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江浮月尾音拉高了些, 似乎在提醒她别忘记黑潮中发生的事。
溪無领悟他后笑了笑，大言不惭道“上一次如果我们身份调换，结局会怎样还不一定呢。”
“是吗”江浮月低头, 浅红的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听到一道清冷的话语飘散在风里“我和你合作。”
于是四人组悄无声息中分为两队。
柳叶刀和面具女，江浮月和溪無。
但他们都是千年的狐狸, 这所谓的“合作”究竟真实与否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几人跟随面具女在陌生的星球表面上行走, 也不知时间流逝多久。
这是一颗荒芜的星球，漆黑的泥土没有一点养分, 自然也孕育不出什么生命, 只有坚硬的石头不停风化, 化为亿万微小的粉尘颗粒顺着风飘散到星球的各个角落。
五人虽是顺风行走, 却还是吸入了不少颗粒。其中只有柳叶刀和面具女这两个口鼻皆被面具遮蔽的人情况稍微好一些，其余三人都能够感觉到自己的鼻腔滚烫, 燃起灼人的温度直冲大脑。
“使者大人，”小千抓紧江浮月的衣袖, “我好难受啊。”他用力揉搓自己的鼻子想要把那高温搓灭，却突然瞥见自己的指尖出现一抹鲜红。
嗯怎么突然流鼻血了
小千有些疑惑，用衣袖粗鲁地擦着鼻血，感觉自己的体力正在飞速流逝。
正在监测环境并分析粉尘的阿帕奇研究了一番, 连忙对江浮月说道“主，这些粉尘不简单, 您需要立刻进行防护”说着拿出一瓶金属质感的长方体喷雾，“这是纳米修复机器人喷雾，可以在鼻腔和眼球上形成一道保护膜，阻挡粉尘的侵入。”
双手悄悄塞进衣袍内接过喷雾，江浮月将纳米机器人喷在袖口上后, 拉住小千冷声道“别动。”
小千立刻乖乖站好，然后看到尊贵的使者大人撕下两块衣袖，一块蒙住使者自己的口鼻，另一块则将他的脸蒙住。
带着清冷香气的布条捂住下整张脸，小千忍不住吸了两口，惊讶地发现鼻腔中的温度似乎降低不少，就连鼻血也快速止住。
一旁的溪無见状立刻厚脸皮地凑了上来“好歹合作关系，也给我一块”
瞥她一眼，江浮月突然呵了一声，另外问阿帕奇要了刀锋纳米机器人的喷雾，喷在袖子上撕给对方。
溪無没有怀疑，接过后蒙在脸上。
然而就在纳米机器人即将冲进她的口鼻进行肆意破坏时，江浮月看到溪無脸上有层透明的薄膜一闪而过，将她那张漂亮但让人生不出好感的脸罩了个严严实实，也把纳米机器人尽数损毁。
江浮月悠然开口“你不是早有防护”
“居然被你发现了，”溪無笑着，眼底的黑暗却比寒风更刺骨，“还想从你这顺一点东西的。”
“呵。”
比起各怀鬼胎的江、溪，前面并肩行走的面具女和柳叶刀之间的气氛要缓和得多。
“我们还有多久能到”柳叶刀侧过脸看着面具女，眼中是淡淡探究的光芒。因为角色身份的血统，他在这部电影里的眼睛与头发都是清新的翠绿，倒和他艺名中的柳叶很是相衬。
面具女眯眼计算了一下路程，指着前方连绵不绝的漆黑山脉开口“以现在的脚程，一小时。”
“好，”柳叶刀的视线依旧没有转移，“你为什么不摘下面具”
“理由我已经说过了。”
“但你没必要遮住整张脸。”
“遮哪是我的自由。”
“哎，”柳叶刀叹一口气夸张道，“我这个大帅哥好声好气和你讲话，却只能换来冷言冷语，终究是魅力下降了。”
“帅哥”面具女总算舍得给他一个眼神，然后又转头瞥向身后的江浮月重复同样的词语“帅哥。”
即使双目与口鼻被蒙，但那银白长发抚摸的白皙面容和额间猩红依然让人一眼惊艳。
语调的不同顿时让柳叶刀垮下脸来“好了好了知道我不如他了，算我自讨没趣，我不烦你了。”
“嗯。”面具女点点头，视线又在江浮月身上胶着几秒后才收回。
江墨仍旧不死心，盯着面具女的背影喃喃道“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了”
那淡淡的，宛如夜风般清澈的眼神和他记忆中的齐微月一模一样。
只不过记忆中的齐微月并没有这般高冷、不近人情，反而温柔开朗，和春季照拂万物的太阳一样，照进他阴暗的心里改变他的人生。
所以他又犹豫了。
江浮月没他那么执着，借着白纱蒙眼无人能看清自己的眼神，打量齐微月两眼后便收回视线。
