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薛寄话音刚落, 薇欧琳斯终于有了反应。
她抬起眼盯着薛寄。
太近了,薛寄不由屏息。
近距离看,薇欧琳斯的眼睛就像是剔透耀眼的红宝石, 美得惊心动魄。
“你在妄图掌控我。”薇欧琳斯语气带着薄怒。
她像是刚从本能行为中找回神智, 耳根微红。当然, 陛下是不会从自己身上找错误的,理所当然地把凑得很近的薛寄推开。
然而一离开了那山茶花香的信息素,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的疼, 难言的暴躁感在胸中聚集。
她狠狠拧了下眉, 背脊挺得很直, 状似无意地坐到悬浮车另一侧,悬浮车非常大,两人隔着一段距离。只是她指尖难以自控的微微颤抖着,被她掩在了身后。
“只是一个临时标记, 陛下。”
薛寄一反往常的温顺听话, 皱起眉头, 满脸不赞同, “您不能讳疾忌医。”
薇欧琳斯“”
她梦回自己少年时,被唠唠叨叨的宫廷教师教训的场景。
她黑了脸“闭嘴。”然而尾音忍不住被突如其来的剧痛带得颤抖了些。
薛寄站起来“陛下”
薇欧琳斯闭眼靠在座椅上, 厉声道“做好你的本分, 不要多管闲事。”
说完, 她没听到其它动静,心里略微松了些。
然而下一秒, 她就被一股巨力反制, 要动手已经来不及,她被对方摁在皮制坐垫上,浓郁的山茶花香倾压下来。
这次出门办事, 薛寄穿了那件外骨骼,行动灵活。
薇欧琳斯冷冷道“薛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薛寄低低地回她“我在尽我的本分。”
“你”
“我的本分就是”薛寄拨弄开薇欧琳斯的金色长发,露出一截白皙光洁的颈子,“让您不再受病痛的干扰。”
薛寄在做这些的时候,为了不激起对方的恐惧,动作轻柔,不忘带着安抚的拍了拍薇欧琳斯的后脊。
然而薇欧琳斯丝毫不领情,如果不是因为疼痛脱力,薛寄根本制不住她。
薇欧琳斯嗓音更冷“你以为我不敢砍了你”
薛寄已经凑近薇欧琳斯的后颈,闻言轻叹口气。
温热的吐息喷洒在那小块敏感的皮肤上,激起阵阵战栗,薇欧琳斯手指扣进皮制座椅里,无比痛恨此刻的自己。
“陛下,这不是掌控,是治疗。”
耳边响起女人温柔的、带着些安抚的语调。
然后薇欧琳斯就感觉自己的后颈被叼住了。
aha的腺体,本来不是被用于注入的地方,薇欧琳斯却因为这个病,对于另外一个人的信息素不那么抗拒。
她觉得自己的尊严被丢在地上踩,可她身后的人的动作又是轻柔的、近乎珍视的薛寄和薇欧琳斯这种沙文主义的aha不同,她十分罕见的在这个时候,依然控制住了自己的本能,给予薇欧琳斯充分适应的时间。
要知道,鲜少有能摆脱标记猎物本能的aha,尤其在双方信息素互相吸引的情况下。薛寄能做到这样,已经属实不易。
薇欧琳斯闭了闭眼。
也是,总不能一直这么抗拒下去。
就在她渐渐放松下来的时候,后颈忽然传来刺痛。随之而来的,是席卷过来的陌生的情潮。外来信息素的注入,罔顾主人的意愿,满足了这具躯壳的需求,并且觉得饱足。
薇欧琳斯的身体颤抖着,这次,却不止是因为痛。
标记的过程中,薇欧琳斯神智在迷茫和清醒中游离,偶尔有个念头会突然冒出来。她真的是一个,非常畸形的aha。
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有没有露出更加丢脸的样子。
等她彻底回过神,薛寄温热的指腹擦过她的脸颊,低头一看,上面一片水迹。
她居然,哭了出来。
虽然那是经过强刺激之后的生理性的泪水,她仍然很难接受。
悬浮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目的地,正停在皇宫里。
薇欧琳斯一把掀开薛寄,坐起来,摁下红色按钮。
车门打开,空间里混杂的有些冷冽的山茶花香,缓缓逸散出去。
薛寄站在一边,显得有些无辜,又有些不知所措。
“滚。”薇欧琳斯抬指点了点车门外,这么说道。
她的声音有些哑。
薛寄顿了片刻,在薇欧琳斯冰冷的目光中转过身去,下了悬浮车。顿了顿,她转头道“您别忘了让医师看看,第一次临时标记”
回应她的是“砰”地关上的车门。
桑若在悬浮车里坐了很久,才慢吞吞回到自己的寝宫。
过了会儿,她把医师召过来看了看。医师的神情透出几分惊奇,又很快收敛下去,尽职尽责跟她讲了一下注意事项,并且要隔一段时间进行一次观察。
aha被标记本来就不同于oga,更何况是这种奇特的病症,怎么谨慎对待都不为过。
检查完,医师给她上了药,离开之前说道“您和王后采取的措施很对,再拖下去可能就严重”
