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弥斯太太。”赫拉按了按门铃, “忒弥斯太太”
忒弥斯站了起来,打开了门。
“怎么了”她问道,赫拉抓住了她的手腕, “过来,忒弥斯太太,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忒弥斯眨了眨眼睛,显得十分的困惑不解,赫拉伸出手, 指向自己的镜子,镜子的另一端映出了她已经经久失修的神庙。
忒弥斯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一步。
她的手指放在了镜子上。
一位少女站在古老的石阶上, 这是一位人类,然而她穿着女神的装束,她手中拿着一面凸面镜, 纤细而白皙的手臂显得优雅富有力量感。
“她在做什么”忒弥斯忍不住问道。
赫拉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身上。
“我猜, 是取火。”赫拉轻声说道,“你看,下面是涂了油脂的火炬。”
火炬被点燃了。
一位结实精壮的青年高高地举起了它, 然后从赫拉神庙的门口,开始长途的奔跑。
“大概是某种人类的仪式吧。”忒弥斯说道。
“是啊, ”赫拉附和道, “但是不是纪念我的。”她笑了笑, “我觉得是纪念你女儿的。”
“在从前我们的时代, ”赫拉轻声说道,“你记不记得, 如果人类举办运动会,就要停战,所有人都像兄弟一样相处, 不许用战火打扰这场盛典。”
“是的。”忒弥斯笑道,“然后胜利者将带上桂冠,接受大家的喝彩与祝福。”
“他们会举办盛大的带火游行,”赫拉看着自己的手指,“年轻人们对这个格外感兴趣。”
“而如今他们又复活了。”赫拉说道,“也许是觉得这个世界沉寂压抑了太久,也许是人和人之间的争斗太多了。”
明媚的橙黄色的火焰,从一根火炬传递到了另一根,新来的青年接过了火种,继续向前奔跑着,他下一个会交给谁呢。
男人还是女人
黑色头发的人还是金色头发的人
没有人知道,但是他们知道他们在传递的是什么,这是永远不会熄灭的火,是某种精神,而精神是不能被杀死的。
是宽容也是自由,是不屈也是文明。
来纪念某位神明在人类最困厄的时候毅然决然伸出的援手。
来提醒人们他们所幻想千年的理想国依旧在前方闪耀发光。
“恭喜您啊,忒弥斯太太。”赫拉说道,“你的女儿终于长大了。”
对于一位神明来说,这就是真正的成人礼。
“她早就长大了。”忒弥斯轻轻地笑了一声,“很早很早的时候,在我还不想要的时候,她就长大了。”
她垂下了眼睛,看着地面,“我人生之后的很多年都在想,如果她没有那么快长大就好了。”
“她的孩子也长大了。”忒弥斯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她想起了很多很多年前。
在大洪水之后。
地面一片潮湿和荒芜,仅存的人类走进了她的神殿,祈求着她的帮助。
他们为什么会来找自己呢,忒弥斯想,他们为什么又笃信自己一定会尽全部力量来帮助他们呢。
因为她。
忒弥斯伸出了手,“把母亲的骨骼抛向身后吧。”她指示道,“盖住你们的头和脸,把母亲的骨骼扔到身后去。”
那位女神是她的孩子,创造人类的办法她当然也心知肚明。
那时候的人类是用泥土捏的。
而忒弥斯让他们用岩石重塑自己。
我希望你们永远勇敢而顽强,可以被杀死不可以被打倒。
她静默地祈祷着,而人类迅速明白了她的意思,对她进行了感恩而离开了神殿。
之后人类复兴了。
所有的困厄,只会让他们变得更强大,从泥土到石头,从柔软到坚强。
她并不抱什么希望人类会记得普罗米修斯,毕竟她不是什么优秀的神明,在奥林匹斯山也没有位置,但是她隐隐地又有着某种期待,她希望自己相信人类。
那么就将一切赌在人类身上吧,忒弥斯想。
将我的女儿,也赌在人类身上吧。
我此世最爱也是最恨的人,她将手放在了胸口上,我诅咒她亦赐福她,我创造了她也会失去她。
她听见了门铃的响声,自己的六个女儿招呼着去开门。
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这么近地见到她们。
白发的少女站在门口露出了一个笑容,她对着屋里挥了挥手,“忒弥斯大人,在家吗”她问道。
忒弥斯站了起来,走了过去。
两个人看着对方的眼睛,他们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拥有着一模一样的眼睛,都是深沉的紫色,都昭示着世界即将迎来的风暴。
忒弥斯叹了口气,美惠三女神和时序三女神好奇地看着她们。
“妈妈”美惠三女神问道。
“普罗米修斯大人”时序三女神有礼貌地招呼着。
赫拉站在一边抱起了双臂,表示我是不会救场的,今天我什么都不会说。
“那个,我就是顺路。”白发少女语无伦次地说道,“那我走了,打扰你们万分抱歉。”
“我带了点东西过来。”她说道,把包放在了门口,“望您笑纳。”
下一秒钟,忒弥斯终于放下了她抱在胸前的手臂,微微地张开了怀抱,白发的少女投入了她的怀抱。
就像这几千年的岁月都只是过眼云烟,她就像她十六岁离家出走之前的那样,低下头,感受着母亲的手掌的温度。
这个拥抱过分深沉而又浅尝则止。
她们之间横亘着太多的东西,甚至可以说是血海深仇,然而栓束着她们的东西又是那么牢不可分。
“忒弥斯大人,请务必赏光。”少女露出了一个笑容。
“好。”忒弥斯点了点头。
少女轻快地笑了笑,走了出去,带上了门。
赫拉笑了一声。
“你们两个这么多年,还是奇奇怪怪的。”赫拉忍不住说道。
