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有经验的医生, 为什么偏偏沈溪要去跟着医疗队一起去她可是一点相关经验都没有,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治疗出血热。
陆岭拿着纸条看了两分钟,心想肯定是沈戍疆得了出血热, 沈溪不放心他, 才要去农场。
他也想去兵团看看, 可最近他非常忙, 完全抽不出时间。
第二天,陆岭给医院打电话, 知道沈溪跟着二十人的团队一块去了红星农场,他想着要去看沈溪, 就多问了一句, 问他们东西有没有带够,需要不要他捎带什么东西。
吴院长告诉他这批援助医生并没有带防护装备。
陆岭想了想,放下电话后, 接着给师医院打电话, 问库房有没有防护罩衣, 师医院回复说有,陆岭不知道罩衣需不需要经常更换, 于是申请了六十多套防护罩衣, 一人三套。
虽然师部跟农场并无关系, 但全国各地都在支援出血热爆发地区,就像沈溪他们军医院也在支援, 所以从师医院调拨防护罩衣的行为并不突兀。
四天之后, 陆岭终于得空, 开着吉普车拉着防护罩衣赶到红星农场。
当他拎着一大包防护罩衣,赶到隔离点,看到忙忙碌碌的沈溪,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以前一直觉得她很娇气,弱不禁风,可真正工作起来,又觉得她具备一般人没有的韧性,又能吃苦,陆岭觉得自己应该更新对沈溪的认识。
沈溪刚给病人做完针灸,刚收拾好东西站起身来,就看到一个高大帅气的身影站在窗外,竟然是陆岭
身姿挺拔,五官俊美,应该站在那儿看了她好久。
沈溪惊喜极了,赶紧跑了出去。
“你怎么来了你得离我远点,我怕我身上有病毒。”沈溪在她前方两米处站定。
为防止他过来牵她的手,沈溪连忙把手套摘下,还把手往后缩了缩。
几天未见,她眼睛下有淡淡的青色,说明工作很忙,可她依旧齿红唇白,眼波流转,只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心动。
陆岭的心情很复杂,直接走过来,牵起了她的手,说“你身上有病毒,我也有病毒,咱俩就一样了。”
她都不怕得病,他怕什么。
俩人正式在一起后,他就很会说话,让人觉得心里特别甜。
他指了指自己带的包裹说“看见你的字条,我第二天就给吴院长打电话,知道你们来这儿,还没有防护罩衣,我就给你们找了一些,送过来了。”
沈溪感激地说“我们没有防护,直接跟病患接触,确实有点危险,真是麻烦你了。”
他真是太贴心了,缺什么给送什么。
陆岭不满地捏捏她的脸“你刚才说什么,跟我客气”
沈溪吐了吐舌头。
这些防护罩衣就是及时雨,沈溪在隔离点最右边的病房找到张瑞先,她说“张领队,我对象给送了一些防护罩衣来,每个人都有。”
张瑞先眼前一亮,像出血热这样的传染病医生确实应该有防护,可其实大家都不太注重防护,就是平时在医院里也都是直接接触病人,而且他们出来的急,也没有找到罩衣。
只有金专家他们才有罩衣,这让他们很羡慕。
张瑞先笑道“多谢解放军同志,你可是帮了我们大忙,急病期的病人传染很厉害,有了罩衣我们就安全多了。”
沈溪把他们医院的林医生、刘医生,还有别的医生都叫了过来,每人发了一件罩衣。
林医生把罩衣穿上,打趣道“小沈,你们小两口感情可真好,你对象还特地跑这么远来送趟罩衣,我们都跟着你沾光。”
沈溪看看陆岭,又帅又贴心,他是挺好的。
分完罩衣,沈溪想跟陆岭说会话儿,俩忙去洗手洗脸,又给手跟手臂用酒精消了毒。
陆岭又把沈溪拉到一边说“我担心你在这儿吃不好,从人民饭店买了两个菜,我去借个炉子,热了给你吃。”
沈溪笑笑,他还真是不怕麻烦,还买了菜带过来。
