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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Chapter 33
    塞缪尔和阿瑟赶到纽约时,正巧碰上梦境共享技术的失控。

    纳什作为临时造梦师,在塞缪尔没来的时候担起了构建梦境战场模型的职责。

    然而他却在构建时直接挪用了军队丛林训练场的一切细节,导致第一次进入的部分退役兵志愿者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从梦境出来后思维混乱,再加上镇静剂的作用,甚至感到恶心想吐,身体虚弱。

    塞缪尔知道后简直要气死了。尤其是在项目交接负责人一名陆军现任将军向他抱怨情况,并且对此技术和其概念产生了怀疑后,塞缪尔就更愤怒了。

    他用双手一把拽住纳什的领带,对着这个目瞪口呆的拉丁裔造梦师说“听着,你想要我和你说多少遍我要你构建完全不同的地形模式,别只用现有的,那会对使用者的大脑产生危害。”

    塞缪尔的语调算得上温和细语,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极为恐怖“如果你再犯错,我会半夜爬上你的床,把你拉进某个士兵的梦境共享世界,让你亲自感受在自己建立的梦境里被追杀的感觉。”

    “如果还不行,我会告诉那个士兵这其实是他的一场梦,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崩塌就会从世界中央开始。你会被我用绳子绑在中间,亲自感受一倍的时间被放大到几百倍的痛苦。”

    “投射朝你扑上来,用牙齿咬碎你的皮肤,用小刀刺进你的脊髓,一点点拔出你的骨头,再抓着头发割掉你的头皮,你会听到嘶嘶的声音,听到刀子沿着头骨往里面走的声音。”

    “我们再加一点致幻药物怎么样”塞缪尔脸部表情变换得飞快,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致幻药物让你的感觉更灵敏,每一点痛苦都被放大百倍。在数百倍的时间里你会感受数百倍的痛苦,想想看吧,当你醒来的时候,神经系统已经在一百年的时间里被弄坏了。你没有任何感知,当我把滚烫的水倒在你胳膊上时,你会享受的。”

    纳什看着他身体直发抖,似乎是因为这番话而感到害怕,又或许是因为对三年前那个有些叛逆但还算乖巧的青年,变成现在这副模样而感到不可置信。

    所有人都听到了这番话,在旁边教伊利亚打不同领结的索罗也张大嘴巴看着塞缪尔,甚至打了个寒颤。

    “上帝啊,”嘉比走到阿瑟旁边问,“他最近经历了什么”

    阿瑟耸耸肩“一言难尽。”

    塞缪尔在呆住的纳什肩上轻轻拍了拍“好好干活,你原来多么优秀不是吗”

    下午的时候,塞缪尔和阿瑟一同参加了关于该项技术的会议,几个国际政府的家伙向他介绍了一些规划目标。

    “如果可能,”一个穿着西装的官员说,“假使这项科技能被广泛运用的话,跨国联盟和分散在全球的家庭都可以通过梦境共享一切。”

    “首先要测试,检验,率先应用于军事,之后是政治作用,接下来是应用于商业领域,最后进入各个家庭。”另一个人说,“这至少要十年的时间。”

    塞缪尔双手抱胸,坐在他们身边安静倾听,视线甚至没从桌面上的一杯柠檬水上抬起来过。

    他并不太在意政府要拿这项技术做什么,也不在乎这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利益。他只是技术概念的提出者,只在乎能不能通过梦境共享进一步探究盗梦空间,或者进一步拓展盗梦的领域。

    坐在左边的政府人员看了他一眼,青年留着一头金色卷发,面容俊美,肤色白皙,内里一件贴身的白色衬衫,合体的西服完美的搭配在他身上。

    他懒洋洋地撑着脸颊,盯着水杯,一副漫不经心又有些高傲的模样,这让政府人员放下了想要攀谈的心思。

    阿瑟坐在他右边,看出了塞缪尔的想法,在旁边小声打趣道“如果你以后做个科学家,一定是科学怪人,实验疯子的那种。”

    塞缪尔笑着回他“或许我恰好继承了我父亲的品质。”

    “父亲”

    阿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回想起了什么。

    “我记得车祸前你说要找到自己的父亲,”阿瑟疑惑地问,“可是你的父亲不是一名至今活跃的建筑设计师吗”

    塞缪尔微张嘴巴,脑海里父亲的面目像浓雾消逝般突然清晰起来,不过很快就又隐匿不清了。

    他掩饰性地拿起桌面上的柠檬汁,喝下一口后说“额那次是我编的啦,你不会相信了吧”

    阿瑟眨眨眼睛不作回应,塞缪尔继续说

    “我跟我父亲的关系一直不太好,他小时候就想让我干建筑一类的事情,买玩具也都是些乐高积木模型,”塞缪尔朝阿瑟挤眉弄眼,“不过也多亏他啦,否则我是不可能做出现在一番事业的。”

    阿瑟笑着说“从没见过你父母。”

    “他们到处去旅游度二人蜜月,完全不管我,不过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天天上报行程,我可不是什么小孩子了。”

    塞缪尔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眼眸亮晶晶的,温暖又柔软。

    阿瑟呆呆地看着他的笑容,肯定的说“你很爱他们。”

    塞缪尔眨眨眼睛,几乎要掉下泪来。重生后他最幸运的事就是有了一对爱自己的父母,而不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实验室冰冷的地板上,最后还要被父亲的助手拿着扫帚赶出基地。

