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哥, 听说公安在江龙市所有交通站点和港口搜了一整天,还是没有找到岳向欣,你说会不会是岳锴给了假消息。”林向黎一边收拾着东西, 一边问道。
为了案子,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家了, 好想念家里软软的床。
陆砚正看着资料, 听到林向黎的话,微微沉思, 随后摇头道“岳锴对他女儿的态度不像是假的,我倒倾向于岳向欣早就离开了,或者”
“或许她还在江龙市。”于景说着, 走进了法医办公室,坐在陆砚办公桌边。
林向黎伸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框, “于队,你怎么来了该不会, 我们又要加班吧”
于景遗憾地点了点头,正色道“是啊, 刚才在桥洞底下发现了一具尸体,动身吧”
林向黎仰天长叹一口气, 认命地放下手里的包,正准备拿工具箱的时候,发现于队和他陆哥还坐在原地不动,立即反应过来“于队你骗我”
“别逗他了。”陆砚看了于景一眼,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对林向黎说道,“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和于队还有事。”
林向黎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 “你俩”
他托着最后一个字,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似乎是想要在他们身上看出些什么。
于景看他半天“俩”不出个后续,从陆砚手里抽走书,放在桌上,“走吧。”
陆砚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于景带他去干什么,但总归是有他的目的。
“诶你俩就这么无视我啊”林向黎气愤地抱着自己的背包准备离开,刚打算走出警局,就被周晓阳捞了回来,“你干嘛”
周晓阳看了一眼时间,“吃晚饭去”
他和老大在外面跑了一天,一口饭没吃,再不吃点东西,他就快饿晕了。
“不去,我回家自己煮饭吃。”林向黎说着,绕开周晓阳,往公交站走。
“带我一个菜钱我出,碗筷我洗”周晓阳眼睛一亮,见林向黎要拒绝,哀求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大是个工作狂,一干活就忘记吃饭,你就可怜可怜我这个快饿死的人吧”
周晓阳哭诉着,双手挂在林向黎的脖子上,怎么甩都不撒手。
林向黎实在被他吵死了,“行了别嚎了”
他将手里的包往周晓阳手里一丢,“跟我走吧。我陆哥都没尝过我手艺,今天便宜你了。”
“我想吃咕咾肉”
“你竟然还点菜”
“再来盘蒜香排骨”
“你”
“如果有红烧五花肉就最好了”
“肉食动物必须加一盘炒青菜,营养均衡。”
“都听你的,我有吃的就行。”周晓阳闻言,乖乖点头,跟只狗腿子一样,跟着林向黎一起回家。
“你说什么和你回家”陆砚坐在副驾驶上,听见于景说跟他回家,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于景抬眼从后视镜里看向陆砚,笑着说道“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陆砚咳嗽了两声,转头看向车窗外,“和你回家干嘛”
见陆砚紧张得双手紧紧抓着安全带,于景忍不住偷笑,解释道“不干嘛。等会和我去一趟拍卖会,李永阳的太太说他每个月都回去拍卖会一趟,之后没多久,李太太就被安排做代孕,所以我怀疑拍卖会有问题。”
陆砚不解,“怎么不叫上周副队他们”
于景摇头,“晓阳今天跟着跑一天了,让他歇歇。”