他觉得对方很有可能不是齐微月，顶多是长得像了些。
毕竟他清楚记得自己的母亲死在了病床上，以前家里甚至还有她的病历卡，不可能作假。
众人心思各异穿行在风中，一个小时后来到了漆黑山脉的脚下。
这是一条望不到和尽头的山脉，横在他们面前像是把整颗星球都截断，将另一半神秘的存在都拦在了另一侧。
连之前疯狂呼啸的飓风在山脉前都有所收敛，温柔地好像夏天麻雀轻扇翅膀拍打出的气流。
面具女看着眼前的山脉，眼神微动不发一言，像是在确认什么。
片刻后她突然转过身对江浮月说“你来呼唤缄默者。”
我
江浮月在小千的搀扶下走到她面前询问“我要怎么做”
“用你的能力，”面具女语焉不详，“你知道的。”
可江浮月确实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只知道自己的眼睛可以让人哭泣。但这眼睛是他的兄长再三叮嘱不可以暴露的杀手锏，除了哀族高层根本没几人知道。
面具女指的应该是其他东西。
思索间，他的余光瞥见小千面罩上猩红的血迹，突然有了想法 。
“阿帕奇，止痛剂。”
“是的，主。”
不在意其余四人的眼神，他在胳膊上打了一针后伸出手指轻点额间鲜艳的红宝石。
霎时，熟悉的痛感席卷全身，但又很快被药效压制住，虽然依旧疼痛但也没有没有上一次那样满头大汗连站都站不稳。
他深呼吸平复剧烈的心跳，看到数十冤魂从宝石中涌出，面目狰狞地环绕在他身边仰天长啸。
悲戚的哭嚎声响彻天地，在山脉间震荡，激起落石无数。
五人纷纷捂住耳朵，在山脚下狼狈躲避落石。
江浮月不知道怎么控制这些冤魂，便和之前一样对它们吼道“去呼唤缄默者。”
冤魂领命，立刻离开他身边，像一只只半透明的白色塑料袋在山脉上飞行，将刺耳的哀嚎声带往远方。
很快，漆黑山脉给出了回应。
“轰隆隆”
山脉颤抖，大地震动。
江浮月看到远处的山脉上突然聚集了大量小黑点，正追逐着仓皇逃窜的冤魂向自己这奔涌而来。
冤魂的速度比较快，飞速冲回红宝石中再不敢出来。
而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黑点们也来到百米外的山体上，让五人看清了它们的全貌。
那是一只只通体漆黑，类似于人的古怪生物，四肢纤细修长，躯干扁平单薄，背后生了一双薄如蝉翼的皮翅，无论飞行还是奔跑都如离弦之箭一般快速。
他们的头颅更是为了极速而设计的，流线型的长条脑袋像炮弹一样固定在脖子上，光滑平整没有任何器官，只有两个深邃的耳洞一前一后抠在头上。
而他的嘴巴更是奇特，竟然是竖劈在喉咙到胸口的一条线，张开时露出其中密密麻麻的锋利牙齿，比绞肉机更让人胆寒。
这怪物的样貌实在诡异，本就让人心生不安。
此刻他们被冤魂的声音吸引，数以万计冲过来更是震得五人脑阈值再次下跌。
江浮月想要逃离，却听到面具女说“这就是缄默者，它们会带我们进入山脉内侧。记住，被抓住后千万不要挣扎；被丢进巢穴后也不要发出任何声音。它们凭借声音狩猎，只要不出声它们就不会撕碎你的脸。”
柳叶刀“所以，我们只有装作食物才能进去”
“不是装作食物，”面具女声音低沉，“我们就是食物。”
此刻缄默者们近在咫尺。
小千立刻抱住江浮月被漆黑的怪物群吞噬，他将使者大人压在身下，用自己的脊背去承受怪物的踩踏。
突然，他感觉自己腰上一紧，失重感接踵而至。
他死死抱住使者，转头看到自己被一只缄默者的后脚掐住腰身，正向上飞去。
江浮月抱紧小千的腰，双手在他身后摸索后摸到了缄默者的脚踝，便转而拽住那结实的脚踝吊在小千下方。
可谁知他双脚刚离地，一道重量猛然拽住他的双脚。
他低下头，看到溪無握住他的双脚企图和他一同离开。
但缄默者不过就两三米的高度，还很纤瘦，根本承受不了三个人的重量。所以它扑棱了几下翅膀发现飞不动后，便果断放弃了脚下的猎物把小千往下一丢。
江浮月猝不及防被小千砸中，双手指甲划破缄默者的皮肤跌倒地面。
而此时溪無已经找到了另一只缄默者，扒住漆黑的小腿对江浮月挥手，微笑开口“再见。”
银白眸中有戾气一闪而过，江浮月听到小千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都怪我不好怎么办啊使者大人，他们都已经飞走了。”
他指着远处天空上，与漆黑格格不入的三个身影，急得直掉眼泪。
“不急。”江浮月神色淡然，抠出指甲缝里微末的血肉交给势。
