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有人硬生生拆下他半张脸再安了个冰雪雕琢的, 雪白的牙齿，晶莹的的肌肉，完整且正确的肌肉骨骼组织全透明地呈现在几人面前, 甚至都可以看到一股带着寒霜的气息从顺着鼻腔呼出。
面具女说“在这沼泽的深处有许多结晶，只有你才可以将其分离出来。”
“要多少”
“一公斤左右。”
“好。”
柳叶刀点点头，张开透明的嘴唇缓缓念诵咒语。
江浮月听不懂这种神奇的语言, 却觉得在听到咒语的瞬间, 一种无法形容的沉重感突然出现在身上，好似有人往他的血管里灌注了成吨的水泥, 让他连抬个胳膊都费劲。
索性有祈披在肩上, 替他减少了大部分不适。
面具女和溪無也都感觉到这股力量, 不约而同坐到地面减少不适。
在场只有作为普通人的小千最惨, “噗通”一声跪趴到地上，疼得哼哼唧唧, 可怜巴巴地看着身旁的使者大人。
江浮月心想，如果零能变成人的话, 大概率就和小千差不多。
于是他蹲下身将小千搂进斗篷中，让祈帮忙承担部分压力。
祈倒是照做了，不过腆着脸要奖励。
江浮月说“赏你洗衣烘干三日套餐。”
祈“”
很快，柳叶刀念完咒语, 本来平静的沼泽突然开始沸腾，冒出无数黑色的气泡, 最大的有脑袋那么大，最小的则和拇指头差不多。
气泡翻腾之间，一颗颗米粒大小的深紫色结晶从沼泽中跃出，柳叶刀则就近收集身边的结晶。
约莫半个小时，直径30公分的结晶球出现在他怀中。
面具女看了一眼说道“够了, 走吧。”
抱着结晶跟在对方身后，柳叶刀询问“这是什么”
“这是献给玛士萨兰德大人的祭品。”
祭品一颗球
江浮月以为献给这种怪物的都是些血腥的东西，比如一百个黑山羊幼崽的大脑，或者六百六十六个拔去指甲的无名指之类。
没找到竟然可以就地取材，现取现用。
倒是节能环保。
没用多久，他们又来到一片焦黑的土地上，这里有人为焚烧的痕迹，甚至还有好几具属于人类的残缺骨架。
能来到这颗陌生星球的人类，也就只有四族的使者了。
很显然，之前有不少使者在来到这个地方后被火焰烧死。
但火焰从何而来呢
面具女将最后的任务交给溪無“放火吧，玛士萨兰德大人喜欢火焰。”
溪無笑着看一眼江浮月，蹲下身将双手按在地面。
顿时
滔天火焰猛然跃起
正在江浮月身边
灼热的橙红色将他包围，使得在旁人眼中只有两个模糊的黑色影子在火焰中扭曲闪烁。
但这还不够。
溪無放出了更多火焰，将面具女和柳叶刀都包围进去。她则穿梭在火焰中，去抢夺柳叶刀手中的结晶。
柳叶刀自然不会让她抢到。
只见他口中念了什么咒语，脚下的土地便猛然立起，形成坚不可摧的防护罩阻挡火焰。同时溪無踩踏的地方也变得松软，像流沙地一样吞陷她的双腿。
溪無刚想挣脱，就感觉到背后有飓风袭来
“嗤”
漆黑的手倏地穿透她的肩膀，带出一串飚射的鲜血。
她吃痛转头，看到个带着骷髅面具的黑影一闪而过，任她怎么寻找也捕捉不到具体位置。
此后，攻击不断，但她都能够及时躲避防止伤到要害，并且以一种极为恐怖的速度治愈之前的伤口。
江墨觉得奇怪，自己每次都瞄准了心脏才出手，但都被对方躲了过去，哪怕她根本找不到自己在哪里。
时间一长，他也焦躁起来。
伸手摸了摸头顶的骷髅面具，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将其摘下
但就在此时，突然有一股强大到令人恐惧的压力突然出现
这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来自于灵魂与本能的畏惧，在场所有的，只要拥有意识的物体全部被这压力震慑，停下自己的所有动作呆立在火焰当中。
江浮月看到一座巨大的洞穴正飞速爬来
漆黑蠕动的洞穴由无数难言的触手与肉块组成，夹缝里塞满密密麻麻的硕大眼球，正死死盯着火焰像沙漠中干渴数月的旅人总算见到水源，癫狂混乱的视线如万千箭雨从天而降，刹那间刺穿所有人的意识。
同一时刻，所有人的脑阈值再次下跌。
他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任由灵魂同理智一同崩坏。
79
75
63
51
39
江浮月的脑阈值直接跌破40，并且还在下降他本来还算清明的眼睛瞬间涌上狂乱，连触手洞穴逼近眼前都不知道，任由那一双双贪婪邪恶的眼睛爬满触手，将自己连同火焰一起吞噬入深邃的地底。
火焰在地底化为一颗颗火球不停滚落，还保有理智的祈对不远处的江墨吼道“别管那个女人了，快回来”
溪無被那洞穴眼睛注视后也有些神志不清，正是下手的大好时机。
