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且娇且妖穿书
晚来风徐文
129
景成帝在这种事上却不愿意多说, 眼看姚黄由惊愕转为感动,他反倒先避开了视线。
姚黄扳着他的脸对着自己,问“真的”
景成帝微窘, 道“黄牡丹,别过份啊。”
这种话, 说一次就已经是破天荒了, 哪还能一劲儿追问
姚黄含着眼泪笑出来, 撒娇道“人家就是不相信嘛,好话谁不爱听我还想再听一遍。”
景成帝无奈。
真是个孩子。
他低声道“我为什么要骗你骗你很好玩儿吗再说这种事,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只要一打听,就什么都清楚了, 还能瞒得住人自然是真的。”
“那你”姚黄咬唇,视线下移。
他不会是人到中年,那啥啥不行了吧
腰上一紧, 景成帝呼出的热汽直吹在她耳边, 他威胁般的道“你怀疑我”
姚黄面色发赤,心虚的道“没,没啊,我没怀疑你的能力, 我是怀疑,你怎么顶得住那么大的压力太后不催你开枝散叶, 延续香火朝臣们不催你扩充后宫,多子多福后位空虚,没人催你立后”
“自是一直在催。”
“那你”
“我并非是向你邀功,只是心里有了那个非她不可的人,旁人就真的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
他握着姚黄的手往下。
姚黄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猛的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想逃。可他太过有力,姚黄挣扎不开,只能羞窘着偏脸不敢看他。
他问她“感觉到了”
姚黄轻嗯了一声。
“还怀疑吗”
姚黄立刻摇头。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道“你怎么补偿我”
“”姚黄咬着唇,蚊子哼哼似的道“这怎么补偿又没人逼你,是你自己”
“对,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那你呢”
“我自然也是心甘情愿。”
“那就说定了,即日朕便下封后诏书。”
姚黄纠结为难的瞥向他。
这小妮子,明明有时候特别好哄,可她若坚持起原则来,真是执拗的可以,九头牛都掰不回。
景成帝有些挫败的道“今日你我坦诚相待,机会难得,有什么话是你不能说、不敢说、不好意思说的”
姚黄垂眸,期期艾艾的道“我说了,你可不许着恼。”
“不会。”不怕她说多大逆不道的话,就怕她什么事都藏着掖着。如果两人已经到了亲密无间的份上,还要彼此算计,互相斗心眼儿,也未免太悲哀了些。
姚黄不急着说话,却先娇嗔道“你,你先松手。”
这种面上道貌岸然,一本正经的姿态,私底下却男盗女娼的,太太太无耻了好吗
景成帝低笑,道“无碍。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那怎么能一样
她没他那么不要脸。
姚黄心跳如鼓,脑子也有些乱,她深吸一口气,可还是控制不住的脸红心跳。羞涩只占一小部分,惶恐占了绝大部分。她已经看到了他箭在弦上、势在必行的决心。
她知道他又在使手段逼她,软硬兼施不说,连色相和身体都开始牺牲了。
可姚黄有自己的坚持,她以扭曲的姿势保持着自己的平衡,镇定的道“其实,虚名什么的,真的不重要。我已经明了你的心意”
手心一阵滚烫,仿佛有什么不可抵挡的力量要脱手一般。
姚黄简直要骇跳,吸了口气,有些惊惶的看向景成帝。
景成帝却神色如常,镇定自若的道“嗯,然后呢”
“我,固然想和你长相厮守,夫妻恩爱,但是也不是非得那么一种方式”
景成帝沉默不语。
他眼神漆黑,瞧不出喜怒,这让姚黄越发没底儿。
她索性不看他,有些自暴自弃的道“不是我不识抬举,实在是人很多时候,不是被大风大浪打败,而是被蛇虫鼠蚁,是被生活中的细节打败。长堤难建,溃败却在朝夕,我不想被这些东西耗费。”
“我知道你不在乎虚名,可我却舍不得让你受委屈。我不愿意你躲在黑暗里,承受着不必要的中伤和诋毁”
姚黄没吭声,眼圈却红了。
这些道理她当然懂,可和这些相比,婆媳之间的矛盾,妃嫔之间的倾轧,以及来自外朝的摧压,她实在没有信心承担。
她低声道“我不在乎这些外在的东西。”
景成帝轻抚她后背,长叹一声。
他明白她对皇宫的惶恐,也明白在她心里,自由远比名份更重要。她不喜欢待在皇宫里和女人们争奇斗艳,她的心始终向往更开阔的世界。
“罢了,我不强求,不过”
没等他开条件,姚黄已经点头,道“好。”
名份是她自己放弃的,那么要承受什么,她早有思想准备,她不在乎有没有盛大的婚礼,也不在乎有没有郑重的仪式。
