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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贡士张九昭
    礼部侍郎李文远宅

    酒过三巡,被硬逼着喝酒的贡士脸上已经微微泛红,李文远见时间成熟,便直言问道“你已过及冠之龄,不知婚配否家中还有些什么人”

    张九昭摇头回道“学生自幼孤苦,双亲离逝的早,寄居父亲亲眷家中,未曾婚配。”

    “我是看了你于礼部所登记的信息,按道理,你的年纪是已做父亲的人了,所以不敢确认,才有此问。”李文远解释道。

    “学生家贫,未立业之前不敢耽误姑娘青春,上次落榜便又耽搁三年。”张九昭回道。

    “我与夫人成婚二十载,育有一女,已到摽梅之年,尚待字闺中。”李文远直露家底,“夫人与我多年来只诞有此女,遂爱之甚笃,期间也有不少年轻的官宦子弟上门求亲,但皆被老夫拒之,那日观你文章,与今日问答,老夫甚是满意,愿将小女嫁与贡士为妻,不知你意下如何”

    张九昭大楞,觉得礼部尚书李文远还真是个直言毫遮掩的人,遂起身拱手道“座师,学生不才,一无家世二无功业,岂敢耽误与委屈令爱下嫁。”

    “哎,”李文远抬手,“你不用如此着急回答我,老夫今日就是与你说道,告知你老夫的意思,你可回去想想,想好了再回答也不迟。”

    如此,张九昭便未再着急着拒绝,“谢座师。”

    成德十三年三月,会试毕,礼部开始张罗殿试。

    “皇爷,礼部侍郎李文远求见。”太监高士林入殿奏道。

    “让他进来。”

    不一会儿,一名补子上绣孔雀的红袍官员走进殿内,持笏跪道“臣礼部侍郎李文远恭请圣安。”

    皇帝停下手中事物,“起来吧,会试已毕,卿等辛苦了。”

    “为陛下与大明,这都是臣分内之事。”李文远起身道。

    “何事”皇帝问道。

    “臣前来奏请陛下殿试一事。”李文远道。

    “殿试日期还未定。”皇帝这才想起来,遂摸了摸花白胡须。

    “以往旧制皆是暮春三月中。”李文远回道,“读卷及执事官名额也尚未定员。”

    “今年没有什么特殊,殿试官员以及进士出身的等第一切询如旧制,另外新增两名弥封官,切莫再出现往年官员徇私这等令士子寒心之事。”皇帝吩咐道。

    “是。”

    请示皇帝旨意后,李文远退出大殿开始筹备三月十五的殿试。

    比考生自己更为期待殿试的莫过于是殿试最大的考官,皇帝。

    “皇爷。”感知皇帝动作,高士林连忙上前搀扶,“您慢点。”

    “太子年幼,宗室凋零,国朝官员一半被外戚所占,需得扶持一些寒门子弟。”皇帝走到一副画像前,负手站立,“种种局面皆因朕一手造成,可又不得已而为之,若朝廷全为外戚所控,朕才是真的有负祖宗。”

    “礼部侍郎”高士林站在皇帝身后,犹豫着开口,“奴婢斗胆一句,陛下器重礼部侍郎是因惜才,也因李侍郎不为家中所重视,但他终究是皇后的母族,有着一层斩不断的血脉亲情。”

    “重宗室,避外戚,这是祖宗留下的规矩,可正因这规矩导致内乱,皇权只能制衡,而不容任何偏颇,否则大厦将倾。”皇帝叹之,旋即扭头问道,“最近忙于贡举,有一阵子没见到我那好侄儿了。”

    高士林听问,面露难堪的低下头,拱手道“世子他这阵子,先是去了孙府提亲,被拒后便日日去往燕春阁,还送了阁中花魁娘子不少东西,小人这有一份民间的京报,想着皇爷最近烦心事多,便不敢再烦您。”

    皇帝转身接过京报查看,脸上既无喜悦也无忧愁,“这孩子,怕是恨不得把整座燕王府的家底都掏空去送给青楼女子。”

    “就因为此事,晋阳公主还专门请世子入府说道了一通。”高士林又道。

    “晋阳”

    “是,锦衣卫的人瞧见世子自己独自一人骑马入府,没多久便很不高兴的走了出来,似是挨了批一般。”高士林回道,“锦衣卫还看到世子脸上多了一道巴掌大的红印。”

    皇帝皱眉深思,“那孩子长那么大,怕是连燕王与燕王妃都不舍得打他一下吧,晋阳这孩子的脾性,平时看着温和,但冷起来也不知是像谁。”

    “十年前世子第一次入京与几位殿下不合,还是公主出的面,之后一段时间里,世子便缠上公主了,日日跟在后面。”高士林笑道,“那会儿子,宫里人人都觉得世子像是公主的亲弟弟,还有人误以为公主挑了一个年幼自己的驸马。”