但江墨还是放弃追逐她，转而回到江浮月的身边。
此时江浮月和小千都失去了回应的能力，躺在斗篷上面容呆滞。
江墨看一眼他的手表，发现脑阈值竟然已经跌到了19。
他还记得江浮月之前和他说过，这个数字一旦到0，人就会彻底失去理智，陷入无法挽回的疯狂当中。
而此刻的江浮月距离疯狂只差19
没有犹豫，江墨直接摘下头上的骷髅面具，化为一股黑烟钻入江浮月的灵魂深处。
人类的灵魂在受到巨大刺激时会开启自动防御的状态，屏蔽外界一切干扰，看上去和痴呆差不多。
但这个状态开启太久的话，将会真正失去理智。
江墨必须唤醒他
已经不是第一次侵入别人的灵魂，江墨熟能生巧找到江浮月的意识核心“阿月醒醒你现在很危险”
灵魂颤抖了一下，没有苏醒，但至少给了回应。
于是江墨再接再厉，融入灵魂之中一点点唤醒对方。
很快，自动防御状态关闭，江浮月如同被救起的溺水之人猛然张开眼睛惊坐而起，张开双唇疯狂呼吸。
此时他们已经到达了地下洞穴的深处，正随着火球不停下坠。一道一道火光照亮他惊魂未定的脸，让他看上去和待宰的羔羊一般脆弱。
“咳咳”
伴随着一声咳嗽，黑烟从他体内飘出，戴上骷髅面具再次变回了江墨的模样。
只有戴着面具他才能维持独立的人形，不然会遵从本能钻入最近的生命体中。
就算是梵厄天的神子又如何，他终究只是一只死了十几年的厉鬼。
“你还好吗”江墨询问情况。
江浮月闭上眼深吸两口气，没有回答，只点头回应。
他的心脏仍旧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像是随时会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他甚至连抬起手都做不到，因为手已经抖得都不像他自己的了。
手腕上，脑阈值数字正在缓慢上涨，从19回到30。
深吸一口周围灼热的空气，哑着嗓子问道“我们在哪”
“在洞穴深处。”
“其他人呢”
“都在下面。”
“跟过去。”
“好。”
祈立刻托着他和小千向下方飞去，而江墨也进入小千的身体里唤醒他的意识。
很快，小千懵懵懂懂地醒来，攥紧身旁之人的衣袖，害怕地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坐在斗篷上，江浮月借着滚落的火光观察这处洞穴，发现这更像是一只黑色巨大蠕虫的体内，层层叠叠的柔软肌肉蠕动着吞噬火焰，将它们送往消化的地方。
祈很快就赶上了其余三人，他们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从癫狂中苏醒，脑阈值各自恢复，却没有一个能超过35。
面具女踩着一缕风躲避火球快速下降，被火光照亮的金色面具闪着让人难以移开视线的光芒；柳叶刀则背了个小型飞行器，看那高科技的金属外观，想来是从黑潮里顺来的。
只有溪無比较特殊，分毫无损地坐在火球上注视江浮月。
四目相对，两人皆看到彼此袒露的杀意。
他们知道，必须要有一个人永远留在这部电影中。
但这个人，绝对不会是自己
因为不知道接下来还要面对什么，所以两人都没有轻举妄动。
过了许久，久到火球都被周围黑色的肉壁吞噬，洞穴内伸手不见五指时，面具女的声音响起“就在下面。”
他们闻声看去，发现漆黑当中出现一点幽幽的紫色，并随着他们的下降越来越大。
没过几分钟，这紫色便大到几乎占据了整个洞穴。
面具女也确认了最后的地点“是玛士萨兰德大人的心脏。”
这是一颗被黑色触手缠绕的巨大宝石心脏，从密集的触手缝隙间漏出幽紫色的光芒，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起伏。
“把祭品丢下去。”
柳叶刀依言丢下一公斤重的深紫色结晶球，任由它砸向巨大心脏。
说来也是奇怪，结晶球与信仰接触的瞬间竟然爆发出奇异的光芒
随后一条硕大的通道出现，猛烈暴风出现将他们吸入其中。
面具女大声告知最后的要领“对神虔诚只要通过测试，无论你怎么走都能够到达神明塔；通不过，去哪都无法到达。”
语毕，早有准备的柳叶刀甩出一条锁链扣住面具女的腰身将两人绑到一块，无论暴风再怎么猛烈都无法分开他们。
说好要合作，当然不能分开。
而且目前看来只有面具女对神虔诚，百分百能通过测试，所以柳叶刀也能沾个光顺利到达。
和他们相比，另外两个说要合作的人也同样默契。
不过是置对方于死地的默契。
混乱飓风中，两人同时动手。
普通人小千甚至看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到有一股铁锈味的液体飚射到自己的脸上，烫得他一个哆嗦。
