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井秀一和玉藻前最后没打成。
前者觉得自己的武力值打不过这位大妖,于是紧紧盯着它,试图以气势取胜;后者的实力史诗级削弱,自认为胜算不大,也紧盯着前者,同样试图以气势取胜
一人一妖就这么对视了半分钟之久,而后端起杯子轻碰,再仰头一饮而尽,表示化干戈为玉帛。
琴酒这么个重症面瘫患者,差点被这俩互相虚张声势的样子逗笑。
真就谁都觉得自己打不过对方,所以强行势均力敌并握手言和呗
这一日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去。
夜里,赤井秀一随便找了个由头,硬是挤进琴酒房间,往他床边一扎,坐着不走了。
玉藻前和他一样,只不过趴在床的另一边,琴酒要是把它拎走,它就再跳回来,死活不肯下去,问就是床上舒服,不睡地板。
琴酒洗完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见赤井秀一倚在床头翻看一本不知从哪儿拿的时间简史,似乎对这本书兴趣极大,看得有滋有味的,以至于忘记时间,也忘记自己身在何处。
兔子和小蘑菇精待在窗边的篮子里,里面铺了棉絮,柔软又保暖,视野又广阔,正是看大戏的最佳位置。
“菇啊,好好看着,以后你可一定要习惯今天看到的画面啊”兔子抚摸着蘑菇的脑袋,意味深长地道,就差一根烟,那沧桑又犀利的气质就更到位了。
小蘑菇精若有所思地点头“明白”
“赤井秀一,现在已经十点半了,”琴酒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眉心微蹙,压低的声线隐隐透出危险意味,“你还不回去吗”
“你知道的,我现在住在工藤宅,那里是工藤新一的家,我现在回去,不大方便。”赤井秀一翻过一页,仿佛全然不知自己鸠占鹊巢,施施然地说道。
“你住了那么久,现在想起来不方便了”琴酒嗤笑着问。
“以前是任务需要,现在嘛任务已经完成了,但我没有找到合适的住处,所以还暂时借住在他那儿。”赤井秀一捧着书,微微抬头看他,眼里浸着台灯暖色的光,“不过刚才你家小兔子妖跟我说,基德体内的妖力消耗得差不多了,今天晚上可能就会恢复人身”
“你先停一下”琴酒抬手示意他打住,然后转头看向窗边,正对上兔子的眼睛,它还没反应过来,“这么重要的事,你告诉他不告诉我”
“你刚刚在洗澡。”兔子无辜地眨眨眼,“何况以你们俩的关系我告诉他和告诉你不是一样的吗”
它这奇葩逻辑来得太突兀,琴酒莫名噎住,一时语塞,没能立刻反驳。
倒是赤井秀一反应得很快,一下坐起身来,向兔子微笑颔首,称赞它会说话,还说“明天请你吃萝卜青菜套餐。”
“谢谢”兔子兴奋得耳朵前后甩动,“我可以再要一份龙虾吗”
赤井秀一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
“”
琴酒觉得自己才是那份龙虾。
他给了兔子一记超级加倍的爆栗,再劈手夺过赤井秀一的书,推着他的后背把他推出门外。
“诶我都说了我不方便回去,我可不想给工藤那个钢筋水泥打的脑袋解释妖怪这样不科学的事。”
赤井秀一踉跄着走到门口,眼疾手快地抬起双臂撑在门框上,抵住身后传来的力道。
“你就收留我一晚,”他维持着这个姿势旋身面向琴酒,言辞恳切地笑道“我可以付房租。”
琴酒缩回手,因为不想与他纠缠,便思考起这栋房子的布局。
一楼大厅,二楼有一间主卧、一间书房和两间客房,不过客房太久没用,改成了杂物间,虽然有床,但灰尘很多,根本不能住人。
想到这里,琴酒眼帘低垂,长睫掩去陡然涌上的放松的笑意“客房都改成了杂物间,没有地方给你借住。你如果一定要住,楼下打地铺吧。”
说着,他作势要关门,赤井秀一连忙腾出一只手抵住门板。
“我觉得,还是在你的房间里打地铺更舒适一点。”赤井秀一脸上满是认真之色,说话间不自觉用上了播音腔,仿佛不是在讨论晚上住哪儿这种小事,而是在谈论什么国家大事,“房租,你的心理价位乘两倍。”
“你这话说的像是我在卖身。”
琴酒飞起一脚踢在他小腿上,却也松了口放他进房。
赤井秀一低头一笑,反手关上房门,快步跟了上来。
玉藻前趴在床上,掀起一边眼皮看着这两人的来回拉扯,无奈地摇头道“人类啊总是这样扭捏。”
琴酒没有听到它的感慨,甩给赤井秀一一个枕头一张空调被,真的让他打地铺去了。
“菇啊”兔子揉揉额头上被敲到的地方,凑在小蘑菇精耳边狗狗祟祟地说“记住了,这就叫两情相悦。”
小蘑菇精懵懵懂懂地看着身前的场景,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这一夜,房间里的人和妖睡得都不错。
琴酒无梦,赤井秀一睡得沉,玉藻前梦见了很久之前的安稳生活,小蘑菇精满脑子都是兔子下定义、前两人倾情演绎的新概念两情相悦,把这一概念刻烟吸肺,梦里也在循环回放。
兔子是机械生物,睡觉等于休眠,不会做梦。
早上七点,就在大家都沉浸于美好的睡梦中时,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惊响,原本的正常音量在寂静的房间里被放大了好几倍。
