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洋甘菊国回来一周了,温芫忙得脚不沾地。
之前牵上线的几家公司合作纷纷进入下一阶段,眼见着搁置几年的烂尾楼飞速续建。
隔了好几天时雨才皱眉莫名其妙地问“最近怎么没见丁麓找你”
温芫正在翻看文件,闻言也有些意外。毕竟平时丁麓就算再忙,每天都会有电话打来。
不说别的,俩人好歹也是合作关系。
温芫顿了顿,想起两个人在洋甘菊国关于结婚话题的不欢而散,不由叹气。
丁麓的表情相当愕然,也很受伤,看得她心里也不好受。
但温芫本身就是不婚主义者,她并不准备为了谁改变这一点。
丁麓当时想问她,那为什么当初跟盛雁鸣结婚
可他到底还是没问出口。最终他深深看了温芫一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温芫后来也不是没后悔过。
倒不是后悔拒绝丁麓,而是后悔当时在山洞里就这么听之任之。
虽然这个世界的男人身体构造与她原世界一样,不存在什么守宫砂处子身之类的诡异“验身”方法,但丁麓是个很传统人。
他从小就有厌女症,能正常碰触的只有她。
结果两个人有了肌肤之亲,她却没法按照他的意愿“负责”。
温芫想到自己“始乱终弃”的“渣女”行径,头大得不行。
怪她还是太过松懈,一时忘了这个世界的女尊男卑习俗。
这要是放在古代,恐怕丁麓此时都要投缳自尽了。
可是事已至此,温芫也没办法挽回,兼之她自己也挺憋屈。
这要是在另一个世界还好处理点,至少她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占了便宜还卖乖的渣渣
时雨探究的视线有意无意投来,温芫想了想,还是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文件上。
这事也只能顺其自然了,温芫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别的办法。
时雨看着她讳莫如深的样子,忽然福至心灵。
难道他俩分手了不他俩严格来说,都没在一起过。
在洋甘菊国发生了什么事他还记得去机场接机时,丁麓明明跟温芫是一起出来的,可面无表情,出了到达口就自顾自离开了。
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这货恨不得贴着温芫才好。
之前一直在温芫家赖着不走,这会儿倒是消失得一干二净。
好在没影响到工作。虽然丁麓不出面,但助理们之间沟通依旧顺畅及时。
就连两个人合作的公司效益都提升了。
时雨还在瞎琢磨,那边温芫已经回归了工作脑。
她转头问时雨“最近那几家有什么动静没有”
时雨正想跟她说这事“丁家对韩家出手了。”
温芫愣了愣“丁麓”
“不是。”时雨语气颇有点幸灾乐祸“丁氏集团的一个核心公司跟韩氏的一家同行正面死磕了。”
好像是抢了对方本来稳稳到手的单子,还用政策倒打一耙,害韩宋被罚了一大笔,还要停业整顿半个月。
本来商界有很多暧昧不明的地带,有相关的法律法规,但一般以他们这种体量的世家,上面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显然丁家施压让上面较起真来,韩宋这倒霉货就这么撞在了枪口上。
“丁老太太出手了。”
温芫冷哼一声“看来这次洋甘菊国的事情,韩家的确参与其中了。”
丁梦跟丁麓的内斗是一回事,韩家掺了一脚又是另一回事。还是这种闹出人命的程度
时雨却不以为然地“哼,真保守。居然只攻击韩宋,不直接”
说到一半,他才自嘲地笑了笑。
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如果丁家跟韩家全面开战,那不止海城,可以说得上是全国动荡毕竟两边的业务范围可不止在海城,合作伙伴别说全国,甚至遍布全世界。
丁英芬这次出手是个警告,小惩大诫毕竟本来丁家目前出现继承人动乱,再彻底把事情搞浑,那就真的天下大乱了。
就算再不爽对方的行为,也只能徐徐图之。
但如果说丁老太太就这么算了,又不符合她的风格。
一定还有后手。
温芫垂着头,漫不经心问“丁梦怎么样了”
结果跟她想的一样,丁氏以不变应万变,看起来八风不动,可时雨自然有内部消息。
董事会震怒,要把丁梦搞掉。丁梦毕竟有了些势力,正在跟老东西们斗智斗勇,但显然逐渐不敌。
丁麓作壁上观,他不是蠢货,这会儿落井下石哪拉得到印象分。尤其丁梦一直是疯子做派,丁家的董事们早就对积极进取这四个字tsd了。
此刻在他们脑子里,“主动”就是“激进”,“激进”就是“疯批”。
毕竟丁梦这个疯批疯出了水平和格调,丁麓以往被人诟病的沉默在这时候反而成了完美的对照组,得了不少“稳重大气”之类的形容词。
可见人的想法都是放屁,具体评价如何全靠同行衬托。
丁老太太明着不表态,只是发了狠的削韩宋。韩英安静如鸡,眼瞧着闺女比街上捡的小白菜还苦,依然缩着脖子当没看见。
韩英和丁老太太就这么保持着一个可疑又诡异的平衡,韩英不反抗,躺平任打。丁老太太也只按着韩宋撕,而没去动韩家的根基。