两人马上去跟接待他们的农场负责人借煤炉,炉子就放在离隔离点不远的树下,沈溪就在树下的石头上坐着休息,陆岭把蜂窝煤点着,把三个饭盒放在炉盖上,热着饭菜。
一饭盒米饭,一饭盒红烧肉,一饭盒糖醋里脊。
陆岭还带来了奶粉跟麦乳精,趁热饭菜的功夫,他又去泡了两杯奶粉回来,说“我看你没带奶粉和麦乳精,就顺便给你带来了,以后再忙也要记得喝,早晚各一杯,你看你来治疗传染病,还是增强体质提高免疫力最重要”。
饭菜的香味很快飘了出来,沈溪边喝香甜的牛奶边说“好香,可要不要分给别的医生点啊,他们对我都挺照顾,知道沈戍疆是我三哥,格外关照他。”
不分吧,有吃独食的感觉,分吧,这是陆岭大老远带来的爱心饭菜,沈溪可不想分。
果然,沈戍疆患病,沈溪才到红星农场来。
陆岭说“我知道你就会这样想,我还给他们带了点心,桃酥跟牛舌饼,去给他们分分吧。”
他带来的点心分成两份,沈溪看自己的那份更精致些,是沙琪玛跟蜂糕。
沈溪心里好暖,以前没在一起时他的确是关心自己,可从来不肯说一句好听的话,在一起后就觉得他事事都考虑的特别周到,很贴心。
沈溪把那包点心放到张瑞先宿舍,他是领队,有时候会召集大家开会,大家经常出入他的宿舍,放完之后她跟医生说等休息的时候去拿糕点吃,算是对他们特别关照的感谢。
医生们又把陆岭夸赞了一遍,听得沈溪心里美滋滋的。
再回来时,饭菜已经热好,几个饭盒都腾腾冒着热气。人民饭店的饭菜分量足,味道也不错,俩人美美地吃了一顿饭。
吃完饭是下午三点多,把饭盒收拾好,煤炉还回去,俩人又溜达十多分钟,沈溪说“出血热毕竟有传染性,我不想让你在这儿多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虽然他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但他还是离开比较好。
陆岭知道沈溪很忙,自己在这儿两人也说不上什么话,但他还是说“时间还早,我不着急回去,你去忙,我就在这儿多呆一会儿,多陪你一会。”
看到他不舍的神情,沈溪心中一动。
她笑笑说“你还是走吧,走了我才安心点。”
陆岭点点头说“那我有空再来看你。”
沈溪捏了捏他的手说“那就等过阵子病情控制得差不多了再来。”
沈溪把陆岭送到吉普车旁,借着吉普车的掩护,陆岭还抱了抱她,在她额头亲了一下。
目送着吉普车开远,沈溪又返回工作。
一晃十几天过去,红星农场的灭鼠工作成效显著,老鼠数量大幅减少后,果然出血热传播被控制住,但是病毒研究专家这时候只是觉得鼠类可能跟病毒相关,但不确定。
他们的研究范围覆盖多种动物、昆虫,肯定要摸索很长时间。
沈溪又去找金望博说“金专家,我能不能加入你们,研究病毒”
其实沈溪觉得老鼠很恶心,可谁叫老鼠携带病毒呢,要是她没想这项异能她肯定离老鼠远远的。
她集中精神力的话,能探测到老鼠身上的病毒,虽然不知道哪种病毒是致病病毒,可她想把老鼠身上的病毒跟病人血液中的病毒比对的话,她肯定能发现致病病毒。
虽然这种探测特别耗费精神力,但总比别人研究起来更方便,更快。
金望博很意外这个姑娘会这样说。本来以为她在开玩笑,谁知她的神色非常认真。
他对这个经常往这跑的姑娘很有好感,并且觉得她能完成一例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手术感到惊奇。
聊完胡司令的手术,他惊叹胡司令竟然选了这么一个年轻姑娘给沈溪做手术,这事儿说起来都让人难以相信,又对她增加了两分好感。
金望博问“还是当医生好吧,为什么想要研究病毒呢”
沈溪回答“我就想知道老鼠身上有没有出血热病毒。”
金望博哈哈笑了几声,然后又严肃地说“哪个姑娘愿意跟老鼠打交道,再说不是有一番热情就能研究出是哪种病毒,现在国内国外的研究都没什么进展,而出血热却在多地爆发。”
