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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猪队友
    沈溪问赵若兰“什么我猜的真准裴副连长的事情吗”

    “裴副连长还真跟我解释了, 他说她相信我一定可以逃过疯牛,不需要他帮忙,而刘丹心胆子小, 当时都快吓哭了, 他就去把她拽到了一边。”赵若兰说。

    她还挺高兴的“没想到他这么信任我, 相信我的能力。他认为我很优秀, 对我非常仰慕。”

    真会解释啊。

    沈溪很惊讶地看着赵若兰,她说“明明那牛是冲着咱俩来的, 他折回去救刘丹心干啥,他哪只眼睛看出你能逃得过疯牛的, 要不是我对象拦住疯牛, 咱俩就被追上了。”

    这种解释太无耻了。

    还仰慕,要是这样一个男人仰慕沈溪,她都要吐了。

    赵若兰睁着懵懂双眼“可是被人信任的感觉还挺好的。”

    沈溪再次无语, 赵若兰这是陷在剧情里了

    男主的光环可真大。

    “反正我建议你以后少跟他来往。”沈溪说, “好了, 我先去做个针灸,你好好想想吧。”

    只是一个多星期, 赵若兰就带来一份报纸, 她说“还真被你说中了, 军区报纸又报道裴副连长的事迹了,速度真是快得超出想象, 就在下一期报纸上。这两次上了报纸, 裴副连长真要被树立为典型了。”

    沈溪接过报纸一看, 真是火大,通篇都说的是裴栋梁一个人,一半篇幅说他救火, 一半篇幅说他在晒谷场先救人,再去控制疯牛。

    她都想不到刘丹心会洋洋洒洒写这么一大篇文章。

    沈溪看了半天,都没找到陆岭的名字,明明是他又英勇又帅气地先把那么壮硕的一头疯牛给控制住,是他死死抓着牛角,疯牛一时不能动弹,那些人才过来跟他一起控制疯牛。

    那些人应该都是知青,裴栋梁还是后过来的,怎么把功劳都算在他身上。

    再说他所谓的救人,只救了刘丹心一人,哪里有大量知青。

    报纸能这么歪曲事实吗

    这笔杆子真了不得

    沈溪都为陆岭感到不平,不过他并不会在意这个,也用不着通过报纸报道记功劳什么的。

    沈溪说“看吧,裴副连长跟刘丹心来往就能得到报道机会,你说他是不是有目的性的,且目的性非常强。”

    她觉得赵师长看得准,裴栋梁人品就是不行。

    赵若兰不说话,想了一会儿才问“我觉得这事情也有点不对劲,这报道太夸张了,就是说现在报刊都愿意树典型,也不至于这样吧。”

    红星农场的出血热控制住,原有病人差不多都已经好转,没有新增病例。沈溪他们的援助医疗队要返回杭城。

    金博望他们也带一些老鼠样本回杭城继续进行病毒研究。因为这病毒研究从五几年就开始,研究十多年进展缓慢,也不差这几天,金望博答应沈溪先跟医院做好交接,再去病毒研究所报到。

    离开农场之前,沈溪还去看沈戍疆干活,别看上学的时候成绩一般,可对机械上手挺快,很快学会开拖拉机,再加上得过出血热,农场给他安排得是开拖拉机犁地的活,比较轻松,按沈戍疆自己的话说是很威风。

    他很适应农场的生活,在这里生活得不错。

    回到杭城,张瑞先组织大家写了医疗援助红星农场的报告,沈溪也拿到医院一份给吴院长。

    吴院长虽然已经批准沈溪借调到病毒研究所工作,但还是详细问了她的想法和动机。

    沈溪说自己对病毒研究很感兴趣,有大致的研究思路。吴院长因为沈溪跟严岐伯这层关系,觉得沈溪不一般,她既然能主动请缨给胡司令做手术能成功,没准病毒研究说不定也能有突破。

