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期推迟好些天, 曾如初先是买了两盒验孕棒,看到两条红杠时,脑袋还是蒙蒙的不太敢信, 直到去了医院, 拿到了最权威的答案。
确实, 中了大奖。
医生看他们这年轻的模样, 很负责任地给了很多嘱咐。
见他们听的仔细认真, 一时又说了很多。
傅言真当面询问医生, 怀孕之后是不是就不能有“夫妻生活”。
一旁的曾如初“”
虽说她现在脸皮厚实了不少,但听他这么说, 还真是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这人怎么能时时刻刻都在想这些事
得知她怀孕的消息, 赵允恬经常带哆哆过来, 哆哆现在能说很多话了,有时候还能跟沈逾呛嘴。
沈逾那天跟哆哆说“别吃这么多糖, 你也不嫌齁的慌。”
哆哆虽然不知道什么是“齁的慌”, 但确实是听懂了“别吃”,他嘴巴一撅, “我不要你管我。”
沈逾“你不要我管要谁管”
“我要要妈妈管。”
沈逾“”
赵允恬说,这小孩是天使和恶魔的结合体。有多可爱,就得有多淘气。
沈哆哆在一旁跟曾豆壳和傅豆花玩, 小白懒得理小孩, 早早溜到猫爬架的顶端独自修仙。
赵允恬得空跟曾如初分享经验, 她说自己怀孕的时候房间贴满了各路明星照片,贴的最多的就是去年演一部仙侠剧大火的男明星。
说完, 她问曾如初“哆哆是不是很像他特别是这双眼皮大眼睛,就是照那样子长的。”
曾如初配合她的演出,干脆答道“像, 太像了。”
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这明显就是像沈逾啊。
沈逾也是大眼睛双眼皮,娃娃脸挺显年轻。
不过呢,这理智没硬挺多久,曾如初忽然若有所思起来。这要搁以前,她肯定是不会信这神乎其神的话语。
但现在,她听着这神乎其神的描述,不自觉地摸摸小腹,觉得“宁可信其有”。
倒也不是所谓的“一孕傻三年”,她也就是觉得成本低,然后有利无害,试试就试试呗。
于是,她让赵允恬帮自己弄了些海报。
赵允恬效率很感人,比她组里的小实习生可能耐多了,隔了两日就给她拿来了一堆东西,不仅有海报,还要有挂历、有印着明星大头照的鼠标垫、马克杯
曾如初目前还不知道自己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所以将她比较喜欢的男女明星的海报都贴上了墙。
女明星倒是贴了很多,国内国外都有,男明星她就贴了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也不是崇洋媚外,她一直为了练习英语,常年看美剧英剧,也听过小李子在联合国的演讲,那口音纯正的美式英语很养耳朵。
也确实,根据她的审美,这里面最帅的还是年轻时候的小李子。
客厅被她贴满,看着确实心情挺好。
虽说小李子现在成为中年大叔,腹肌没了还长啤酒肚,穿花裤衩还乐呵呵地捧着水枪玩,但年轻的时候是真好看啊。
太好看了。
帅到想跟他站甲板上,一起纵深跳海,蛙泳蝶泳狗刨都行。
曾如初对着海报发了一小会儿呆。
其实中间串场了,她想到傅言真。
孩子的爹长的明明也很不赖啊,为什么还要破费折腾这些
想曹操,曹操就到了。
门从外打开,傅言真一进门就看到她盯着墙发呆。
他视线顺着看过去,就看到一个外国男人挂他家墙上
看到家里这副德行,傅言真嘴角抽抽,问了句“怎么回事”
曾如初跟他解释缘由,说完,也似苦恼地问了句“我天天这么看着,生出来的宝宝要像个混血儿可怎么办”
傅言真脸色泛黑,“我家祖宗八代都是纯纯的中国人。”
“”曾如初想了想,又抿抿唇,“我家应该也是。”
“所以,你这要是生出个混血儿,”傅言真眼睛一眯,伸手去捏她下巴,“你不得反省一下”
“我反省什么”
“你说呢”
“”
曾如初后知后觉地明白他话里意思,看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墙上海报,陡然嗅到一股酸味
