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珏面上还带着余韵的惊悸, 穿过长长的甬道,亦步亦趋地跟着小师弟来到一个更大的房间,房间中摆放着简易的桌椅床榻, 比之前的要好上许多。
几个落在最后的大汉又看了季珏一眼,视线交接一番, 不甘心道“使者, 等你玩了之后, 能不能让我哥几个也尝个鲜”
季珏眼神一颤,控制不住地去看叶君烛, 心绪繁复复杂。
黑衣少年没有看他,只冷冷看着几个大汉, 大汉简洁有力道“滚”
那几人面有不忿, 却像是顾忌什么,强忍着怒火走出房间,把房门摔得整天响,隐隐有怒骂声从门后传来。
季珏见人走了, 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迫不及待发问“小师”
“嘘”,按在唇间的一根手指阻止了他的开口。
季珏反应过来,黑白分明的杏眼盈盈一颤,很乖地点了点头。
对了,这里没有设结界, 是他冒失了。
叶君烛见他明白了, 不由视线下移, 划过挺直鼻梁, 落在指下的唇瓣。
青年的唇形微嘟,嫣红饱满,是很典型的吻唇, 被苍白的手指往下一压,粉嫩的唇肉朝两边略微陷落,像是即将挤出汁水的水蜜桃,果肉鲜嫩。
叶君烛想起之前在这张嘴里的捣弄,身体有些发热,手指也触火般收了回来,长长的睫毛垂下,遮盖住眼底情绪。
只一手垂在身后,指腹捻了捻手指间残留的温度。
季珏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叶君烛视线移到别处,没去看他,等心跳恢复了正常跳动后,才拿起放在书柜边的纸笔,到桌边坐下,刷刷写了几笔。
季珏凑过去看。
“剑宗令牌在我身上,他们将我误认作使者。”
这个什么使者,看起来还挺厉害
季珏回忆着刚才几人俯首帖耳的表情,若有所思,这令牌原本该是南蝶的,所以剑宗的事,究竟只有她本人参与,还是,落霞谷也掺合了一脚
原本一件小小的闹鬼案竟然还牵扯到了两大宗门,季珏幽怨地看了小师弟一眼,果然跟着男主就没安生日子。
要不回宗后,还是离小师弟远点,就在精神上表达下支持
季咸鱼两只鱼鳍撑起下巴,考虑起了这个可能性。
叶君烛犹豫了会,还是在纸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推到季珏身前。
白纸黑字映入眼帘“他们有没有碰到你。”
少年削薄的唇略微下压,是个不悦的弧度。
只要一想到那些肮脏的手碰到他身体,心底就涌上一股莫名的怒火,眼神越发晦暗。
季珏拿过笔写道“没有,幸好小师弟来得及时,否则我就要动手了。”
当前不明情况,贸然动手是最不明智之举。
他没察觉到小师弟舒展开的嘴角,继续写道“这里是哪”
叶君烛摇头,他也不明情况,不过是担心季珏的处境,顶着个莫名其妙的使者身份出来找人。
找到后,提起的心才落回原地,理智回归,让他放心之余却产生了几丝烦躁,面具下的锐利长眉紧簇。
没有第一时间分析处境,反而近乎莽撞地去找人,这太不像自己了
然而罪魁祸首毫不知情,季珏咬着笔杆,回忆起刚才在监狱中看到的景象,简要写了几笔跟小师弟分析。
“所以他们抓这些男的来干嘛呢,而且还都是美男”
叶君烛眼神一动,写下“其实我还听到了女子的声音,她们可能是”,他笔锋顿了好一会儿,滴下的浓墨在白纸上晕染出一个个黑圈。
季珏疑惑看了过去,就见小师弟下颌绷紧,侧颈的青筋清晰可见,悬起的手腕重新落笔,“半魅体”三个字一笔一划显现。
季珏一惊,联系到“种猪”称呼的男人们,以及剑宗莫名兴起的炉鼎拍卖会,某种可怕的猜想浮现,脊背爬上了密密麻麻的寒意。
