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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 67 章
    从侯府回东宫不过区区几个时辰,卫宴咳血的事就能传遍朝堂内外苏染染担忧神色未变,眼尾余光瞥向卫宴。

    太子妃的回门礼,太子咳血。此番言辞若是在京中大肆宣扬着,自己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再者,顺济帝这才召见了自己不出三日,东宫就又闹出了事。

    月白衣角被苏染染一把攥住,她只觉额头前的两边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

    “安阳郡主的话,说完了”

    就在沈昭要回话时,坐在苏染染身侧的卫宴冷不丁出声。嗓音清冷,却也中气十足。

    “安阳说,说完了。”

    沈昭结巴了,可圆眸中的雀跃亮色怎么都藏不住。她早早就同母亲说道过,卫宴怎么可能会病入膏肓呢,太子这孱弱病体都撑到及冠娶妻了。

    黝黑眼珠转了转,她这后一句话自然是不敢和母亲念叨的。可卫宴咳血一事,怎么看都是有猫腻在的。

    难不成传出这话的人,同苏染染有仇毕竟昨日是太子妃的回门礼,宸王卫恪也在承安侯府。

    宸王卫恪,也在。原本还想看看热闹的沈昭突然就警惕起来,太子和宸王的暗斗,要挪到明面上了

    “安阳郡主既然说完了,那就由多福领着你去偏厅候着,孤和太子妃,还未用早膳。”

    随着话音,一碗盛好的乌骨清炖鸡汤就摆在苏染染跟前。在两道茫然看过来的时候,卫宴刚好拿起桌上的朱红竹箸,很熟稔地夹着凉拌嫩笋,放在苏染染的瓷碗中。

    咕噜,沈昭双眼瞧着,喉间忍不住咽了咽。她这是被卫宴给撵走了,就因为他和苏染染还没有用早膳。

    可这,她又不是故意来撞见两人用早膳的。她代替母亲前来,大魏的长公主好不好。

    沈昭没好气的瘪了嘴,但鼻尖一闻见鲜嫩不腻的鸡汤肉味,她双腿好似被定住了。

    “太子妃,其实安阳也还没用早膳,我刚从城外校场回来,连身上衣裳都没有换。”

    顺势,沈昭提起妃色窄袖在苏染染眼前晃了晃,她甚至还想着站起来再转悠一圈,就生怕苏染染不相信自己。

    只觉妃色软缎混了一丝很淡的血腥味,苏染染便渐渐松开浸湿的衣角,在左侧微冷的气息中应了沈昭的话。

    “既是安阳郡主不介意,那便一同用了早膳,青竹再取一副碗筷来。殿下,觉着如何”

    丝丝细语至,卫宴眼底暗色就跟泼了墨似的,阴沉冷清不断涌出。

    狭长眼尾睨起,从沈昭脖颈间掠过。他真是让谢辞得了闲,连着安阳都敢这般大胆妄为。

    “殿下,觉着不好。”

    软声再响,苏染染是仰起杏眸看着卫宴的。在两人挨得很近的间隙里,纤细指尖微动,扯了扯卫宴的袖子。

    锦细纱面有些凉,指腹的细腻触感让苏染染胆子放得更大了些。粉润指甲盖轻轻地戳动,她的手腕其实也在颤。

    手腕间的小臂一阵酥麻传来,卫宴压低眼眸,直勾勾地对上一小节藕白。

    染染的指尖小巧着,很是可爱。月白袖面上金丝勾勒出的芙蓉花瓣,半遮半掩,恰好遮挡在青白骨翼处。

    腕间有些痒,心里倒是甜腻着,甜腻得很欢喜。

    许是垂落目光太过灼热,苏染染只觉她的一片指甲盖都透着烫人的气息。

    卫宴,你可做个人吧,沈昭都还在一旁坐着。

    苏染染心里嘟囔,手腕轻轻用力,就要把动作退了回来。她真是在害怕么呢沈昭在与不在,她都得用早膳。

    的确,她有些饿了。

    “安阳谢过太子妃的心意,其实我去偏厅用膳,也是可以的。”

    沈昭如坐针毡的端着恭敬神情,极为小声地说道一句。她可算明白了,苏染染也压不住卫宴的性子,自己脖颈都还是凉飕飕的。

    “不必,待孤过了休沐时日,会亲自去府上见过长公主。”

    卫宴缓慢说着话,被月白袖面搭着的修长骨节一握,就把想要逃离的藕白攥住。粗砺指腹静静地触碰着,没有多余的动作。

    而摆满瓷碟的圆桌上,卫宴手中竹箸未停,还在继续给苏染染夹菜。

    只见白皙面上的清冷神情变得温柔和煦,连着沈昭的用膳动作都轻了许多。

    沈昭离着两人很远,再加之蹭吃蹭喝的缘故,她压根都不敢多抬头看着。卫宴定当是嫌弃自己打搅了他和苏染染的早膳时光,可她是真的饿了。

    嫌弃就嫌弃吧,反正她今早才在谢辞那碰了一鼻子的灰。此处有苏染染在,卫宴也没功夫搭理自己。

    卫宴说完以后,微扬的嘴角就没有放下去。虽然安阳没有半点眼力见,还让她这个不相干的人一起用了早膳,但只要染染愿意亲近自己了,那他就是心中欢喜的。

    掌心颤动的温热停了下来,卫宴不由得锁紧了骨节力道。染染的指尖很柔很软,好似他再用些力,就会把一节藕白折断。

    可柔软如风似水,骨翼下的绕指柔,他不舍得折断,只会细心捧着,轻轻揉着。

    咯吱,很细微的一声,苏染染唇齿间嚼着油而不腻的嫩笋。嫩笋鲜香每钻入鼻尖一次,她心里就咯噔一下。

    卫宴还真是得寸进尺了,自己指尖不过稍微地戳动他一下,他就一直攥住不放。冷清骨节时重时轻触着,她后背都冒出了薄薄细汗。

    更可恶的是,她颤动着想要缩回手腕时,他就抬眸冲着自己浅笑。

    温润眉眼,桃花眸,她敢肯定,卫宴就是有意的。

    “染染,可是还要盛一碗汤”