“但这和让我跟你回家有什么关系”陆砚转头看向于景。
于景的家就在警局不远,利落地停好车,于景下车走到副驾驶车门边,开车歪了歪头,示意陆砚下车,“上楼吧,都到这儿了。”
陆砚疑惑地看着于景,但还是下车跟着他走了。
“我这房租都白交了,一个月没回来几趟。”于景打开房门,在门边放了一双拖鞋,自己则是光着脚走进了房间。
陆砚注意到鞋柜里一双拖鞋,看来于景一个人住。
“你先坐回,我洗个澡,一身的汗味。”于景的话音落下,浴室的门已经关上了。
还在换鞋的陆砚闻言,踉跄了一下,抬头看向浴室,见磨砂玻璃透出于景此刻真的在脱衣服,低声喃喃“他到底要干什么”
鉴于他是客人,陆砚没有到处乱逛,只是坐在客厅环视着房间的陈设。于景的房子不大,虽然收拾得不算干净,但也能看得过去,窗台边放着一堆健身器材,这些东西倒是不攒灰,看样子是经常使用。
浴室的水很快听下,于景穿着老头背心和大裤衩走了出来,见陆砚看到他的时候,明显笑出声了,咋舌道“你好歹也是客人,我总不能关着膀子出来吧”
他要是真光着出来,那才真是变态。
于景走进卧室,打开衣柜,拿出了一套西装,“这套衣服还是老杜结婚的时候,我为了撑场面买的。等会要去拍卖会,我好歹得换件衣服,不然进不去啊”
他换上衬衫西裤,挎着领带,低头扣着衣扣,走到了陆砚面前。
看着突然收拾自己的于景,陆砚稍微有些晃神,于景只是平时太忙了,所以不修边幅,但他原本长得好看,五官俊朗英气,微微上扬的眼尾祛掉了他些许正意,令他看起来多了几分匪气,但他眼里的认真,让人见了就移不开眼。
于景束起衣领,将领带挎在颈后,“帮我打个领带,这玩意儿我不会。”
各种缚手的绳结他会绑会解,但打领带这事儿,他是真研究不明白了。
陆砚眉头轻挑,终于明白于景让他来的目的。他接过领带的两头,但他正坐在沙发上,于景站在他面前,他够不着领子。
他双手往面前一收,将于景拉到自己面前,原本只是想把人拉近一点好打领带,但看到于景的脸近在眼前,陆砚微怔,差点忘了要干的事。
见陆砚移开眼神,低头给他系领带,于景依旧直勾勾地看着他的双眼,仔细看,陆砚其实和小时候还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一双桃花眼含秋水,总是喜欢抿着嘴唇装老成,他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两人的距离极近,又好似正在缓缓靠近,却又因不确定对方的心思而稍稍后退,但总归输给了自己的想法。
于景似乎能感觉到陆砚的气息,如心火滚烫,他双手撑在沙发靠背,试图一点点靠近,逐步试探对方的底线。
陆砚缓缓后退,直到背靠着沙发,已然没了退路。
看着于景的双眼,陆砚觉得心中憋着一口气,于景是不是已经忘记十五年前的他了。自己努力了十五年,就为了和他并肩,到头来,只有他一个人记得吗
想到这些,陆砚扭开头,躲开了于景的步步紧逼,沉声道“领带打好了。”
于景低叹一声,果然他还是着急了。他直起身,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向卧室走去。
陆砚松了一口气,但目光却又忍不住向于景的卧室看去,他是生气了吗
可他为什么要在意于景生气
“本来想让楚理给你的,但后来想起来,膏药我放家里了,今天正好你来,给你。”于景将手里的膏药递给陆砚,但想起来昨天下午陆砚从福安小学回来的时候,看起来肩膀不太好受,立即从盒中拿了一片,“现在贴一个。”
“现在”陆砚有些犹豫,“我还是回去”
“用不着不好意思。既然被拒绝了,我就不会越矩。”于景用掌心捂热膏药,眼神示意陆砚解扣子。
陆砚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背对于景解开了衬衫的扣子,露出后背。
于景呼吸一滞,企图收敛心神的移开眼神,但忍不住看向陆砚。
“这儿疼吗”于景收起飘飘然的心思,看着陆砚的后背忍不住心疼,他之所以今天会留下旧伤,还不是他搞的。