    回到家,沈溪一进院子就闻到厨房里飘出的香甜味道跟肉类的鲜香味儿,循着香味进了厨房,却一眼看到陆岭的右腿裤腿挽起,右腿蜷缩,被纱布层层包裹,他正左脚站立,站在炉灶前忙活着。

    这姿势站久了应该挺累的吧。

    沈溪声音打颤“你受伤了”想不到这么几天没见面,他受了这么重的伤。

    感觉好像疼在自己腿上。

    陆岭转过头,笑了笑“轻伤,不碍事,休养几天就好了。你饿了吧,去休息一会儿,我给你熬了红枣桂圆鸡蛋红糖水,还做了红烧排骨,一会儿吃饭了。”

    当兵难免受伤,可沈溪心里还是很难受,她的声音带着鼻音,问“疼不”

    看她往厨房里走,张开双臂想要拥抱他,陆岭单脚跳了两下,跳到她身边,把她拥在怀里说“疼。”

    疼

    这不符合陆岭的说话风格,他应该是不想让她担心,说不疼才对。可见这次是疼得狠了。

    他的下巴颏搭在她肩上,侧脸贴着她的脸颊,痒痒的,沈溪也抱着他,真觉得很心疼。

    她说“你去休息,我来做饭吧。”

    陆岭坚持“没伤到骨头,只是皮外伤,伤也不重,可以做饭。。”

    听到只是皮外伤,沈溪放心了。可又听他说“抱抱你就不疼了。”

    自从他们俩正式在一起后,他说话的风格变化好大。这话听得沈溪心都快融化了。

    两人分开后,沈溪把碗筷摆好,把饭菜跟红糖水都端到桌上,陆岭蹦蹦哒哒过来吃饭。

    沈溪本来还以为他做饭难吃,会毁了排骨,没想到鲜香软烂,带着微甜,还挺好吃,可见这一锅排骨他做得非常用心。

    俩人吃着饭,陆岭问她什么时候去病毒研究所。

    沈溪想了想说“我本来说好在家休息两天,但你受伤了我就多休息几天吧。医生说你的腿多长时间能好”

    陆岭回答“大概六七天差不多就能好了,我这几天在家里休息。”

    沈溪说“那我给金专家打电话,说我一周之后再过去,这几天我就在家里照顾你。”

    出血热病毒研究从五十年代就开始了,一直没有找出致病病毒,真不差她这几天。

    陆岭扬了扬嘴角说“好,多谢你陪我。”

    沈溪嗔怪道“咱俩两口子,你跟我客气啥。”

    吃完饭,沈溪想去邮局给金专家打电话,陆岭非要跟着她去,好在邮局不远,陆岭把她当拐棍,还蹦蹦跶跶的,速度也不慢。

    金专家的团队非常敬业,他们有带回去的血液样本和各种鼠类要处理,晚上还在病毒研究所,沈溪拨通电话,跟他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两人又回了家。

    看他一直这么蹦跶太消耗体力,沈溪就让他安静坐着,两人聊到八点多,沈溪去洗澡,洗完澡回来,陆岭也要去洗澡。

    “要我帮你吗,不要弄湿伤口。”沈溪叮嘱。

    陆岭回道“知道,不用你帮。”

    等他回来,看沈溪的头发还湿着,拿了条毛巾给她擦头发,乌黑柔顺的头发像流水一样倾泻下来,衬托得她肤色晶莹,齿红唇白,不刻意却带着妩媚,陆岭觉得全身血液加速流动,口干舌燥。

    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的发间,说“差不多干了,你躺下,这些天你应该很累,我给你按按胳膊跟腿。”

    沈溪其实也没那么累,但她还是顺从地躺下,陆岭挤坐在沙发边缘,给她按摩胳膊。

    她想不到他能这样贴心,可见他在很用心地对待她。

    “你手劲太大了,轻点儿。”沈溪说。

    陆岭不断调整手上的力度,按到腿时,他说“劲儿太小了,没效果。”

