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生的前二十五、六年里, 傅言真从没想过自己喜不喜欢小孩这个问题。
他没什么机会接触小孩,也没主动接近小孩的想法。
有时候在街头巷尾看到哭闹的小屁孩,也会觉得挺吵, 但也没觉得烦。毕竟是小孩么, 哭闹是很正常的。
其实说不上来喜欢或是讨厌, 他之前对小孩这种“生物”压根就没什么感觉。
没想到有一天, 他会与此有所牵连。
在看到沈逾家的小崽子后, 他发现自己的心境有微妙变化。
沈哆哆的满月酒那天, 小崽子看到他时很乐呵地咧着嘴跟他笑。他不知道这小崽子笑什么,却也情不自禁地跟着扯了下唇。
小孩当时裹在襁褓里, 面目压根就说不上可爱。皮肤红红的, 五官甚至还有点奇怪。
全身上下唯一跟可爱沾的上边的地方, 大概可能就是那两只挥舞的小手和两只乱蹬的脚。都是很小很小的东西,也确实是萌萌的样子。
有的感情, 其实说不上来究竟, 也许就是人类本能。
听着沈逾一口一个“宝贝儿子”地喊着沈哆哆时,他不自觉地看向曾如初, 那一刻,他希望自己也有一个。
想跟曾如初生一个。
是儿是女都行,最好像她。
可别像他。
曾如初没听他答话, 往他怀里又蹭了蹭。
傅言真缓缓抬起手, 手掌托过她后脑, 轻轻摩挲她柔软的长发,“你愿意吗”
“嗯”曾如初不太明白他这没头没脑的话, 仰起脸看他,却看到他黑发下的深眸里,藏着千丝万缕的情愫。
“愿意给我生一个吗”傅言真问。
“嗯。”
傅言真低下脸, 在她额上落吻。
灯火揿灭,木门紧闭,合严的窗帘将霓虹与月光一道锁住。
偌大空间陷入昏昏不明。
视觉遭到针对,触感和听觉却陡然放大。
嗅觉也很敏感。
傅言真一寸寸逼近,他身上携着浓淡适宜的迷迭香,余韵里还有抹雪松的清冽
男人神情温柔,但涌过来的气息却像把锋利的刀子,又快又狠的割磨她的神经,轻易将她裹挟进他的世界。
她都忘了伸手将傅言真逼停。
本来打算要与他好好谋划的
稍稍回过点神时,傅言真的指尖已经插进她长发里。
她发丝柔顺,还残留着洗发水的清香,贴合着他的掌心,留下销魂的触感。
傅言真动作很轻地揉弄着,根本舍不得松手,却也无疑地将她弄的很舒服,像是在给她按摩。
曾如初双目渐趋合紧,专心感受他的动作,觉得这按摩师的手法也不一定有他好。
可舒畅之时,傅言真动作力度忽然加大了些,将她摇的身子晃荡一下,那恹恹合起的眼皮又重新被打开。
傅言真的唇贴着她耳“别睡啊。”
嗓音被他压的很低,里面还裹束着笑意。
声音涌入她耳蜗时,那感觉像极茸茸的鸟羽在挠,痒意直窜进她心口,挤压着呼吸。
很快就勾起了点不可言喻的东西。
两人的呼吸都慢慢变重。
不知何时,地面多了一床被蹬下来的软被,还有几件衣物。
目光跌进暗夜深处,但很快就攀上彼此,也于下一秒交融。
曾如初抵不过他这么看着,欲盖弥彰地阖起眼。
却被傅言真叼住耳垂,他舌尖舔舐过后,又用牙尖轻咬住那一小片,动作确实用了两分力。
但不至于让她受痛。
“看着我。”傅言真说话时,唇舌贴着她耳郭。
气息散落在她皮肤,风驰电掣一般地渗进毛孔,叫她身体的二百零六根骨都跟着酥颤。
话说完,才稍稍与她拉开了一点距离。
但还是离的不远。
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双眼缓缓睁开,目光迎着他视线。
他眸光深沉又炙烈,四目相对时,她脚趾无意识地开始蜷起。
“我是谁”傅言真唇角微勾,明知故问道。
“”
“嗯”他微微低了下颈,别有用心地将脸埋在她肩窝,还未干透的短发残留两三分湿潮,紧贴她皮肤轻蹭了两下,酥酥麻麻的触感叫人招架不住。
“傅傅言真。”她只好去回应,手指无意识地去抓两侧床单。
须臾,几道皱褶便横陈在眼前。
每一道,都长着脉脉含情的样子。
傅言真明显不满足她给出的这个答案,他低笑着,笑声明显是不怀好意。
旋即,那只手从她发丝里撤离,一路往下滑,去搅磨她。
“傅”她出声艰难。
“什么”傅言真凑耳贴近她唇,说话的时候,他却还能笑,笑的孟浪又轻佻。
曾如初被他笑声刺激到,陡然睁大眼,眸子里汪着一层水雾。
一时间,她不甘只是受控,舌尖抵过唇角,轻舔了一下他的耳郭。
随后加重力度。
温热柔嫩的触感叫他心神俱焚。
明显也是被她勾的不行,傅言真再次含住她的唇。
她搂住他脖颈,热情回应。
厮磨许久,傅言真才把她松开。
“刚刚喊我什么”他又问。
看清他神情,曾如初知道他要什么答案。
到底,还是如他所愿地喊了声“老公”
