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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放话
    苏湉发现不去多想躺在身边的人, 她可以睡得很安稳。

    比起前一晚,她对要和陈行舟一个被窝睡这件事稍微接受一些。不在意他之后,夜里休息得不错, 第二日清早便精神奕奕, 有心思惦记起陈行舟身上的伤。

    和别庄那次一样伤在腰侧。

    不过没有上一次严重, 伤口不深,因而她之前丝毫未发觉。

    哪怕伤口并不深也需要顾忌着、小心着。

    但除此之外, 苏湉有些纠结陈行舟受伤的原因, 这意味着仍有人针对他。

    即便没有了王贵妃、没有了成国公府, 还是有人想要伤他。

    苏湉叹气“那些地方的官员,竟如此嚣张吗”

    因为陈行舟是去江南办案,所以她首先想到的是这个。

    那些地方官员若担心做下的坏事败露、被处置,妄图铤而走险、先下手为强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陈行舟顺从躺着,任由苏湉察看他身上的伤。

    此时听见苏湉的话只道“不错,还知道要心疼自己的夫君。”

    苏湉撩起眼皮看他“不是地方官员”

    陈行舟笑,依旧是不正经的口吻“怎么想帮我寻仇”

    “寻仇也得先找对仇家。”

    苏湉帮陈行舟包扎好伤口说, “应该说有点不明白,王爷明明”

    她没有把话说完。

    陈行舟倒是很有兴趣听“明明什么”

    苏湉想一想,认为他不会介意,继续说“明明王爷不碍着谁,偏好像挡了谁的道, 几次三番被针对。”

    “难道王爷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

    话出口,苏湉自己都不太相信, 好歹他是睿王,身份尊贵。

    陈行舟思考几息时间说“有一阵子还是挺安生的。”

    苏湉疑惑“有一阵子”

    陈行舟慢慢悠悠道“自从你来了睿王府,就不怎么消停了。”

    苏湉“”她有那么大本事吗

    “堂堂睿王,不要血口喷人。”

    嘴巴上虽然这么说, 但她认真回想自己和陈行舟成亲以后的事,不得不承认,确实不消停。

    “所以”

    苏湉歪了下脑袋,“当初那个在我熏香里下药的小丫鬟,有别的问题”

    她当时没有怎么管那件事。

    现下听陈行舟说是从她来了睿王府便不消停,不免记起来。

    那是他们刚刚大婚时候就发生的。

    苏湉又问“王爷当时究竟查到什么”

    “一个府里的小丫鬟能做什么”

    陈行舟懒洋洋反问,扫一眼自己敞开的衣襟,“王妃不帮我将衣服穿好”

    苏湉伸手将陈行舟的衣服整理妥帖。

    她感觉王爷有事瞒着她,却无从窥知更多,而会瞒着,说明至少当下不想让她知道或掺和进去。

    那就这样吧。

    苏湉想,她总不能逼着王爷告诉她一切。

    “伤王爷的人抓到了吗”

    帮陈行舟整理好衣服后,苏湉抱膝坐在床榻上,看着他问。

    陈行舟蹙眉“你只关心这些。”

    苏湉不解地“啊”一声,慢一拍反应过来,他是想她多关心他身上的伤。

    可她不是关心过了吗

    瞧过伤势,又帮他包扎好,不是关心吗问是谁这么大胆敢伤他、有没有抓到凶手不是关心吗

    苏湉不太懂陈行舟的心思。

    她唯有努力把自己代入失忆的那个她,想若是那个时候她会怎么做。

    唔

    她好像知道怎么做了。

    陈行舟眼看着苏湉从抱膝坐在床榻上变成跪坐的姿势。

    欲开口,她已伸手把刚帮他穿好的寝衣扒开。

    陈行舟身上一凉,垂下眼,视线扫过自己变得坦露的胸膛。

    他重又抬眼,笑又不笑望向苏湉问“光天化日,王妃要对我做什么”