两个人相爱,趁着情还浓,那就是现在。
姚黄又鼓起勇气,趁热打铁的道“我不会参与朝政。”
景成帝“”
她还真有自知之明。
“人事、财权、军卫我都不插手。”
这就排除了她觊觎吏部、户部和兵部的可能。
“但我希望有建议权,同不同意,自有陛下定夺。”
景成帝点头“可。”
连别人的意见都要听呢,何况是姚黄的只要她意见中肯、公正,为什么不听
姚黄沉吟着道“我不奢求别的,就希望你对我能够公平点儿,不能因为对我有偏见,就对我所做的事情格外苛刻。”
“好。不过,你对我也得公平些,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不可混为一谈,也不能因此迁怒无辜。”
谁是无辜他吗
凭什么他就觉得她一定会恃宠而骄
姚黄有些不愤的瞪着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怕我以情谋公”
这都什么不伦不类的词景成帝失笑。
姚黄解开中衣,半明半暗的光线里,景成帝被那一大片莹白如雪的肌肤眩迷了双眼。
衣衫半褪之际,姚黄又顿住,抬眸瞥了一眼景成帝。
景成帝看似神色如常,可其实心跳已经跳成了一个。他钳住姚黄的手早已松开,看似坚决却有些无措的搁在姚黄腰间。
不知道是谁的体温更高,也不知道是谁的热血在沸腾,总之,他能听见由内而外,不断叫嚣着的渴望。
姚黄抿抿唇,道“最后一个条件”
景成帝声音喑哑“什么”
“我不想怀孕生子。最起码,暂时不想。”
景成帝反客为主,含糊的道“能不能生,那要看天意。”
姚黄有片刻的眩晕,再睁眼时,两人的位置已经交换。他俯在她上空,笼罩了她整个世界,也掌控了她的命门。
她颤巍巍伸手,抱住他的腰身,道“不一定。”
“我知道有避子汤,不过,是药三分毒,也未必有万全的保证。”
姚黄摇头,轻轻亲上他的唇,俯在他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景成帝似笑非笑的俯视着她,道“我尽量。”
姚黄是个纸上谈兵的主儿,对男女之事毫无经验可言。
她原以为可以放心大胆的把主动权交给景成帝,可后来发现,他的经验也未必比她丰富到哪儿去。
最起码,他连理论知识都没有,这还是对她有着相当深厚的喜欢,否则目标明确,手段直接,像打仗一样稳、准、狠,然后就结束了。
他的那些嫔妃、儿女简直就像是笑话,姚黄很怀疑他有没有在这种事情上得到过幸福和快乐。还是说,那些妃嫔真的只是生儿育女、延续香火的工具
在景成帝初次强攻告败后,姚黄反过来引导他。
这些日子两人私下也曾狎昵亲密,但景成帝还没有像现在这样,对她的身体有着更直观更具体的探索和开拓。
姚黄教得不算认真,但他领悟能力极强,很快姚黄兵败如山。
毕竟是初次,姚黄的体验说不上太好。疼痛占了上风,下剩的就是敷衍的怠惰,只想尽快结束。
景成帝却食髓知味,短暂的休憩后,又卷土重来。
他要比上一次更细致更耐心,姚黄身不由己,被他卷入到颠沛激荡的世界。
疼痛慢慢远去,陌生的快感如潮水般涌来,终于将生涩的姚黄拍晕了。
高壑一早就起来了,照常先打了一套拳,回去冲了个澡,底下人已经摆上了早饭。还没开动,于孟生便敲门不请自入。
高壑瞥他一眼,问“一起”
于孟生往桌上瞥了一眼,道“行啊。”
让人把他的早饭一并摆过来,两人风卷残云,没多大会儿就解决了早饭。
底下人端了茶,于孟生漱了口,四肢往椅子上一摊。
高壑看不得他如此惫懒,便问道“还有事”
“没事,这不等你训话呢吗”
高壑哭笑不得,道“我有什么资格训你的话”
于孟生往前倾身,问他“我说老高,昨儿我来那么一出,你说会不会出什么事儿啊”
谁也不是傻子,景成帝就更不是,于孟生那点儿小伎俩,换谁都能瞧出他的目的来。
高壑道“做都做了,这会儿后悔了有什么用”
“所以来找你,先让你骂一顿,我好也找个心理平衡。”
真有他的,这是负罪感都要拉着他一块儿背负
高壑沉吟不语。
于孟生催他“别光顾着在肚里算计,你好歹说两句。”
高壑无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吧。”
也许是好事,也许是坏事,总之已经发生了,究竟会怎么样,已经不在他俩的掌控范围之内。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眼看时辰不早,便想着收拾收拾,准备启程上路。
不想外头军士禀报“霜露姑娘来了。”
高壑和于孟生忙站起身。
霜露屈膝一福,道“今日歇息一天,明日再赶路。”
高壑和于孟生不由得面面相觑,几乎是同时问“姚姑娘呢”
“姑娘无碍,大抵早晚寒凉,有点儿不太舒服。”
于孟生不由得搓了搓手,有心问一句姚姑娘不会挨揍了吧
但想想,景成帝那样的人,不会没品到这么下作的程度,他要拿捏姚黄,有的是办法。再说,始作俑者是自己,他便是发作也是针对自己才是。
