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瓷器打砸声不绝于耳。
“人呢, 不过一个外门的废物,你、你们都找不到,我还要你们干什么, 咳咳咳”
宋之荣脸上还带着青紫伤痕, 半倚在床榻上,怒气一时上涌,本就受伤的心肺止不住咳嗽。
他身前, 几个畏畏缩缩的低阶七峰弟子站在一片碎瓷中, 小心翼翼道“荣师兄别气,还有两个去叶君烛那打探的还没回来, 肯定、肯定能有消息的。”
他最后一句话也说得颇没底气,让宋之荣更是冒火, 咳嗽声越发响亮。
“荣儿,你怎么又发火了”门外, 宋管事急急跑来, 给儿子喂下一颗丹药, 宋之荣脸色这才渐渐好转, 咳嗽声渐歇。
“我不是说了,荣儿这几日需要静养, 不能轻易动怒,你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嘛”宋管事转头看向那几个弟子时, 面上表情变得阴鸷恐怖。
吓得弟子们不顾满地碎瓷, 纷纷跪下“宋管事, 跟、跟我们没关系, 是那陷害宋师兄的齐一鸣还没找到,师兄就、就”
“人还没找到,不就是你们的废物, 来人,把这几个弟子拖下去,让他们长长记性”
两个穿着短打、人高马大的护院走来,一手一个拖走了不断求饶的弟子,不一会儿,远远的惨叫声传来。
宋管事在七峰经营百年,早已经培植了自己的一套班子,可以说,关上他的洞府门,便就是一个小七峰。
听着外边小弟们的惨叫,宋之荣无动于衷,甚至还显出几分泄愤的快意。
“这几人太没用了,打完就送去外门,省得看着心烦”
“你呀你”,宋管事叹了口气,伸手给他压了压被子,看着儿子脸上碍眼的伤,老谋深算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凶狠,却很快被他克制,“那齐一鸣你不用管了,爹爹自然会帮你报仇,今夜收拾收拾,明天我就送你去禁闭处。”
“爹,你在说什么那我的伤怎么办,季珏和叶君烛那对煎夫银夫,就这么算了嘛”
宋之荣原本的快意被震怒所取代,表情扭曲,气得胸膛极度起伏“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你小声点。”宋管事忙设了一层结界,表情也是悲愤,“你以为爹不想给你报仇嘛可恨那明枫玉仗着长老云游,戚副长老闭关,就拿着鸡毛当令箭,逼我和那季珏化干戈为玉帛。更别提如今你如今是宗门的众矢之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还不如去禁闭处避避风头,等三年归来后再报仇,也为时未晚啊”
在宋管事苦口婆心地劝说下,宋之荣表情动容,似乎赞同了父亲的看法,再三咬牙后,还是道“那就、先放他们一马。”
“好、好,这才是我的好儿子”宋管事忙道,“你先好生休息,我立马命人给你准备三年间要用的东西。”
他说着就解开结界,转身离开了。
等人走后,宋之荣立马换了副表情,气得咬牙切齿。
滚他娘的为时未晚,禁闭处灵力稀薄与凡间无异,等他三年出来,叶君烛恐怕早在季珏的帮助下,突破金丹成为真人,与他天壤地别
一想到那丑八怪在比武台时居高临下的俯视,浑身的伤口似乎又隐隐作痛,而与此同时,心底那股邪火越烧越旺,烧得他眼睛都泛着可怖的红色。
可惜他现在被父亲看着不让出去,那几个废物又被打发了。
该死,早知道再留他们一会儿了。
懊恼间,门外又溜进来两道身影,欣喜叫道“宋师兄,太好了,找到那齐一鸣的下落了”
正是那两个前往惊春院打探的弟子。
宋之荣眼睛一亮,身体坐直了些“快说”
两人一人一嘴,把方才偷听到的谈话说了出来。
宋之荣眼睛的光越来越亮“仙府玉牌难怪,难怪那阴险小人敢背叛我,叶君烛也真是蠢到家了,竟然还把玉牌给他。不过,也不失为我的机会哈哈哈。”
两人被他的自言自语吓了一跳,等人笑够了,才试探性问“可宋师兄,管事不准你出门,你想如何报仇呢”
“是啊,怎么办呢”,宋之荣装模作样叹气一声,眼睛却直勾勾看向了两名弟子。
看得他们心头一跳,“师、师兄你想干”
话没说完,两人便软软倒在了地上。
宋之荣虽然负伤,但跟着他的大多是修为低下的小弟子,抬抬手便能解决。
把其中一人化作自己的样貌躺在床上,宋之荣顶着那弟子的样貌走出了房门。
房门外苍穹低垂,暮色融金。
“后山山崖叶君烛、齐一鸣,你们给我等着”
夜色蔓延,黛青色天空散满星子,清幽月色下,惊春院如积水空明。
石桌边,叶君烛一手执了毛笔,蘸着些朱砂在明黄符纸上快速画出一道道繁复无比的符文。
他落笔极快极稳,流淌而出的符文间,仿佛一缕黑光游移闪烁而过,莫名透着股邪气。
“你在干什么”即将收笔时,忽然一道好听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叶君烛的眼神浮现刹那的危险,但手下却丝毫未抖,快速画完最后一笔,符纸便无火自燃,明黄色火焰伴着几缕黑烟,照亮漆黑面具下的凤眼,转眼又暗了下去,只在石桌上留下一撮黑灰,飘散在放风中。