    苏湉不语,俯身凑过去,对准陈行舟受伤的地方来回吹得好几口气,哄小孩子一样,用软糯且孩子气的语调说“乖哦,吹吹就不疼啦,快点儿好起来。”

    陈行舟“”

    他伸手嫌弃推开苏湉凑到他身前的脸,又气又笑“你几岁”

    苏湉抬头,看清楚陈行舟脸上表情,无端体会到两分捉弄人的乐趣。

    她笑,故意往他面前凑一凑“吹吹就不疼啦。”

    陈行舟越嫌弃,苏湉凑得越近,笑闹之间,她扑到陈行舟身上,抱住他的脑袋不让他动。低头去看陈行舟的时候才觉察到这个姿势有多不对劲,他的脸近乎埋在她的胸前真是越看越糟糕。

    苏湉尴尬中别开眼,又和陈行舟的视线撞在一处。

    她轻咳一声,讪讪松开手,偷偷去看陈行舟,看着他的笑脸,然后微抿了下唇,鼓起勇气,重新靠近他。

    苏湉羞涩亲了下陈行舟的脸颊。

    顺便换了个方式哄他“王爷乖乖喝药,伤才能快些好起来。”

    陈行舟笑“喊一声小皇叔,好得能更快。”

    苏湉听言,翻脸无情,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懒得理他。

    和陈行舟把话说开,苏湉在睿王府的日子不难过,也无须每天战战兢兢。

    只是相比以往,少了几分亲密,但还算融洽。

    陈行舟回到京城的时候,已是深冬,而年底转眼便至。每年的这个时候,西凉国派出前来大齐朝贡的使臣队伍都会抵达京城,今年亦不例外。他们和往年一样带着独属于西凉的奇珍异宝前来。

    若要说与往年有什么不同,便是今年西凉使臣向永昌帝献上十数位美人。

    据传个个明艳动人,勾魂摄魄。

    苏湉对这些美人兴趣不大。

    然而宜春郡主陈婉不知从何处听说这些西凉美人准备在宫宴上表演西凉有名的胡旋舞,甚是心痒难耐,等不到宫宴,想要提前一睹风采。

    这一日。

    趁着温玉珠和苏湉都在永福宫,陈婉拉上她们一道去西凉使臣下榻的驿馆。

    西凉使臣下榻的驿馆是由大齐的人负责守卫安全的,驿馆里负责照顾这些西凉人的也同样是大齐的宫人。因而有宜春郡主、睿王妃与温太后侄女的身份傍身,她们不需要绞尽脑汁想法子偷溜进去。

    虽然出入自由,但亦不好乱逛。

    陈婉只让人将她们带去西凉舞姬练舞的地方。

    宫宴其实便在两日后。

    大约临近表演之际,她们到的时候,舞姬们恰在练舞。

    这些舞姬此时都穿上表演时会穿的艳丽衣裙,戴精致漂亮的花冠,身上环佩叮当。她们随鼓乐跳起舞,身姿轻盈,衣袂飘飘,脸上洋溢着热情明媚的笑容。

    陈婉、苏湉和温玉珠没有打扰她们。

    三个人在远处欣赏,不一会儿,齐齐沉浸在舞姬曼妙的舞姿里。

    待一曲结束,陈婉差点儿激动得鼓起掌,幸而有温玉珠提前将她摁住了。

    陈婉想看胡旋舞的心愿已了,她们离开驿站。

    坐上回去的马车,陈婉仍在回味。

    她感慨道“之前听闻这些舞姬美丽动人,亲眼见过,才知所言不虚。”

    “这西凉的美人和大齐的美人颇为不一样。”

    “只是”

    温玉珠抬手去掐一掐陈婉的脸笑“只是什么怎么不说了”

    她抬手间,衣袖往下滑落,露出手腕上质地细腻、颜色漂亮的紫玉手镯。

    苏湉多看了一眼温玉珠戴的镯子。

    事实上,这镯子露出来过几次,她就暗中仔细观察过多少次。

    越看越像她见过的那一只。

    最为重要、最让苏湉这么留意的是,她见过差不多的镯子是此前在侯府小住期间,在她哥哥那儿瞧见的。

    她忍不住多想。

    陈婉回捏温玉珠的脸,去看苏湉“小皇婶,你觉得这些西凉美人如何”

