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人在司空摘星的带领下,走到了那个有着神秘面纱的偏院,刚想推门而入,住持大师就喊道“几位施主,这里是佛门重地,不太方便接待外人,还请几位移步别院。”
花满楼对住持大师点头报以歉意,“还请大师不要见怪,方才我们四处参观贵寺,走到此处觉得有些特别,要有冒犯佛家之处,还请大师和佛祖见谅。”
司空摘星本想脱口而出他所见到的画面,却被陆小凤拉着走出去了。
他有些不满,晃着胳膊道“我都亲眼所见这老和尚有异于常人之处,他还狡辩,说什么佛门重地,明明就是他做贼心虚。”
花满楼在一旁解释,“司空兄可不要莽撞,就算他有着不可告人的事,我们这样明闯,岂不是过早暴露我们的行踪了。”
司空摘星从旁边的柳树折下一小节树叶拿在手上晃悠问道“那到底怎样才能让他不打自招呢”
陆小凤一个转身瞬移到他身旁,顺手拿走他手中的柳树枝,得意地说道“那咱们就来个镜花水月。”
司空摘星被他弄得迷糊了,嚷嚷道“陆小鸡,拜托你能每次能把话说透吗你以为我是花满楼啊,你的一个小心思都能猜中。”
花满楼在旁抿嘴笑道“司空兄,接下来要看你的了。”
这天夜里,那位住持大师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进了偏院,他前后仔细查看了周围后就溜了进去,等他到了房间却并未点灯,只见他双手一挥出现了一副画,上面画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长,住持双手合拢念着咒语,居然发现那画上的老道长从画中走出来。整个房间所有的灯全部燃起,那位老道长盘踞双腿坐到榻上,双目紧闭,慢悠悠地说“了空大师,听说今日寺庙出现了三位非比寻常的香客,看来我重见天日的日子也不远了。”
了空住持大师愤怒道“别指望有人能救你出去,有我了空在一天,你这辈子只可能是待在这画上。”
那位老道长心平气和地回“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呀。”
了空大师拿起佛珠悬浮在老道长的头上,他的身上顿时出现佛咒,此时他不再冷静,整个面目都在扭曲,低声嘶吼“你个死秃驴,快放我出去,等我日后逃脱之日便是你的大限之时。”
他并未回答,只是一直在念着咒语,而老道长身上出现了黑色气体,等气体被佛珠吸入后,他已经摊倒在榻上,了空大师接着用手一挥,老道长便回到画中,他点起檀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轻念一句阿弥陀佛,便走出房门,里面的灯也全部灭掉。
了空大师刚走出去,司空摘星便现身出来了,怀中藏着一副画,他刚想拿出画仔细瞧瞧,却没有想到那画一出那间房就飞了出去,这下可把司空摘星给惊到了,他不知道要怎么给陆小凤他们交差,这事儿怕是办砸了。
他有些垂头丧气地找到在屋中等候的俩人,有些懊恼,“那画我没能护住,它刚出房间就不翼而飞了;不过要我说,那个老和尚居然使出这样卑劣的手法,将一位老道长困在画中,画飞走说不定他还能得到解脱,这也算是行善积德了一回。”
花满楼摇着扇子语重心长地说起有时候看事物不能只用眼睛去看,要是一直相信眼睛所见,恐怕会越看越糟。
既然你他精通幻术,想必也应该有所了解。
司空摘星正想问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陆小凤手中出现了那副画,他瞪大了眼睛上前拿着仔细查看,确实是同一幅,惊讶道“这画怎么会在你的手中,难道画飞出的时候你瞧见给劫了回来”
身后二人起身出去,司空摘星忙跟上,“你们去哪”
“还画。”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得回答。
正巧碰见住持大师来找他们,陆小凤将画递到大师面前,“住持大师,哦不,应该是了空大师,现在你可以跟我们好好说说了。”
住持大笑道,将画抛向空中,手一挥,画便燃成灰烬。
司空摘星冲出去,生气拉着他,“你这满口道德经的和尚,怎么能开了杀戒,我看你们这寺庙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善,你就不怕佛祖治你的罪吗”
了空大师双手合拢,“阿弥陀佛,老衲深知罪孽深重,所以特此在这里等候几位。”
花满楼知道他一定有事相告,便请他将他所知晓之事麻烦告知他们。
了空大师不解,“你们是如何看出我在引导你们来此”
“其实我们一开始并不知道你会在此,只不过当时六哥有提到过圣珠有股淡淡清香,而恰巧之前有位姑娘得此珠后身上也散发出相似的味道,只不过当时她中了毒,香气被掩盖,但是以花兄的鼻子,自然是能察觉到的,所以我们是跟着香气过来的。”陆小凤看了一眼花满楼,笑着娓娓道来。
了空大师恍然点了一下头,“原来是这样,那你们又是如何得知我以画为诱饵的”
花满楼问他是否还记得他们刚到寺庙时,之前他有说过什么。