距离声源最近的赤井秀一瞬间惊醒,琴酒皱着眉头把脑袋埋进枕头中,玉藻前支棱起脑袋,还以为是梦中的“故人”杀出来了。
“赤井秀一滚出去接你的电话”
琴酒难得生出起床气,随手抓过一个抱枕精准地砸在赤井秀一头上。
“抱歉,你继续睡,我接个电话”
赤井秀一猛地坐起,伸手在被子里摸索一阵,抓出电话后迅速按下接听键“喂工藤”
他刚念出来电人的名字,话筒里就传出叮呤咣啷不绝于耳的重物落地声响,即使没开免提,这声音也足够尖锐吵闹。
别说是琴酒,就连离得比较远的玉藻前也听得毛发炸开,蜷在床头的样子就像一团刺猬球。
“赤”
琴酒忍无可忍,正要掀开被子把人提溜出去,就听到他的手机里响起一声焦急的咆哮“爸妈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话音未落,电话就挂断了,唯留余音绕梁久久不绝。
两人两妖一人工智能
陡然被吵醒,琴酒头有些疼,揉了揉鬓边的头发,一脸懵圈“刚才那是工藤新一”
“啊。”赤井秀一迟疑地点头,显然无法很好地分辨那一声咆哮究竟是不是出自那位遇事冷静沉稳的侦探好友之口,“昨、昨天晚上,基德应该已经恢复人身了吧”
琴酒眼神微变,看他宛如看傻狍子“你问我”
赤井秀一摆摆手,又搓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不然不好继续往下推理。
这时,玉藻前作为见多识广的大妖怪,在缓缓收拢炸起的毛发后,第一个发现了这通电话中的端倪。
它支起脑袋,眸光犀利冷锐,一针见血地问“知道他是昨夜几时恢复的吗”
闻言,琴酒与赤井秀一齐刷刷看向它。两人一妖的目光在半空交汇,霎时如打通任督二脉,什么都明白了。
“他让他爸妈不要误会”
“他昨晚不会是抱着鸽子睡的吧”
“也有可能是让鸽子在床上睡”
“鸽子是没穿衣服的吧”
“确实”
“好家伙”
七点半,被吵醒后睡不着的网吧f5下楼吃早餐。
兔子负责点,琴酒和赤井秀一aa,但鉴于赤井秀一要付琴酒房租,所以早餐钱就直接从他那里扣了。
“这家店的寿司不错,你之前去学校的时候我经常点。”兔子熟练地使用手机进行点餐,并用琴酒的账户付钱,“玉藻前大人,你想吃什么馅儿的”
玉藻前并起前爪端坐于前台,听到这话,抬爪撩了撩嘴巴“鸡肉,或者牛肉”
“懂了,只要是肉就行。”兔子迅速提取重点,多点了两份肉馅的寿司。
赤井秀一倚在前台,目光追逐着琴酒,看他把门窗都打开,拉下电闸,大厅里的电脑全部自行启动,地上随之划过几道蓝色的电弧。
“我点了咖啡厅的咖啡外送,过几分钟就能送来。”等他忙完,赤井秀一向他招招手,“过来歇会儿,等一下工藤过来,你可能就没有坐下的机会了。”
琴酒偏头看向他,日光斜照在他翡翠色的瞳仁上,折映出湖光水色般的光彩。
“工藤新一他来干什么”
“当然是”
赤井秀一正要给他分析,话说到一半就被屋外的引擎声打断了。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网吧大门被人一把推开,工藤新一踩着杀气腾腾的步伐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安室透跟在后面,手里还提着两杯咖啡。
估计是气急了,工藤新一丝毫没有掩饰脸上的气恼,一进门就冷冷地各看了琴酒和赤井秀一一眼,蔚蓝的眼怒色沉沉。
安室透的视线在琴酒身上停留稍久,随即转向赤井秀一,无奈地摊手笑道“我拦不住,他一定要找你们要个解释。”
琴酒唇角掠过一抹冷笑,顺手拉开窗帘,缓步走到工藤新一身前,开门见山道“基德呢”
“你果然知道。”工藤新一并不意外,眼底似乎凝着冰,冷冽又清醒,“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鸽子”
琴酒轻笑一声,微微歪头说道“有千年前被封印的大妖破封而出,因为一些原因找上他,在他体内注入自己的妖力,将他短暂地变成了妖怪”
“你在耍我”工藤新一听不下去,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这就是事实,我所知的事实。如果你觉得这不是你想要的答案,大可自己去调查。”早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琴酒不以为意,从安室透那里接过咖啡喝了一口,“哦对了,你昨天晚上不会是和鸽子一起睡的吧他体内的妖力刚好在昨夜耗尽,希望没有给你造成困扰。”
听到这话,工藤新一的脸青了一瞬。
安室透低低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赤井秀一好奇地看过去。
“我在现场。”安室透断断续续地笑着,想忍却忍不住,“他早上确实是抱着基德睡的”
“安室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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