    塞缪尔拿起柠檬汁一口灌下,酸涩的味道进入胃部带来一阵蠕动。他轻微地摇摇脑袋,自己不可能再回去了不是吗都死得透透的了。

    阿瑟摸了摸他脖颈处的头发丝表示安慰,塞缪尔被他摸得有点痒,笑着一把拍下他的手。

    两人正准备装作一副认真听讲的模样,塞缪尔裤兜里的手机却响了,他拿起来翻了翻,表情一下变得无比严肃。

    “怎么了”阿瑟问。

    “一个测试者的镇静剂数量打多了,现在他被困在梦境里出不来了。”

    塞缪尔一边回他,一边起身朝梦境共享大厅走去,顺手把喝得干干净净的杯子递给了服务职员。

    阿瑟紧跟着他,问道“我们需要进去吗”

    “现在的情况有些危机,因为镇静剂10功能有限的原因,等待药剂作用消退的苏醒方式根本行不通,除非他自己意识到了在做梦,他也无法被人杀死,只能自杀回到现实。”

    塞缪尔皱着眉头说“可问题是,纳什该死的使用了现实里的训练场地,还没来得及修改,那人根本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因此我们需要进去,把他唤醒”阿瑟问。

    “是啊,我们进去告诉他这只是一场梦,或者直接杀死他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会遭受一顿像我告诉纳什那样的百倍酷刑。”

    “我们可以想想其他办法。”

    塞缪尔停下脚步,阿瑟也跟着停下来,扭头问“你想到了”

    “我们可以进入他的深层梦境,”塞缪尔盯着阿瑟的眼睛说,“在更深层的梦境唤醒他,最后采取坠落的方式直接穿越几层梦境,回到现实。”

    阿瑟瞪大眼睛看他,好像在看一个疯子。

    “你疯了我们在镇静剂作用下进入深层梦境,如果死亡大脑就会彻底变成白痴,就再也回不来了。”

    塞缪尔伸出手指左右摇摆“不不不。”

    “还有另一种结果我们进入迷失域,只要达到第三层和第四层,如果我们死亡就会进入一片混沌的迷失域。”

    “科布实验过的不是吗”塞缪尔兴奋地说,“进入迷失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我们现在有了图腾,不会迷失在那里。”

    阿瑟拽起他的衣领,咬着牙齿说“你简直不可救药。我们最多只能进入三层,明白吗从没有人尝试创造四层梦境是什么样。”

    “最多三层,”阿瑟恶狠狠地说,用一种受了刺激的语调,“否则免谈。”

    “ok,ok。”

    塞缪尔无奈地点头答应,小心翼翼地从阿瑟手中拽回自己的领带。

    阿瑟瞥了他几眼,没再说话,两人走进梦境共享大厅。

    大厅建在地面以下,天花板用十几根大理石柱顶着,数百个躺椅呈圆弧状通过输液管连接着最中央的机器,每一个躺椅旁边都放着一小台机器,记录相关测试者的心率状态与实时脑电图。

    他们穿过人群来到那名测试者旁边。

    “弗兰克斯莱德中校。”嘉比向他们介绍,指了指躺在椅子上昏迷不醒的老年人。

    弗兰克斯莱德中校,退休陆军军官,72岁,身高五英尺七英寸,双目失明,银白色发丝打理地整整齐齐,闭着眼睛躺在长椅上。

    塞缪尔从嘉比那里拿过电子平板上下滑动查看资料,斯莱德中校是一位出色的士兵,他曾经爬过战壕,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冲锋,击毙过无数敌人,还参加过1968年的巴黎和谈,并且得过美军的银星勋章。

    “他的年龄可以去养老院或者退休兵基地了,不明白为什么要来这里当小白鼠,”索罗指出,“这是什么新式的送死方式吗”

    听到他的话,几个人扭头盯着一脸无所谓的索罗。

    索罗被盯得咳嗽几声,试图缓解气氛“额,我是说,这并不是什么任务不是吗”

    仍然没有人说话,索罗叹了一口气,举起双手说“好吧好吧,我和你们一起进去。”

    伊利亚双手抱胸说“我也进去。”

    塞缪尔向伊利亚投去感激的目光,索罗顿时觉得自己被区别对待了,撇了撇嘴巴。

    “嘉比,你和纳什待在外面,记得随时关注心电图和脑电波。”塞缪尔说。

    “镇静剂的时间你们需要多久”纳什小心翼翼地问青年。

    塞缪尔低着头在平板上寻找已创建的建筑模型,头也不抬的回道“2个小时,在镇静剂的作用下梦境世界的时间倍率为12倍。”

    阿瑟猛地抬头问道“如果我们到达第三层,那就是”

    “半年。”塞缪尔迅速回他。

    塞缪尔继续反问道“我们有足够时间完成任务不是吗”

    阿瑟嘴巴微张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吞回了肚子里。

    “我还是想要说一句,”索罗张开右手放在胸前说,“伙计们,我们不是在进行任务好吗放轻松,没事的,就当去额史莱德中校”

    “是斯莱德。”伊利亚提醒他。

    “ok,ok,斯莱德中校,就当我们去中校梦里散步旅游。”

    塞缪尔躺到椅子上,低着头把两根输液杆绑到手腕上,笑着对索罗说“真厉害啊,去战场旅游。”

    索罗转过身,双手叉腰看着嘉比,无奈地说“你都听到了他脾气比以前坏多了。”

    嘉比没有说话,只是幸灾乐祸地回望索罗。

    “快点,拿破仑。”塞缪尔催促道。

    没等索罗回应,他便把针头对准手腕的血管,一下扎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