因此到底没敢胡说八道。
还是高壑问“姚姑娘可要请郎中”
霜露摇头“暂时不用。”
姚黄是累得,昨儿一夜没得消停,天快亮了才囫囵睡去。
景成帝体谅她初承恩宠,便决意将启程的时间推迟一天。
姚黄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缘故拖累回京行程。
景成帝道“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妨碍,还是说,你怕旁人取笑”
姚黄睁着惺忪的睡眼,索性歪到他怀里,低笑一声,道“你也太小瞧我了,做都做了,还怕旁人说”
景成帝伸手轻抚她肩臂,道“那不就结了你自己也说,能享福何必受苦”
姚黄眼睛睁了道缝,瞥了他一眼,又阖上,咕哝道“你当我愿意受这种苦说实话,每次在京城和北蒙关两地奔波,都是我最头疼的事。”
“怪不得你不愿意回京城,长途奔波,一般男人都受不了,的确辛苦你了。”
姚黄轻嗯一声,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要是能把路修好就好了。”
景成帝问“还要怎么修”
姚黄敷衍的道“是,光是路修好了也没用,还得换车。”
“车怎么换”
当然是换成汽车、火车。
他都快成好奇宝宝了,整个一个十万个为什么。
可惜,姚黄没办法一一给他答案。
她笑出声,索性搂住景成帝,娇娇的道“真是遗憾啊。”
“遗憾什么”
当然是遗憾两人之间代深太深了。
要是有机会让他跟着她回现代就好了,那么,他们两个之间很多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不过,他未必喜欢。
在现代,他有再大的才能,也不过就是个行业翘楚,远不及现在这样尊贵。
说也无用,还是算啦。
姚黄道“当然是遗憾我自己太无能了,要是我能改天换地就好了。”
她不是万能百科书,以她自己有限的知识,没办法促进科技的发展,所以很多现代科技无法应用到这个时空。
只有望洋兴叹的份。
景成帝道“你还要怎么样才算不无能再能干,就该成神成仙了。”
也是,多智近妖,她太过异类就要不容于世了。
姚黄睁开眼,在他脸颊上亲了下,道“还是您说得对,一个人有本事不算什么,要带动所有人都有本事才成。那,我可以兴建学校吗”
景成帝并不表示反对,却也没有立刻赞成,只问“像你在北蒙关那样吗”
姚黄点头,又摇头,道“不太一样,北蒙关属于最基本的启蒙教育,不过是让孩子们识文断字,也好将来有机会效忠你嘛。”
景成帝似笑非笑的道“嗯,多谢你替我考虑。军营里的呢”
“”姚黄狡辩“差不多啊,他们只身在外,和家里人久不联系,容易军心不稳嘛。让他们认点儿字,也好往家里写写家书什么的。”
景成帝轻呵一声。
姚黄不干了,晃着他道“做人得大度,尤其是男人,再说了,好男不跟女斗,您怎么能总翻旧帐我就三脚猫的本事,不都在您的掌控之中嘛。”
景成帝受不了她这样撒娇,只能忍笑道“好,好,我不翻旧帐,过去的就再也不提了。你倒说说,你有什么新的想法。”
“我知道朝廷选拔人才有国子监,我不和你抢人,我只想从民间找些身家清白,心灵手巧、家境贫寒的,专门鼓励和培养手工业人才。”
景成帝摸了摸下巴,半晌才“哦”了一声。姚黄还眼巴巴的等他做决定呢,他却如坐禅一般,就是不出声。
姚黄等了半天,忍不住催他道“您到底觉得这主意可行不可行呢”
景成帝这才道貌岸然的问“未为不可,不过,为什么要身家清白的”
“人品可以保证啊。”
“心灵手巧我可以理解,为什么要家境贫寒的”
“这样不会断送他们出将出仕的雄心。”
景成帝总结道“唔,你考虑得真全面。”
“那到底行不行”
“我要好好考虑考虑。”
好吧,姚黄倒回到榻上,道“您慢慢考虑,我再睡个回笼觉。”
景成帝却凑过来,没好气的道“你也未免太没诚意了吧,做事要善始善终。”
姚黄不解“这还只是个初步想法,顶多算是个雏形,八字没一撇,能算什么开始连开始都算不上,又怎么论到结果上头了”
景成帝道“你就不会贿赂贿赂我不怕我不答应”
姚黄“”
不是,说好的公私分明呢您这标准变化的未免太快了点儿。
再说了,她又不是为自己谋私利,他答应最好,不答应,慢慢迂回呗,横竖她又不急。
可很快姚黄就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她忍笑推开他道“您不能这么无耻。”
“这算什么无耻黄牡丹,你还是见识得太少了。”
“唔”她才不要见识。
说好的让她歇息一天呢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这一个月也算是善始善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