叶君烛这才转身,对上了季珏打量的视线,他不好意思般笑了一声,局促道“让师兄见笑了,我、我看书院教习符文,便想私下偷偷试试,没想到最后还是失败了。”
符纸自燃,的确是大多数情况下画错符文的表现。
方才季珏被他挡着,也没看清楚符纸上画的具体是什么,但只觉那符咒复杂无比,不像是初学者之作。
但毕竟是男主嘛,什么天赋异禀都是有可能的。
季珏不仅相信了,还忙安慰小师弟“不急不急,符咒一道千变万化,你若是哪里不懂,来问二师兄即可,绝对手把手教学,直到你学会为止。”
看,多么贴心的服务,季咸鱼都要被自己感动哭了。
这年头,混碗软饭吃容易嘛他
然而这话听在叶君烛耳里却成了另一番意外。
他嘴边笑容有些僵住,眼里浮现几丝羞恼。
还手把手教学不知羞耻
好一会儿,他才继续道“既然师兄这般过人,那不知聚灵符如何画”
季珏呆了一下“什、什么”
“啊,如果聚灵符不行,那阴阳通灵符,或者缩地成寸符呢”
季珏“”
啥玩意儿都是,这几个名字自己都没听过。
打脸来得有点快,季珏耳尖有些发烫。
目光从泛红的芙蓉面上扫过,叶君烛似笑非笑“师兄该不会当真了吧,这都是我编的符咒,竟然没听出来嘛”
季珏猛地抬头,圆溜溜的杏眼等着他。
淦,亏他这么信任男主
还笑什么笑,他二师兄的威严何在
“我自然、自然是听出来的。”季珏嘴硬得辩解一句,然后很快转移了话题,“对了,这个给你。”
他把一个储物戒塞进他手里,脸上带着神秘笑容,“打开看看。”
叶君烛拿着储物戒,看着刚才被骗过的人,转眼又能对他笑得温和无害,雪白的芙蓉面像是连月光都偏爱,给他洒上一层朦胧光晕。
“看储物戒啊,看我做什么”季珏不由好奇摸了摸脸,应该没沾上什么东西吧
叶君烛这才反应过来,掩饰性低头,一缕灵力探入储物戒,然后很快便退了出来,嘴唇抿紧,语气坚定道“这我不能要。”
他很快把储物戒还回去。
“哎,为什么,这都是玲珑局赢来的灵石,合该有你的一份”季珏惊诧道。
说起来,他这一次丢下五千灵石的豪赌,竟然吸引来不少弟子,加上叶君烛赔率又高,这一次光他的灵石比例赢回来的,几乎翻了个倍。难怪玲珑局盛行不衰,毕竟这种赌赢数钱的滋味太爽了
可惜,叶君烛却不领他这份情,像是某种坚守般,态度极坚决说道“我不要,二师兄还是收回去吧。”
季珏听出他话中的斩钉截铁,只好蔫嗒嗒收了回来,“不要就算了。”
嫣红的嘴唇微微嘟起,月光笼罩的芙蓉面都好似黯淡了几分。
叶君烛看他一副失望的表情,心里也莫名涌上些许烦躁。
水色薄唇几次开合,最后偏过了头,有些别扭道“师兄,我、我后背又痛了。”
“什么,不是已经上药了嘛”季珏果然被转移注意力。
他就这般在意我脑海中浮出的莫名想法,让叶君烛既烦躁又厌恶,倒是心底一丝奇异的感受被他刻意忽略了。
他心里厌烦,嘴上却道“三师兄的药需换上两次,我今夜还没换。”
季珏自告奋勇“那我来给你换。”
说完便想起中午的事,又眼巴巴追问了一句“可以嘛”
对上那黑白分明的杏眼,叶君烛后背便忽然一阵稣痒,又像是羽毛拂过一般。
“好”。他挤出了一个字后,那杏眼便蓦然亮了起来。
璀璨如身后墨色天空间的繁星。
季珏又是成功为男主献殷勤的一天
“那等什么,快脱衣服吧。”他迫不及待拿出了伤药瓶,目光熠熠盯着他的腰封。
在这样炽热眼神的注视下,叶君烛手指一颤,后背间稣痒更甚,点点热意爬上脸颊,他忽然不想脱了。
“怎么了,是痛得太厉害了来来来,我帮你。”
眼看人僵着不动,季珏还以为他疼得脱不下来,雪白的手热情伸向他腰间。
“等等”
还没说完,二指宽的黑红腰封早已被迫不及待地扯开,黑色衣袍朝两边松松散去,露出里间衣领大开的暗红色单衣,露出了一片欺霜赛雪的皮肤,胸前两点若隐若现。
叶君烛只感觉胸前一凉,蓦地抬头瞪了过去。
见他这样,季珏忙安慰说“小师弟别担心,师兄这次一定会重重用力,让你满意的”
他说话间,爪子又伸向小师弟半挂在身上的衣服,想彻底扒开好上药。
“二、二师兄”
颤颤巍巍的声音响在身后。
季珏和小师弟拉扯间朝后看去。
就见小院外,一小弟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月色下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衣领大开,胸前不可描述之处,还有那虎狼之词
小弟子蓦地抬手捂住眼睛,然后食指和中指间又开了条缝,恰好露出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写满了八卦。
妈耶,这就是灵儿师姐说的活、活春宫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双更,周日的份儿,周末就提早放了,嘿嘿,进来的小可爱抱一个,谢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