    苏湉说“都很漂亮啊,跳舞也好看。”

    陈婉再意有所指问“那小皇婶知道往年的规矩吗”

    苏湉好奇“什么规矩”

    温玉珠隐约明白陈婉指的什么,问“是说这些西凉美人日后如何安置”

    陈婉点点头。

    苏湉明白过来,一笑“这个我是知道的。”

    “番邦进献的美人,寻常情况下,有些会被收进后宫,有些会被赏赐下去,或是赏给王公贵族,或是赏给朝廷重臣。”

    陈婉小心看一眼苏湉,又问“小皇婶会不会担心”

    苏湉笑问“担心什么担心王爷吗”

    陈婉不知要怎么开口。

    她今日去永福宫给皇祖母请安的时候,皇后娘娘也过来了。

    那会儿苏湉和温玉珠尚未进宫请安。

    她听见皇后娘娘和皇祖母商量,要赏赐两个西凉美人给她的小皇叔。

    世间男子多有妻妾成群者,陈婉晓得很多小娘子对此逆来顺受。

    可是她的小皇婶不是那种性子,否则也不会在大婚前,专门准备一本为夫之道的小册子给她小皇叔。

    她那个时候见过,看过一点上面写着的东西。

    如果小皇叔的后院当真多出两个西凉美人,小皇婶不知该有多伤心。

    “万一”

    陈婉支吾了一下问,“万一小皇叔也被赏赐两个美人呢”

    温玉珠和苏湉都看向陈婉。

    这种“万一”,若非听到过什么传闻,大概不会在此时提出来。

    温玉珠觉得以自己对陈行舟的了解,倒不认为他会接受。

    但,她没有多加评论。

    苏湉想到郡主会对她说这样的话,许是委婉提醒,便是一笑“没事的,郡主不用担心。”

    陈婉迟疑问“是小皇叔提起过此事”

    “没有呀。”

    苏湉笑着摇了下头,“不过,我相信王爷。”

    “而且”

    她慢慢道,“王爷把小册子背得滚瓜烂熟,心里会有分寸的。”

    如果没有分寸,说明王爷不看重她,不在乎她的感受。

    苏湉只知道,自己不可能接受自己的夫君有别的女人,无论是什么原因。

    她自小看着自己的爹娘。不是感情不好,在外人眼里同样是恩爱夫妻,可她的爹娘之间却始终有隔阂,哪怕最终得知当年的事都是假的,这一层隔阂也不是说消失就能消失。虽是假的,虽然事实上不是她爹爹犯下大错,但她娘亲经受的失望、煎熬、伤心、难过,都是真的。

    所以她知道感情何其脆弱,需要两个人一起小心呵护。

    她希望王爷也知道。

    陈婉听苏湉提起那一本小册子,忍不住笑了。

    反而温玉珠不解“什么小册子”

    陈婉笑“小皇婶在和小皇叔大婚之前,精心准备送给小皇叔的小册子。”她努力回想,“记得上面写着一句,大概是,爱妻护妻,尊重妻子,方为大丈夫。”

    温玉珠一听,也笑了。

    因为想起苏湉的那一句“背得滚瓜烂熟”,他陈行舟也有今天。

    “小皇婶,抱歉,是我多虑了。”

    陈婉歉疚一笑,“希望你不要把我刚才的这些话放在心上,我也相信小皇叔不会答应的。”

    苏湉伸手摸一摸陈婉的发鬓“郡主是好心,我知道的。”

    温玉珠也伸出手来揉陈婉的脸,宽慰她两句。

    苏湉又看见那只玉镯。

    她有意转移话题,便笑道“玉珠的这一只紫玉手镯好漂亮。”