在陛下杀人一样的目光中,医师闭上了嘴。
桑若嗓音沙哑“滚吧。”
医师走后,她陷入沉思。
片刻后,喃喃“这就是abo世界吗”
系统回答她是啊这就是abo世界
桑若下意识抬手,想要揉一揉后颈,想到医师的嘱托,又生生止住。
当时的那种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被另一个aha压在身底下,是真的有一种焦躁感,但等到犬齿刺入,经过最开始的疼痛之后,又有酥酥麻麻的感觉升起,甚至主导人的神智。
桑若觉得那短短的时间里,有堪比做那种事的感官刺激。
“你说她喜不喜欢我哦。”
系统您说任务目标
它认真想了下桑若对任务目标的种种行为,以及不客气又伤人的话,诚恳道我觉得她不仇恨您就不错了。
“也是。”桑若叹口气。
薛寄真的是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人,宁可事后被暴君砍脑袋也要帮暴君治病。
也反衬原世界线里的暴君,更加不做人了。
唉,以暴君的脾气,看来这个世界她和挚友是很难发展了。
不想那么多,去看看她的小研究员进展怎么样。
另一边的薛寄,则是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先打了一支抑制剂。
这次的临时标记,彻底引爆了她作为aha的掌控欲和侵略欲,天知道她花了多大的克制力才忍耐下来,没当场把人办了。
薇欧琳斯是aha,就算是得了病,也不可能被临时标记。但是薛寄当时,是真的动了那个心思。
是aha的本能,还是她心底里有其它因素在作祟
抽出针筒,薛寄闭了闭眼。
那种即将被引爆的感觉渐渐消退下去,对于信息素的控制也恢复理性,只有身体依旧是火热异常。
像是某种难以消解的渴。
薛寄走进浴室,又去冲了冷水澡。
冰冷的水流浇在身上,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薇欧琳斯那双带着水雾的红眼睛。
很久很久之后,身体里的火才冷却下去。
然后薇欧琳斯就发现,后来薛寄跑自己这里的频率似乎有些高。
不知道是怕自己生气,还是怕自己砍了她什么的,经常性的“示好”。
比如说,薇欧琳斯经常因为沉迷政务耽误了吃饭的时间,因此胃有些不好,薛寄就特意叫厨子们做一些养胃的方子,并且每天三次在通讯上提醒。
薇欧琳斯很喜欢熬夜看公文,每天只睡很短的几个小时。薛寄就特意掐着时间在门外等着,请人通报,提醒陛下去休息。
等等等等。
虽然薇欧琳斯已经对她避而不见,但薛寄就像是无孔不入的水,以一种蓬勃的生命力,渗入到她的生活中。
这哪是找了个治病工具人,分明是找了个祖宗
薇欧琳斯烦不胜烦,最终在通讯上屏蔽了薛寄之前哪怕在被临时标记之后,她也没这么做。
除了生活中的这些小插曲,薇欧琳斯还经常尝试召见那个小研究员。
小研究员叫谈思影,是个年轻的oga,能力强,脾气也大,正在研究的当口,哪怕是陛下的诏令,依旧视而不见。
薇欧琳斯不太喜欢很有主意的人,但她对于天才总是多了那么点宽容。
于是权当散心,她有时会到小研究员的实验室里,了解研究进度。
谈思影的成果十分喜人,想必过不了多久,这种能够治疗生物毒素的药物,便可以进行临床试验了。
当初虫潮入侵,带来新型的生物病毒,不仅是薛寄,还有许多帝国将士们也中了招,或多或少的留下残疾。
薇欧琳斯没什么人性,不能与他们的痛苦共情,她更加在意如果这些将士们能被治疗好,帝国军队又能多一批精锐曾经薛寄率领的第三军,被誉为帝国之剑,那是全帝国最为锋锐的所在。
然后就到了领证的日子。
按照时官的安排,两个人要先去领证,然后过一个月再举行隆重的结婚典礼。
她们相携走下悬浮车,民政局的所有工作人员,都能感觉到她们的和睦及恩爱,薛寄还会体贴地在下台阶时扶一下薇欧琳斯。
她们的这一幕被摄影师准确的记录下,不久之后将发布在官方账号上,作为帝后和睦的证明。
没有人知道,这是她们在临时标记之后,见的第一次面。
拍完照片,拿到小本本,两人的信息在星网上更改为已婚。
她们再次相携进入悬浮车。
然而在悬浮车车门关上后,镜头不在的地方,两个各自坐在了一边。
薇欧琳斯撑着头看向车窗外,薛寄则不时地朝薇欧琳斯投去一眼。
过了会儿,薛寄从小冰箱里拿了点酒,倒进杯子里,澄黄的酒液像是琥珀“陛下您喝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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