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校园一放铃, 每个层级楼道上的学生纷纷一股脑的涌去自己的班级内准备好上这节课的心。
高二的每个班级的学生比高一的学生要沉稳了些,但处于高二的却又是处处显了些浮躁。
陆息丰看着语文老师走上讲台的那一刻,心还是跟着紧张了起来, 若是真像江芷兰那样说的抽着他们这排背诵课文那他就得交代到这儿了。
语文老师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本卷边卷角的语文书, 他讲书放在讲桌上并翻到了他今天所要讲的内容。依然如同之前一样以抽背的形式察看学生是否下去认真预习了。他抬了抬鼻梁上的镜框淡然的抬头说“今天还是老样子,前十分钟抽背,没背出来的抄写所抽原段落十遍。”
底下一片寂静,无人敢抬头只求不被他点到。
他指了指第四竖排的第一个同学“好了文渺从你开始吧”
坐在最前排的女同学微笑着应了声“好的,秦老师。”, 话一落地,她便站起了身。
前面的女生背得自然流利,为后面的同学开了个好头。
陆息丰心猛的咯噔一下,他小声念叨“居然真被江芷兰给说中了”
老秦食指敲了敲桌面“继续, 下一个同学。”
半晌无人站起来, 老秦道“陆息丰你会不会不会直接抄, 下一”
陆息丰快答“我会”然后磨磨唧唧的从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来。
“怎么了陆息丰不会就直接越过,江芷兰”
“诶。”江芷兰应了一声。
老秦看陆息丰那架势就知道他肯定是壶半灌水,介于会一点与不会之间。
陆息丰缓缓举起手来“那个秦老师,给我一次机会, 我试试。”
老秦撇了他一眼“行吧, 你背吧,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他抬手看了一眼腕表。
江芷兰靠近了些,压低声音说“箱帘六七十, 绿碧青丝绳,物物各自异,种种在其中。”
陆息丰眼眸一转, 跟着她说的照着背了出来。
“人贱物亦鄙,不足迎后人。”
最后一句陆息丰有些没听清,但只能凭着感觉来背贱人物亦鄙,不足不足”
江芷兰“”
全班哄堂而笑,所有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江芷兰默念自己也是挽救不了这样的场面了,一世英明毁于“贱人”一词。
陆息丰将头垂得很低,他恨不得此时此刻就将自己的这张脸揣进衣服口袋里生活,这次算是丢人丢大发了。
老秦立在讲台神情微妙“陆息丰,你还是抄吧,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陆息丰欲哭无泪,不爽的撇了下嘴“知道了,秦老师。”
看着老秦都发话了,原本哄堂而闹的教室又瞬间归于了宁静。
下课后,老秦走出教室门口之前盯了陆息丰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还是摇摇头便走了。
陆息丰刚才恰好就对上了他的那双眼睛,笑里藏刀让他直直发毛。
江芷兰拍了一下他“看什么呢”
他回眸“额总觉得秦老师把我给记住了,以后没好日子咯”,说的时候还冲她无奈的笑着。
一放月假余乐年必定是最先冲出教室的那一个。
她随着拥挤的人流下了高二年级所在的楼道,期间被她挤得不耐烦的学生蹙着眉心看着冒冒失失的余乐年跑下了楼生了些厌恶在脸上覆着。
“江寒雾”她叫住那个清冷的身影。
那人没理。
“江寒雾。”余乐年尝试着又叫了一声。
“有事就说别叫了,我没聋”江寒雾扭过头来说。
余乐年突然高兴起来,像只花猫一样跑了过去,往她身边靠了些“原谅我啦”
江寒雾撇头傲娇脸“谁原谅你了少来套近乎。”
虽说江寒雾语气冷冷的,倒是没了之前的戾气。
余乐年撞了一下她“诶,去不去电竞厅和程质,江芷兰她们一起。”
江寒雾低头轻轻嗯了一下。
余乐年拍手称道“爽快”
“今天你们要吃什么我请客”余乐年右手攀着程质左手攀着江寒雾,那样子活脱像一个风流浪子,痞的不像话。
江寒雾撇开她的手,瞪了她一眼,往店内走去“谁要你请客啊你不穷得连房租都交不上了吗”
余乐年松开手,突然无言,江寒雾好像总能看出来她的窘迫,这每句话都能猜到她的境况。
穷归穷,但是请客还是要的,居然说了那就必须办到。
店内五花八门的冰淇淋勾着程质的视线,江芷兰看着她的模样轻笑“怎么程质原来你这么喜欢吃这些东西的吗吃多了可是会肚子痛的哦”