    沈溪脸有点热,看陆岭分明很认真的样子,可她自己想多了,她轻声说“你别按了。”

    陆岭停下手上的动作,看她面庞透粉,问她怎么了。

    沈溪朝他张开双臂“我想抱抱你。”

    陆岭用手掌摩挲着她的脸颊,精致的喉结上下滚动,没有抱起她,而是自己也上了沙发,悬空在她身上,黝黑的眸子更加幽深,英俊的脸离她只有半尺。

    沈溪被他禁锢在一个小空间内,推了推他说“压到你的伤口了吧,伤口疼不,等你好了点再说。”

    “没事,小伤,让我亲亲你伤口就不疼了。”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声音低沉好听,热气拂在她颈间,沈溪的身体完全软了。

    想不到他还会说这种话,原来以为他只会说些不中听的,那是对他多大的误解。

    沈溪脸红红的“要不我在上面吧,不会压到你的腿。”

    陆岭看着面前艳若桃花一样的面庞,被亲吻过玫瑰花瓣一样艳丽的双唇,心头一热,为了避免她说俯卧撑,他已经在钻研新姿势,没想到她提出这个姿势。

    他的小媳妇还真可以。

    可她只是说得热闹,行动起来完全不行,陆岭被她弄得上不上,下不下,只好翻身,自己来。

    他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伤,沈溪不时要提醒他注意,还得按他的要求叫她岭哥哥,特别刺激。

    第二天早晨,依旧是沈溪睡着,陆岭起床做早饭。

    他在沈溪额上亲了一下,下床去洗漱,然后去厨房,他这回没蹦跶,走路姿势可是正常的很。

    两条长腿强劲有力,没有半分受伤的样子。

    做完饭,他就坐在客厅看书,听到屋里有动静,他又蹦跶进去,跟她说“饭做好了,起来洗漱吃饭吧。”

    这几天沈溪太快乐了,她跟陆岭哪都没去,就在家呆着,陆岭精力和体力超级旺盛,也不顾腿伤,每天都把她折腾得跟腾云驾雾一般。

    知道把她要得太狠了,陆岭还每天给她做好吃的补身体,其实是她来做,他给打下手。

    沈溪开始幻想,要是有那么一个时空,就她跟陆岭两个人,不用担心吃穿住的问题,什么都不用去考虑,就他们俩腻在一起也挺好。

    第四天是个周日,陆岭有事儿需要外出,沈溪拿了两卷纱布和药粉出来,说“你也该换药了,我给你重新包扎一下吧。”

    陆岭连忙拒绝“不用换药,就这样就挺好,很快就好,就别麻烦了。”

    “还是换一下好。”沈溪坚持。

    陆岭还是拒绝,并且说他时间紧,马上就要走。

    这时,正好赵若兰来找沈溪,说要回去看赵师长,约沈溪跟她一起回去。

    沈溪担心地问“你的腿能行不”

    陆岭点头“可以,你不用担心我,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说完,蹦跶着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赵若兰说“陆副团走路也太吃力了,真敬业,真让人感动。”

    沈溪微叹口气“他就是这样,工作第一,劝都劝不住。”

    而陆岭,蹦跶过转角,就把腿上的纱布给拆了,恢复了正常的走路姿势。

    看赵若兰心事重重,沈溪问她怎么了。

    赵若兰说“就那王大姐的事儿,我没跟你说实情,王大姐说是保姆,其实是我看我爸自己太孤独,想给他找对象。我其实是找了个年轻没家庭负担的人,想让她跟我爸相处一段时间,看能不能产生感情。可我爸对王大姐有意见,想让她走,王大姐不肯走。”

