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嘛, 那宋之荣为了大比不择手段,在赛前肆意残害同门,结果被人暗中告到了惩戒堂, 被罚关押禁闭三年”
七峰大殿前, 汉白玉地砖澄澈如镜,倒映出高阔的飞檐翘拱,以及站在台阶上一黑一白两个身影。
季珏仍旧是一袭雪衣, 外罩天青色烟雾薄衫, 日光下的面容白得晃眼,眼角红痣如雪中一点红梅, 平添昳丽,他有些不满道“可惜宋之荣现在还有伤在身, 不能早点关入禁闭,省得看着碍眼。”
叶君烛微微偏头, 看了他一眼, 松松系着的红黑发带顺着青丝, 垂在宽肩处, 不知怀了什么心思,问“师兄就这么不想见他”
“这还用问他之前对小师弟那么坏, 我巴不得他此人永远关押禁闭,不出现在你我二人身前得好。”
更重要的是, 这反派炮灰被关了禁闭, 自然不能像小说中那样阻止男主去仙府秘境历险。
而以男主的气运, 想必只要一入秘境, 各种仙器法宝、孤本秘籍肯定手到擒来,等他修为上去了,自己的软饭梦还远嘛
季咸鱼不由露出了抹痴汉笑。
叶君烛的视线从那笑意盈盈的芙蓉面上划过, 不知是否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只“嗯”了一声。
季珏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小师弟,你今早是否向灵兽园赔罪去了”
大比已过,叶君烛因之前认下刺激妖兽暴乱的罪名,先去惩戒堂领了十鞭惩罚后,又去灵兽园向管理长老赔罪。
“是的”,他微一点头,脊背挺得很直,丝毫看不出受了鞭伤。
季珏表情微微一变,露出了点不高兴 ,忽然抓住他手就往台阶下走。
“二师兄”眉骨微皱,叶君烛叫了一声。
“受伤了就不会早点说嘛,现在回去给你上药”
“可是大师兄那”
“别管他,不就是说些与宋管事重归于好的话,我都听腻了。”季珏不悦地嘟囔几句。
他知道大师兄也是为他好,宋管事在七峰经营已久,虽比不上亲传弟子的地位,但要在暗地里搞点恶心人的手段,却是轻而易举的。
可惜了,他身边有男主这个作弊器,根本不带怕的。
叶君烛不知道他的想法,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季珏轮廓完美的侧脸,手心温度略高,他动了动唇,最后还是由着人拉走了。
惊春院内的杏花依旧开得满树繁华,青石板地面飘散落英点点。
叶君烛赤裸着上身,黑色衣袍堆叠搭在两臂间,露出清瘦白皙的背部,身后站着一身材高挑的白衣青年。
季珏杏眼下垂,映入眼帘的风景让他不由咽了咽口水。
男主的身材配置自然是极好的,肌肉流畅,无一丝赘肉,背部线条起伏若远山,充满了匍匐大地的力量感。
只可惜在这远山曲线中,几道青黑交错的鞭痕如大地皲裂的纹路,丑陋盘桓在苍白皮肉中,光是看着就让人一阵牙疼。
叶君烛却仿佛毫无感觉,他高束的马尾垂在肩头,蜿蜒搭在身前,缠枝面具下的嘴唇抿了又抿,终于忍不住问“师兄,能上药了嘛”
季珏反应过来,忿忿不平骂了一声,“他们怎能下手这么狠”
一边说,透粉的指腹一边沾了些淡绿色药膏,轻轻抹在了少年背上的鞭痕中。
手下的肌肉线条紧绷了一瞬。
“是我下手重了那我轻点。”微凉的指尖放轻了动作,更像是一根羽毛在背上拂过,隔靴搔痒,比方才的触碰还让人难以忍受。
叶君烛轻咬了下唇,几乎是从牙齿缝间蹦出几个字“师兄还是用点力吧。”
季珏动作顿了一瞬,这要求还挺奇怪的,小师弟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然而作为一条合格的咸鱼,季珏没有废话,索性把药膏在手心抹开,整个手掌覆上了那充满爆发力的肌肉,重重抹匀。
