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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096)
    表妹且娇且妖穿书

    晚来风徐文

    096

    高壑又是声轻呵, 眉锋微微上挑,对姚黄的回答似乎不大满意。

    如果单纯只是避难,甚至只是逃避婚事, 她大可以在北蒙关继续她从前的嚣张肆意,毕竟这里山高皇帝远, 姚阔就是个土皇帝般的存在, 他完全有能力让姚黄过上从前舒适、自在、奢靡、享受的生活。

    她没必要这么殚精竭虑, 做着诸多辛苦之极,已经完全超出男人们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

    所以她没说实话。

    姚黄轻笑声, 道“知道你不信,可我若说我想让这里变得繁华富庶起来,让百姓们过上吃饱饭穿暖衣的好日子, 让兵士们过得不那么辛苦,你会怎么想”

    会不会觉得她很矫情

    高壑沉默却犀利的目光落到姚黄脸上,十分的劲道。

    姚黄感受到了这份压力, 时却无以回应。

    高壑并没有浮浅的表现他的情绪, 只在过了很长瞬后,他才字句的道“我敬佩你。”

    姚黄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道“你不会觉得我不自量力”

    只怕但凡有点儿脑子的聪明人都会觉得她简直疯了,她就像神话故里非要移山的那个愚公, 不知道多少人会骂她蠢。

    高壑摇头“不是只有你个人。”

    不是个人在战斗。

    这话说得姚黄竟然眼眶热,不算多么的窝心, 却还是安慰到了她,也温暖到了她。

    但她却还是自嘲的道“你说的别人都在哪儿呢”

    高壑毫不迟疑且坚定的道“有我,有大将军,还有这里驻扎的几十万军士呢。很多事不是做不到,只是没人敢想, 也没人敢挑头而已。”

    现在好了,她挑了头,给了大家个不再是虚幻的空想,哪怕仍旧不切实际,可到底有了个大概的可以触摸得到的雏形。

    别说没人,不要紧,这里这么多人呢。

    有的人没梦想,没规划,甚至不识字,不懂什么规矩道理,但他们有力气,有现实,肯吃苦,只要有人带领,什么脏活、累活、重活他们都能克服。

    他这番话,说得姚黄豪情万丈。

    她不否认自己有引导高壑之嫌,但他说得没错,姚阔是肯定会无条件的纵容她的,再有高壑等人的帮衬,还有几十万的军士呢。

    不就是开渠引水嘛,虽说听起来是个浩大的工程,可当年始皇帝连长城都修建得起来,她这点儿小工程,相比之下不就是个毛毛雨

    容易的很嘛。

    姚黄当即绽开笑颜道“你说得对,就冲你这番话,也当浮大白。”

    高壑却只是平淡的笑笑,道“你高兴就好。”