    沈溪虽然猜测赵若兰是想给她爸找对象,可亲耳听着赵若兰这样说,还是很吃惊。

    女主还真的要给她爸找对象,不是说说而已。

    很替赵师长尴尬。

    只是个保姆,直接辞退不就行了吗

    沈溪八卦之心大盛,连忙问她是怎么回事。

    原来王大姐开始在赵家还挺拘谨,后来这家连个女主人都没有,赵师长经常不在家待人又宽松,她就逐渐活泛起来,跟赵师长能说上话之后,先是让赵师长帮忙给他们生产队买平价化肥,赵师长觉得这是生产队的事情,就帮了她。然后她又让赵师长帮忙给生产队社员找务工机会,其实都是她的亲戚。

    她甚至还说生产队里谁家的儿子给首长当了司机,现在可风光了,家里啥事都能给办。

    她在首长家当保姆,也要给乡亲们办点事。

    就是一种一人还没得道,鸡犬已经升天的感觉。

    沈溪听着好尴尬。

    赵若兰说“我觉得这样也不行,再说我爸也让她走,就跟她说这事,她就哭,说她当保姆当得好好的,就想在这儿干一辈子,也没犯错,为什么让她走,她一个寡妇,婆家不要她,娘家连她住的地方都没有,哥哥嫂子兄弟弟媳也容不下她,她能去哪”

    “送都送不走,我这是请了个麻烦来了,怎么办,怎么办”赵若兰摇晃着沈溪的胳膊问。

    “还能怎么办强硬地让她走。”沈溪说。

    “可她哭得特别厉害。”赵若兰麻爪了。

    别问,问就是后悔把这样一个人请到家里来。

    “那她的人生总不能由我们来负责吧。”沈溪想了想,说,“那把裴副连长找来呀,他请来的人,他负责带走。”

    那还能怎么办啊,找男主呗。

    赵若兰点头,只能这样了。

    俩人回到船山县军营附近,沈溪就说“现在就把裴副连长叫过来。”

    赵若兰去叫,裴栋梁自然马上请假,来到军属大院。

    这军属大院他是第一次来,每次经过都觉得恢弘的石砌大门跟门口站岗的士兵特别威风,至于出入的人更都是高不可攀的人物。

    他站在门口,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出人头地,以后也要住到这样的军属大院。

    王大姐脱离农业劳动之后,明显白了胖了,气色和精神也好,还知道收拾打扮自己,本来挽成发髻的头发编成辫子梳得溜光水滑,赵家无人的时候,竟然有几分女主人的安闲自在。

    赵若兰跟她说让她回去的事情,她又抹起了眼泪,把她那些难处又说了一遍。

    她在这儿呆得很舒服,真不想走。

    沈溪终于理解赵若兰为啥麻爪了,就是一副我弱我有理的样子,我没处去,你总不能把我赶出去吧。你让我走,我走投无路,我就活不下去了,我就要寻短见。

    所以,你不敢让我走。

    裴栋梁说“表姐,赵师长家不需要保姆,咱回生产队,等我以后再给你找个好活儿干。”

    王大姐抹了把眼泪说“小梁,你说你认识师长闺女,师长可是老大的官了,只要跟师长搭上关系,你就不用转业,在部队就能够升职,等你升上去了,以后咱们所有人都跟着沾光。可我看师长闺女对你不咋好啊,为啥让我走。”

    沈溪“”她接触过沈父老家人,对农村人有些了解,大概他们说话就是这么直接,会弯弯绕绕说话的人极少。

    裴栋梁是这样想的背靠大树好乘凉吗,他的心思被人直白地说出来,沈溪都替他尴尬。

    裴栋梁的脸涨得像猪肝一样红,讷讷说不出话来。

    沈溪倒想看看裴栋梁怎么解释。

    她看了眼赵若兰,却发现她在笑,她为什么会笑笑得还挺甜。

    裴栋梁不安地搓搓手,满脸涨红地看着赵若兰说“赵同志,我表姐她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可不是我说的,可能是他们自己琢磨出来的意思,就是胡说八道,你别放在心上。”

