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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 51 章
    王妡一双膝盖红肿得老高, 府中的良医看过给开了外敷的药,嘱咐她在大好之前都静养着,能不走动就尽量别走动。

    家中的姊妹听闻陆续来幽静轩表演姊妹情深,被不耐烦的见的王妡都让人打发走。

    香草送走了二房庶出的四姑娘, 捧了个匣子进来, 对王妡说“姑娘, 这是四姑娘送给您的,说是她亲手绣的香囊。”

    王妡放下手中的书卷,香草立刻打开了匣子让她瞧。

    香囊不大, 用细如发丝的彩线绣了牡丹,精致得很。

    二房庶出的四姑娘王妙今年十三,一手绣工尽得了她姨娘真传, 能瞧出她在嫡母孙氏的手底下讨生活有多不容易。

    “放下吧。”王妡把玩了一会儿香囊就又放回匣子里, 重拿起书卷, 说“去库里拿两匹好料子送去给王妙,就说我很喜欢她的香囊。”

    香草应下,去库里挑了一匹绛紫一匹雪青让小丫鬟捧着送去给了四姑娘王妙,那匹绛紫的色深,王妙用不上, 是特意让她能给她姨娘尽一份心。

    等送完布料再回来,香草给王妡带了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消息

    “姑娘,二房太太已经定下来了二姑娘的婚事, 是南雄侯姚家嫡长子。”

    王妡将一张叶脉书签夹入正在看的那一页, 让香草去给她把书放好, 舒舒服服躺在软榻上,把薄毯拉到下巴边儿,闭目养神。

    香草放好书, 在软榻边的矮绣墩坐着,轻声问“姑娘,您怎么一点儿也不生气呀您那么费心费力给二姑娘相看婚事,他们二房的居然不领情,这不”她声音含在喉咙里嘟囔“这不狼心狗肺么。”

    “呵”王妡笑出声来。

    “姑娘笑什么呀”香草不解。

    王妡睁开眼,笑着对香草说“你说错了,雷家那门亲事不是为了王婵,只要嫁给雷如圭的是我堂妹,谁都一样。”

    香草点头。

    “南雄侯姚家的确是二婶和王婵会选中的人家。”王妡哂道“好良言劝不了要死鬼。”

    香草重重点头。

    王妡抬手轻拍了一下香草的头,说“去帮我把小邓叫来。厨房上头我让他们给做了水晶糕,你去拿了和紫草一道吃,我这里不用伺候了。”

    “好嘞,谢姑娘。”有吃的,香草欢喜得不行,欢快地往外走,竟在门口与进来的紫草撞了个正着。

    “香草你能不能改改你的毛毛躁躁”紫草瞪了香草一眼,疾步走进去,走到王妡榻旁低声说“姑娘,小邓送话来,官家下旨抓了审刑院一干官吏,除了独孤判院,其他人都抓了。”

    王妡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抓审刑院官不过是老皇帝的无能迁怒罢了。

    老皇帝不能对她这个背靠临猗王的臣女做什么,也没有借口对太子做些什么,就只能拿收钱放人进台狱的审刑院官出气了,不值一哂。

    “姑娘。”紫草蹲下来,“金管军娘子本也要被禁军抓了去,说她贿赂刑官私入台狱。可三皇子的人出面了,禁军就没有抓人了。”

    王妡微微坐起,目不转睛看着紫草,眨眨眼,笑了。

    “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我这一双膝盖没有白肿。”

    东宫。

    同样得到消息的萧珉大笑不止“孤还想着要怎么把金柄和老三牵扯上,没想到他自己就给孤送上门了,孤可真是要好好谢谢这个贴心的弟弟呐。”

    贺志道“三皇子会让人出面救下金柄娘子,臣想,无非两种原因。金柄与三皇子有很大的利益瓜葛为其一,金柄手上握有三皇子的把柄为其二。”

    “你安排人去查,给孤查清楚了金柄与老三之间的瓜葛。”萧珉握紧了拳,“孤这次要踩死了老三,让他再翻不了身。”

    贺志拱手应下,匆匆去安排人手去了。

    “殿下。”伍熊唤。

    “怎么了”萧珉转头看伍熊,皱了下眉,道“你这脸色还是不好,不是让你休息,孤身边有人伺候。”

    伍熊之前被王妡强逼吃下了几十碟点心果子,吃到后来都呕了也还要吃,回东宫就大病一场,躺了好几日,人也瘦了一大圈,现在看见点心果子就头晕想吐。

    “谢殿下关心,奴已大好了。”伍熊可不敢说是他病的这些日子谷滦在殿下跟前伺候得好得了眼,他深感危机,怕会被谷滦取而代之,不敢再躺着休息了。

    萧珉点了点头,说“你要说什么”