他战战兢兢转过头去，看到使者大人的脸上竟然出现了一道狰狞的伤口，在那堪称完美的脸上留下无法磨灭的痕迹
但没过两秒，更加滚烫的血液顺着风向浇了他一脸，一只纤细的手臂也先他一步进入暴风深处。
他看到怒族的女使者正捂着断臂处，神色狰狞，恶狠狠地盯着自家大人。
虽然怕，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挡在江浮月面前大声吼道“不许伤害大人”
话音刚落，微冷的手掌覆上他的双眼。恍惚间，他感觉到有什么柔软轻薄的东西擦过他的脸颊消失。
江浮月解开蒙眼轻纱，用那双令人一看就悲泣的银白色眼睛与溪無对视，果不其然看到对方神色突变，本来充满杀意的脸上兀地涌上一股悲哀，硕大的泪珠从泪腺中涌出，消散在飓风里。
并且和小千一样，她一边哭着，生命力一边消失。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她就形容枯槁和干尸差不多。
不甘地瞪一眼江浮月，她闭上眼睛猛然炸开一团火焰
“轰”
火焰在风中分散，隐匿了她的身形。
但江浮月知道，失去如此多生命力的她在劫难逃。
于是他转移注意力，顺着风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通道中奔走。
他已经和面具女、柳叶刀失散了，只有小千陪同。
他记得面具女说过有忠诚测试，可怎么看到目前为止他都没有遇到有关测试的东西，只有无尽的风带他漂移。
比起忠诚测试，江浮月觉得这更像是一只怪物的进食。
人类的所谓献祭和测试，不过是强大怪物们无意识的生理反应罢了。
就在这个念头闪过脑海的瞬间，一道洞口突然出现在他右手侧，暗淡的光也从中射出。
找到了
祈也发现了那个洞口，瞬间扭转方向逆着狂风冲向洞口。
而在远处，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溪無竟然也看到了一处洞口。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冲了过去，看到了一片苍茫星空，自以及星空中不可名状的存在。
一秒脑阈值降到1
但还未触及0
先前埋下的种子开始萌芽，然后爆发出无穷无尽的生命力充斥了她的身体，如同藤蔓一般重新组建血肉。
在这一瞬间，她似乎模糊感知到了什么。
随后无穷无尽的狂喜与癫乱将她笼罩。
她跪在地面，感受枯槁的面容一点点恢复红润，口中喃喃道“我说过，身份互换，我绝对会赢”
江浮月抱着小千被祈托离飓风通道后，祈一时失了方向，匆忙间将两人丢了下去，落到一处平整的地面上。
这地面比镜子还要光滑，不仅映着他的身影，还让他无法停止旋转和滑动，直到结结实实撞上地面边缘坚硬的珊瑚状石头才停下。
“唔。”
闷哼一声，他听到耳边响起焦急的声音。
小千连忙扶起他替他按摩后背“没撞伤吧大人”
“啧，”祈有些不满，“这小屁孩比零还会拍马屁。”
无辜躺枪的零“”
江浮月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随后扶着坚硬的珊瑚缓缓站起。
“大人，您的脸。”小千害怕看到他的眼睛，便垂头指着自己的脸颊提醒。
经他这么一说，江浮月才察觉到脸上的疼痛。
刚刚在飓风中他太过激动，倒忘记自己也受伤了。
不过比起溪無，自己的伤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随意拿起纳米机器人喷雾喷在伤口上阻止血液流出，江浮月灵巧地踩上珊瑚状石头，爬到高处观察周遭环境。
这似乎是一处山谷。
黑色镜面光滑土地土地四周围了一圈巨大珊瑚石山脉，虽然没有一开始的漆黑山脉高阔，但也不是能轻易翻过去的。
而且这些珊瑚石分支又细又多，稍有不慎就会踩断然后坠落。
听到脚下响起“咯吱咯吱”的断裂声，他连忙爬下来，重新站在光滑的地面上。
小千低头拽紧他的衣袖询问“大人，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于是江浮月粗略描述了一下所见的场景。
他本来只是想安慰小千，却没想到对方听后竟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小声嗫嚅“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熟悉”
“嗯，我想一想。”小千皱眉想了片刻，突然恍然大悟地拍了下额头，兴奋地拉住江浮月“我知道了这里是默琉缇斯之地”