说着,他叹了口气“这项研究可能要耗时多年。”
沈溪并不想把时间花费在跟老鼠打交道上,她说“您愿意让我当助手的话,我可以试试。”
这份工作干着很费劲,这样主动请缨他还是头一次见。
她是大学生,当他助手的话倒是没问题。
金望博被她认真的神情打动,跟她商定,等她们这边能调出人手来,沈溪就跟着去研究病毒,等到回病毒研究所,沈溪也跟着一块去。
金专家对她很信任,这让沈溪很感动。
得到专家同意,沈溪决定马上给医院写信请求医院同意这件事,张主任是她的直接上级,但他并没有决定权。其实沈溪最好不要跨级跟吴院长请示,但考虑到自从她开始当实习医生,都是吴院长亲自在带她,也就是说因为胡司令的事情,吴院长其实是把沈溪当徒弟在带。
所以沈溪决定还是直接给吴院长写信。
之所以没打电话,是觉得书面申请更正式一些。等估摸着吴院长收到信,再打电话。
第二天,沈溪就抽空把信寄了出去。
一晃二十天过去,沈戍疆已经恢复健康,只是身体还有点虚,沈溪紧绷的神经也逐渐松弛下来。
沈戍疆到处跟人吹,说那个长得好看的医生是她妹妹,他得了病,妹妹特意赶来给他治疗,把他的病友羡慕够呛。
沈溪真不知道沈戍疆跟那些病友有什么好吹的。
沈戍疆这一吹嘘,倒是给沈溪增加了好多活,一些生病的人不顾这里是隔离区,都找沈溪来看病。
不过也有个好处,沈溪能练习给人看病。
有人打听沈溪的个人情况,沈戍疆就说“不用惦记她,我妹早就有对象。”
沈溪说“你还是别吹了,省着点力气吧。”
沈戍疆非常感动“小妹,这得一场病,我才更深刻地体会到兄妹情深,我们的感情就跟小时候一样好,其实不管你相不相信,在我心里你就是我们的亲妹妹,我从来没把你当外人。”
沈溪瞪他一眼“我还真不信,你能把你亲妹妹往火坑里推吗,就因为我不是你亲妹妹你们才这样做,我对你可没什么感情,你还是把身体养好吧,以后别给我找麻烦。”
沈戍疆很惭愧地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能不记恨我”
沈溪很不客气“你真高估自己了,我根本就不记恨你,因为我不在乎你。”
沈戍疆只是讪笑。
沈戍疆病好得差不多,农场让他休养,暂时并没有给他安排工作,这天,沈戍疆来找沈溪,他笑嘻嘻地说“农场要举办诗歌大赛,我写了一首诗,念给你听听。”
沈溪并不意外,以前沈戍疆就跟着一帮子文人一块写诗附庸风雅,后来运动开始,这帮人就散了。
但听他说诗的标题是啊,小溪,沈溪觉得大事不妙。
沈戍疆声情并茂地念着“小溪是山间跃动的音符,拂开晨间迷茫的雾;小溪”
沈溪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说“好了,好了,你别念了,打住。”
沈戍边念的起劲,压根就没听见她说话,兴致勃勃地念完了,问道“怎么样,很不错吧,这是我的写的最好的诗,是你给我的灵感,这首诗就是为你写的,感谢你特意赶过来给我治病。你说这诗好不好”
看着他那期待的眼神,沈溪想看在他大病一场的份上就不打击他了,她说“好,写的很好,三哥,想不到你的诗写的那么好。”
她还很感动地说“听了这首诗,我感动极了,感觉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其实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沈戍疆竖了竖大拇指“还是你懂我,不愧是大学生。”
沈溪“其实你真要参加诗歌比赛的话,不要写什么酸不拉几的小溪,没有人会关注这样的诗歌,你就写跟这次抗击出血热病情相关的诗,整个农场齐心协力,将病情控制住,你写这个题材的诗歌,应该容易在比赛总胜出。”
沈戍疆半信半疑“真的”