陆砚沉默着颔首,感受到背上的温热,和于景耐心地揉按,后背的疼痛确实减轻了不少,但他的耳根子却红得发烫。
“要不膏药你就别带走了,每天下班来找我,我给你换药。”于景仔细帮陆砚贴好,帮他后背拉上衣服。
陆砚剜了于景一眼,全然忘了刚才的尴尬,“你少得寸进尺。”
“还真是占不着便宜。”于景低笑,拿上钥匙准备出门,“走吧,华宴酒店。”
傅凉停下车,将钥匙丢给门口侍应,转头对车里的宋屿招呼道“怎么不下车”
宋屿检查了四周,见于景真的没有来,深吸一口气,下车向酒店里走。
酒店装修风格偏中式,宋屿跟着傅凉在酒店里弯弯绕绕,走进了一间最大包间,只见包厢内穿梭着江龙市各行业数一数二的人物,一些人在看到宋屿到来后,有些意外,但很快意会。
“聂老板”傅凉举着一杯酒,走到聂盛远面前,向他介绍道,“这是我妻子的弟弟,您或许也听说过,是泰丰集团的公子宋屿。”
“宋少爷年少英才,我早有耳闻。”聂盛远说着,从服务员手中拿来两杯酒,其中一杯递给了宋屿。
宋屿接过酒,轻抿了一口,没有贪杯。
傅凉做中间人,对宋屿介绍聂盛远,“聂老板就是今晚拍卖会的赞助商。”
聂盛远举杯颔首,“拍卖会马上开始了,两位入座吧”
宋屿心中不解,没明白傅凉今天带他来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看见一件件展品被送上小舞台,终于明白了这场拍卖会的意义。
拍卖会明面上是卖出收藏品,但物品的标签全都贴在托着收藏品的女人身上。这些女人穿着贴身的旗袍,但双脚被铁链束缚着,阻隔了逃走的可能。
场下的参与者毫无忌惮地对着这些女人的身材样貌评头论足,甚至讨论一些最为私密的问题。
傅凉看着台上的“商品”,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宋屿,“你不是很喜欢美女吗这里的女人都是最好的,样貌身材一等一的出众,在床上玩的也不赖。等给你姐物色完人选,我出钱给你买两个玩玩,怎么样”
宋屿紧咬牙关,没有回应傅凉。
傅凉怕他后悔,从口袋里有拿出了一张照片,“你姐今天下午还在高烧,醒都醒不过来,你不是一直很喜欢自己的姐姐吗忍心看她这样”
他话里的歧义听得宋屿恼火,但姐姐一定要给傅家添丁,他说什么姐姐都听不进去。傅凉就是仗着姐姐喜欢他,才这么有恃无恐。可为了姐姐,他只能妥协。
拍卖会的叫价声此起彼伏,突然有个人走进了包厢,对最后排的聂盛远低声说了一句。
聂盛远眼神一暗,抬了抬手。
包间内的保镖立即从另一个出口带走那些女人,换上了正常的拍卖女郎。
宋屿立即注意到场上的变化,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对身边的傅凉说道“我去趟洗手间。”
他离开前,站在侧门边留意了一眼,见原本不该出现的于景竟然和陆法医走进了包间。
担心于景看到自己,宋屿立即缩了回来,给傅凉发了条短信,趁机离开了这里。
于景走进包间,环顾四周,见展台上的都是正经的收藏品,有些疑惑。
“两位有些眼生。”聂盛远转身看向门口。
看到聂盛远,既在于景的意料之外,又在设想之中,他上前伸手,“久仰聂先生大名,但一直没时间拜访,今天有幸见到了。”
聂盛远握住于景的手,“客气了,还没问你的名字。”
“于景。”
听到这个名字,聂盛远开怀一笑,握着于景的手微微一紧,“刑侦支队的副队长于景吗”
听到名字,拍卖会的叫价声瞬间停止,所有人齐齐看向门口来客。
场面上的一举一动尽收于景的眼底,看着这些僵持的人,他笑问道“只是拍卖会,又不是违法乱纪的事,听到我的名字,大家紧张什么”
聂盛远看向包间里的客人,摆了摆手,附和道“于队说得对,大家紧张什么,继续拍吧”
不该发现的东西已经被撤走,底下的人检查过了,今天只来了两个警察,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
于景的目光即刻盯准了聂盛远的手,他回头看了一眼陆砚,见他也点了点头,看样子也是看到了。