    温玉珠闻言,眼里闪过一抹羞涩之意,却大大方方伸出手,让苏湉欣赏,同她解释“这只玉镯是别人送的,确实漂亮,我很喜欢,所以最近一直戴着。”

    苏湉握住温玉珠的手,细细看那玉镯。

    看得越仔细,辨认得越清楚,她也越能肯定,是她在自己哥哥那里见过的。

    何况温玉珠说是别人所赠。

    苏湉不提这些,不动声色说“质地如此细腻、颜色如此好看的紫玉很难得,送镯子的人想是有心了。”

    陈婉凑过来和苏湉一起欣赏过一番,关注点完全不同。

    她满脸羡慕“怎么没有人送我这么漂亮的镯子呢我太可怜啦。”

    苏湉忍笑“下次你来王府了,我匣子里的首饰,随便你挑。”

    “你喜欢哪样便挑走哪样,如何”

    “好呀好呀。”

    陈婉伸手抱住她,撒起娇,“就知道小皇婶对我最好了。”

    苏湉回到睿王府时,陈行舟已经下朝了。他换下朝服,穿着紫色暗竹节纹锦袍,斜躺在小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个彩色的泥摩罗。在他手边一个打开的长匣子里,另外摆放着好几个姿态不同的。

    “王爷,我回来了。”

    走进里间,苏湉对陈行舟说得一声后,扭头吩咐雪茶准备热水梳洗。

    陈行舟躺在小榻上,见苏湉回来,对她招招手道“来。”

    苏湉应一声,解下身上的斗篷,走到他身边。

    陈行舟伸手拉着苏湉在小榻上坐下。

    他把手里的泥摩罗放到她手心,问“喜欢吗”

    陈行舟塞过来的泥摩罗梳着丱发,穿着大红的背心和青色的纱裙,手中擎着荷叶,小人儿藏在荷叶下,憨态可掬。苏湉看着手里的小玩意说“很可爱。”

    泥摩罗是过去从西域传到大齐的。

    苏湉模模糊糊记得,它们还存着祈子之意

    “王爷从哪儿来的这些小玩意”

    念头转动,苏湉指尖轻点一点那一朵栩栩如生的荷叶。

    陈行舟抓过苏湉的另一只手来玩,漫不经心道“西凉使臣送的。”

    苏湉去看陈行舟。

    陈行舟说“大概是得知我迎娶王妃了,所以送了这一匣子。”

    苏湉却想起之前和陈婉一起去白云寺求过的签,签文上写的“人丁兴旺”。

    “我知道有些出嫁的小娘子会特地买摩罗用来祈子。”

    她看着陈行舟,半是开玩笑,问,“王爷该不会是着急了吧”

    陈行舟嗤笑“我有什么可着急的。”

    “王爷新年也该”苏湉想一想,笑说,“该二十有二了。”

    “年轻自然仍是年轻。”

    “可许多成亲早的男子,到得王爷这个年纪,孩子都该上学堂读书了。”

    陈行舟觑着苏湉,不以为意哼笑“王妃想同我做实打实的夫妻可以直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王妃若提出来,我便是拼着身上的伤口裂开,也是要满足的。”

    苏湉收紧手指握住掌心的泥摩罗。

    她从陈行舟的手中抽出自己的另一只手,手指轻点他的额头“王爷,我已经不好骗啦。”

    丫鬟送热水进来。

    苏湉把泥摩罗放回匣子里,起身去梳洗。

    陈行舟目光追着苏湉的背影去,随手从匣子里另外取了个泥摩罗把玩,眸中沁出丝丝的笑意

    她还知道自己失忆的时候有多好骗。

    苏湉没有纠结西凉美人的事,也没有特地和陈行舟提。

    如是过得两日,她作为睿王妃随陈行舟赴宴。

    这一场宫宴是为招待西凉使臣而办,宴席上的美食既有西凉风味,也有大齐特色。殿中大齐舞姬随奏乐翩翩起舞,及至后来,西凉的舞姬登场,表演的是那一日苏湉与陈婉、温玉珠见过的胡旋舞。