余乐年攀着她的肩膀“别怕,你肯定还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吧”,她一脸贼笑。
江寒雾拍了一下她后颈“我说余乐年你能不能别作出那么猥琐的表情啊”
余乐年羞着脸扣了扣后脑,然后沉默了下去。
江姑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几天她高兴就行。
似乎从那天起之后,江寒雾对她没那么缠了。也不知道那件事对于宋暮染那边起没起到像江寒雾此般一样的效果。
她想,管她呢,现在最重要的是玩儿开心,吃开心。
四个人结伴同行,在市区中心的大街小巷的人流之中嘻笑打闹,这一日,她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江寒雾走在最前面,她到着走在梧桐树下,光斑依稀,偶尔打在她的侧脸之上,曾经那份清冷与骄傲彻底的消失不见,此刻脸上浮现的更多的是那份尝到友情滋味的甜蜜笑容。
她笑着对后面三个女生说“原来认识余乐年以外的人是这样的快乐。”,她又将眸转到了那个高个子女生身上“余乐年我好傻若不是因为你的那个举动,可能我到现在都还傻傻的以为我对你的喜欢是想两人携手一生的喜欢,今天我才发现其实我对你的只是单单的欣赏并非喜欢。”
“余乐年你是个很好的人,愿你和时瑶姐姐生米煮成熟饭”
余乐年埋头略微有些脸红,这都哪儿跟哪儿
生米煮成熟饭又是什么鬼本来就是做戏哪儿来的煮成熟饭。
她也只是闷声的扯了扯唇角“呃谢谢谢你哦。”
江芷兰看着余乐年的反应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程质会说余乐年喜欢那个年龄稍长的女人了,看到这儿一切也就有了结果。
一个人喜不喜欢自己是能够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来的,但她不太确定程质的眼睛是否揉了一份对她的喜欢。
程质说过她也喜欢自己,可她的眼睛呆呆的没什么希望在内,更像是一双厌恶世俗至极的眸。
可是老一辈的人还有一种说法,说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愿意为她做任何事,甚至于失去生命。
程质表现出来的种种都在说着“喜欢”二字,她江芷兰怎么能因为一双无光暗淡的眼睛就擅自做了决定。
余乐年牵过江芷兰一旁的程质,回头兴奋的笑着“快快快程质,玩游戏的时刻到了”
江芷兰还没来得反应,旁边的人已经被余乐年给“拐”走了。
江寒雾将手环进胸口,一脸嫌弃“还是这么的幼稚”
江芷兰笑着不解“嗯”
江寒雾靠近她耳边“你是不知道这余乐年从小就爱玩儿游戏,特别是电竞游戏,每次一打一个输。”
“我还记得那会儿刚上初中的时候她带我去她家玩儿双人的游戏,她一个游戏柄我一个游戏柄,我当时还是第一次玩儿呢,结果每次都是她拖后腿被人家“打死”。”
“当时她还说再也不玩儿了,连自己摸过的游戏手柄都是丢了的。没想到这都高中了还是这幅样子”
江芷兰看着前面那两人的背影捂嘴偷笑,“走吧,我们也进去看看。”
余乐年将程质拖进一个投篮的游戏机旁边,她道“你等我会儿,我去前台换币。”
程质点了点头“好。”,紧跟着她扫视了一圈。
游戏厅内琳琅满目的各种游戏机器,叫她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产生了第一次由心而发的兴趣。
这时候,江寒雾和江芷兰一起走了过来,她问“余乐年又死哪儿去了”
程质淡淡的笑道“她说玩这个得去前台换币。”
就在后面的余乐年听见了江寒雾的埋汰,由此开始调侃起了她“江寒雾,少咒骂我一天会死啊”
江寒雾挑眉,靠近了些“怎么又想让我缠着你了”
余乐年立马头摇成了色骰子“别别别,我怕了还不行吗姑奶奶。”,最后一句姑奶奶吧她家乡的河南话都给整出来了。
“诺,寒雾你和芷兰可以去跳甜舞妹妹。”余乐年递了一盘游戏币过去。
江芷兰“哈凭什么我们只能跳甜舞妹妹”
江寒雾也不服气“不行我和江芷兰投篮玩儿,你两去,我们换一下”
余乐年立马憋着嘴“我这脸,我这身高是像跳甜舞的人吗我这么钢”
江芷兰“像”
江寒雾“岂止是像,钢管舞你都能的”
程质被迫站了敌营,慢半拍的点头“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