聂盛远的手指有戴戒指的痕迹,却没有看见戒指。
“聂老板,我看你戒指不见了,是丢了吗正好术业有专攻,需要我帮忙找找吗”于景热心地问道。
聂盛远闻言,看向自己的手,恍然大悟,“可能是洗手的时候,忘记戴上了。”
于景目光低垂,再看了一眼聂盛远的手,这个痕迹明明是刚刚才脱下来的,聂盛远难道有意在隐瞒什么
一名工作人员走来,为难地看着说话的两人,低声对聂盛远说道“老板,虽然我们什么都没干,但警察在这儿,客人总觉得不舒服,叫价也叫不上去,恐怕再这样下去,我们要亏本了。”
聂盛远皱眉呵斥,“于队他们今天也是客人,怎么能因为一部分客人而刚走其他客人呢你怎么做事的”
看着两人一来一回,于景又不傻,当然明白他们的意思。
他拿了一份服务员手上的拍卖品单,见上面都是有检验凭据的合规拍品,看着是没什么猫腻。
现在场上气氛凝固,于景扫视了每一个人,除了看到了眼熟的傅凉外,没别的奇怪之处。
于是他主动告辞“看来今天的拍品没有我想要的,就不打扰各位,我们先走了。”
见警察走远,场上的气氛逐渐恢复活跃。
聂盛远从口袋中拿出戒指重新戴上,对身边的手下低声道“李永阳今天怎么没来”
手下如实摇头,“他前天晚上就没有回家,具体去做什么,不清楚。”
“那就给我查清楚。”聂盛远看着手下皱眉,“警察一定盯上我们了,从今天开始,不接生意了,所有人暂时避风头。”
手下点头,“是”
两人走出酒店,坐在车上。
“今晚的收获不多。”陆砚看着逐渐远离的华宴酒店,有些不甘心。
于景倒是不意外,“华宴酒店上上下下都被人盯着,我们一靠近,聂盛远就知道了。不过,有意思的是,他为什么要藏戒指”
他低声喃喃“戒指”
“这是回警局的路”陆砚看着车窗外的景色逐渐熟悉。
于景挑眉,“难道说,陆法医想回我家或者,带我去你家”
“回警局。”陆砚咽了口水,继续看着窗外。
一声铃声打破了诡异的气氛,于景见是老杜打来的,立即打开公放。
“头儿,第五张人皮来了”
“我们马上到”于景踩下油门,迅速赶回警局。
杜峥刚挂断电话没多久,就见头儿西装革履地出现,很是惊讶,“头儿,你们这是”
于景没时间解释,询问道“不是说第五张人皮吗在哪儿”
杜峥指了指桌子,“刚才有个代送拿过来的,就装在这个礼物盒里,代送说是个残疾姑娘让他送的。”
礼物盒已经被打开,里面放着一张画满图腾的人皮拼图,血色浸染着压在底下的白纸,刻画着摇曳的血晕。
陆砚迅速拿来工具,从礼物盒中取走人皮,赶回实验室化验。
于景拿起底下的白纸,只见纸上写着“祝琪是我杀的。”
林向黎和周晓阳赶回来的时候,一个人围着围裙,另一个人手上拿着筷子。
周晓阳指着法医实验室,“陆法医应该回来了,你去帮忙,我去楼上看看。”
“好。”林向黎边跑边解开围裙。
陆砚仔细观察着皮肤切口,见林向黎进门,对他说道“这切口和之前不一样。”
林向黎换好了防护,听到陆砚的声音,靠近查看,颔首同意“生活痕迹太明显了,这个切割的方向”
他在自己的身上比划,猜测道“像是自己切写下来的。”
陆砚也同意个说法,马上将结果告知于景。
看着陆砚发来的照片,于景将每张人皮拼图的照片剪下来拼在了一起,越看越觉得眼熟。
他立即冲进李沛的办公室,“李队,给我看一眼我爸的卷宗。”
因为他是直系亲属,需要避嫌,所以卷宗不是他直接管理,而是在李队手上。
李沛虽然疑惑,但也知道于景的分寸,他看起来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他用钥匙打开抽屉,拿出了尘封多年的505案卷宗。
于景握紧双拳,缓缓打开了卷宗盒子,拿起了里面的尸检报告。
李沛有些担心地抓住于景的手,“你确定要看吗”
于景颔首,“我是警察。”
他紧咬着牙关,看着夹在尸检报告里的照片。他的父亲曾经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他是警局最年轻的刑警队长,在职期间屡破奇案,谁也没想到他最后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了人间。