“默琉缇斯之地”
“对很久以前的哀族神使在获得神明信物之前就到过这大人，您通过测试了我们哀族有希望了”
小千显得很是兴奋，但江浮月的神色却愈加凝重。
到现在为止，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不知道所谓的神明信物是什么东西。
这就是开荒吗
“阿帕奇，检测下周围环境，把地图发给我。”
“是的，主”
江浮月戴上童话镇里的墨镜，看到左上角的3d地形模型正在飞快构建。
而小千看到他戴墨镜，还以为是要遮蔽眼睛以免伤到自己，忍不住露出笑容。
没多久，所谓的默琉缇斯之地的完整地形呈现在眼中，阿帕奇检测后说这里没有任何生命迹象，只有一颗绝对光滑的漆黑圆球在他正对的方向。
“圆球有什么特别的吗”
“没有，不过它堵住了出口。”
“好。”
确认方向，江浮月决定向圆球走去。
不过地面光滑如镜，他根本没办法好好行走，便重新披上斗篷，让它稍微带一下方向。
有了动力，江浮月牵着小千像溜冰一样滑向黑球，同时询问对方“默琉缇斯是什么”
“这个神使没有提，不过他离开时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我想这里应该挺安全的。”
“神使还提到了哪些”
“沃格温尔和索亚提普拉斯。”
“”听到这拗口的名字江浮月忍不住头疼，“这两个又是什么”
“都是神眷，具体长什么样我不知道不过神使说过，只要找到索亚提普拉斯，就可以获得神明信物”
“那神明信物又是什么”
“唔”小千咬着手指有些无措，“不、不知道哀族已经两百年没有神使了”说罢他小心翼翼地瞥向江浮月“对、对不起，使者大人。”
“没事。”摸了摸他的脑袋，江浮月没再多问，在祈的带领下前往那颗黑色圆球。
因为光滑地面的阻力很小，所以他们的速度比直接飞行还要快，不过十几分钟就到了尽头，来到那颗圆球面前。
也是到了面前，江浮月才发现这颗黑球有多大。
直径超过50米的漆黑圆球平整光滑，清晰倒映出他们的面容，像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静止在撞击地面的前一秒，悬浮在距离地面两米高的位置。
江浮月随手拿了个阿帕奇的没用机器人丢向圆球与地面的缝隙中，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这球就这么神奇地悬浮在空中，一动不动。
江浮月思索片刻，还是决定放弃从下方抄近路的决定，让祈带着自己从旁边绕过去。
然而就在他决定绕路的时候，小千好奇地伸出手轻轻触碰了圆球的表面。
江浮月看到的时候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稚嫩的手指像砸进水面的石子，瞬间激起波纹。
以他的手指为中心，一圈一圈的波纹泛起，迅速覆盖圆球表面。
默琉缇斯苏醒了。
波纹中，无数只猩红的眼睛接连张开
爬满无数眼球的圆球不复之前那般光滑，眼皮抬起形成的褶皱扭曲狰狞宛若一张张嚎啕的人脸，散发无穷无尽的邪恶混沌气息席卷二人的理智
无数尖锐的瞳孔直勾勾盯着唤醒它们的罪魁祸首小千。
瞬间，被集中注视的小千脑阈值飞速下跌，整个人再度陷入呆滞之中，僵硬地站在原地，随时都有可能陷入彻底的疯狂之中。
在这种情况下，江浮月能够保证自身理智就不错了，更何况救人。
若是以前，他一定会头也不回地离开。
因为弃卒保帅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但他一闭上眼，小千关怀、信任的眼睛便在脑海中刮过，耳中也似乎响起对方明明害怕，却义无反顾呵斥溪無的声音。
江浮月在看到小千的时候就想过，如果零可以变成人的话一定和对方差不多，所以小千无形之中在他心中成为了零了化身，共享了部分感情
或许在零跟随他离开电影世界的那一刻，江浮月的性格、命运，就开始发生变化。
悄无声息，但至关重要。
脑中思绪万千，电光火石之间潜意识比理智先行，他还没下定决心，自己的手已经拽住了小千，拖着他从圆球与地面的缝隙之间飞速滑走。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陪妈妈去医院，下午六点可能不更挠头就算更也不会有6k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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