    赵若兰笑着点头“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

    裴栋梁依旧局促,但沈溪看出他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王大姐这么口无遮拦,裴栋梁是绝对不可能让她继续带在这里,又是哄又是劝还有各种保证,还不停跟他使眼色让她不要说了。

    王大姐看不出来,还在继续说“别说咱生产队,就说附近生产队都知道你攀上高枝了,都给你出主意让你把师长闺女拿下,说师长只有闺女没儿子,你们家可是有七个儿子,你可以当上门女婿,当了上门女婿师长肯定要提拔你,等你出息了,赵师长也老了,退下来没实权了,到时候老丈人媳妇还不得仰仗你。”

    裴栋梁往前跨了一步,似乎想要去捂王大姐的嘴,沈溪速度比他更快,迅速闪身,挡在他和王大姐之间。

    她很感兴趣,就要听王大姐说完。她发现他们这些人还挺懂,分析得很对。

    只是沈溪尴尬得不得了,这裴栋梁到底跟老家人说了什么

    赵若兰只抿着嘴笑,听到这话她还高兴呢,她脑回路是什么样的。

    沈溪不客气地说“王大姐,这事你们就别想了,赵若兰有不少优秀男青年追求,哪个都比裴副连长强,赵师长对裴副连长也不满意,你们就别考虑这事了。”

    她想措辞更严厉点,可毕竟不是自己的事情,她想给四个人都留点面子。

    裴栋梁喝道“表姐,你胡乱说什么,闭嘴。”

    他惴惴不安地赵若兰解释“抱歉,赵同志,我从来没说过也没听过这些话,不知道生产队的人这样想,真是对不起。”

    赵若兰低头,脸上带着红晕,声音温柔又体贴“没关系,我知道不关你的事儿。”

    沈溪想拼命摇晃她,女主,你清醒点啊。就是世界上只剩这么一个男人也不能这样被算计。

    她不客气地说“王大姐,赵家不需要保姆,你赶紧走吧,要不我叫治安队的战士。出了这大院,你爱干啥干啥,爱去哪去哪,你表弟裴副连长也在这儿做见证,就是你去寻死,公安会来调查死因,跟赵家也一点关系都没有。”说完她就往外走,真要去找人,这里是部队大院,外人进都进不来,还怕她缠着吗

    裴栋梁赶紧叫住沈溪,又喝令王大姐赶紧去收拾东西。

    见沈溪态度强硬,王大姐有点怕了,再看裴栋梁非常凶,也顾不上凭借弱势地位博同情,麻利地去收拾东西。

    赵若兰支付了她保姆费,还额外给了她一些补贴,裴栋梁终于连拉带拽把人送走了。

    请来的祖宗终于送走了,沈溪松了口气。

    多亏只有她俩知道想给赵师长找媳妇,对别人都说的是找保姆,要不尴尬死了,赵师长要是知道肯定还会恼了。

    差点坑爹。

    沈溪问赵若兰刚才为什么笑,赵若兰笑道“裴副连长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能帮助到他是好事啊”

    沈溪被惊到了,就这女主的阅读理解不及格的样子啊

    她难道意识不到裴栋梁可能会利用她

    她不是被按头走剧情了吧。

    如果她是走剧情,沈戍边跟沈戍疆像被下了降头一样挟恩图报是不是也是走剧情

    沈溪很严肃地说“我要把王大姐说过的话告诉赵师长,还有在农场他跟你表白却没来救你的事情,我都要跟赵师长说。你放心,我只叙述,重复他们说过的话,还有描述当时的场景,绝对不会带有个人主观色彩。赵师长知道实情,自然会做出判断。”

    赵若兰摇晃着她的胳膊“沈溪,你不能说啊,我爸本来就看他不顺眼,再把这些话告诉他,我爸一生气,又要对裴栋梁动手。我们俩现在根本就没什么,裴栋梁也没借我爸的势,他是无辜的,至于王大姐说的那些话他从来都没说过,真的不能连累他。”