忒弥斯也笑了。
“是啊。”忒弥斯说道,“奇奇怪怪的。”
她忍不住想起了当年,很多很多年前,这个孩子的出生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幸福的时候,她那时候忍受着粗暴无度的丈夫和窒息的世界,她曾想过扼死自己的所有孩子一了百了。
阿特拉斯很像他的父亲,都十分的勇武有力,但是崇拜暴力和征服。
她对孩子已经绝望了,生下这个孩子之后她陷入了长久的抑郁,这个女孩天性聪敏,多少让她感到了安慰。
然而她太聪明了,聪明的简直危险,忒弥斯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她轻而易举地摆弄人心,将一切放在天平秤量,她能不见血地杀死最强大的巨神,也能用指间沙变出蝴蝶,她是疯子也是怪物。
然而又天真又纯粹。
“妈妈,请不要憎恨这个世界,憎恨我吧。”她大概是这么说的,脸上带着一点血迹,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呈上了那把刺伤了她的父兄的短剑。
那是她最后一次叫她妈妈。
不要憎恨这个世界,请憎恨我吧。
我擅自专横地决定了您的人生,我毁了您的一切。
却还无端地期望您获得幸福。
她是个危险的疯子,忒弥斯想,她捂住了脸。
但是骨子里却像自己,只是比自己更聪明,更勇敢,走的更远。
我这种天生守卫一切秩序的女神,是没法拥有这种孤注一掷的血勇的。
她是生于自己的。
她们也是生于自己的。
她是正义的牺牲与痛苦,她们是正义的光辉与花团锦簇。
她们都是她的孩子。
忒弥斯笑了起来,她拆开了请柬,阅读着。
她要结婚了,自己会和她跳最后一支舞,将她的手交给另一个人,从此他们是一个家庭。
忒弥斯将信件放在了一边,缓缓地坐了下来,一时间她想起了很多事情,不幸的有,幸福的也有,她一生过的说实话不算什么美好的故事。
但是她从来没有哭过。
即使她觉得自己永远地失去了这个孩子的时候,她也没有流泪过。
但是这个时候她没来由地感觉眼睛酸涩了起来。
“孩子结婚前,父母都会哭的。”赫拉笑着说,在一边坐了下来。
“这很正常,忒弥斯太太。”她轻声说道,重复了一遍,“这很正常。”
忒弥斯将自己的脸埋在了手臂里。
眼泪止不住地从她的眼睛里淌出来。
“很正常。”忒弥斯说道,“再正常没有了。”
白发的少女走在街道上,她抬起头看着湛蓝色的天空,无论相隔多么远,无论区别多么大的人类,都是行走在这一片天空之下的。
她在路边停了下来,拿起了一份报纸看着,看到了有人提倡复兴古代的体育运动会。
会有人带着熊熊燃烧的火炬从世界上主要的城市里跑过,传播着人类共同的梦想和理念。
这个世界有太多的困厄,歧视,争斗和不平等了。
然而却总有人想要消弭他们。
他们在各种尝试着。
相信那理想中的太阳之城,必然会存在,会闪耀在人类的前方。
有人叫了她的名字,她回过头看着熙熙攘攘的人流。
说实话,她期待有人类想起她的名字,那代表着人类想起了自身所处的困境和远大的理想,她又不愿意他们想起她的名字,因为能理解她的人都注定一生困苦劳碌。
做父母的就是这么的举棋不定,左右为难。
她捂住了眼睛,笑了笑。
今天天气还真的不错呢。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要说 再问一下,大家打算看什么番外么
放个下本打算开的预收,感兴趣可以收一下
阿比盖尔是一名普通的女孩子,当然作为当代小女生想要收到猫头鹰的信没有毛病吧
于是有一天她听见了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问,“我亲爱的阿比盖尔啊,你想不想当一名女巫。”
“当然想了。”阿比盖尔快乐地回答。
然后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她成为了一名女巫,还是在那个最猖狂的猎巫年代的女巫
阿比盖尔只想说,谢谢你,个头
那句话怎么说的,如果他们指控你是个女巫,你最好真的是
疯狂升级自己的巫术水平某一天发现自己已经是世界最强的阿比盖尔作为一名乐子人,当然要选择去,搞事了
然后被理所当然地送上了火刑柱,在处死的前一天夜里,某位年轻神父把她放了出来带她一路狂奔
阿比盖尔表示挺不好意思的
“您居然为我叛教了。”
“那倒没有,我原本就是要叛教的。”
“哦,那没事了。”
“但是神父您貌美如花,考不考虑和我发展一点故事。”
“还是算了。”
莱纳斯是一名神父,作为一名神父来说,热爱读禁书和胡思乱想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但是他实在不能忍受教廷的吃喝嫖赌和庸医害人了,但凡出点什么事情就找个女巫来烧烧一了百了
他决定放弃自己颇有前途的职业去当异端,走之前顺便把监狱里的那个小姑娘放出来也算是做件好事了
然后她缠上自己了
他通缉榜荣登优秀青年之首她鼓掌喝彩,他迷路被抢劫她问要不要报警,他进厂打工维持生计她摆摊算命一天比他一月强
然而他却无论如何都生不起气来,星空之下女巫小姐笑靥如花抬起了手指,“给你放个烟花吧。”
“献给世界上最可爱最勇敢的异端。”
架空中世纪背景,蒸汽朋克设定,有套用某些历史故事,女主武力天花板,纯血统乐子人,传统女巫,绝美会撩,男主温柔病弱,博学多才,1v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