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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芳云是大皇子送来的细作,但与王爷几年来的相处,假戏也给做真了,对王爷是有真情在的。按王爷的话,他与这个无赖相处好几年,当初感情还非常好,可离开几年后,她竟全然不把王爷放心上了
王爷当初必然不是看上了她的无赖可她如今无赖的如此彻底,且脸面都不要了她真是个女人吗也罢,也罢,她既无心,离开也就更干脆王爷也就了无牵挂了
一个时辰,十五个病人,就云树目前的状态,到极限了,回去的路上她就蔫了,整个气色都不好了,走路都有些轻飘。
赵拓就看着云树让各样的人扒了衣服给她下针,要说那下针的效果,赵拓禁不住的佩服。他极力保下的那个大夫,用针都没有云树这么神那些来时抬着,还痛的哼哼唧唧,走时都不用扶的
看在她有几分真材实料的份儿上,赵拓让她先坐下歇歇,叫暗卫去找马车。暗卫接到的命令是寸步不离的看着云树,不让她出意外。所以,最后是赵拓气哼哼的去找马车。心里暗道这帮家伙,回头一定收拾好喽
云树坐在小巷子的一棵树下歇息,一个衣衫褴褛的傻子溜着墙角走过来,溜到云树的对面不走了,一边啃着脏污的手指,一边冲云树傻笑。
云树本来是出于大夫的角度,盯着那傻子看一会儿,可是看着看着她面色变了。那傻子却笑得愈发灿烂,不等云树起身,他自己往云树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下,盯着她的眼睛继续傻笑。
云树抖着手,从傻子蓬乱的发间抽出一根木簪子,那簪子,簪子上还染了脏污,那分明,分明是干掉的血迹
这根簪子是那么的熟悉。
宋均像是在多年流落中洗去了繁华,他不喜欢那些金簪、玉簪,他就喜欢用木簪子。
这根木簪是在后宅骄奢淫逸的那段时间,云树拿出雕印章的手艺,亲手给他雕的,紫檀木发簪,簪头是并蒂梅花两朵。宋均也不管云树是故意在簪子上头雕花逗他,他就是喜欢的不行,天天都用这根簪子云树不止一次抽掉宋均头上的这根发簪,看他乌漆的头发披散而下,看他噙着笑意,眉眼盈亮的望着她,美的不像话
未待云树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那傻子从她手中夺过簪子,起身嘻嘻哈哈的跑了。
云树没有起身追那个傻子,因为傻子抢走了木簪子的同时,她的手中多了一张字条。
赵拓一个形貌威武的大将军,虽然换了便装,但气势犹在,他挑开车帘子让云树上车。云树坐上马车,反而把赵拓赶了出去。赵拓气的半死,又不能再把她如何了。
终于有一个没人暗中注视着她的环境了,她才抖着手将掌心的字条打开。
“今夜子时,城外十里坡,一个人来。”
不是宋均的字。
会是谁拿着宋均的簪子,让她半夜去城外知道宋均与她的亲密关系的人,在京城外有,在济阳有,有能力抓住宋均的那簪子上面干掉的血迹让她心神慌乱。
赵拓坐在车夫旁边,越想越气,撩开车帘想跟云树理论。她现在都不能好好说话,他若还不能从口头上讨便宜,那他可真是活该气死了赵拓突兀的掀起车帘,云树迅速收起惊惧与慌乱,连带她手中的字条,没等赵拓多看上一眼,云树就将字条攥在了手心里。
“什么东西这么宝贝”赵拓盯着云树的手。
云树不说话,又紧了紧拳头。
赵拓觉得她“坏”的不那么自然。“你怎么了”
云树抬起下巴,勾起唇角对他挑衅一笑。
赵拓气恨的瞪了她一眼,又放下帘子。
随着马车内光线变暗,云树的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纸条上说让她一个人去,用意却是欲盖弥彰。她小民一个,家产都没了,并没有什么价值,不值当被人如此大费周章的惦记。那费了这许多功夫,肯定是为了钓条大鱼。会因为她被钓出来的,义父是一个,宋均是一个,宏哥哥或许也是一个吧。在世人眼中,真正算得上大鱼的,也就是宏哥哥吧。
那这个背后的人究竟是谁谁想抓住宏哥哥这条大鱼赵琰若不是宏哥哥炸塌了尧关的城墙,赵琰还在金銮殿上坐着呢。自然是深仇大恨宋均会去哪里找她济阳
