突兀的冷笑,引来了邻桌女生的目光。
这女生原本也和祁寒涓一样,眼神缥缈的望着窗外,似乎在想心事,耷拉着小脸,眸色恍惚,听闻祁寒涓的声响,侧头瞥了一眼。
祁寒涓也收回窗外的目光,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到邻桌。
对视的那一刻,双方的眸光同时闪了闪,都在对方的眼中看见了相同的神色。
是她
祁寒涓的记忆力不差,尤其是关于顾燃的事情,她更是留心。
何况,邻桌女子的样貌难得一见,见过就不容易忘。
祁寒涓没记错的话,四个月前偶遇顾燃时,他在路边等的女记者,就是她。
当时,女记者在做醉驾的采访,顾燃竟然放下诸多公务,站在路旁默默等她,以顾燃的性子,等的不可能是普通朋友,关系必定不一般
作为迷恋顾燃多年的单恋者,祁寒涓从彼时到此刻,都很吃味,目光直白地打量邻桌的金灿灿。
她身着卡其色风衣,长发随意梳成丸子头别在脑后,仿佛夜里没睡好,眸子透着疲惫感,可脸上的气色却极好,大概是因为有爱情的充沛滋养。
今天又一次偶遇金灿灿,祁寒涓更觉得现下处境的狼狈。
她迷恋顾燃多年,最后换来一场退婚,她沉溺安和川数月,最后分手连个理由都没有。
祁寒涓垂下眼,止不住的泪簌簌落下,难堪地抬手捂住脸,任由泪水湿了掌心,她无声地哭着,生怕旁人发觉。
眼泪越来越多,她用指腹胡乱擦去眼泪,脸上的妆顿时花了。
祁寒涓拼命忍着哭声,趴到桌子上,把脸埋在臂弯里,无声啜涕。
坐在邻桌的金灿灿,刚才只是随意一瞥,其实她今日全然没有心情在意周遭的人和事,可只是这一瞥,却让她不由怔住了。
她和祁寒涓一样,虽然完全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却因为顾燃,她们对彼此的存在充满了好奇,并且印象极其深刻。
那次醉驾采访,金灿灿让顾燃等着她收工,结果偶遇这位玛莎拉蒂女车主,最后顾燃头都不回就走了,直接把白富美撇在路边。
金灿灿问过顾燃,得知白富美喜欢他很多年。
别人那儿的大冰山在她这儿融化了,金灿灿本该窃喜,可此时此刻,她生不出一丝得意。
将心比心,女人何苦取笑女人。
况且,男人的心谁也拿不准会不会变,唯一不会变的,只有口袋里的钱。
金灿灿出神了半晌,直到祁寒涓趴在桌上抽泣不止,她才反应过来,犹豫着要不要贸贸然递纸巾。
也不知道对方有没有认出自己,这般突然哭起来,到底是因为顾燃还是因为别的事情。
金灿灿踟蹰了一会儿,小手摩挲着挎包,仍在犹豫要不要翻找纸巾。
就在这时。
安和川突然走进了咖啡馆,脚步款款,边走边朝金灿灿挥手,笑起来嘴角轻勾的角度刚刚好,如春风般的温柔扑面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 忍不住嚎一嗓子
灿灿,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