于景的呼吸越发沉重,但他今天来的目的让他必须保持镇定。
“就是这张。”于景指着其中一张照片,将五张人皮拼图的照片排在李沛的桌上。
李沛不停对比,吃惊地看向于景,“这你们的人皮案和于钦警官有关系”
于景重重点头,“最后认领我父亲尸体的时候,我记住了这个。”
尸检报告显示,他父亲腰腹有多处击打伤,其中几处有图腾印记,印记中间深两边浅,像是戒指造成的。
于景放下尸检报告,见有一张揉皱的纸片被放在物证袋里保存。
李沛解释道“这张纸,是在于钦警官胃里发现的,他应该是故意吞下去,想要给我们留线索。但是胃酸腐蚀了大半,看不清楚上面到底是什么。”
于景看着这片纸,这应该是铜版纸,一般做宣传海报会用到。
上面的字和图案已经模糊不清,但纸的一角还能看出有一片绿植,上面种着大花马齿苋。而这种花,也叫太阳花。
于景放下证据,拍了拍李沛的肩膀,“谢谢李队。”
看着五张人皮拼出的太阳花纹样,陆砚沉默良久,转身跑出了办公室。
“陆哥,你去哪儿”林向黎见他一声不吭跑走,大声问道。
于景从抽屉里拿出他父亲的笔记本,上面记录了他当年经办的所有案子的手札,江龙市开始发生儿童拐卖案是从十六年前开始的,而十六年还发生过案子,也就是何沅跳楼案。
岳向欣做了这么多案子,为的就是让他们注意到这个图腾。
而当年打死他父亲的其中一人,就带着这个图腾样式的戒指。
这些案子之间,一定有联系。
“于景”陆砚气喘吁吁地跑进了办公室,递给了于景一张照片,“中元节快到了,我妈给我寄了东西,让我去看看妹妹。这是我和我妹的合照,就在她失踪没多久前拍的,你看墙角。”
以为是私人物品,他放在了家里,从警局跑回家再回来,这一路他一步不敢停。
他和于景的往事,先放在一边,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案子。
于景看着陆砚,接过照片,所有的情绪被解开,心如明目。
“如果我没记错,祝琪的房间里,也放着一盆。”于景想着,从抽屉里拿出现场照片。
见窗户的小架子上,一盆太阳花和其他绿植摆在一起。
在听到警察询问这盆花时,祝妈妈有些疑惑,回想了一下,说道“我是在琪琪失踪后去她房间整理,发现门口就摆着这一盆花,以为是她买的快递。我就当做遗物,一直养着了。”
“还有其他地方出现过吗”陆砚看向于景。
两人不断回想,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齐声道“灵延寺的后山”
大花马齿苋不需要刻意养殖,在很多地方能够看见,所以但是他们去后山的时候,没有太当一回事。
“还有一个地方。”于景拨通了江心区宋队的电话,“宋队,帮我去剧院确认一件事。”
孟景宜听到消息,立即联系了其他受害者家属,是他们根据酒吧前台的相册整理出了曾冬兰等人拐带的妇女受害者。
“队长,有一部分受害者家属在亲人失踪前,好像有看到一盆太阳花,有几个人留着,说马上送到警局。”
“辛苦了。”于景颔首答应,见江心分局的黄队回拨了电话,“宋队,有结果了吗”
“我现在就在江心剧院,舞台前摆满了大花马齿苋,剧院负责人说,这些是有人匿名捐赠的。”宋舟看着舞台边上一列的太阳花,示意警员抱走,给市局送过去。
“谢谢了。”于景毫不吝啬自己的感谢。
宋舟一愣,他是个刚到任的警察,于队还是他的上级,他没想到于队会这么客气,“这是我应该的。”
于景坐在电脑前,填写了一份旧案重启申请,迅速跑出办公室,敲响了局长办公室的门。
“重查十五年前陆家女儿失踪案和何沅跳楼案”孙鹏看着申请单,看来于景还是在执着于过去。
于景知道孙局在担心什么,“孙局放心,我不是因为个人私怨重查的。江龙市十五年前大规模的失踪案,都是从何沅跳楼之后出现的。幕后凶手对受害者进行长期的跟踪,在动手之前会放一盆太阳花做标记。”
孙鹏摇头,“只凭一个太阳花就要重查两个案子,这不实际。”