问题躺平的是韩英,可挨打的是韩宋。
韩宋整个人都快爆炸,天天沉溺酒色消愁,对徐麟也恶劣得越发变本加厉,拿他当出气筒。
丁家韩家都是一个样,表面风平浪静,私底下鸡飞狗跳、波涛暗涌。
在一片凄风苦雨中,温芫坐着看戏,丁麓明哲保身。蒋家跟柳梧一起浑水摸鱼,至于时家
一边吃瓜,一边暗搓搓地搞点小动作,以侵蚀的方式猥琐发育,占领市场。
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温芫敏锐地察觉到了四个家族中杨家的缺席,问“杨书雅最近还挺老实”
时雨回忆了一下,确实没怎么听到杨家的消息。安分到他都把这家忘了。
他意外地挑了挑眉,对杨书雅一反常态的作风表示讶异“难道她终于学乖了”
温芫皱了皱眉,倒觉得不太可能。
说起来杨书雅和她的孽缘从她穿过来的第一天就开始了,这人就像是蟑螂趴在脚面,不咬人膈应人。
不也不是不咬人,是温芫压根没给过她机会而已。
但是杨书雅有一个让人钦佩的特点,就是屡败屡战,从未放弃过给温芫找麻烦。
这么执着的人此刻居然如此安静,实在不太寻常。
温芫捉摸不清,但想着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杨书雅这货她就没怕过。
结果想着想着,忽然内线电话响起。
时雨靠坐在办公桌边上,姿态自然地接起“喂。”
温芫看着医药实验室那边传来的数据,正发到开发组的群里,就听到时雨语气不耐烦了起来“不见,不在,不听。”
那边又说了什么,时雨扯了扯领带。
他侧颈的纹身直接到下颌线,哪怕平时上班穿得人模狗样,衬衫领子也压根遮不住。
随着他略显暴躁的动作,摆1huadj出来的营业状态瞬间荡然无存,大少爷的痞气顿时暴露无遗。
时雨正毫不怜惜地扯着自己几万块一条的领带,女人纤细的手贴着他的耳朵把话筒拿了过去。
她的指尖碰到他的耳朵,一触及分,时雨愣了愣,就看待温芫接过电话,声音冷淡“谁”
电话里没想到突然换人,静了静才结结巴巴地开了口“总、总裁有,有一位于先生,来了三天了”
“于先生”
温芫转着眼珠想了几秒,还是没想到自己到底认识哪位姓于的。刚想说不见,忽然听到一声声嘶力竭的中年男声从电话里冒了出来。
“温芫,你不能见死不救雁鸣他到底跟你做过夫妻,你”
听到夫妻两个字温芫才想出来对方的身份。
盛雁鸣的老爹于震,也是她曾经的便宜公公。
当初“嫁”到盛家,这老头可没少折腾她。
温芫翻了个白眼,直截了当就要挂电话。
之前没报复他们盛家,纯属她压根没把他们当回事。
加上盛雁鸣的话让她对于震的行为多少有些理解,产生了那么些微的仁慈之心,才没跟他一般见识。
可对方非要死缠烂打,那她也不是什么泥捏的脾气。
她要挂电话的瞬间,那边的于震如有所觉,惊慌失措喊“等等”
他软下语气“温芫,我求你了,求求你了。”
这语气倒是很稀罕,温芫手顿了顿,没有第一时间挂断,静静听他要说什么。
于震深吸一口气,语气甚至有了些哽咽“你救救雁鸣吧,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
温芫也深吸一口气。
什么鬼,她是什么超级英雄吗怎么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就是让她救人
她忍着不耐烦问“他到底怎么了”
“他被杨书雅带走了。”于震吸着鼻子“已经三天了”
温芫皱眉“啊那你不该报警吗”
“报了,但”
温芫无语“那你怎么知道是杨书雅干的”
于震压着声音,哽着嗓子断断续续说“因为她已经连续骚扰雁鸣有一阵子了雁鸣不理她,她就开始威胁他,还说要让他身败名裂”
他跟盛敏说过这事儿,可那女人压根不管,甚至还很高兴杨书雅还看得上她儿子这个“二手货”。
在一系列升级的恐吓之后,盛雁鸣三天前从公司离开后,就再没回过家,电话也打不通。
“我只能来找你了”一向尖酸刻薄的男人第一次对她服了软,为的是自己的儿子“没人能帮得了他,求求你”
挂断了电话,温芫抬眼看时雨。
对方听了个全程,脸色也很不好看。
虽然他对盛雁鸣,甚至整个盛家都没什么好感。但毕竟物伤其类,如果盛雁鸣真的被杨书雅带走
他对她的作风早有风闻,当然知道这女人的私生活有多不堪。
温芫看着他,忽然冒出一句“你想让我帮他”
时雨抬头看她,视线相交的瞬间,忽然笑了出来。
“你自己都有打算了,干嘛还问我。”
他懒懒回答“单就我个人来说,还挺想揍她一顿的。”
温芫叹了口气,拨通电话“魏警官,我又有事找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温芫看盛雁鸣,一直以看原世界的受害女性的眼光来看的。
前夫哥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在她心里是这么个形象hhhh感谢在1517:59:1523:08: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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