傅言真终于满意,另一只手快速扣过她手掌,将它压在枕侧。
他瘦削修长的五指一根根抵进她的,又是十指相扣。
是他惯常用的动作,透着点霸道。
可他的吻却是另一副光景,极尽温柔细腻,轻轻含过她唇,力道循序渐进地加重,细细研磨许久,舌尖便似顺理成章一般就挤进她,就这么轻巧地勾缠在一起。
雨落长街,酥润的当然是每一处,犄角旮旯之地当然也要被滋润到。
夜色长着一张黑沉的脸,窗帘被拉的极严,视线所及之处寻不见零星半点的光亮。
却是蓄意成就了一个“乱世孤岛”,好让彼此心无旁骛地品尝对方。
不知不觉间,他们位置颠倒。
她胯坐在傅言真腿上,双眼不由闭起,但却能感觉到他的炙热眸光。
知道他一直在看她,知道他挪不开眼,知道每一寸领地都被他目光抚过。
喜好早被谙熟,傅言真轻车熟路地将她带进。
从嗓间溢出的声音连不成一句完整,细细碎碎地,断断续续地。
但却极为动听,像童话里的夜莺,于夜深露重时为玫瑰所做的那些低吟浅唱。
脚趾不断蜷紧,神经悉数绷断,理智拼凑不出一丝清明。
陷落于癫狂混沌里,似是听到傅言真一声喟叹。
那只手一直被傅言真紧扣着。
他们掌心贴合,十根手指早已攒出一层粘腻,却又让他们贴的更近更紧。
历经一场磅礴,却还是舍不得撒手。
他们还要融进彼此。
在这漫漫长夜里,傅言真让她放浪的无所顾忌,疯狂到酣畅淋漓。
长夜过后,他们共赴黎明。
他们这次还是做了安全措施的,因为还没做好准备。
起码得到医院做个检查。
毕竟是个生命,必须要慎重。
两人隔了几天,去的市里一家三甲医院,做了全方面检查,知悉各项指标都达标后,心里才有了底。
一连几日,傅言真都没有下限。
做作的毫无下限。
都不能说他是衣冠禽兽。
他都没有衣冠
那日事后,傅言真将她十根手指都亲吻了一遍,“一个就够了。”
“”曾如初仰头去看他,看到他喉结颤滚。
“沈逾说生孩子很苦的,”傅言真握着她手,“赵允恬都哭的不行,你这样儿”
他想到那一幕,有些说不下去,低眸去瞧她。
两人视线无声交错。
“听说年纪越大生的时候越痛,咱们就近两年生一个,”傅言真说,“赶在三十岁之前。”
曾如初狐疑“你哪儿听的”
“我上网查的。”
“”
“也问了人。”傅言真搂着她,亲吻她额头。
一番折腾后,已经出了很多汗,见她额角发丝黏着皮肤,傅言真用手指将那些一根一根拨开。
又道“所以一个就够了。”
这一刻,曾如初觉得这人好像又有点人样了。
“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喜欢。”傅言真回她的话。
“像你就更喜欢了。”他又说。
“那要像你呢”曾如初眨巴着眼。
傅言真嘶了声,想到那一幕,忽觉牙疼,又抽了口气,才答话,“那我们俩都得被气死。”
曾如初抬手掩着唇,被他的表情和说的话逗的咯咯笑。
但也觉得,像傅言真挺好。
当人们的心情过于急切时,日子就会过得步履蹒跚起来。
傅言真最近爱上了看书。
每天都有人往家里送这书那书,他自己下班路上还会买几本,家里的书房摆满了,连卧室的床头柜上都摆放着许多。
不仅有如何做好一个好爸爸、好爸爸是怎样炼成的、父与子的相处之道如此这般的书,还有各种童话故事书,如安徒生通话、格林通话、伊索寓言
不过,过了大半月,他也先发现不对劲。
他那日拿沈哆哆练了个手,想看看这童话故事的节目效果。
结果,他兴致冲冲地讲完后,沈哆哆就瞪着双眼,一直盯着他看,不笑也不闹。
一副“这叔叔好奇怪”的样子。
反馈结果很明显,人家小孩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傅言真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给一点点大的小宝宝讲这这些个童话可能不太合适。
他倒是想给他还未谋面的儿子或女儿讲三只小猪盖房子、讲丑小鸭变白天鹅,但他儿子或女儿怕都不知道什么是“猪”什么是“房子”什么是“鸭”什么又是“鹅鹅鹅”
最重要的是,曾如初这边还没半点动静。
想了想,他决定从零开始。
先照顾好曾如初,再去着手照顾她怀的孩子。
日子还是肆无忌惮的慢悠悠,直到当沈哆哆开始能说出完整一句话时,曾如初才终于觉察到身体的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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