    姚阔是个很好的上位者,他给姚黄了足够的庇护和极大的宽纵。

    他对于姚黄挖渠引水的主张很是赞同,并不觉得她是异想天开。

    北蒙关缺水是个残酷的事实,而水又是生命之源,不管是人吃马喂,还是种稼栽树,没水,切都是空谈。

    从前是没办法,他也没这个精力,所以才直没把这件事提上重要日程。

    如今有姚黄心谋划此事,他自然愿意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给她最大便利。

    姚黄却不要他的钱,不要他的物,只会这些自己都会解决,她只想借人。

    姚阔很是震动,大批抽调军队,这是例来不允许的,也是最危险的。

    但在姚黄和高壑的解释之后,他选择了默认。

    姚黄缺人也是事实,光靠那么点儿流放犯和几百个伤兵,修条长达几十里,甚至近百里的水渠无异于天方夜谈、痴人说梦,修几十年也未必能修出什么成果来。

    可兵士众多,也不都是天天有战事,只要合理调度,虽说要承担定的风险,却未必不能成功。

    有了姚阔的首肯,姚黄便放了半的心。

    另半,则得到了高壑的极大支持。

    他是个极为出色的执行者,平素虽沉默寡言,又看似特立独行,和谁都不亲近,却因为向来骁勇善战,,在军中有不少的批拥趸。

    只要他愿意,随时都能召集批唯他马首是瞻的兵士,也所以旦姚黄有什么需求,高壑都能暗中在兵士们当中传递消息。

    传十,十传百,很快就能集结调动大批人,而能保证消息不外泄,也无人得知究竟是谁下的命令。

    这对于姚阔父女来不啻为极大的保护。

    就算有心人想要捣鬼、破坏,甚至向景成帝进谗言,都要先掂量掂量,毕竟告状也得有凭有据才成。

    否则空口白话,不能令人信服,姚阔完全可以推脱成这是“民意”,而非他私心下的怂恿和鼓动。

    修渠工程在经过了番细致的铺排、认真的研讨后,仓促开工。

    当然,这其中不乏姚阔和高壑等人的辛苦。

    姚黄相对来说是最轻松的,因着她的性别,在姚阔和高壑眼里,都拿她当成了需要倍加呵护的对象,她只管出主意,多匪夷所思多令人为难都没关系,姚阔和高壑咬牙也会尽量克服。

    但就是不许她动手。

    不仓促不行,再不开工,眼瞅着马上就要上冻。真到了冰天雪地的时候,土面要冻上两尺厚,什么样的设备也凿不开。

    何况这会儿又没有多先进的挖掘机械呢如果错过了今年最后几个月,等到明年,耽误的就又是年的时间。

    可饶是如此,姚黄也仍旧是心力交悴,原因无他她又没银子使了。

    她如今就是花钱的机器,行动就要花钱,再多银子也不够花。

    虽说于孟生被笼了辔头,也渐渐开始有了正儿八经的生意,但赚的那点钱远不及花出去的多。

    这么多人吃马喂,如今可都是她负责。

    赚的那点儿钱不过是杯水车薪,哪儿也不到哪儿。

    尤其这么多军士要开工修渠,不说各种工具、物料,就说这些军士们得吃饭吧。

    虽说姚阔很想担负起所有的开销来,可他也爱莫能助。

    军士们的工钱可以不给,但吃饭是个大问题,因此姚黄当仁不让的站出来说她负责。

    姚阔很是担心,道“我让穆管家盘盘帐,把我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先挪出来给你用。”

    姚黄打肿脸充胖子“不用,阿爹赚的都给阿娘留着,我有。”

    还她有,她有什么

    姚黄强行绽出个笑来,道“阿爹不是说了,陛下赏给我的,就是我自己的,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那可是笔大财。”

    姚阔“也是。”

    姚黄是这么说的,却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做,她怕哪天景成帝拿这个来质问她,总得留个后手。

    可单是活当已经远远不足以支撑她的开销,逼到走投无路,那也只能往外卖了。

    外头伙计回禀“姑娘,于孟生到了。”

    话还没落地,于孟生已经掀帘子走了进来,大喇喇的问姚黄“你找我”

    姚黄嗯了声,道“你先坐,听说你昨儿才从北戎边境回来怎么样”

    “看你问什么了,要问是否平安,那是必然的。”

    那倒也是,以前他是不折不扣的路霸,人人望风而逃。如今他走了正轨,还有谁敢乍着胆子和他做对

    于孟生对姚黄道“我正有事找你,你看啊,这从榆林到北蒙关,也是段不短的路程,如今地面太平,有我保驾护航,来往商贾们都很放心,是不是再开几家客栈,万有个早晚,不能歇在城里,路上也能打个尖不是

    姚黄点头,道“开。”

    于孟生伸手“不能拿嘴开吧我才赚了几个子拿银子来。”

    姚黄“”

    于孟生还来了劲,道“当初你可说过让我开开眼的,别不会你是空手套白狼,其实就是诈着我玩儿的吧”

    姚黄叹了口气,道“哪儿能呢择日不如撞日,今儿就让你开开眼。”

    她亲自抱了个紫檀木锦匣放到桌上。

    于孟生不由得凑近了看,连呼吸都放轻了,嘴上却道“不是吧就这么匣子我就说你惯能吹牛皮。”

    姚黄没好气的道“怎么可能但财不露白,我不可能把家底都放到这间小杂货铺里吧”

    于孟生想也是这个道理“也对。快快快,让我这没见识的开开眼,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姚黄大方的把锦匣推过去,道“自己看。”

    于孟生也不客气,粗暴的打开匣盖。

    这匣子全是各种宝石,红的、绿的、蓝的都有,竟然还有难得见的黑宝石。

    于孟生只看了眼,眼神就呆滞了。

    敢情她真不是吹牛,是真有好东西啊

    宝石这东西不稀罕,但没有姚黄这样大个,且品相如此上佳的。

    于孟生伸手想要拿,姚黄不客气的把匣盖扣上,手脚利索的把锦匣抢了回去。

    气得他瞪眼“唉,你这小娘们怎么这么小气我就看了眼。”

    “够了。”

    “切。”于孟生倒也不争这个,往后靠,翘起腿,掂掂的道“这匣子宝石都给我,客栈保准能开起来。”

    姚黄嗤的声笑,道“做梦呢你,只能给你颗。”

    “不是吧,你这么抠”

    姚黄道“就颗,而且不是白给你,是要让你去竞拍的。”

    “什么是竞拍”

    “就是你拿去卖,但不是口价,价最高者得。”

    于孟生点头“懂,找几个托,哄抬价格,骗那些蒙在鼓里,钱多人傻的二傻子不停的往上给价,最后挑个最大的傻瓜”

    姚黄抬手“打住,打住,你能不能别把话说得这么刻薄来者是客,做成生意便是衣食父母,不说有多毕恭毕敬,可起码的尊重得有吧”

    于孟生拍了拍自己的嘴。

    姚黄不吝啬赞美的道“我果然没看错你,你这人确实挺有经商的头脑。”

    于孟生倒是面色呆滞了下,忽然就露出了极大的兴致,问“怎么说”

    “就说你打劫吧,只抢物,不伤人,挺有可持续性发展的战略眼光。”

    于孟生嗤了声,道“有时候也误伤。不是,什么叫可持啥啥”

    “这么说吧,如果你们上来就杀人越货,想来没过多久,这条路上就不会再有商贾,那你们也就没了借以生财的机会。”

