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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芽儿死了
    芽儿死了

    在杏儿断断续续的哭诉中,梁照水听出来了,是芽儿,芽儿死了就在刚刚,断了气

    不止杏儿不敢相信,就连梁照水也难以置信,一个活生生的人,上午还在她面前喘着气,下午说死就死了,别说杏儿害怕,她听了也害怕。

    好个草菅人命的通判府,一顿板子就可以要了一个丫鬟的命天理何在

    周妈,这个狠毒的老虔婆

    梁照水气得全身发冷,发抖。现在不是个人荣辱的事了,而是以周妈的狠毒,也定不会放过这个曾经骂过她的人,她可以一走了之,但她走了,杏儿会怎么样,也会跟芽儿一样,不明不白死在通判府吗,然后随便拿一个席子一裹,送出了通判府,丢在哪个不知地方的乱葬岗。

    “别哭,别哭。”梁照水安慰吓破了胆的杏儿,“你先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给芽儿姐姐在伤口上抹好了药,看到芽儿姐姐睡着了,照儿哥哥,那个时候,芽儿姐姐还活着,真的,我走的时候,芽儿姐姐她还活着,她只是睡着了,睡着了”

    杏儿一遍遍的强调,一遍遍地告诉梁照水,她看到的芽儿姐姐,是还活着的。

    “那芽儿怎么又死了”梁照水忽然警觉,芽

    儿的死难道有隐情

    杏儿道,“他们都说芽儿姐姐死了,我跑过去看的时候,刚好看到他们抬着芽儿姐姐从偏门出去。”

    也就是说,芽儿那会儿可能没死,但被当做一个死人丢到了荒山野岭。

    芽儿本就是重伤,随时都会死,这一丢在外头,根本无法活命。即便现在去找,也是一具尸体了。梁照水冷笑,这不就是随了周妈的意,不想看谁活,谁就活不过当日。

    “薛公子呢”周妈一个下人,竟然嚣张到这个地步,薛夫人不管,难道薛公子也不来管管人的死活吗。

    杏儿道,“早在一个时辰前,大公子就出府了,是为夫人准备明日的孤山赏梅大会。”

    “薛公子对薛夫人倒是孝敬得很。”连薛公子都不在府里,府里还有谁会管芽儿的死活。想起静儿说芽儿这个丫鬟对主子心思不纯,梁照水问道,“杏儿,你可知芽儿平日为人如何”

    “芽儿姐姐是夫人屋子里的丫鬟,平日我也很少见到的。听说,芽儿姐姐也是个可怜的人,她是家里的长女,家里过不下去了,就从小把她卖了换粮食。芽儿姐姐长得好看,人也机灵,后来,就被指派到了夫人屋子里干活。哦对了,芽儿姐姐的家人每隔一个月都会来找她要钱,不给还

    不行。只是在这半年,芽儿姐姐的家人就再也没来过。”

    卖了家中女儿来活命,不问女儿在通判府过得怎么样,反而伸手要钱,梁照水觉得这芽儿的家人不就是跟她那个好吃懒做的舅父一个德性,但她亲娘曲姨娘比芽儿好多了,至少外祖父当年穷得时候也没想过卖她亲娘,舅父再混账,也不会不管她亲娘死活。

    芽儿的家人每隔一个月都来要钱,没道理忽然就不要了,有个在通判府当丫鬟的女儿,多少比他们这种穷乡僻壤,吃不饱穿不暖的强,即便芽儿给他们件旧衣服,也足够他们拿回去炫耀半天了。

    如此看来,定是有人出面帮了芽儿,阻拦了芽儿的家人。那个人,会是谁

    梁照水问得差不多了,就不再问了,毕竟杏儿知道的也甚少。

    “薛夫人明日要我一同去孤山,杏儿,我到时跟薛夫人说让你跟着我一起保护台阁梅,薛夫人应该会答应。”到了孤山,她再想个法子带杏儿一起逃出去,薛公子虽然答应会送她出通判府,但靠人不如靠已,还有那成事不足的秦表兄,明日有赏花大会,他闻着香味肯定会花枝招展、叮叮当当地过来。

    梁照水深知这通判府是个是非之地,绝不能再

    待下去,但留杏儿一个人在这里,孤苦无依的,她也不放心,而且万一被周妈发现她逃了,祸及杏儿,她也于心不忍。

    “谢谢照儿哥哥。”杏儿抹了抹眼泪。

    芽儿的死,传遍了整个通判府下人耳中,大家都知道芽儿是被周妈打死的,但周妈这些年害死的人,又不止芽儿这一个。很快,大家惋惜之后,又恢复了平静。别说在通判府,即便在一般的大户人家宅院里,死一两个下人也是常有的事,主子会拿些银子出来私了。即便芽儿的家人知道芽儿死了,也不敢闹上通判府,这就是周妈嚣张的底气,她是通判薛夫人身边的老人啊。

    到了晚上,杏儿不敢回去睡觉,一直待在梁照水这里。梁照水就让她睡自己的木板床,而她这个堂堂梁二小姐,只能趴在木桌上,将就一晚。谁叫她是人家的照儿哥哥,此事若被秦继珉知道,肯定会笑话她,还会深有同感地跟她探讨,说他对女子温柔体恤,也是这个道理。

    木桌上烛光逐渐地暗去。

    杏儿也睡着了。

    梁照水困得不行,但趴得手麻,换了个姿势继续睡去。

    寂静深夜,夜凉如水。

    “关着你,怕你不高兴;不关着你,外边险恶,又怕伤及你”

    梁照水睡得迷迷糊糊中,犹如昨晚那般,又听到了男子无奈地低喃。穿着夜行衣的男子,轻轻地为她披上了滑落下来的外袍,眸中温润,“你从未吃过苦,还是早些回家吧。”这才两日,她就消瘦了。

    明知现在梁照水听不到,他也软言软语地哄着。

    伸手抚上梁照水的额间,很冷。

    她最怕冷了,白绒绒的裘衣,不到梅花落尽,她是不会脱下的。男子温润的眼中满是心疼,即便每晚都来看她,即便看她还好好的,他还是依然不放心。

    “秦继珉,你个混蛋,跑哪里去了”

    忽然,睡梦中的梁照水一个大喊,吓住了男子。

    “四叔,呜呜,有人欺负照儿”

    男子叹气,“现在知道外边不是这么好待的了吧。”

    “薛公子,你好可怜”

    梁照水又一梦呓,让男子眸色阴郁了,不到两日,这丫头竟然同情起薛茂了,不会是真的瞧上薛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