一时被他逗笑。
“傅言真。”她喊他名字。
傅言真转过脸。
她扬起下巴,跟他对视,两手向他缓缓伸出,“抱我。”
“”
小脾气一下就这么没了。
“这么娇”傅言真哼笑一声。
他嘴上这么说,但还是将她抱坐在腿上。
“嗯,就这么娇。”曾如初将脸靠放在他肩,轻轻蹭了他两下。
傅言真很受用,喜欢她这么跟他闹腾。
曾如初又凑唇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累不累”
傅言真更觉受用,“有点。”
曾如初伸手去捏他的鼻子,很挺很直,跟整的一样。
傅言真并没躲开,任她玩弄着。
曾如初凑到他耳边,轻声“你刚刚是不是不开心”
“你对着别的男人犯花痴,”傅言真又捏她下巴,“还想我高兴”
曾如初又闻到了浓浓醋味。真怪酸的,也怪好玩的。
“把我领带解开。”傅言真说。
曾如初伸手去拆他白衬领口的温莎结。
最初帮他解领带时动作还生疏的很,后来傅言真手把手的教,她也学会了。
领带被她很开解开,扯下放在一边。
她顺便帮他把领口扣子也解了开来。
一粒。
两粒。
傅言真低着眸看她动作,哪里没看出她的小心思。
但却一味的放任。
直到她猝不及防地,在他脖颈上的凸起处轻咬一口。
他呼吸变的急促,开始不受控
又过了一阵子,曾如初的肚子慢慢显现出来,都得穿宽松的衣物了。
沈邻溪时常过来看她,动辄就给她带些补品。
其实家里什么都有,傅言真把她照顾的很好,还请了阿姨过来。
他的外婆和奶奶也常常过来看她,也经常给她带这带那。
隔半月,言知玉竟也过来了。
她来之前没打招呼,就这么突如其来的进了门。
这阵仗让曾如初猛地想到大学时,班主任和辅导员那次不动声色地过来查寝时的情形。
当时,隔壁学校有学生用电热毯险些引发火灾,事情弄的沸沸扬扬。几所关系密切的学校也都引以为戒,校领导都拿此作为负面典型,给学生开思想大会时必会提及此事。
那日晚上十一点,班主任们突击检查宿舍,主要查的就是有没有人顶风作案,还在偷偷摸摸的使用大功率电器。
跟往常不一样,这回检查没有在班级群里通知,学生会的同学事先都不知道,就没有走漏半点风声。
他们来的时候是两手空空的来,走的时候却是满载而归。
不知道收走多少口煮泡面的小锅、多少张温暖身躯的电热毯
她现在的心情就像当年开宿舍门时,发现站门口的竟然是班主任和辅导员一模一样。
自打结婚后,她就没怎么去见过言知玉。
傅言真叫她别去,知道他们去了也是自讨没趣。
说到底,他是为她好,不想让她去看脸色。
但她心里知道,这样一声招呼都不打其实有点不太妥当。
言知玉进来时,高跟鞋踩着大理石地面,发出锃锃响声。
曾豆壳没见过她,一时也嗅到陌生气味,或者更玄学一点,小狗也通点灵性,可能是觉察到来者身上的不善,一时扯着嗓门吼了几嗓,把言知玉吓了一跳。
心里当时就给这狗打了个差评。
还别说,这季节的猫猫狗狗本就容易掉毛,何况曾豆壳还算是个长毛犬。
毛发基数感人,掉的也就跟欢快了些。
毛多,所以想掉就掉,就是这么无所畏惧。
言知玉还没坐上椅子,就开始数落起曾豆壳“这狗毛这么多,还这么喜欢掉,也不知道身上有多少细菌”
曾豆壳可能是听明白了,朝着她又“汪”了两声。
言知玉眉头蹙的更紧“好端端的养什么狗这吵不吵以后要是吓到孩子怎么办”
曾如初只好硬着头皮解释“它平时不怎么叫的。”
言知玉“”
静默数秒,她开口“那是今天故意叫给我听的”
曾如初“”
这话听着就很微妙。
加上老生常谈的“婆媳”关系,那就更微妙了。
傅言真接过话“要是这么想,我们也没办法。”
言知玉“什么叫我这么想这难道不是这么回事吗”
“妈,你来干什么”傅言真不想跟她拐弯抹角扯有的没的。
“你们不来看我,我不只好自己过来”言知玉看曾如初一眼,“你们结婚后,回家过几次”
曾如初说不上来话。
她也不好说是傅言真让她别去的。
再说若论起本心,她其实也确实不想去。
在她眼里,“家”应该是一个给人温情的地方。但傅言真父母那边,总给人一种喘不上气来的压迫感。