沈溪点点头“这是目前最热最好的题材,还有那个题材比这个题材更重要吗你说,出血热是不是整个农场关注度最高的事情。”
沈戍疆想了想说“你说得真是太有道理了,那我去写战胜出血热的诗歌去参加比赛。”
见他写诗的热情如此高涨,沈溪只能鼓励他“写吧,我看好你哦。”
红星农场出血热爆发控制得很好,很少有新增病例。
这天农场放电影,因为农场人多,电影都是各团分批次看,沈溪他们一直连轴转没有休息这么多天,张瑞先留下几人值班,让其余人去看电影。
吃过晚饭,沈溪早早地到晒谷场等电影开演。
放电影之前,就是诗歌比赛。
还别说,这个农场的知青里面还真有一些文艺青年,积极性都还挺高,沈戍疆就是其中一个。
“小溪,你看我的诗,你觉得怎么样”沈戍疆特自豪地说。
沈溪瞥了一眼,看得出写的很用心,但写得像打油诗。
还是本着鼓励沈戍疆的原则,沈溪说“不错。”
沈戍疆搓搓手“是吧,我也觉得不错。”
这些参赛者一个个轮流到土台上念完诗,当场有评委打分,最后居然是沈戍疆获得第一名。
因为只有他写战胜出血热的诗,这件事是农场近期大事,是主旋律,他歌颂农场众志成城,团结一心,战胜出血热,占尽了题材优势。
评委都是农场领导,被这诗哄得特别乐呵,因此沈戍疆得到第一名。
沈戍疆志得意满,身姿都舒展了,身高好像高了两厘米,他拿着五块钱奖金兴奋地说“明天我去附近农民家买醪糟蛋花汤给你吃。”
沈溪说“你快别费劲了,还是把钱攒起来吧。”最近的农户也挺远呢。
沈戍疆又搓搓手说“你说我要是给杂志投稿的话,这首诗能通过吗”
他倒是挺有想法。
沈溪又看了一眼他的诗,最后两句是“猖狂瘟神今不在,绿水青山尽妖娆。”
诗确实不怎么样,但胜在题材好,她鼓励他说“你可以试试,这个题材好,不止红星农场,全国还有其它地方闹出血热,这样的诗具有正面积极意义,说不定能被采用呢,就是被退稿你也就损失一张邮票。”
得到沈溪肯定的答复,沈戍疆重重点头,自信满满地说“等我把这诗投稿,得了稿费给你买吃的。”
沈溪“”等他拿稿费,得猴年马月去。
沈戍疆连电影也不顾得看了,说“我这就回去誊写,明天就寄出去。”
沈戍疆刚走,沈溪惊讶地发现,赵若兰也来了,对方明显也看到她,很兴奋地招呼她。
“你怎么来了”沈溪问。
赵若兰很兴奋地说“农场附近山上着了山火,裴副连长他们来救火,现在火已经扑灭,我是跟灭火队一起来的医疗队成员,明天我们就要返回了。”
裴栋梁养好了伤之后,从磨盘岛调了回来,他现在所在的团就在船山县。他还升了职,从排长升到裴副连长。
一边等着看电影,俩人磕着农场给准备的南瓜子,赵若兰兴奋地说“看到我在医疗队的表现,裴副连长说想不到我是这样一个不怕苦累、舍己为人、品德高尚的人,非常仰慕我,甚至”她说到一半停下了。
沈溪偏头看她脸红红的,就问“甚至怎么了”
赵若兰面带欢喜“甚至喜欢我。”
沈溪哦了一声,看来裴栋梁跟赵若兰表白了。
意料之中,总会表白的。
“那你怎么回答他的”沈溪非常好奇。
“我没明确说什么。”赵若兰低垂着头说。
沈溪能感觉出来,赵若兰现在心里一定很甜蜜。
“陆副团怎么没来看你啊,他进修应该不忙吧,你还治疗出血热,是不是因为会传染的原因他才不来,他不担心你吗裴副连长说很担心我,即便有伤员,也不希望我们医疗队的人往前冲,都是把伤员抬到安全地点让我们救治。”赵若兰满脸娇羞。
沈溪沉默地看了她一眼,她这是哪里来的优越感哪,竟然把裴栋梁跟陆岭比,那能比吗
不过她的确是想陆岭了。
陆岭没来看她,说明他很忙,而且前段时间病情没控制住的时候,他也不适合来。
没一会儿,裴栋梁也来看电影,她跟赵若兰俩人隔着几个黑黢黢的脑袋,眉来眼去。
沈溪不喜欢裴栋梁,觉得他的眼光扫到自己都能让自己吃不下去瓜子。
一会儿,她看到裴栋梁又跟另外一个女同志说话,那位女同志还穿着军装,看赵若兰把嘴巴撅得能栓头驴的样子,沈溪想她们可能认识。