    沈溪完全不为所动,她坚决地说“你看你为什么着急,因为你也知道不合理,你也知道这些事情对你不利,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你怎么跟裴副连长谈恋爱我不关心,也不感兴趣,可是赵师长对我好,他对我有恩,我不能知道这些事情而不向他汇报,你怎么样我不管,我就担心你坑了他。”

    她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

    说完前面的话,还补了一句“我不关心你,我就关心赵师长。”

    赵若兰抿了抿嘴,沈溪说得对,她找不出反驳的地方,就说“你要是真告诉我爸我就不理你了。”

    沈溪认真看着她,这女主是傻白甜吗

    好任性的大小姐,跟三岁小孩似的,怪不得她跟赵娇兰斗总是吃亏,就斗了那么多年水平一点都没提高。

    沈溪说“咱俩就是现在就绝交我也要告诉赵师长实情。”

    赵若兰又说了好多软话,沈溪只凉凉地说“你怎么样我不管,可趁着赵师长年富力强,我肯定要告诉他这些事情。”

    沈溪马上去找赵师长,到了营地门口给赵师长打电话,赵师长没让士兵把他们领进去,而是出来跟他们一块回家了。

    到了客厅,赵师长突然声色俱厉,喝道“赵若兰,你跪下。”

    赵若兰就没见他爸对她这么严厉过,浑身一个哆嗦,偏头看了沈溪一眼。

    沈溪也从没见过赵师长生这么大的气,也吓得一个机灵,但她还是给赵若兰一个眼色,对方顺从地跪下了。

    其实沈溪也有点懵,感觉大事不妙。

    赵若兰很委屈“爸,我怎么了。”

    赵师长把她带来的东西随手打翻在地上,连她俩买的糕点都受了连累,他指着网兜里掉出来的土特产说“裴栋梁送给你的好好的兵不当,总往女人那里跑干什么赵若兰你知不知道洁身自好,部队里都在传你跟裴栋梁好上了,我的老脸都没处搁,你知不知道那小子周末不仅请假往你那里跑,还往刘丹心那里跑,送给你的东西,也有刘丹心一份儿。”

    沈溪松了口气,看来赵师长也知道一些情况。

    听到赵师长这话,赵若兰的肩膀垮了下来,她不知道裴栋梁还去刘丹心那里,这对她是个巨大打击。

    她声音带着委屈“我不知道。”

    赵师长脸色铁青“那你知不知道他参军之前,都给他们生产队大队长跪下了,请求把参军名额给他,大队长家小闺女喜欢他,婚都订下了,结果他提了干觉得即便转业也能有个正式工作,吃供应粮,不用再种地,觉得那姑娘配不上他,就把婚退了,那姑娘差点上吊。”

    赵若兰眼睛里含着泪“我不知道。”

    沈溪同样很惊讶,淳朴、憨厚、踏实、肯干的裴副连长哪里去了

    赵师长说的这些话快要把她击垮了,看她跪都跪不稳,沈溪扶了她一把,求赵师长让她起来,赵师长不置可否,沈溪就把赵若兰扶起来,让她坐在沙发上。

    赵师长现在已经火大,但沈溪想他也许已经知道保姆还有农场发生的那两件事,要不要再告诉他

    沈溪觉得即便他知道,也不可能连细节都清楚。

    她正在思量,只听赵师长很严厉地说“如实交代,保姆那事儿是怎么回事”

    沈溪赶紧把这两件事说出来。说完她还问赵若兰“我说的可是实情”

    赵若兰回答“一字未差。”

    沈溪只说是找保姆,隐瞒了想给赵师长找对象的事情,要是让他知道,实在是太尴尬,而且赵师长会更生气。

    赵师长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更加阴沉。

    “无耻”赵师长怒气冲天。

    他也坐在沙发上,一只接一只地抽烟,屋里烟雾缭绕。

    他猜想他们就会有这种想法,可当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很气愤。

    过了十几分钟,赵师长声音沙哑地问“你准备怎么办”

