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宋然也听见外面的脚步和说话声。
“队长，最近我下午过来巡逻的时候总是听见有动静，但是进来检查又没人,我琢磨是不是实验楼进老鼠了,你看放哪里合适”
“生物实验室吧，这几天都没课。”
宋然转头看向霍雪，食指向下点了点，霍雪咬着嘴唇摇摇头,指了指隔壁。
她轻轻抽出一张纸，写道“这里是生物准备室”。
黎许已经站到门口,假如运气不好,那两个保安进来的话,就趁其不备，在他们看清己方一行人之前打晕。
他们屏息静气,听着保安开门进入隔壁实验室,窸窸窣窣一番操作后,其中一个说“好了,走吧。”
脚步声逐渐远去,宋然松一口气，随口问道“你之前都在这里躲着，就没碰见过保安吗”
霍雪眨巴着眼睛摇摇头“没有哇,可能这里真的有老鼠吧,我之前囤在柜子里的零食都被咬破袋子了。”
“对了，你是高几的”
“高二,干什么”
“那你认不认识高二八班和十一班的语文老师”宋然眼睛一亮。
霍雪坐在桌子上晃着腿“你问她干什么她好久没来学校了。”
“你难道没看到她头上的角”宋然问，“她应该是你们学校里最早长出角的吧。”
霍雪双手在额头上比了比，“那个肉粉肉粉的东西是啊,那时候我还觉得奇怪呢，可是其他人好像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大概早在那之前这所学校就已经完蛋了吧。”
“那她执教的班级是最早开始出问题的吗”
“我怎么知道嘛，我又不是她班上的学生，”霍雪皱皱鼻子，不高兴地说，“怎么尽是你问我，你们调研员到底查出来点什么没有啊，比如这个东西是哪儿来的具体作用机制是什么之类的，交换信息要公平好不好。”
黎许冷肃道“配合调研员工作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我是魔女诶，转化完的那一瞬间就不算公民了吧”霍雪振振有词。
宋然一板一眼地说“只要你还依托于这个社会生存，你就要为这个社会的和平与安定尽一份自己的力量。”
霍雪一脸不可置信，片刻后她塌下腰背，撇撇嘴说“那你们去找别人啊，找一个觉悟高的魔女，我反正不干了，都在这儿担惊受怕这么久了，完了什么都不说。”
宋然安抚道“不是我们不说，这是我们的工作准则，除非你能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霍雪哼哼唧唧一会儿，说“那你知道那个什么勾突虫是怎么传播的吗”
宋然和黎许直勾勾地盯着她。
霍雪得意洋洋地说“学校食堂有卖奶茶，有一次我趁食堂阿姨们都休息了，偷偷翻进去想自己泡一杯喝，结果想往里放芋圆的时候，发现芋圆盒子里浸着一层浅粉色的液体，我有点怀疑，凑近闻了闻，你们猜怎么着”
霍雪弯下腰，凑近小声道“是血呀”
宋然若有所思地推开她的脸，问黎许“那么之前检测的那瓶里也有可能是混入了污染者的血液”
“如果是通过食用或使用血液来传播，那比预想得要好很多。”黎许说，“也许在其他液体介质里，勾突虫无法生存太久。”
“先发回去，顺便问问501的检测结果如何。”宋然掏出手机，注意到出差群有人赵钱，打开一看，正是关于501那批通知去回收的保健品的。
“嗯到场时目标样本已消失，将该处所继续做封锁处置，正在追踪汇报中提及的可疑人员”霍雪伸着脖子，一字一句念了出来，接着幸灾乐祸地笑道“哦，调研局晚了一步，让别人把重要样本拿走啦”
宋然站起来，面无表情地对黎许说“把她灭口吧。”
他走到房间角落处，在身后“伊伊呜呜”的背景音中，将刚得到的信息发送给指挥部和赵钱，赵钱很快回了信息，先是比了个赞，接着是一张课表，课表显示再过几分钟开始的最后一节课，高二三班、八班、十班和十一班需要去多媒体教室上课，到时候他们有机会可以去教室里看看。
跟赵钱沟通完，宋然转身对正控制着霍雪的黎许说道“走吧，我们现在去求知楼。”
黎许放开手，霍雪猛地大喘一口气，满脸通红地说“你们要去干嘛”
宋然说“不关你事，你乖乖躲在这儿吧。”
霍雪怒气冲冲地伸脚想踹他，被一旁的黎许眼疾手快地别住用来支撑的另一条腿，霍雪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气急败坏地说“你们怎么利用完就走的，我都告诉你们血液的事情了”
宋然将窗户推开，探头出去观察一下有没有人，接着一边往外爬一边说“谢谢你对调研员工作的支持，有需要的话之后我会给你申请表扬状的。”
“谁要拿破玩意儿啊”霍雪冲到窗边，宋然和黎许已经手脚利索地跳下去了，宋然挥挥手“还在上学的小姑娘就别瞎掺和了。”
霍雪双手撑在窗台上，目送他们离开，愤怒的神情逐渐消退，她喃喃道“我就不信，你们这样查下去会来得及，哼，到后面还不是要找我合作。”
她翘起嘴角，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来。
上课铃响后，求知楼安静下来，为了避免被摄像头拍到，黎许在前探路，带着宋然避开监控范围前往目的地。
上到三楼后，左侧是一到七班，右侧是八到十三班，八班最方便，不需要经过别的班级。宋然放轻脚步，走到后门处，先往里看了一眼，教室后方有两个长条形的竖立储物柜，大概是用来放拖把扫帚之类的清洁用品，课桌单列排布，前方是讲台和黑板，黑板上上一节课的板书只擦了一半。
看起来很正常的教室，宋然确认没人也没有监控后，走进去随手翻了翻，桌上的书本笔记也毫无异样，他和黎许分头在教室翻找了一圈，却什么都没找到。
“不行，整个学校被污染已经有一阵了，这样是找不到的。”宋然皱着眉，有些焦虑。
黎许说“要不要去找找魔女说的奶茶”
“可以是可以，但她说的不一定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在全体污染的情况下，我不认为食堂的工作人员还会制作那种加料的食品。”宋然叹气，“还是大意了，501的保健品应该多带一点的，那个保洁阿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封条取下没多久就出现，一定是她取走了那些保健品，不知道调研局那边能不能找到人。”
他话音刚落，后方的储物柜里忽然发出一声巨响，两人倏然回头，只见一个狼狈不堪的瘦小男生从铁柜里滚出来，他身上能看到的地方都有伤，却好像感觉不到痛似的，脸上挂着愉快的笑容。
他抬头看了不远处的两人一眼，爬起来拔腿就跑
宋然还没反应过来，黎许已经追了出去，宋然正要跟上，刚到教室门口，就看见教导主任拦在黎许身前，他同样挂着笑，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与刚刚那个男生不差分毫，“不是说过，你们不能妨碍学校秩序吗”
“宋然，楼上。”黎许头也不回，一把抓住教导主任的手臂，将他扯到自己身侧，另一只手按住他的后颈，将其牢牢控制住。
宋然明白他的意思，立即沿着楼梯向上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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