沈溪就问“那女同志是谁啊看着跟裴副连长挺熟呢。”
赵若兰情绪变化太厉害,刚才还很高兴,现在完全低落下来,她说“她叫刘丹心,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过的那个新闻干事,采访过裴副连长的,她这次也是随着扑灭山火的战士来农场的。”
真是很热络的谈话,别人陆岭跟哪个女同志这样聊天,就是只说上几句跟工作无关的话,沈溪也是绝对不乐意的。
赵若兰巴巴地往那边看着,说“还没聊完呢。沈溪,你说他们是不是在聊工作啊,刘丹心在采访他吗肯定是在采访吧”
“你不高兴你就过去啊,加入他俩,或者拆散他俩,你在这难过有什么用。”沈溪说。
“那样好吗不太礼貌吧。”赵若兰问。
沈溪诧异地看着她,赵若兰很有教养,可这时候还需要把礼貌当回事吗。
沈溪看着对面的俩人就觉得憋气,好不容易俩人聊完了,眼看着裴栋梁向这边走过来,大概是要来找赵若兰说话的意思。
赵若兰眼见着又高兴起来。
沈溪赶紧朝四处看,看哪里还有好位置。她正想离开,突然一头牛疯了一样像晒谷场这边冲来。
那只牛是成年公牛,膘肥体健,浑身都是腱子肉,粗壮的四肢踏地,感觉地面都在颤动。
她们来得早,这时候晒谷场人并不多,晒谷场上人尖叫着,四处逃窜。
走到一半的裴栋梁突然迅速折返,把吓傻了的刘丹心扯到安全地点,并把她护在身后。
刘丹心满脸娇羞甜蜜,很弱很需要保护。
他这个操作把沈溪看傻了。
赵若兰直接呆住、愣住了。
他已经走到一半,为什么不来救赵若兰,反而去救刘丹心呢。
他俩是男女主,不是官配吗
明明他跟两个女人之间的距离差不多,他这是下意识做了取舍吗
眼看着疯牛往他们这边奔过来,沈溪赶紧拉着赵若兰往晒谷场边上的猪圈跑。沈溪经过魔鬼训练,速度说不上多块,但比赵若兰强得多。
赵若兰拖她后腿,沈溪只能拉拽着她往前跑。
沈溪终于明白觉得一个人憋气是什么感觉了。
大概陆岭有时候看自己就是这么个感觉。
那牛把她俩当做攻击目标,低着头,扬着两只粗牛角对她俩狂追不舍。
赵若兰穿了件显眼的红色衣服,不过牛眼其实分不清红色,只是她们俩的快速移动惹恼了那头牛。
沈溪清晰感觉到身后沉重的喘气和四蹄踏地的声音。
只能没命地往前跑,等她俩爬上猪圈墙,又爬上猪圈顶棚,沈溪拍着胸口,说“真是吓死了。”
她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赵娇兰都快吓晕过去了。
转过身,才发现疯牛没追上来是有人抓着两只牛角,把牛给治住了。
那人穿一身军装,有力双臂抵住两只牛角的样子特别帅。
帅到让人心跳加速。
不是陆岭还能是谁呢
帅是帅,可是危险啊,沈溪不觉得他能抵住一头又壮又疯的牛很长时间,她喊了一嗓子“快去抓牛啊”
可是她刚才跑得太猛,发出的声音很小。
好在很快就有几个男知青为了过来。他们是看到牛现在被制住才上前来,刚才牛疯狂狂奔的时候都是拼命往一边躲。
大家合力把那牛按在地上,有人喊“快拿绳子来。”
沈溪这下高兴了,她说“看吧,我对象来救我了,裴副连长却去救别人了,你说他为什么不来救你啊。”
赵若兰又呆又傻,喃喃道“他怎么不来救我,怎么还返回去了。”
刚才她把陆岭跟裴栋梁比较,沈溪很不满意,她这下有说辞了,她说“刘丹心是新闻干事,刚才裴副连长英勇救人,你看,他半天护着刘丹心不动,这会儿去抓牛了。这是多好的新闻素材,笔杆子在刘丹心手里呢,只要她动动笔,裴副连长又能上报了不是”
赵若兰茫然又惊愕“真是这么回事所以他选择刘丹心”
沈溪一点都不客气“你看他所在的位置其实在你们俩中间,如果他没跟你表白,折返回去还情有可原,可他都表白了,在折返回去就说不通了。”
他既然已经表白,在那个居中位置,他该救的人就是赵若兰。
赵若兰觉得沈溪说的话有道理,心里很难受。