    赵若兰抽嗒着“不跟他来往。”

    赵师长沉默不语。

    赵若兰突然高声叫道“爸,裴栋梁毕竟救了我,也没有实质性地伤害到我,请你不要把他安排到边境去,也不要让他转业,我以后绝对不会再跟他来往。”

    赵师长恨铁不成钢地说“他思想跟政治觉悟不合格,我就不能动他”

    赵若兰跪地上,抱着赵师长大腿,哀求了好一会儿,她说“可他毕竟救了人,而且没做出格的事情,因此惩罚他也不合理。”

    赵师长也不忍心看她太难过,说“我不动他,但要看你表现。”

    他觉得自己太仁慈。

    屋里又安静下来,好一会儿赵若兰开始收拾地上的土特产说“我去把东西还给他。”

    赵师长瞅了她一眼,对沈溪说“你跟着去,回来汇报给我。”

    沈溪回答“好。”

    赵若兰把东西收拾在网兜里,俩人出了门。

    裴栋梁把王大姐弄走后,要请假把她送到汽车站,就让王大姐在营地附近等他,他自己还在营地里。

    她们俩站在门口,赵若兰让门口站岗的士兵往里打电话,裴栋梁十分钟过后就跑了出来。

    看到赵若兰他很高兴,并且对方把他往没人的地方领,他高兴得露出了白牙。但他明显觉得沈溪这个灯泡很没自觉,看了沈溪两眼大概暗示她走开。

    沈溪凉凉地回了他两个眼神。

    还真把自己当回事

    “怎么了,刚哭过”裴栋梁看出赵若兰不高兴。

    赵若兰把网兜递给他说“你的东西,还给你。”

    裴栋梁瞄了一眼网兜,有点慌神,明明收下的时候还挺高兴,怎么就给拿回来了。

    “拿着。”沈溪冷冷地说。

    裴栋梁皱着眉头把东西接过去,赵若兰突然伸出胳膊,轮圆了,甩了裴栋梁一个嘴巴。

    “以后各走各的路,别散布我跟你谈恋爱的消息,别跟我来往,你去找刘女士吧,或者找跟你订过婚的姑娘。”赵若兰的声音冷得像冰。

    对方被打懵了,他捂着脸,赶紧解释“怎么了,我没散布消息,你这是从哪听来的刘女士,你说的是哪位”

    赵若兰根本不听她的话,扭头问沈溪“这一把掌打得怎么样”

    沈溪回答“劲儿太小,就跟轰蚊子似的。”

    她这是实话实说。

    赵若兰又扬起另外一只胳膊,这次又快又狠,“啪”得一声脆响,劲儿足够大了,裴栋梁的另外一边脸立刻出现一个通红的巴掌印儿,连耳朵都嗡嗡作响。

    这一巴掌打得好,连吃瓜的沈溪都觉得爽了。

    赵若兰呼了一口气,终于感觉畅快不少,搓搓震麻的手,对沈溪说“走吧。”

    看她的表情,冷酷而决绝。

    沈溪从来没从她脸上看到过这种表情。

    在裴栋梁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俩人快步走了。

    回到赵师长家,沈溪把俩人见面的事情说了一遍,赵师长还算满意,说“以后绝对不能跟他来往。”

    赵若兰点头,坚决地说“肯定不会再跟他来往。”

    赵师长又说“以后赵若兰有什么不对劲,小溪你就跟我汇报。”

    沈溪应了下来。

    赵若兰说“好啦,我能有什么不对劲,好了,都过了饭点了,我们去做饭吧。”

    沈溪想,赵若兰是女主的话,那裴栋梁老家那姑娘还有刘丹心都是女配,现在女主不走剧情了,那这些姑娘跟她就没什么关系了。

    他们吃上饭已经一点多,吃过一顿丰盛午餐,赵师长心情才好了一些,派人把沈溪跟赵若兰送回杭城。

    分别的时候,沈溪跟赵若兰说“说是找保姆,其实是给赵师长介绍对象的事儿就咱俩知道,就烂在肚子里吧,不要让赵师长知道,实在是太尴尬了。”