一切都想顺畅了。云树觉得她又做了回农夫,又救了一条蛇
宋均和宏哥哥,两个她都不想让出事她若病恹恹的只身前去,被抓住,会被用来威胁宏哥哥;她若实话告诉宏哥哥,让他帮忙救宋均她有些不敢完全相信他,她怕他借这个机会断了她对宋均的念想。她不想因为她让宋均再出一分意外这么想着,她真觉得自己是个祸水了
宏哥哥对她如何,除了小院里的人,别人都不清楚。可是,那人为什么有信心通过她,钓出宏哥哥呢除了这些日子她出门总有暗卫跟着,就是她第一次出门那日那日她是带回了谢莞娘,可是谢莞娘当时面目全非,瘦的不成样子,即便清洗干净她也有些不太敢认,那,当时那熟悉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她当时是疏漏了什么
还有完颜澈不是在围剿济阳吗赵琰怎么会有功夫做出拿宋均做饵的事是她这些日子总在市井义诊,错过了什么消息吗
云树的脑子飞速的转了好一会儿,撩起车帘想把赵拓叫进去,探听点东西,马车上却没了那个人。刚才她表情不够自然,赵拓必然是察觉了什么。不管赵拓能探查出什么,他是不会让宏哥哥置身险境的,云树顾不上理会,她回去有些必要的准备要做,等赵拓来找她算账的时候,再说吧。
回到完颜沧月的府邸,云树像往常一样给师父的牌位上了柱香。
随便吃了些点心,把药喝了,又借口自己喉咙痛,重新配了服药,让小丫头拿去煎,她便回屋睡觉去了,让小丫头一个时辰后叫醒她,她好陪王爷用饭。她必须要为自己这废身子蓄积些精力了。
完颜沧月醒了,小丫头说云树交代晚上要陪他用饭,他高兴的不行。这些日子以来,这是云树第一次
主动要陪他用饭。之前都是他让人备好饭菜,送到云树屋里,两人尴尴尬尬一起用饭的。
云树醒来推开门,完颜沧月正含着笑在廊下等她。云树抬手给他裹了裹披风,“你身子还没好,晚风有些凉,在你屋里等我就是了,何必在这里吹风”
完颜沧月笑得愈发开心。“我想早点看到眉儿。”
云树扶着他的手臂,“走吧,去你那里。”
“好。”灯影中,完颜沧月含笑的眸中光影灼灼。
云树心中慨叹一双眸子璨若星河,只是星河太远,到不了。
“宏哥哥,跟我说说那天来找你的那个女子吧”
“眉儿,你终于想要关注我的事了”完颜沧月竟有些激动。
云树对他淡淡一笑,“你之前,是不是很宠那个女子”
“她是大王子送来的人,她叫芳云,在我身边待了一年多。”完颜沧月垂头想看云树生气没,云树依旧对他淡淡的笑。
“这院子看的这么严实,她那日是怎么进来的”
“她在后院的角落搭了梯子,翻墙进来的。”
“你确定”
“眉儿,你怎么了”
云树对他一笑,“那么多人想要杀你,那些护卫要可靠才是。”
完颜沧月禁不住停住脚,“眉儿”
“嗯”云树盯着他晚间的玉佩,头也不抬道。
“我”
“这玉佩的样子好奇怪,是什么令牌吗”云树故作岔开话题状。这块令牌一直都在他身上带着,他以前是不喜欢配饰的,带在身上的,说明是重要的。
“确实是一块令牌。”完颜沧月匆忙答完,还想继续刚才的话题。“眉儿,我”
“一个王爷身上的令牌都有什么用我有些好奇。”云树“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见云树还是不想接住他的盛情,完颜沧月微微失落的回答道“在尧关城,见它如见我。若是眉儿想离开我,拿上它就可以了。”
云树只觉心头一喜她猜对了但她掩住这情绪,不露分毫。
“那你为什么不送给我”云树的语气带些撒娇,带些嗔怪,像是小时候故意在他面前耍赖的样子。可是她索要的却是离开他的信物,这让他没法不失落。
完颜沧月盯着她,沉默了半天。“眉儿真的想要吗”
“等云爷身子好了,尧关城如何拦得住我我要它做什么”
“眉儿身子好了,就要离开我吗”
“那倒也不是,我还有件事没做。”
完颜沧月心头微微一喜。“什么事”
“云爷出来混江湖,好久没被人这么欺负过了,还是在宏哥哥你眼皮子底下。云爷走之前,一定要给赵拓来个一箭穿心,再把他的嗓子捏坏掉”云树非常“公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