沈溪这下心里痛快了,谁叫赵若兰刚才拿裴栋梁拉踩陆岭秀优越感,她说“你就等着吧,裴副连长肯定要来跟你解释,解释他为啥没来救你,他会给你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赵若兰的眼睛都睁圆了,她感觉自己被嫌弃了,就因为她帮不了他什么
沈溪想了想男女主的事情,会不会男主会像某部法国小说里面的男主人公一样,借着女人往上爬
难道这是一篇男主升级流的文女人只是工具人
这个男主真的不太行。
赵若兰仍是懵懂,她说“沈溪,我觉得你跟陆副团这样才是正常的感情,眼里只有彼此,只关注彼此,我俩就很别扭。”
沈溪继续往她身上戳刀子“这不是别扭,这是很气人好不好,是啊,我男人为了救我而来,不管一个地方有多少人,他总能迅速发现我在哪里,可你中意的人却像别人奔过去,这绝对不能忍。”
希望赵若兰对这件事能有正确解读。
陆岭他们把牛控制住,送回牛圈,朝这边走了过来,沈溪拉着赵若兰跳下猪圈说“我要走了,你跟别的医生一块看电影吧。”
赵若兰受到打击,整个人都显得瑟缩,她说“要不我跟你俩一块呆着吧。”
“不行,我们不要电灯泡。”沈溪坚决地说。
沈溪不再多说话,朝陆岭走过去,冲他甜甜地笑。
天快黑了,可看到沈溪的笑,陆岭觉得世界都亮了。
只要能看到她的笑容,他就可以不顾一切向她奔来。
他知道农场的出血热已经被控制住,沈溪有时间见他,一有闲暇,马上来农场找她。
除了他把牛架住的时候是背对着她,她逃跑的前半段他可是全看见了,身形灵活跑得也不慢,要是没带着赵若兰那个托油瓶,她一定可以逃跑成功。
他们的训练成果不错。
以后只要他们两个在一起,他就会坚持训练她。
俩人很默契地朝农场外的方向走,沈溪朝陆岭甜甜地笑“你这是有工作顺路来看我,还是特意来看我。”
陆岭没遮遮掩掩,说“特意来看你,前些日子忙,来晚了。”其实他知道她来治疗出血热,还是挺担心的。
她的精神起色都很好,可明显感觉到这些日子睡眠少,有点累的样子。
很让人心疼。
沈溪笑笑说不晚,想到裴栋梁在晒谷场的表现,她把刚才的过程描述了一遍,假设道“如果有个女人能提拔你,让你升职,你是去救她还是救我”
陆岭眉尖轻拧,她的小媳妇整天都在想什么,她都这么累了还有心思想这个,总是问这些奇奇怪怪的问题,哪有那么多假设
他说“能把我提拔成超人吗,那我也不感兴趣,我就是来救你的。”
在人群中,他一眼就能发现沈溪在哪里,她最重要,别的人请先自救,他的小媳妇安全了他才会去救别人。
沈溪对他的回答特别满意,笑得眉眼弯弯,她跟陆岭说治疗完出血热要跟专家一起去研究病毒,吴院长已经批准。
陆岭诧异不已,他说“你学的医学跟病毒没什么关系,隔行如隔山,你能做这个研究吗,再说研究出血热病毒要跟老鼠打交道,你能行吗”
沈溪笑笑“我想试试。”
他媳妇本来可是又干净又讲究的人,特别讨厌老鼠。
仍然记得那天他把她带回岛上,她看到刺猬和蛇都要害怕。
不知道为什么她愿意去研究病毒。
他想了想问“你想去研究病毒的话,是为了你父母吗”强行去做一些做不到的事情,想做出成绩为父母换来更宽松的环境
沈溪摇头,她说“不是为了父母。”她没有给父母换轻松环境的能力。
她笑着说“我是觉得我可以才申请去研究病毒,也不会离家太长时间,我先去试试,可以就进行研究,不行就赶紧回医院,在医院还有好多东西要学。”
陆岭还是不太能理解她,他觉得自己的小媳妇多少有点不同寻常,给吴大嫂接生,还有给胡司令做手术,她都做到了,现在她又要去研究病毒。
不过他并未深想。
她要做什么他都支持。
沈溪笑笑,两人再无话,沿着土路一直往前走。开始有明亮的月光找路,后来两人就走进小树林里了,越往里走越暗。
陆岭牢牢牵着沈溪的手,沈溪很安心,只要有他在,她就很安全,压根用不着她放出精神力探寻四周情况。
四周有浓郁花香,还有月光透过枝叶落下来,两人刚停下来,沈溪就听到有异常的声音传过来。
