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节山上的夜已经有点冷, 楚南楠畏寒,晚饭后,谢风遥屋里点了碳盆,不一会儿屋子里就变得暖烘烘的。
她歪在榻上继续看话本子, 外头雨下大了, 滴滴答答,榻边的窗户敞开一个手掌宽, 清冷的水汽不时被风卷进来, 她觉得闷的时候, 凑过去吸一口, 还挺过瘾。
这样又贪暖,又贪凉, 半身烤得热烘烘,脸却是冰冰的。不一会儿谢风遥沐浴过推门进来, 把碳盆放远,弯腰将她抱到床上去,干燥温暖的手掌贴在她面颊, 揉揉搓搓,不一会儿就暖起来。
唉
谢风遥在心里叹气, 如果以后他真的不在了, 谁来照顾她呀。
他埋头在她颈窝里蹭, 唇细细啄她肩膀的皮肤, 又渐渐往下。楚南楠曲腿挂上他,腰不自觉地往上挺。他埋着头, 越吃越饿,呼吸很重。
“好几天了,特别特别想你”他咬着她的唇, 含含糊糊地说着。
楚南楠经不起劳累,自沙滩那次之后,赶路期间,两个人顶多就抱在一起睡觉,不做那事。十七八的大小伙子,刚开荤,忍耐得非常辛苦。
但也没少吃。
楚南楠帮过他几次,没见识的小少年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那么那么那么多的玩法,原来她的嘴唇可以那么热、那么软,他像一块冰,完完全全被包裹,暖化了。
楚南楠仰面躺着,他跪在下面,两手握在她膝窝下,脊背弓下,偏头去看。他头发很直,偏硬,发尾扫过她月退根那块极嫩的皮肤,楚南楠身体微缩,紧张得绷起来,急忙捂住,“干嘛”
“别怕。”他声音已经很沙,腾出一只手将帷帐放下,床帐内光线立即暗下来。
“我想试试嘛,一定会很不错的,师尊不要怕。”他很懂该怎么样哄她、安抚她。
她有时候胆子特别大,脾气也冲,有时候又特别害羞胆小。这种把自己交出去,交到别人手里的感觉,使楚南楠很没有安全感。
谢风遥耐着性子哄,说一些有的没的分散她注意力。好一会儿,楚
南楠终于把手放开,算是接受了。
她脸蛋红红的,偏到一边,咬着手指,哪里也不看。
她想把自己藏起来,可谢风遥控得死死的,她脱不开,不安地扭动。他时而舌忝,时而咬,唇瓣与花瓣相触。楚南楠心弦绷得紧紧的,长颈后仰,腰拱起来,手伸直去抱他的脑袋,十指滑过凉凉的长发,摸到他的耳朵,从鬓角滑进去,贴着暖和的头皮。
忽然,她急促喊他“阿遥”
谢风遥头皮一痛,被她拽得很疼,动作却不停。潮雨初歇,他爬上来在她耳朵边说话,嘴唇红红,色泽水润,“有感觉吗。”
楚南楠失神望着他,视线在他嘴唇上聚焦,他故意伸舌舔了一下,趁她不注意,快速亲了她一口。
“啊”楚南楠惊恐地捂住嘴,往后缩,“你干嘛呀”
“甜的。”他笑嘻嘻来抱她,与她挨挨蹭蹭,“师尊是甜的是樱花的味道”
楚南楠扯了被子盖住脸,恼羞成怒“胡说八道”
他不依不饶来缠她,扯开被子,捧着她的脸同她嘻嘻哈哈闹“你也尝尝嘛。”
楚南楠偏来偏去地躲避,玩了一会儿,他忽然不动,被她扭来扭去挑得火起,将她双手高举头顶,开始新一轮的进攻。楚南楠已经没力气抗拒,像一条被煮软的年糕粑粑,被捞起来,坐在他身上,趴在他肩头,雪背上长发如水藻纠缠,随着海潮有节奏飘荡。
到底是憋得狠了,学的花样也多了,半宿没消停。楚南楠快睡着时,又被捞去洗澡。他把她打理得清清爽爽,那肌肤滑不留手,抱在怀里,是一种极致的享受,软的、绵的,甜丝丝香喷喷的。
谢风遥吃得饱饱的,舒服极了,早上给她煮了银耳粥,自己开开心心去了后山练功场。
宗流昭已经在那里等他,要考校他的刀法,还要教新的东西。谢风遥主动提出要加强训练,他嫌弃现在练的这套还不够苦不够累。
宗流昭不理解“你要忙着去拯救苍生吗,急什么。”
谢风遥不想说蜕体期的事
让他担心,但能争取一点是一点,现在刻苦地修炼,蜕体时就能多一份活着的希望。
宗流昭当然是顺着他的意思,小孩有上进心,又勤奋,又乖巧,他就喜欢这样的小孩。宗流昭想,若他将来不幸身亡命殒,楚南楠有谢风遥照顾,他也可以放心了。
谢风遥很有天赋,新的刀法和心法领悟得很好,宗流昭从旁指点过他几处小错,他立即改正,新旧招式也衔接得非常好。
谢风遥很自律,练功时从不需要人从旁监督,宗流昭不再继续守着他,转身去找君宁。
君宁最近几年已经很少出去捡孩子了,最后一次捡的是谢风遥。本来也是不想捡的,可那时他伤得太重,不捡的话就真的死了。