然而才抹到一半,手心下的人直接站了起来,转头直直看他,漆黑面具挡住了他大半表情,但从他敛起的下颌,透露出一两分主人的不悦。
“怎么了,还、还不够用力嘛”季珏雪白的手顿在了半空,脸上表情带着点茫然。
“不用了,我自己来。”叶君烛低头躲开了他视线,伸手欲拿石桌上的瓷瓶。
“等等,哎,你这是什么”视线中,一只雪白的手按在了他手背。
叶君烛眼神一颤,下一秒就想甩开,那手却先于他动作之前抬起,落在他鬓边停留了一瞬离开。
像是一朵飘过的花瓣。
叶君烛也不由抚了抚鬓角,再稍往后,就能触碰到有些发热的耳根。
而对面的季珏手上却捻起一根纤细的黄毛,放在眼前仔细端详“这好像是乌狐兽的毛发”
他没注意到,话音一落后,对面人刹那凌厉的视线。
顿了一会儿,叶君烛才开口道“许是去灵兽园时经过它巢穴,不小心沾上了。”
“嗯”,季珏点了点头,没露出怀疑表情,而是一脸关切道“说起这事,今日后山山崖就发现了一只乌狐兽,想是趁弟子看管不牢逃了出来,如今还在搜捕,这几日你先别去后山了。”
乌狐兽是一种凶兽,虽然妖力不高,但对于筑基期的小弟来说,也是难以对付的。
叶君烛一点头,又道“师兄有事先去忙吧,我自己上药就可以了。”
拒绝的意味太过明显,搞得季珏有点不悦,然而视线一瞥恰好看见他胸前微粉的两点,一瞬间想说的话堵在了嗓子眼,热意上涌,雪白的脸染上了明显的胭脂红。
叶君烛察觉到他的视线落点,搭在手臂间的黑衣猛地往上一扯,像是个被轻薄的黄花闺女,语气带了薄怒“师兄”
“哎哎,我不是故意的,再说都是男人,看看怎么了,你当初在花楼不也”
发现说漏了嘴,季珏两只咸鱼鳍忙捂住嘴巴,黑白分明的杏眼瞪圆。
叶君烛“嗯”了一声,视线化作了打量,凤眼亮如繁星,“你想起来了”
这下尴尬的人换作了季珏,他脸上热意更烫,装傻充愣说“啊,想起什么我都没忘啊,我还记着三师弟还找我有事呢,师兄先去了哈。”
趁着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落荒而逃。
他一袭白影消失在天边后,惊春院外的大树下,低低的声音响了起来。
“季珏终于走了,快,进去看看。”
“可是、那叶君烛不是到筑基后期了”
“蠢货,宋师兄都赏了敛息符,他不过筑基怎么能察觉得出来”
一墙之隔的院内,叶君烛收回看向天际的视线,他已重新穿好了黑衣,立在石桌前,拿出了那枚传音牌。
输入灵力后,白光一闪,对方的声音急不可耐传了过来“你终于联系我了,宋之荣现在已经知道是我做的了,四处都在找我,君烛,你什么时候把玉牌给我,我要立马下山,避避风头。”
他的声音又快又急,压得很低,像是惊弓之鸟一般。
齐一鸣真的没想到,宋之荣竟然会因为在大比中受了伤而延期禁闭,这下可失算了当务之急,他要拿到玉牌后便立马下山,反正宋之荣如今正被监视,绝对不能追下山来。
叶君烛不紧不慢道“你别急,我已经拿到了玉牌,就今晚七峰的后山山崖,我在那给你。”
“后山山崖”齐一鸣顿了一瞬,像是在考虑安全。
叶君烛老神在在,笃定齐一鸣四处逃窜间,根本不知道乌狐兽逃窜一事,而如果没有这层原因,那偏僻隐蔽的山崖,便是最好的选择。
果然,几秒后,一个“好”传了过来。
两人约定好后,叶君烛便断了灵力,传音牌上的白光消散。
风吹过,送来满院杏香,院落一角栽种的几尾青竹也簌簌摇晃,细长竹叶飘落满地。
叶君烛侧头看时,高出院墙一截的茂密竹叶后,空无一人。
他嘴边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意笑,手中微一用力,传音牌化作齑粉吹散在了空中。
它唯一的作用,也就到这了。
接下来,就等着好戏慢慢开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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