“不、不会吧。”他微不可闻地吐出几个字眼。
抓过笔急切地写了几个潦草的字“那可是剑宗修真四大宗门之一”
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丑事
但、如果不是,为何一个青楼有这么多高手,还布下了绝杀阵法,甚至,剑宗少主亲临朝暮天
拿着笔的手忍不住战栗,季珏惴惴不安,撞破了这种惊天丑闻,剑宗还能放过他们嘛
一只冰冷的手覆盖住他的,季珏转过头去,他都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看起来有多漂亮,脆弱的美人,总能额外勾起人心底的施虐欲。
想让他眼里的水光再多一些,让他紧咬的唇瓣再糜烂一些。
让那细白的手腕,在自己手中受不住地颤抖。
叶君烛顿了顿,才安抚性地在他手背拍了拍,原本冰冷的掌心泛了层细汗。
像是怕被人听见,水色薄唇迫近雪白的耳尖,声音在唇齿中压得低回宛转。
“别怕,我陪你。”
他喷洒的呼吸意外灼热,让季珏忍不住缩了缩脖子,眼神复杂地看向他。
不,有你在,我才怕。
毕竟你可是主角,还是前期的小可怜,哪个反派不可着劲儿找你麻烦
季珏哀愁地叹了口气。
早知道这碗软饭吃得如此艰难,他还不如远离男主,挥霍原主留下的灵石多好
呵呵,现在不仅把储物戒给弄丢了,还提前触及到隐藏的boss势力,凭他们两个,还不够人家玩的。
叶君烛见他丧眉耷眼的样子,正想有所动作,却捕捉到了某种动静,蓦地扭头朝门外看去。
季珏茫然地跟着他一起看,紧闭的房门还没看出什么名堂,手腕就被小师弟忽然抓住,一股力道拉着他往床榻边带。
季珏没留神摔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他睫毛一颤,抬眼就对上了小师弟漆黑缠枝面具,面具下的一双潋滟凤眼泛着星辉。
两人的姿势有些尴尬,季珏的背抵着小师弟胸膛,纤细的腰部禁锢着一只强劲的手臂,他有点不自在地动了动,瘦削肩膀就被人一把按住。
“嘘”,叶君烛视线依旧保持盯着门外的动作,几乎贴在他耳边发出气音“门外有人。”
季珏的注意力立马被转移了。
肯定是那几个壮汉,他们为什么会偷听
坠着泪痣的漂亮杏眼看着叶君烛,饱满的唇瓣比出唇形道怎么办
“他们起疑了”,叶君烛继续保持这个姿势道,看似冷淡的视线在漂亮的芙蓉面上扫过,语出惊人,“会叫床嘛”
季珏怀疑自己听错了,瞪圆了眼看着少年,原本就含着水光的眸子,更加显得濡湿。
清晰的字句伴随着灼热呼吸钻入耳朵“你上了我的床,没有任何声音,怎么不惹人怀疑”
季珏虽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为难地比着唇形道可我不会。
叶君烛箍在他腰间的手收紧了些“师兄怎么可能不会”
他喉结攒动,略去了后半句,这张骗人的嘴,不就最适合干这事嘛
然而忍住了,叶君烛顿了顿,破带点循循善诱的教学说“不是去过山下的秦楼和朝暮天嘛,你仔细想想,她们是如何、如何进行的,如果不行”
“我帮你”三个字在及时反应过来后,卡在喉咙间,叶君烛拧眉摇头,像是想甩掉这莫名其妙的想法。
帮他、这种事还能怎么帮
季珏对小师弟的信任很感动,并依言想了想之前听过的某些不可言说的动静,有了些心得体会。
然后垂在身侧的手狠狠一掐雪白大腿。
“啊啊啊”突然响起的声音震在耳际,哀转久绝。
差点没把叶君烛和门外几人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