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许久, 苏湉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王爷这般吃药,不会对身体有所损伤吗”
她晓得女子若频频吃避子汤便是不好的。
都说是药三分毒,王爷纵身体硬朗, 这样折腾, 焉知不会留下隐患
苏湉发起愁。
她皱着一张小脸的模样落在陈行舟眼中, 当下又掐一把她的脸。
“不会有什么问题,无须忧虑。”
陈行舟的话并无法安抚苏湉, 她忍着泪摇一摇头“王爷不曾同我商量。”
“便没有其他法子吗”
苏湉支吾了一下, 压下臊意, “我记得似乎有其他法子的”
陈行舟意味不明看一眼苏湉,弯一弯唇。
他没有回答苏湉的话,掀开马车帘子,自顾自朝外面看一眼,忽而吩咐车夫停下马车。
马车停下,陈行舟把苏湉从自己大腿上抱下去。
苏湉不明所以,只拿眸子看着他。
眼见陈行舟准备从马车上下去, 苏湉伸手去扯他的衣袖“王爷去哪”
陈行舟回头说“略等我片刻,很快回来。”
苏湉皱一皱眉,松开手指。
她看着陈行舟下马车,复掀开帘子,看着陈行舟走向一间铺子。
那铺子奇怪, 小小的一间,看着生意惨淡, 也没有招牌。
苏湉紧皱的眉头直到陈行舟回来亦未松开。
她看到陈行舟从铺子出来以后,手里便拿着两个匣子。
匣子里有什么东西,是一概不知的。
苏湉瞧着陈行舟把匣子搁在小几上,当下多看那两个匣子几眼, 问“王爷买的这是什么”
她伸手想去将匣子打开瞧上一瞧。
陈行舟摁住苏湉的手。
苏湉疑惑抬眸,他望向她说“你方才说记得有其他的法子。”
陈行舟挪开苏湉的手,手指轻点其中一个匣子“对,是有其他法子,便是在这两个匣子里头,湉湉可想好了,当真要看若想学也是可以的,我教你。”
苏湉被陈行舟几句话弄得心里发憷。
她又去看那匣子,想打开,又不确定会瞧见什么。
可应该也不是很可怕的东西罢
苏湉暗暗想着,鼓一鼓勇气,重新伸出手去,低声说“要看的。”
这一次,是她把陈行舟的手挪开了。
之后她将其中一个匣子打开,飞快看得一眼,迅速合上。
陈行舟见苏湉脸颊涨红,偏逞强把另外那个匣子也非要看上一眼,嘴角又翘了翘。待她坐直身子,乃至有些僵硬坐在那里,他不紧不慢出声问“如何”
苏湉“”
不如何,她甚至没有认出来那些是什么。
唯一能辨认的是这匣子里的应当是属于内脏之类的东西。
可是,用这些避免有孕吗怎么做到的
苏湉心里的疑问很多。
然而这些话,她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陈行舟却笑“这匣子里的,便是你说的其他的法子。”
见苏湉脸上掩不住骇然,他收敛笑意,正经说,“若要用这些,我担心你被吓到,往后对那些事儿,避之不及。”
苏湉在这些事情上颇为模糊不清的认知,今日通过陈行舟有了更深的了解。
她才知若用那些东西防止有孕,那些东西是要进到她身体里的。
确实是内脏。
有鱼鳔,还有羊肠
虽然如果要用须得有别的处理,套在他的上面再但是苏湉知道陈行舟为何说会吓到她了,她紧紧抿着唇,看那两个匣子里的东西的目光很难不复杂,连自己说出口的话都逐渐变得心虚。此时要她再说是有些说不出口了,也因此愈发眉头紧锁。
陈行舟似明白苏湉心中所想,屈指轻刮了下她的鼻尖。
“所以我的法子挺好的。”
苏湉脸上热意未消,一张脸还是红得厉害。
陈行舟没有借此打趣她,说过正经事,放松下来,整个人是近些时候难得的几分懒洋洋的意味。
“左右我不要别人,日子还长,你我身体康健,时时都得提防着才行。”
“如今正好拿御医开的药方试一试,用得好,往后自可常用。”