势立刻会意，直接敲响房门。
小千看着山脉上飞远的缄默者群，急得跺脚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于是他咬咬牙对使者说“大人，要不我们翻过去吧”
可话音刚落下，他就看到居然有一只落单的缄默者向自己冲来，一脚抓起一个，带着他和使者大人冲向前面的大部队。
“太好啦居然还有一个”小千喜极而泣地抱紧这只缄默者，“大人，我们得救了”
江浮月“嗯”了一声，没再开口，只悄悄拧了一把“缄默者”的小腿让它加快速度。
公寓劳模血影咽下眼泪，双翅展开猛然开始俯冲。
没过几分钟，他们就追上了大部队。
有江浮月的指挥，血影听话地飞到溪無身边。
溪無瞥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歉“刚刚真是对不起，我只想让你们拉我一把，谁知道会把你们都拉下去呢。不过现在也挺好，我们都没事了。”
一提这个小千就来气，他抱着“缄默者”的脚踝，对着溪無恶狠狠咬牙，活像个刚长牙的小狼崽子。
但溪無不在意，她只死死盯着江浮月生怕对方在空中突然发难。
她的注意力都在人身上，自然没注意到带着两人的“缄默者”装作躲避旁者，然后用翅膀狠狠推了她自己抱住的怪物。
高速飞行中发生一点意外都会导致生命陨落。
抓住溪無的缄默者被这一推立刻在空中翻滚起来，失了方向撞上旁边一群怪物们。
江浮月目送溪無带着冷笑的面容被黑暗笼罩，驱使血影加快速度追上更前面的两人。
飞了约莫半小时，他们总算到达漆黑山脉的另一侧。
而此时溪無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重新找了只缄默者跟了上来。不过看她满身血痕，想来也吃了不少苦头。
刀锋般锋利的视线在自己的后背划来划去，江浮月却一点也不在意，叮嘱小千道“到了以后别说话，跟着我。”
“嗯”小千用力点头，现在就抓住了他的衣袖。
很快，缄默者们开始俯冲。
目标是地面上一个巨大的黑色凹坑。
等高度降低再凑近些，无人发现这凹坑并不是黑色，而是在凹坑中休憩、沉睡的缄默者们是黑色。
密密麻麻的黑色怪物们占据了凹坑的每一个角落，把这当做他们的巢穴，在其中休息、进食、
别过脸去不看那混乱的一幕，江浮月反手抓住小千，在血影即将降落地面的瞬间拉着他跳了下来。
数不清的缄默者一同降落，血影便趁机混在一片黑暗中回到公寓。
之后五人全部安全落地，站立在漆黑的缄默者巢穴中保持安静，生怕闹出一点动静惊动身边活动的怪物们。
果然和面具女说的一样，只要他们不发出声音，这些怪物便不会注意到他们，自然地趴在地上睡觉，或起身行动，时不时踩踏同伴的身体也不会受到报复。
他们看不懂缄默者的行为意义，也不想懂。
落在远处的面具女高抬双手让其余四人注意到自己，然后指了指一个方向率先迈开步子。
江浮月拉着小千跟上，小心翼翼地在挤满缄默者的凹坑中行走。幸好他们除了听觉其他都不敏锐，小千好几次踩到他们的身躯都没有惊扰它们，只让它们伸出纤长尖锐的手指挠挠被踩到的地方。
这也是好事。
结果就在他们放下心来刚走出去没多远时，江浮月脖子后的汗毛瞬间立起，与此同时祈和江墨的提醒也同时在脑中响起。
“背后”
“蹲下”
江浮月连忙蹲下，只感觉头皮一凉，一把匕首竟然擦着头皮飞过，削下一缕银白色的长发飘落在地。
随后匕首不停，狠狠扎中他前方缄默者的脑袋。
纵使缄默者反应再迟钝，被扎中脑袋也不可能不痛。
更绝的是，那匕首把柄上还绑了一个小型收录音机，插入皮肉后打开开关，开始播放方才冤魂嚎叫的凄厉哭喊声。
顿时，整个深坑都炸了窝
大半缄默者被惊扰，纷纷向声源处飞来。
而江浮月距离录音机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
一张张长满锋利牙齿的巨嘴在面前裂开，他转过身，看到溪無对自己露出个挑衅的笑容，随后消失不见。
“艹”祈被气得掀翻了茶几，差点就要冲出公寓去教训这个女人。
它本来是个颜控，对好看的人总有超乎常理的忍耐力。
但它忍不了溪無
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挑衅江浮月已经触碰到它的底线
就在它想要获得江浮月的允许离开公寓时，已经有人比它先一步了。
