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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偏将项峰
    偏将项峰

    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他们受栀娘片面之词蛊惑,对七公子等人指指点点,孟朝气愤,几次拔剑被七公子拦下。

    七公子让姜伯先吩咐下人布置灵堂,又对栀娘道,“二夫人所言极是,韩将军身后事理当由韩家人来主持,我一个外人无权过问。”

    栀娘一听七公子屈服,当场不哭了,然七公子下一句,将她问得哑口无言,羞愤难当。

    “敢问韩二夫人可入韩家族谱”

    “将军说,等他剿灭这次的水匪,他就告假带我回韩家。”韩二夫人支支吾吾,韩世章是答应将她写入族谱,可绥州那位大夫人死活不让,就一直拖着。因此地与绥州路远,大夫人也管不到她,这些年她也没放心上。

    七公子威严道,“你既没得到绥州韩家认可,便连姬妾也算不上。将军出身绥州韩家,族兄韩世忠在滹沱河以少胜多打败敌军,名震天下。你一个无名无分

    的低微妇人,又有何资格来主持韩将军身后事”

    “我”栀娘摇摇欲坠。

    汪户长也尴尬,闹了半天,这韩二夫人是个不被韩家人认可的外人。

    趁着所有人未注意到他,汪户长悄悄溜走。

    围观的百姓这下听明白了,武原将军府的这位韩二夫人既没得到韩家正室夫人认可,也没入韩家族谱,连个小妾都不如,就这般身份,确实不配来主持韩将军的身后事。

    “韩将军已故,阖府同悲,你穿成这般成何体统”

    栀娘只顾着哭闹,根本未顾及身上还穿着鲜艳的罗裙,若是寻常也没什么,但自家夫婿刚死,她就穿着这么花枝招展的,便是有伤风化。栀娘面容羞愧,恨不得当场将身上鲜艳的衣裳脱下。

    呜呜呜

    栀娘掩面逃离,估计回屋去换衣服了。

    真不愧是浙西常平使大人,面对泼妇闹事也从容应对,梁照水钦佩地看着七公子,怪不得训起她来也是

    头头是道,人家根本是个中高手,不说则已,一说比玉石表兄那张嘴刻薄多了。

    “各位乡亲,府中治丧,不便招待,请多包涵”姜伯拱手致歉,围观的百姓也识大体,“韩将军剿匪而亡,全是为了我等百姓,姜管家,若有需要我等的地方,我等定义不容辞”

    “多谢,多谢”姜伯在武原住了五载,左邻右舍的,也是相熟。

    将军府治丧,府中下人皆忙碌起来,灵堂布置,白布、白灯笼悬挂,还有丧宴筹备

    因没有找到韩世章的尸身,棺木中便只放了他的头盔、佩剑和一些他日常的衣物。

    栀娘一身素缟,跪于长明灯前,在灵堂为韩将军守灵。

    七公子燃香,敬拜。

    梁照水、孟朝等人也跟着拜了拜。

    姜伯对七公子道,“将军客死异乡,总要魂归故土。小的在武原为将军选了处好地方,建了衣冠冢,但将军的随身物,小的不敢动,还有此处宅子的房契、

    钱财,等大夫人和大公子来,小的会交给他们。”

    房契,钱财栀娘听到姜伯提到将军府家产,心道,好个韩世章,居然瞒着她藏了钱财,之前她问他要银子,他都说分给了兄弟们,府中没有钱,呵呵,都是骗她的。还有那房契,她翻找了那么多年,原来是在姜伯手上

    到了傍晚,韩将军的偏将项峰带着残余兵力回到了武原。他一到武原,不顾身上的伤痕累累,直接来到了将军府,跪在韩将军的灵位前,磕头不起。

    “将军,是末将无用,没能保护您”韩将军出事后,项峰一边带人在江上打捞韩将军的尸身,一边向海盐县知县陶大人禀报,可江海茫茫,犹如捞针,且江上水匪出没,为了剩下兵士的安危,他就带人回到了武原。

    栀娘看到项峰,便又开始痛哭。

    “嫂夫人,是我等护卫不力求嫂夫人宽恕”项峰又向韩二夫人磕头。

    栀娘哭得更大声了。

    “将军来江南五载,剿匪无数,却一直无法肃清钱

    塘江上的水匪。此次出兵,将军还胸有成竹对奴家说,定杀那些个水匪片甲不留。不成想,才短短几日就传来将军噩耗。项兄弟,你与将军亲如手足,如今将军故去,奴家在将军府无依无靠的,还要受人辱骂,呜呜呜”

    项峰一向视栀娘为嫂夫人,对她极为敬重,听她这么哭诉,便愤而起身,“嫂夫人,你跟我说到底是何人这么大胆敢欺您头上,有末将在,定为嫂夫人讨回公道”

    姜伯解释道,“项将军息怒,此事有误会。”

    “误会,何来误会姜伯,是你吗”项峰是个武夫,说话也直,当即拔了剑,指向姜伯。

    “老奴哪敢啊。”姜伯吓得摆手。

    栀娘憋屈了半天,终于来了项峰这个靠山,手指七公子,“就是他,他说他是将军的朋友,可我嫁给将军这些年,何曾见过。呜呜他来借宿,我好心好意招待他,可谁知,他来了就勾结姜伯,想要霸占将军府,还说我不配主持将军的丧事,呜呜”

    “岂有此理”项峰听得火冒三丈,提剑走向襕衫

    公子。

    “项将军,别冲动”姜伯想要阻拦,被项峰一把推开。

    七公子缓缓转身,项峰一看,吓得当即收回剑,慌忙俯身下拜,“七公子。”当日杭州薛通判之乱,就是由他带兵。自然,他也认得七公子,只是七公子身着襕衫站在一旁,他一时没注意。

    这七公子到底是何人,怎么连项峰都对他这般恭敬栀娘这会儿开始相信韩世章把将军府交给这位七公子之事是真的了。

    七公子讥讽,“不问缘由,就听信一个妇人之言,项将军,若是行军作战也是如此,岂不糟糕。”

    本朝重文轻武,是以武官的地位皆不如文官,即使品级相当。更何况浙西常平使官位品级远在韩将军之上。项峰在七公子面前,惶惶不敢接话。

    “你是韩将军心腹,此番韩将军亡故,钱塘江上水匪定会愈发猖狂,说不准很快就会来犯。只是本公子有一事不明,水匪多是乌合之众,韩将军练兵有素,即便无法肃清,威慑一二也可。怎么会”

    面对七公子的质疑,项峰惭愧道,“是我等低估了水匪的狡诈。”

    “贺丰,取地图来。”

    “是,公子。”贺丰很快取来地图,当着项峰、姜伯等人的面展开。

    好精细的地图,竟将嘉禾郡的地貌画得这么精准项峰感叹。

    姜伯震惊道,“此图莫不是那幅守令图”能将各州县山川河流画得这么精准的,除了吕老大人口中所提的那幅藏于宫中的守令图,天下不会有第二幅。听吕老大人说,此守令图是皇家重宝,绝无外借可能,更不会赏赐于人。这七公子好大的本事,居然连宫中珍藏之物都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