“孙局,我刚刚确认过了,父亲腰腹的击打痕迹中有个图腾印记,就是我现在正在经办人皮案最终出现的图腾。为什么在何沅跳楼后不久,江龙市就出现了连环失踪案。当年的案子您也参与其中,所有失踪案的发生地点都在恒远地产附近,聂盛远绝对不干净。何沅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现在有理由怀疑,这个案子才是真正的。”于景承认他是有私心,想要查清楚父亲的死因,但他很清楚,现在的岳向欣案,也推离不开这些旧案。
如果想要知道岳向欣的目的,他们必须重启。
孙鹏看着申请单,颔首签了字,将单子还给了于景,拍了拍他的手臂,“好好查,孙叔相信你。”
于景带着卷宗回到办公室,一进门就见陆砚坐在他的位置上等待。
他的脚步逐渐缓慢,走到了办公桌边。
“所以,案子重启了吗”陆砚抬头看向于景。
于景重重颔首,“但在查案之前,还有一件事。”
众人看着于队拽着陆法医的手走进了会议室,竟然还听到了锁门声,很是好奇。
江渡作为唯一一个有会议室监控查看权限的人,默默打开了监控。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陆砚质问,他刚才把照片给于景的时候,于景一点也不意外。
于景耸了耸肩,他也很无辜,“你也是啊。”
陆砚嗤声,但知道这个结果,心里还是没忍住喜悦。
他向于景伸出手,“你好,我叫陆砚。”
于景打掉了陆砚的手,“我不想和你这么客气。”
陆砚低笑,“好,那就一起查案吧,为了于钦警官。”
“谢谢你,还记得。”于景感慨。他奔赴十五年,到现在发现,原来这一路,他并不孤单。
陆砚宛如朝圣一般看着墙上的警训,“你的父亲,是我努力十五年的信仰。”
“如果他知道,一定会很高兴。”于景一直看着陆砚,目光从未离开过。
陆砚看向于景,“是啊,如果他知道儿子继承了自己的衣钵,一定会更高兴。”
于景缓步靠近,轻声道“陆砚,谢谢你。”
陆砚挑眉,笑问道“怎么还说谢谢。”
于景笔直地站在陆砚面前,他的一字一句都在诉说自己的认真,“上一句是替我父亲说的,这一句是我说的。谢谢你,来到我身边。”
“谢谢你,没有放弃过。”陆砚看着于景微微一笑。
于景的目光在陆砚脸上流连,他明明知道陆砚是真实存在的,但他还是想要验证他真的在身边。
这个人啊,明明也是满身伤痕,却一往无前。
他试探着上前,但想起陆砚之前的拒绝,迟疑地停下了脚步。
在于景炽热的目光下,陆砚略有些退意,但不断加快地心跳,让他读懂自己此刻心里的答案。
他展开手臂抱住了面前的于景,但他还来不及说话,阴影迎面而来。
“陆砚。”于景哑声轻唤着,他紧紧抱着怀里的人,单手松开领结和第一颗扣子。一切落实的安心点燃了火焰,他曾以为燃烧的焰火早已熄灭,化为余烬,但有一个人硬生生闯入他的世界,驱散了他所有不安。而现在,他的光啊,回到了身边。
他轻碰着陆砚的唇,怕他抵触,在见他闭上双眼,逐渐大胆。他想在这个人身上留下印记,以防他再消失不见。
江渡看着电脑屏幕,深吸一口气,识趣地关掉了监控。
空气逐渐稀薄,陆砚仿佛在泥沼里不断挣扎,攀靠着仅有的依仗,他不想放手,也不能放手。
沉沦吧,在这短暂的时刻,忘却一切,抛开所有,他们只是他们。
点燃了余烬的火焰,燃烧所有荆棘,与火舌共舞,烧穿这迷障。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江渡我为什么看到这些这是我这个单身狗配看到的吗
方知书你咋了这是
江渡我决定了,我要找对象
方知书那你的妮蔻、安安、莫提娜它们同意吗
江渡主机、显示器、键盘这些哪儿是真的对象啊。
方知书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江渡我羡慕了还不行吗
正文和小剧场来了,感谢观阅
我知道我很勤奋,所以不要吝啬,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