在江浮月蹲下的瞬间，零就得到命令离开公寓，隐藏在密集的缄默者群中冲向溪無，然后悄无声息盘上她的脚踝。
另一边，小千被冲来的缄默者吓得浑身发抖也没忘记使者的叮嘱，死死咬住嘴唇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江浮月见状用手轻轻覆上他的眼睛，然后对祈说“离开这。”
“收到”
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祈立刻从公寓中冲出包裹住二人，在周身形成一道旋风荡开缄默者，带着他们冲出重围飞向面具女。
面具女和柳叶刀因为落地位置本就离凹坑边缘近，所以没花几分钟就来到了外面，也正好听到凹坑内部传来的冤魂哭喊。
面具女微微皱眉，觉得江浮月不是个马虎大意在缄默者巢穴中放出冤魂的人，一定是发生什么意外了。
但她没有动弹，只站在原地观望，静静看到大批大批的缄默者淹没冤魂哀嚎，张开巨嘴啃食同类。
“呼”一道风吹过。
她似有所感转过身，看到一条纯白布条飘落，莫名多了一件纯白斗篷的江浮月抱着小千稳稳站在地面，绷紧的嘴唇形成一条直线，宣示主人冰冷的愤怒。
零在江浮月脑中说“她摆脱我了，不过也受伤了。”
“好，回来。”
“嗯。”
一条黑色的影子在漆黑土地上游走，爬上江浮月身后，顺着他背在身后的手溜进袖中。
面具女见到他出现后微微点头，又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儿。
五分钟后，溪無狼狈出现，肩膀衣物上有一处明显的撕裂口和血迹，但露出的皮肉却没有任何伤口。
祈问“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她受伤了吗”
零有些困扰“我刚刚确实伤到她了啊怎么会呢”
江浮月和溪無对视一眼，心中冷笑“她不是普通人，下次瞄准要害。”
“好”
五人到齐，面具女便不再拖沓，转身向下一个目的地走去。
直到半小时后，离缄默者的巢穴足够远，柳叶刀才吐出一口气询问面具女“接下来一个固定的地点是哪”
山脉内侧的星空更为广阔，但少了那癫狂的风。
面具女抬头看向远处，视线避开星空，声音平静“狂愚者，玛士萨兰德的洞穴。”
柳叶刀“玛士萨兰德是什么”
“检测你是否对神明忠诚。”面具女转过身看着身后四人，声音突然严肃，意有所指道“接下来还需要借助怒与惧的力量才能找到玛士萨兰德大人，只有通过了它的忠诚测试才可以穿过洞穴去寻找神明信物。在那之后，我们就可以分道扬镳了。”
说话时她的眼神是定在江浮月和溪無身上的，显然已经猜到了什么。
“你之前说之后的路光凭一人可走不下去，”柳叶刀突然对面具女伸出手，“那你愿意和我合作吗在找到信物之前，互相保持信任；找到信物后，各凭本事。”
面具女看他一眼，重新将视线转向江浮月“比起你，我更想和他合作。”
柳叶刀笑笑，没说什么。
反倒是溪無突然开口，走到江浮月身边笑道“不好意思，他已经和我结盟了。”
面具女向江浮月求证，却得到一句“没错。”
没有强求，她转头握上柳叶刀未曾收回的手“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随后在诡异的气氛中，五人继续迈步。
此时距离他们离开族地已不知过了多久，饥饿感在腹中肆虐，烧得胃部一阵抽搐。
但在这颗陌生星球上，寸草不生更何况可食用的植物果实。倒是有不少长相奇特的小怪物们出现，但它们一个比一个稀奇古怪，并且通通骨瘦如柴，很显然就算没毒也没什么肉能吃。
他们只能忍住饥饿继续向前。
又过了一两个小时，他们来到一处漆黑的沼泽地前。
柔软泥浆伪装成地面的模样，欺骗无知者踏入其中然后被无穷无尽的泥浆吞噬，成为沼泽的食物。
在面具女喊停以前，江浮月就注意到周围的尸体明显变多，提前停下脚步。
黑色沼泽平静地隐藏在地面中，横跨几千米，将他们的去路拦下。
面具女对柳叶刀说“通过这里需要你的能力。”
柳叶刀闻言摘下面具，露出他晶莹剔透的下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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