    赵若兰保证说“知道,我不说,以后我也不再做这种事。”

    沈溪回到家时,大门开着,陆岭已经回来,正在教丑萌跳跃,一人一狗,大跨步向前,身姿舒展又矫健。

    沈溪欣赏着他线条流畅有力的身体,突然觉得他腿上的纱布特别刺眼。

    你看他那优美的落地姿势,右脚足尖点地的动作利落又洒脱,没蜷缩,也没蹦跶,他的伤口真没事吗

    觉察到有人,陆岭回过头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

    看到沈溪询问的目光,陆岭现在把腿蜷缩起来是不是晚了

    跟丑萌玩得太开心,应该把大门关上。

    沈溪已经放出精神力探查他的右腿,纱布之下,皮肤光滑平整,完全没有受过伤。

    他是个大骗砸。

    他腿受伤,沈溪还是挺心疼他的,白心疼了。

    但沈溪没有拆穿他,关好大门,跑过去抱住他说“岭哥,别跳了,你的腿还没好呢,绝对不能吃劲儿。”

    明明已经发现他的破绽,还要来寒碜他,陆岭摸了摸她的头发,抱住她说“我腿没受伤,我骗你的,我看你在农场太辛苦,想让你休息几天,病毒研究不差那几天,你不用那么着急去报到。”

    沈溪觉得好感动,他想让她休息,于是装作受伤,还特地陪着她。

    陆岭把纱布拆掉,裤腿放下来,去院子里拔油菜,然后去洗菜,跟沈溪一起做饭。

    两人做了顿虾仁香菇油菜馅的生煎包,陆岭最喜欢吃生煎包。

    这种忙碌之后的放松真让人觉得很轻松惬意,尤其是跟陆岭朝夕相处感觉特别好,接下来三天他们哪都不去,就过二人世界。

    七天很快过去,陆岭开车把沈溪送到杭城病毒研究所。

    研究所在杭城北部郊区,占地不小,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挂牌都没有,周围一片荒凉,离这里近的村民都觉得这里很神秘,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

    陆岭并不多担心沈溪,他觉得她只是一时兴起,看到专家做病毒研究不知道触发了哪根神经,觉得有意思,过段时间她觉得研究病毒没意思或者没希望研究出出血热病毒,她会自动放弃。

    他的话说得很直白“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不想干了我就来接你。”

    他想到自己很多时候并不在海指学院,电话可能找不到他,于是说“你找郝卫民也是一样的。”

    沈溪笑道“知道了。”

    俩人跟门卫说明情况,门卫打过电话之后,陈援朝出来接沈溪。

    他是研究出血热的研究员,跟着金博望一块去过红星农场。

    他想他们研究出血热病毒的一共有十几个人,十几个男同志,两个女同志,男女比例严重不协调,金专家发展了这么一个年轻姑娘来,估计是为了活跃气氛,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并没指望她能有什么成绩。

    毕竟从五十年代开始,十几年来出血热病毒研究缓慢,一个跟病毒不沾边的医学生来又能做出什么成绩

    听陆岭又在叮嘱沈溪给他打电话,陈援朝接过沈溪的被褥脸盆等行李,笑笑说“陆副团,你就放心吧,我们在红星农场那样的现场研究缺少防护有可能感染出血热,可在实验室感染的几率很小。”

    陆岭给送过防护罩衣跟点心,他也认识陆岭。

    陆岭点头“那我就把她交给你们了,请务必确保她的健康。”

    看着陆岭的吉普车开走,沈溪跟陈援朝经过两重门禁,往研究所里面走,先是给沈溪临时门禁卡跟饭票,然后把她带到宿舍。

    研究所很大,沈溪独占一间宿舍,沈溪把行李放好后,拿了钥匙,就跟着陈援朝去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