    “殿下,您还记不记得之前咱们的人与三皇子的人在杀猪巷泉香阁大打出手”伍熊道。

    说到这个事情,萧珉的脸瞬间黑了。

    因为这件事,搞得京城里四处流传他和萧珩同时看上个娼妓,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萧珉气得不行,却又没办法辩解。

    总不能让他一个太子逢人就说他没有看上娼妓吧,再说别人也是背后说,没有人会当着他面说,他解释不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同理,萧珩也没办法辩解。

    两人硬生生背了个“好色”之名,这一刻的他们,是惺惺相惜的难兄难弟。

    “那又怎样”萧珉明显不想再提起让自己被泼了一身脏水的事情,且厌恶死了给他传“王妡让人盯着泉香阁”这个消息的苏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伍熊哪能不知道萧珉的忌讳,赶忙说道“殿下还记得三皇子的人抢走了一串钥匙,那是金柄放在那娼妓那儿的。”

    萧珉恍然“你不说,孤还真忘了。老三抢了那钥匙后有什么东西”

    伍熊说“那钥匙的确是金柄置办在启山的庄子的。三皇子早让人去查过了,我们的人也跟着暗中看过了。庄子除了大,并没有传言说的美轮美奂堪比浪沧园,甚至称得上是简陋。”

    “一个毫不起眼的庄子,金柄用来安置外室的,有什么稀奇。”萧珉说。

    “可是,金柄若要安置一个外室,为什么要安置到启山那边儿去,不说见一面不方便,且那么简陋的庄子,横竖也不像是安置外室用的。”伍熊说“殿下,这里面会不会还有咱们没有想到的东西否则,如今人人对金柄一家避之唯恐不及,三皇子为什么要保下金柄娘子,他难道不怕引火烧身”

    萧珉缓缓点头“此言有理。阿熊,你去传话贺志,让他带人去查金柄的启山庄子,挖地三尺也要给孤挖出金柄的猫腻。”

    “是。”伍熊领命。

    接着,萧珉又朗声唤“谷滦。”

    殿门外守着的谷滦立刻颠颠儿进来,笑得十分喜庆地说“奴在,请殿下吩咐。”

    萧珉说“你去叶御史府上传话,让他在老地方等孤。”

    “奴遵命,立刻就去。”谷滦大声应道,转身离开时还不忘对伍熊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伍熊脸阴了阴,微垂着头眼珠转了转,状似无意地说“这个谷滦不知道是不是去跟人赌去了,瞧着他手头上越来越宽裕,前几日还置了好几桌矾园的席面请大家伙吃酒,可惜奴那时候还不爽利,吃不得他的席面。”

    “是么。”萧珉查看手底下的人送来的各种有用无用的消息,听到伍熊话随口应了一句。

    “正是呢。”伍熊说“有人还瞧见他送了一壶矾园的好酒给王大姑娘身边的小邓,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钱,还跟小邓关系很好的样子。”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心。

    萧珉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冷笑一声“阿熊,去给孤送些东西到计相府上,送给王大姑娘。说是给她压惊用的。”

    伍熊见萧珉听进去了他的话,暗喜在心,应喏后退出了承德殿。

    承德殿里只剩下萧珉一人,他继续看着手底下送来的各处消息,渴了自己倒茶不假他人之手。

    因为不确定自己身边伺候的人哪些是真的忠于自己,哪些是旁人安排进来的细作,他年幼时不敢拿自己冒险,干脆一刀切,做出不喜身边伺候的人太多的样子。这习惯这么多年就延续了下来。

    将所有消息都看过后,分门别类整理好,去了承德殿后殿的左侧,打开一道暗门进去,他点了灯,烛光照亮了暗门里面的空间,不大的房间里放了好几排书架,每个书架上都放了许多的匣子,萧珉把刚才整理好的字条分别放进最靠外的一个书架上的不同匣子里。

    这样的匣子每一个里面都放了不少的字条,全部是这些年萧珉让手底下人收集的各路消息,有用的没有的都存留下来,谁知道有一日那些当初没用的消息不会变得有用呢。

    把字条放好后,萧珉熄了灯,关上暗门,后殿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他这才步出承德殿。

    四月的京畿阳光正好,萧珉出了承德殿去往东宫最高的问学楼,他登上问学楼,负手眺望大内,踌躇满志。

    父皇昏庸老朽,残害忠良,注定是要遗臭万年。

    试问这万里江山除了他萧珉还有谁能一力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