    “朝廷之大,却管控不了一个小小的燕王府,若世子非我宗室赵家子弟,瑾禾嫁过去做个牵制,何来这么多的隐忧呢,储君之忧,藩王之患,皆令人头疼,”皇帝又无奈的叹了一声,“可如果真是如此,岂会存在燕王府,何有今日之惧。”

    “皇爷,内宫还有一事。”高士林又道。

    皇帝看向太监,“嗯”

    “卫王殿下向皇后殿下求了礼部侍郎李文远之女,想纳其女为王妃。”高士林道。

    “卫王要娶李文远的女儿”皇帝生疑,“李文远是太子的舅舅,皇后岂会将侄儿嫁与其他皇子,此事皇后怎么不与朕说”

    “皇后殿下去乾清宫寻过陛下,但是陛下都在秉烛批阅奏疏,皇后殿下不忍打扰,遂回了坤宁宫,这阵子皇爷”高士林语塞。

    皇帝政务繁忙便会在乾清宫歇息,得空时也只去了齐王生母周贵妃的住处柔仪殿。

    “卫王的冠礼已经过去多年了吧”皇帝忽然问道。

    “卫王殿下的冠礼是在成德七年。”高士林回道。

    皇帝这才记起,“成德七年,他已二十六了吗,是该要为其娶妻了。”

    “卫王殿下今年满二十五,虚岁二十六,齐王殿下才是年满二十六,卫王殿下是十九岁举行的冠礼,皇爷当年为节省,特让其与齐王殿下一同,皇爷都忘了吗”高士林道。

    皇帝回身坐下,“朕老了,有些事记不大清了,汉王也快及冠了吧”

    “皇爷是天下人的君父,政务繁杂,事必躬亲,哪能什么都记得呀,”高士林点头,“再有两年,汉王殿下也要年满二十了。”

    “都是正青春的年纪,”皇帝陷入思考,“是朕疏忽了。”

    “卫王殿下要纳妃,汉王殿下与王世子也都到了该娶亲的年纪,陛下不如让皇后殿下于今年端午设宴,令朝臣女眷外命妇入内赴宴,再从中挑选良家子。”高士林献策道。

    “端午”

    “端午盛夏,莺飞草长,那御苑里的草都可以没过马蹄了。”高士林又道。

    提到御苑,皇帝又陷入了一段回忆,“先帝爱纵马,时常与燕王在御苑中打马球,且亲授骑术与球技,而朕是先生所教,故不及,遂作旁观者,见得场面,好一副父慈子孝。”

    成德十三年三月暮春,皇帝降玉音,于三月十五开殿试。

    世子府

    门窗紧闭的屋内有着阴暗,赵希言趴在床头盯着一只老旧得脱漆的孔明锁。

    阿言若能解开,姊姊就答应陪你出宫看花灯。

    屋外

    陈平走进赵希言的庭院,宦官值守于屋外行礼道“陈长史。”

    “世子今日还是不肯出门”陈平问道。

    宦官摇头,“世子自公主府出来便将自己闷在房里已有半月了,这段时间莫说是东宫,就连燕春阁都不曾去过,也不知是何故。”

    陈平楞站在石阶上陷入沉默,宦官便叹了一口气。

    “那日世子从公主府出来,脸上便多了一道女子手掌般大小的红印子,小人猜想莫不是晋阳公主因为世子狎妓而出言训斥与动手了吧。”宦官道,旋即皱眉以示不满,“男子风流些又怎么了,又碍不着他们的眼,世子打小便连训都未曾受过,大王与王妃宠爱有加,连重声说话都不会,更别说是耳光。”

    吱

    门忽然从内打开

    “”

    赵希言着装整齐,踏乌靴跨出门槛,走到庭院底下,伸出双手沐浴着阳光,扭头问道“陈长史与明章在说什么呢”

    “世子。”

    “世子。”

    二人紧跟其后,宦官上前道“哥儿可算是出来了,后厨今日送的午膳哥儿可吃了前几日哥儿都没怎么吃,看,人都消瘦了许多。”

    赵希言躲过宦官的视线,将头转回,“明光怎变得如此话多了,聒噪。”

    “小人该死。”宦官便后撤一步将头低下。

    “近日京中没了我,可还有什么趣闻”赵希言问道。

    “礼部侍郎李文远请了今年的一位新贡士入府,有传言说李侍郎要将女儿嫁给那名贡士。”陈平道,“就是那日世子觉得好看,出手相帮的举人,张九昭。”

    “李文远为何会看中一个寒门出身的贡士”赵希言不解。

    “李文远为人固执,认定了便不会改,不结党也不站队,不过他有个喜好,提拔人才不仅要看文采还要看其容貌是否端庄。”陈平回道。

    “李文远我不惊奇,但这个张九昭倒让人挺意外。”赵希言思索道,“你去查一查他的身世背景。”

    “是。”

    作者有话要说卫王“爸爸不爱我们怎么办。”

    齐王“反了他。”

    诸君放心,文不会写违禁题材,因为本文有一个几十年前最大的疑点,废后灭门惨案,会在后续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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