捡了谢风遥之后,君宁便真的收手不捡。这几年捡的孩子陆陆续续长大都下了山,上个月,最小的几个孩子也已经找了好人家收养。
扶风山中现在一个小孩也没有了,君宁闲不下来,开始给师兄师妹和小师侄做冬衣。
君宁坐在从前小孩儿们曾经的寝室里,周围空荡荡、静悄悄,没有孩子的吵闹声,她出神看着窗外的细雨,还是很不习惯。
宗流昭出现在门口时,她才挺了挺腰,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弱的光彩。不能再捡孩子,君宁感觉天都要塌了,活着好像也没什么意义了,整日都提不起精神来。
可是孩子们总要长大,总要离开她,去经历自己的人生。生老病死,仙凡终究有别。
君宁打起精神,冲他笑一下,“你来啦。”
在谢风遥面前,惯常是严肃神色的宗流昭,难得流露出几分温柔笑意,“君宁。”
君宁靠在他怀里,不安地揪着他袖口,“快了吧。”
宗流昭轻轻“嗯”一声,“估摸着,就是这个月了。”
宗流昭入道近三百年,师承天权真人,以杀戮入道,斩妖邪九百九十九,即将位证人仙。
与妖灵魅灵不同,以人身问道,又是杀戮道,宗流昭证仙之路,危险重重。
人与妖证道不同,妖化人本就是一段漫长
的蛰伏,物生灵,灵化形,天堑难越,成大器者寥寥无几。而人占据先天优势,入道容易却证道难。百人修道,一成得证人仙,渡大劫难后,十个人里面,也不过两三个。
宗流昭大劫难将至,心态却很好,既已入道,早该看透无常的生、无常的死。
宗流昭轻抚怀中人微凉的长发,低声说着话“我要是能活着回来,我们就生一个自己的孩子给你养吧。”
君宁眼睛一亮,抬头看他,很期待“真的可是你为什么不早这样说为什么不早跟我生”
宗流昭说“我怎么好耽误你。”如果有了孩子,我死了,你看着那孩子,不是总能想起我来。想起我便会觉得难过,孩子也没有父亲。这不好。
于是君宁又高兴不起来,握紧他的手,“那你要活着回来,跟我生。”
宗流昭失笑,温声应好。
另一边,有人还处在刚刚确定关系的甜蜜热恋期。
雨下得大了,楚南楠撑着伞去找谢风遥,隔着朦胧霏霏雨雾喊他“阿遥”
正专注练刀的少年募地收刀,转头望过来,声音压抑不住的欣喜,“师尊”
楚南楠行至练功场外,有些不满“这么大的雨,师兄怎么还让你练刀。”
谢风遥说“是我自己要练的,我想再变得厉害点。”他把胳膊伸到她面前,告诉她“我衣服里贴了很多千斤符呢,我的胳膊很沉的。”
他手臂自然垂下,楚南楠试着拉他的手,拉不动“你别用劲儿。”
谢风遥手指动了动,“我真没用劲儿,你再试试。”
楚南楠还是拉不动,扯两下就不愿意扯了,“那好吧。”
“嘿嘿,你真弱。”他故意耍帅,另一手提着刀,唰唰唰单手捥了个漂亮的刀花,“看,厉害吧”
他身上的法袍不沾水,头发却已经被打湿,因为体热,脑袋上像顶了个大蒸笼,一刻不停冒着白烟。
楚南楠说“傻里傻气的。”
但是,恋爱就是特别耽误学习的一件事,楚
南楠不愿意一个人呆着,要他陪。可是谢风遥想好好练功,如果侥幸活下来,以后也有更多时间陪她。
楚南楠不高兴“你不陪我,我生气,我晚上不吃饭了。”
“唉”谢风遥傻傻挠头,“要不吃也是我不吃啊,你为什么不吃啊”
楚南楠理直气壮“因为你惹我生气啊”
谢风遥说“对啊,那罚我不吃饭啊,你不要不吃饭啊,我身体好,我一顿不吃没啥的。”
楚南楠又好气又好笑,“那你就别吃了自己在这里玩吧你跟你的刀过吧”
谢风遥“我没玩,我是在练刀”
她提着裙子气冲冲就要走,他顶着个蒸笼脑袋追上来,拦住她,寻找两全之法“那我练刀给你看哇,这样师尊又能看见我,我也能练刀了。”
楚南楠气得跺他脚“谁要站在雨里看你练刀啊”
谢风遥“我给你弄伞,给你搬板凳还有小点心,你坐着看嘛。”
楚南楠“”平时挺机灵一小子,到这种时候怎么就会犯傻。
但楚南楠自有办法,她摆摆手,“我不看了,你好好练,我回去休息。”
谢风遥争分夺秒练刀,目送她走远,拢唇大声喊“让敲敲它们跟你玩呀”
楚南楠懒得理他。
不一会儿,敲敲真的来了。
练功场旁的一棵大树底下蹦跶出个小黑人,敲敲挥舞着胳膊大喊“不得了啦不得了啦东方熠又来啦”
谢风遥提刀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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