了空大师回想之前的话语,“我说你们恐怕要等一段时辰,了空大师化缘未回。”
“正是这句,我们并未见过,大师怎知我们要找了空师父,一般的师父会外出化缘,但是据我们所知的了空是位得道僧人,就算外出也只是游历,化缘一说只不过是你的随口托词。”
了空大师欣然恍然大悟,“花满楼果然是有着明锐的洞察力。”
陆小凤又同他解释后面之事,知道他是故意让他们生疑前去打探,也知道一定会让司空摘星幻化成那间房,也就故意引导他偷画出来,想试探他们是否也是跟之前寻来之人一样。
“不错,这一切确是实想要试探你们。”他们将自己的心思被揣摩地很透彻。
司空摘星反应过来,“那那副画还在”
了空大师从袖中掏出那幅画,叹着气说一切的开始都是从一根魔笛开始。
当年他还入世的时候,在无意间捡到一根笛子,觉得它很特别,就一直带着,后来遇到一伙土匪,想拿笛子当武器,没想到那笛子有股很强的力量,一瞬间杀了所有的土匪,当时他也是鬼迷心窍,就利用魔笛来练修炼,后来它居然慢慢侵蚀他的心,到最后便成了他的心魔,只要是我看不顺眼的都成了笛下冤魂。
有一天自己突然醒悟过来,想把这心魔和魔笛给毁了,但是被江湖中人知道前来抢夺,当时他也没多想就直接给扔了出去。
他自知生前有太多杀孽,就在此处杀戮最多的地方修建了这座寺庙,想出家为那些冤魂超度,可是一直备受心魔折磨着,在偶然一次外出游历时,途径一座仙山,当时心魔复发,得一位白发上翁所救,他见自己受尽折磨,便将那颗圣珠赠给他,说它不仅能让自己心魔得到超脱,还能克制魔笛再起杀孽。
自他回来后就利用圣珠的力量将心魔封印在此画中进行超度。
司空摘星恍然大悟,可还有一事不解,“原来那个老道长是你的心魔,可是你是佛门弟子,为何你的心魔是位道士呢”
了空大师自言自语,可能是因为魔笛的主人不在万物之中,而他用佛经超度,也就衍生出了道长的模样了吧。
想起之前六哥交珠子给他的事情,花满楼疑惑着,“那大师是如何遇见我六哥的为何要将圣珠赠于他,让他交给以后的掌门呢”
了空大师打量他一番,“看来你便是那灵犀派的掌门了,其实我是专程寻到你六哥交于他的,这也是那位白发上翁的意思。”
陆小凤没有明白过来,“这又是为何那位白发上翁又是怎样知晓日后花满楼会成为掌门的”
了空大师的手转动着佛珠说,这世间总共有三颗圣珠,它与魔笛浊气相生相克,至于第三颗在何处,他也不得而知。
“两位施主,我能告知的也就是这么多了,天机不可泄露,你们切不可再多问。”
花满楼行着礼,“多谢了空大师解惑,打扰了。”
了空大师说完便告退了,背后响起一句话来,“因缘所生义,是义灭非生;灭诸生灭义,是义生非灭;阿弥陀佛”
三人在寺庙留宿了一晚,第二日却不见了空大师,或许他出门游历了,又或许是背负着他的杀孽在某地度化。
陆小凤离去时回头望了一眼寺庙的称号,“法舍寺,佛法普度众生,当舍即为得,好一个法舍寺。”
司空摘星听到后,打趣他,“怎么,陆小鸡给看破红尘俗世了,也想去领悟一番佛法的妙处”
陆小凤走到花满楼旁边,转头对司空摘星耍笑道“我可还没过够这花花世界,再说我这么一个风流才俊,出家岂不是给浪费掉了。”
司空摘星摇头晃脑道“你风流倒是真风流,才不才俊的就不知道了。”
花满楼嘴角扬起,看向陆小凤,“陆兄,这话我很赞同司空兄。”
陆小凤有些委屈,“小猴子不了解我,你花满楼可不应该不知我的心性啊。”
几人谈笑着离去。
“接下来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不能同你们一起寻找魔笛和圣珠了。”司空摘星突然想起还有要事要办,向他们辞行。
“你这猴子又遇到什么麻烦要解决了”陆小凤在一旁搭茬。
司空摘星反驳不服气,说自己可没他陆小鸡这么会惹事儿,只是前段时间碰到位故人,算下来是时候该去探望了而已。
陆小凤语调有些高扬,“难不成你司空摘星的故人也是位红尘知己,想重色轻友的甩开我们。”
司空摘星一脸坏笑,“那怎么能及你陆小鸡呢,要论重色轻友,你怕是要占第一位吧。”
“我可没那么不讲义气,除非不是我的朋友。”
司空摘星看了一眼花满楼,“我是你朋友吧,那为何上次匆匆见面后你就直奔花满楼的就任仪式去了,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跑了,看来呀,这朋友也得看轻重的吧。”
花满楼在一旁微笑着,“司空兄,倘若那日是陆兄的红颜知己,他怕是不会那么快就赶回来的。”
司空摘星一脸不相信,转身便告辞了。
才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消失在他们眼前,只剩他的声音在空中回荡“陆小鸡,花满楼,后会有期。”
陆小凤和花满楼二人并排走着,陆小凤接着刚才司空摘星的问题答道“即便那日是红颜也依旧会赶回去的,在你最重要的时刻上怎么可能会少了我陆小凤呢。”
花满楼也没有接着回答,只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