    于孟生不以为意的道“我倒没想那么多。”

    “嗯,话不说绝,事不做尽,所以说你这人确实挺有头脑。”

    于孟生忽然就白了姚黄眼,道“你可拉倒吧,又给我戴高帽,是非得把这什么竞拍的事交给我了是吧”

    “这叫人尽其材,回头去了成本,剩下的利润咱俩九分。你我九。”

    于孟生不干“凭什么怎么也得五五分,再不四六,三七,九我可不干。你那么多宝石呢,颗不够卖两颗。”

    姚黄道“你又不懂了吧物以稀为贵,我要下把这么多宝石抛出去,还能卖出好价钱”

    于孟生恍然还能这么干

    姚黄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再说,我也不敢。”

    人的胃口都是点点儿惯大的,就像她,对景成帝多有忌惮,怕他翻旧帐,本来不想收受他的厚赏,可就因为当了那匣子东珠,这口子开,便再也控制不住。

    可再控制不住,也不能把他的厚赏全花得底儿掉吧

    于孟打量着姚黄,忽然不正经的笑道“怎么,舍不得”

    什么不敢她那是抠,越有钱的人越抠。

    姚黄道“是啊。不敢不舍不得。”

    “你男人给你的定情信物所以舍不得”

    姚黄面色蓦得涨红,好悬没气蹦,她没好气的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你胡说八道什么他才不是”

    她男人。

    “啧啧。”于孟生上下打量姚黄,“哟喝”了声道“不是就不是,你恼羞成怒做什么这不越发说明我猜对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有男人有什么稀奇的”

    姚黄气得。

    谁老大不小了她才十六,还没到呢,虚岁也才十七。

    再说了,那根本不是她男人,不是不是不是

    于孟生嗤之以鼻的道“七八岁的童养媳有的是,十二三岁就圆房的更多,像你这么大,拖带二的也多了去了。”

    姚黄“”

    她无力的趴到桌案上。

    算了,和他这种人辩不出什么道理来。

    于孟生却饶有兴致的问“说真的,你男人是什么身份”

    “”姚黄猛的坐起身,没好气的道“再说三遍,他,不,是”

    “啧啧啧,又口是心非,行,不是就不是。”他不怕死的自说自话道“你们这些权贵世家,婚姻大事最讲究什么门当户对,我猜猜啊,他肯定身份不低。”

    姚黄和他气也气不起来,当下敛了情绪,道“对,很高。”

    “难怪你瞧不中我,这人有了权势,还愁富贵么和你们这些人比,我的确是什么都没有。”

    姚黄看向他,不逊的道“你有胆子啊。”

    于孟生却阵警省,十分戒慎的道“那倒是,我胆子是比常人大些。”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要是你真有胆子敢娶,我就嫁。”

    “”

    这回换于孟生差点儿没蹦起来。就说这得是个坑,傻子才往里跳。

    难怪她底气那么足,看来不只有姚阔给她撑腰,还在于她身后还有个连姚阔都惹不起的男人吧

    于孟生才不肯乖乖就范,他小心的问“你男人的身份,到底有多高”

    姚黄忽略他的前半句,只道“很高。”

    “比你爹的身份还高”

    “还高”

    擦。

    于孟生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道“拉倒吧,那我可不娶,总不能为了娶个你,搭上我家老小的命吧”

    姚黄这个气“那就滚,以后少在我面前说疯话。”

    于孟生果然起身就要滚谁再当她面说疯话谁是狗。

    姚黄气得抚额“你给我回来,挑两样,不卖个好价钱你就别回来了。”

    于孟生挑了颗黑宝石,颗红玛瑙,小心翼翼的揣好,临走又欠欠的问姚黄“你不怕我这走就逃之夭夭再也不回来了”

    姚黄拍了拍自己那匣子,道“怕也没用,好在我还有家底。”

    于孟生有些挫败,这就是财大气粗啊。

    他瞅着姚黄,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个小姑娘家家的,有你爹照着,安安心心做你的千金大小姐不好吗你这总往钱眼儿里钻”

    这么说也不准确,她不缺富贵,却还要不停的敛财。

    他问“你要那么多银子干吗”

    “修水渠。”

    于孟生脸色肃。

    他虽不事生产,却也知道北蒙关这边如此穷僻,除了是边关战乱纷多的缘故,最重要的原因之就是缺水。

    就因为缺水,所以粮食产量低,草木都稀疏,这才养不住人。

    这要姚黄真把这事干成了,他不懂什么利国利民,千秋万代,但知道这是功德无量的件事。

    他再问“你图什么”

    姚黄顿了瞬,道“不图什么,就是想让这里的环境变的好些,让百姓们的日子过得舒服些。”

    她来自于科技极其先进的未来,有很多生产、科学技术,尽管不可能全部都借鉴过来,但她完全可以凭借现状,倚仗这个时空人们的智慧和努力,极大地发展社会生产力,为什么不做呢

    这是她的使命,无可推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完。

    明天如果有更新,还是中午十二点。

    完结文桃花朵朵开泼辣俏娘子眷属得成金枝玉叶独一无二冷香盈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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