她就去过三、四回,要么是看到傅言真和他父母起争执,要么是他父母之间说话夹枪带棒叫人根本看不出来他们是一对夫妻,表情更是像极仇人。
真的叫人想要逃离。
傅言真说话也不客气,很快反讽“回家吵架”
言知玉“”
看曾如初在一旁待着,傅言真让她回楼上待着。
他跟他家里的破事不想牵扯她,看言知玉这样子,知道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曾如初走后,言知玉冷着声说“你这么护着她,你也不怕她以后骑你头上。”
“她要想骑,”傅言真哼笑一声,“我跪下来让她骑。”
言知玉“”
傅言真吊儿郎当地,又是一句把人气死的话“我站着,她骑不上来。”
“”
针锋相对半天,傅言真觉得一点意思都没,他真的是倦了这些。
“您到底有什么事”他问。
“我没事不能来看看”
“那您看看就看看,”傅言真说,“能别把家里搞的这么乌烟瘴气的行吗”
“什么叫我把家里搞的乌烟瘴气”
“您不大驾光临之前,我这里不这样。”
“”
言知玉被他气到,“蹬蹬蹬”地走了出去。
但没一会儿,她的司机又进来,手里提着好些个精致礼盒。
都是些精贵的补品,给孕妇用的。
言知玉其实是来送这些东西的,但一进门就不知道场面怎么变成这样。
她其实,也没想把事情弄成这般糟糕。
又隔一周,曾如初让傅言真带她去看看他妈妈。
傅言真拗不过她,到底还是陪她一起去了。
言知玉看到人之后,明显是一脸意外。
家里就两个人,一个是她,一个保姆阿姨。
房子很大,人却少的可怜。
透着一点寂寞,甚至是悲凉。
见到言知玉的时候,曾如初忽然觉得她好像有点可怜。
但很快就把这念头压下去,尽管是出于谢意来看望她,但也完全没有把言知玉接过来跟他们一起住的想法。
如果是跟言知玉这样的人朝夕相处,确实挺累人的。
不过,眼下这顿饭吃的还算和谐。
也确实是傅言真近十年来在这里吃的最和谐的一顿饭。
饭桌上摆着的食物基本都是曾如初爱吃的,也是言知玉吩咐阿姨做的。
当然是傅言真告诉她有关曾如初的喜好。
言知玉知道她儿子把人当宝贝宠着,跟影视剧里那什么左右护法似的护着这丫头,她能有什么办法。
再说,人家现在还怀着她孙儿,她没道理去苛待。
往后一阵子,言知玉自己倒没怎么再来他们这边,但经常要人送这送那过来。
言知玉挑的都是贵重精致的东西,不仅给曾如初买了一堆补品,也还给她买了很多衣服,都是适合孕妇穿的。她挑东西很上心,要料子软和,质地轻巧的。
人际关系也变的越来越和谐,心情跟着越来越好。
但生理反应还是抵不住,孕吐的时候,曾如初吃什么都不好受。
傅言真看她这样子,也几日没怎么吃好。
就在那几天,言知玉突然过来一次,傅言真还不在家,公司出了点事,他必须要去。
曾如初一个人面对言知玉时还有些无措,好在言知玉没说什么,只是过来给她送了点汤。
看曾如初的有些行为不太注意,跟她过来人的经验有些相悖,一时忍不住说了两句
“你现在不当回事,以后有的受。”
曾如初愣了一下。
看她神情,言知玉又道“当然,身体是你自己的,我就是说说。”
曾如初细细抿了抿,才抿出言知玉话里的关心,也并不是来找她茬的,所以跟人说了“谢谢。”
言知玉愣了一下,隔了数秒,淡淡“嗯”了声。
喝了言知玉送来的东西,孕吐渐渐好转了些。
那个痛苦却又值得喜悦的日子,终于到了。
医院里,傅言真感觉自己在门外守了快一个世纪,那扇门终于自里面打开。
婴儿的啼哭声也陡然清晰起来。
“恭喜,是个小公主。”走出来的医生,这么跟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就够啦
少了个字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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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