大概是两个知青,一对野鸳鸯。
陆岭也听到了,第一反应是用双手捂住沈溪的耳朵,接着放下双手,紧握住沈溪的手,认准一个方向不停朝前走,要不是树林里没法跑,他肯定要拉着他跑起来,走了大概一里路,四周终于安静了。
沈溪背靠一棵树,陆岭就面对她站着。除了草木气息跟花香,就是两人身上彼此熟悉的好闻的气息。
陆岭精致的喉结滚动,握住了她柔嫩的小手。
他们已经二十多天没见面,沈溪感觉出他的身体很紧绷。
不知道是刚才听到那些声音,还是走了好多路,还是因为他,反正沈溪心跳得厉害,呼吸错乱,吞咽了下口水说“我们在这儿也是可以的。”
陆岭没明白她的意思“可以什么”
沈溪用食指戳了戳他硬实的胸膛说“俯卧撑。”
俯卧撑听到这三个字,陆岭头都大了。
他自然知道她的所指,他是一名军人,训练不可避免要做俯卧撑,她能不能不把这事儿叫俯卧撑
他觉得不妥,四周虽然很安静,没人的样子,可毕竟幕天席地。
即便没人看到,那些夜里活动视力很好的小动物也会看到,很难为情。
比如猫头鹰就会看到他们俩。
在家里,他都尽量避免让丑萌听见他俩的动静。
沈溪笑道“你看这棵树是斜的,我靠在上面,咱俩亲着嘴我出不了声,你就动作就行,我会留意着有没有人来,要是有人来我会提前发现,我们来的及把衣服拉好。”
她现在的异能可以放出去三十米,能检索到四面八方三十米之外的人,足够给他俩留出整理自己的时间。
这种偷偷摸摸的行动,想想就觉得刺激。
陆岭脸发红发烫,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听得了这种话,光听她说就想要,他全身的血液加速流动,都快沸腾起来。
可他的小媳妇就一点都不害臊吗
她什么都能说。
她是在故意逗他吧。
他在极力忍耐。
要是他穿着便服出来,还真想试试,可穿着军装,还是算了吧。
他用双臂圈住她,把她抵在树干上,吻了上去。
他的身体线条有力又流畅,紧紧贴着她。
沈溪站立不稳,柔滑的双臂勾着他的脖颈,以此来支撑身体。好闻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她,他的吻是他一贯的风格,霸道而强烈,沈溪只是被他吻着就觉得非常舒服。
俩人十点多才从树林里出来,反正亲也亲了,也不怕传染,陆岭就决定在沈溪宿舍住一晚,明早再返回杭城。
回到沈溪宿舍,陆岭惊讶于这个宿舍的简陋,地板是黄土地到不必说,还是黄泥的墙壁,上面还黑乎乎的,还有虫子爬来爬去,沈溪在这儿住了二十多天也没喊苦累。
看来她真的不是一味娇气,没有条件的时候很能将就。
很难想象她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大概忙到无暇考虑这些。
陆岭不动声色地踩死一只爬虫,然后坐到床上,床随即发出咯吱的声音,两人同时想到某件事情,不约而同看向彼此,相视一笑。
洗澡的地方就是几棵大树旁边,地上铺了一些砖,用玉米秸秆跟破旧蛇皮袋、麻袋围起来,以前沈溪洗澡都跟别的女医生互帮互助,互相守在外面,今天陆岭给她看守。
两人都洗完澡回到屋里,陆岭把沈溪抱到地上,让她双手撑着墙壁,意外发现这样可以,而且两人感觉良好。
沈溪弓着背,更显得腰身纤细,她咬着下唇,细碎的额发被汗水打湿,眼角眉梢都带着妩媚。
只一个多小时,两人就香甜入睡。
第二天,陆岭天蒙蒙亮就出发返回杭城。
沈溪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累,像是做了次按摩似的,只觉得神清气爽。
上午,赵若兰找到沈溪,满脸遗憾地说“真没想到,你猜得真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