    大齐舞姬的表演含蓄柔美,相比之下,西凉舞姬的胡旋舞愈显热烈奔放。

    待一曲结束,殿内响起喝彩声。

    永昌帝鼓着掌朗声对西凉使臣笑道“妙,妙得很。”

    “今日朕也可谓是大饱眼福。”

    西凉使臣起身行了个礼,微笑说“陛下喜欢,便是西凉之荣幸。为向大齐进献此舞,我们西凉的舞姬苦练舞艺,付出许多辛苦,然我方才见睿王爷”他话锋一转,把话头引到陈行舟身上,“睿王爷是觉得西凉舞姬的表演无趣么为何不愿意多看两眼”

    这算是突然发难。

    西凉使臣莫名的话令苏湉微怔,偏头去看陈行舟。

    她刚刚一心认真欣赏表演,反而没有注意陈行舟是不是在看舞。

    陈行舟本有些懒洋洋坐在席间。

    西凉使臣的话令众人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敛笑,脸上笑容淡淡说“西凉舞姬的表演自然是好看的。”

    “是吗”

    西凉使臣笑问,“那为何睿王爷心不在焉”

    陈行舟笑,忽而握住苏湉的手,苏湉一愣,陈行舟的手指挤进来,同她十指相扣。他举起和苏湉交握的手,当着满殿人的面,不紧不慢说“有大齐第一美人的王妃在侧,本王无心旁人,实乃稀松平常,西凉使臣应能体谅罢。”

    苏湉一瞬感觉无数目光落在她身上。

    但令她羞耻的是陈行舟的话,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口。

    所谓的大齐第一美人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

    苏湉克制着低头和咬唇的冲动,维持面上的端庄,微笑承受众人的注目。

    她禁不住用力握住陈行舟的手缓解内心紧张和羞耻感。

    转念再想,王爷都不羞耻,她有什么可羞耻,好歹是夸她的呢。

    陈行舟的话换来西凉使臣一句“睿王爷便没有想过齐人之福”

    “还是我西凉的美人没有伺候睿王爷的福分”

    陈行舟语气平静“本王不知何谓齐人之福,只知我曾与王妃许诺,此生只娶一妻,而做人自当言而有信。”他又笑,举起面前的酒杯,“若有让大人觉得冒犯之处,以此薄酒谢罪,还请见谅。”

    言罢,陈行舟仰头将杯中烈酒一饮而尽。

    西凉使臣举着酒杯,转头对永昌帝笑道“睿王爷当真是个直性子,反而叫人无法反驳。”

    如陈行舟那样,西凉使臣同样将自己酒杯里的酒干了。

    这一茬也就此揭过。

    苏湉听着他们的话再想起陈婉前两日委婉提醒她西凉美人的事,只是奇怪。

    这两个人怎么像是一唱一和的

    她悄悄凑到陈行舟耳边,同他低语“王爷这是做什么”

    陈行舟侧过脸,与苏湉极为亲昵的姿势说“王妃再掐本王的手,该在本王手上掐出洞来了。”

    苏湉“”

    她低头去看,发现自己把陈行舟的手都掐红了,连忙松开。

    松开后,多看几眼他手上留下掐痕。

    苏湉又伸手揉一揉陈行舟的手掌,轻声说“抱歉。”

    陈行舟眼角上挑,微笑“我方才说得不好吗”

    “王妃怎么不夸我”

    苏湉想问是不是他的安排。

    可他们仍在宴席上,说这些不合适,忍下了。

    她记起陈行舟前两日拿回王府、据说是西凉使臣所赠的泥摩罗。

    苏湉努力语气真挚夸他“王爷真棒。”

    “我今日是当着这满殿的人把话放出去了,连西凉的人都做了见证。”陈行舟在苏湉耳边轻笑说,“王妃若哪日狠心抛弃我,我这个睿王丢人可就丢大了,从此再无法在大齐立足。”

    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你和离啊你和离啊你有本事和离啊

    苏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