    就在苏染染杏眼怒目时,手中的白玉瓷勺还碰响了瓷碗边沿。细声不大,可偌大寝殿外间都是静悄悄的。

    这一碰,就好比碗大的石块砸进幽深静潭中,潭水涟漪泛泛起,殿内所有目光都瞥向了她。

    这都快用过半个时辰的早膳了吧,还要盛一碗乌骨清炖鸡汤沈昭咂了下嘴角,饶有兴致的神情再次扫过楠木圆桌。

    细细想来,卫宴和苏染染才是新婚燕尔,她确实莽撞了些。就应当让母亲备好滋补的药品,毕竟卫宴昨日是咳了血的。

    “染染谢过殿下,可是不必了。”苏染染心中长叹了声,她今早也该身体抱恙。

    嘴角梨涡呈着,目光望见一脸神色复杂的沈昭,“殿下慢些用汤药,染染想同安阳郡主,去殿外闲聊几句。”

    苏染染要和她去殿外闲聊几句,还是在卫宴在殿内的情形下。沈昭心底念头一过,就知道自己要摊上事了。

    “太子妃这”不太好吧。

    她哪里敢和卫宴抢人,不过是吃了一顿早膳,他就要亲自去长公主府拜访。

    “那,染染就先去药房看看李御医的药可否好了。长公主应当让安阳郡主给太子殿下带了话,染染下退下了。”

    轻快话语比沈昭乍变的神情还快,苏染染起身间,是松了好大一口气的,她的灵活指尖终于能好生动弹了。

    卫宴的下手力道,还真一点都不轻。蕴起细汗的红润指腹,都还在翻滚着一阵阵酥麻。

    月白衣角还没飘动起伏,着一身黛蓝长衫的卫宴就挺拔而起,同苏染染并着肩颈。

    这窸窣作响,沈昭还如何坐得住,妃色身影趔趄一下,全然挡着两人跟前。

    “太子妃,这确实不妥当,母亲让我带的话语,是要和太子妃详谈的。反倒有劳太子,在殿内稍等片刻。”

    沈昭赔笑说完,丝毫都不敢停顿,拥着苏染染弯臂就朝殿外走去。

    凉亭外的流水潺潺响着,两道相映的倩影浮动在石桥水面上。不远处的一池芙蓉开了,芬芳馥郁,馨香扑面。

    苏染染刚刚抬起步履一动,身侧的沈昭就紧着跟上,连距离都变不了多。

    颇为无奈的目光朝向沈昭,她又是嘴角嗫动,半句话也不说。苏染染扫了周围一圈,只有石阶下的青竹候着。

    她估摸沈昭要和自己说的事,压根就不是长公主所言。既然如此,她遣走青竹去李御医那处瞧一瞧,卫宴的药应该差不多了。

    墨绿背影渐远,苏染染屈膝坐在绣墩上,略些冷冽的眸子对上沈昭。

    “你要随谢小将军去北戎边境,还是偷偷跟去。”

    苏染染是怎么知道的言简意赅令沈昭的一双眼眸瞪大,十指紧紧扣着,不知放在何处。

    “你今早从城外校场回来,在谢小将军那吃了瘪。而谢小将军在殿试之后,就要启程去边境。你的心思,并不难猜。”

    岂止不难猜,沈昭就差把“她要追随谢辞”这些字样写在额头上。

    “那苏染染,我到底要不要去谢辞今早都把我吼哭了,还一句软话都没有。”

    沈昭暗哑柔声说道,鼻端和眼眶都酸酸的,她今早是真的哭了,而谢辞一眼都没瞧她。

    要不要去

    苏染染没有回话,脑海冒出零星话语,是有关沈昭和谢辞的。前世的他们两人成婚了,却是沈昭母凭子贵的。

    倘若沈昭跟着谢辞去了边境,那事迹走向,就会和前世重叠贴合。她依旧会嫁给谢辞,而后呢

    “苏染染,你说,谢辞是不是真的,一点也不喜欢我”沈昭声响一抽一搭的,鼻尖都红了起来。

    嘶哑响起,“他今早同我,他此次归京,原本就是是要和我解除婚约的。而且还是太子给他传的信笺,说我要成婚了。”

    啪嗒一声响,沈昭眼角的泪珠终究没有忍住,重重砸在花岗石的纹路上。

    “你想去吗”

    没有直接回话,苏染染反问着沈昭,还伸手递了方茶白绢帕过去,那绢帕一角绣的是一对依偎鸳鸯。

    “我我想”

    沈昭喉咙一紧,泪珠涟涟往下滚落。她当真要去吗从校场回来的一路上,她已经问了自己数十遍。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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