苏湉垂眸,眼睫轻颤,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陈行舟又继续道“那御医同我说对身体无什么危害,倘若不是,许当真会要不了孩子。”
“王妃届时会嫌弃我吗”
“嫌弃我也是”
无妨的。
话没有说完,被苏湉伸过来的手捂住嘴巴,不许他说下去。
苏湉听着陈行舟的话已是眼眸微红。
她一时眉心微拢,不甚高兴道“不许王爷说胡话”
“我知王爷将我放在心上,才会考虑这么多。既御医说无碍,王爷便不要说那样的话。我自不会嫌弃王爷,可若王爷因我而身患隐疾,我又如何高兴得起来”
她说着摇一摇头,声音低了点“当真也不高兴的。”
苏湉收回手,呆呆地坐着。
在想什么
苏湉说不清自己这一刻在想什么。
她想最初自己失忆时,他没有同她圆房。后来她恢复记忆,对太过亲密的举动生出抗拒的心思,自是不能的。相处间关系逐渐回到往前那样没有隔阂的时候,终于圆房了,他暗中却大约是晓得没办法同她商量,她很难同意。
陈行舟看苏湉发愣,索性把人抱到腿上坐着。
拥她在怀总是让他心里舒坦,低头见苏湉垂下眼,眼睫轻颤,便伸手拨弄了两下她的睫毛。
苏湉下意识闭上眼睛。
陈行舟拥着她,冒出来一句“我当真瞧过医书。”
是
他们大婚的那个时候,他那时同她说过的,看过不少医书,知女子生产不易,尤要身体强健些才好的话。
苏湉眸中凝聚点的泪花。
她咬着唇,不想在此时哭,沉默中压下了泪。
“原想着有一日你许要走,便寻得借口,未与你有夫妻之实。后来舍不得你走了,又重新考量。”陈行舟少有的说这些话给苏湉听,“你这般年龄,身子未长成,实不宜要孩子,若同你说,难免叫你心伤或多想,这才瞒着的。”
“现下便不会多想了吗”
苏湉声音虽低,但隐隐含着委屈,“我看王爷分明就不想同我有孩子。”
她是赌气之言。
因对陈行舟如是举动有所不满。
为何不满
大约是,他想得那么多,想得那么远,而她发愁的,都是眼下。
“激将法对我没用。”
陈行舟笑,悄悄捏一捏苏湉腰间的软肉,“倒是王妃的美人计颇好使。”
苏湉被他的举动闹得腰眼酥麻,愈是没好气。
“想得美”
陈行舟没有被苏湉的虚张声势吓退。
他用闲闲的语调在她耳边说“那件珍珠衫仍在柜子里放着呢,如今天气热了,穿上正合适。”
苏湉无情拒绝他“不可能”
陈行舟遗憾“哦”一声,仿佛有些低落,却很快又问“若为要孩子呢”
“你穿,我戒药,我们要孩子。”
“怎么样”
苏湉“”
不要脸
她在心里暗暗呸他。
陈行舟慢悠悠道“一举两得,有何不可”
苏湉气恼,偏头在陈行舟唇上咬一口,恶狠狠说“我不要,你休想”
纵使被咬也不觉得疼。
陈行舟勾一勾嘴角,眸中愈含着笑“咬得好,再多咬两口。”
不要脸不要脸
苏湉在心里连连呸他几声,却是不知不觉间,把先前那些心事都抛开了。
回到睿王府,苏湉回正院稍微梳洗一番,便去看陈婉。
他们离开小半日的时间,然陈婉的高烧未退,她不免忧心起来。
已无旁的事情要操心。
苏湉索性留下亲自照顾陈婉,尽心尽力。
因为高烧,陈婉近乎一整日都在昏睡中度过。
醒来时分不清白天黑夜,只见房中点着灯,而苏湉坐在床榻旁,正低头翻看什么。
陈婉哑着嗓子喊“小皇婶”
苏湉闻言抬头,见陈婉醒了,一笑说“嗯,我在的。”复伸手去试探她额头、脸颊温度,已不似之前那般叫人揪心。
“你生病了,身上定然是难受的,不必说太多的话。”
“一会儿吃点粥、喝点药再睡。”
苏湉帮陈婉掖一掖被角“太医说你心有郁结,加上染了风寒,才病得这么重。不管心里揣着什么事,先放在一旁,把病养好是正经。”
陈婉点一点头“嗯”
又说,“辛苦小皇婶照顾我。”
“想是你天天喊我小皇婶,把我给喊老了。”
苏湉弯着唇,“好啦,就算是朋友之间,互相照顾也正常的。”
她示意雪茶端来温水,喂陈婉喝得一些,不久丫鬟把素粥、汤药一并送来,仍是耐着性子喂陈婉吃粥、喝药。
待陈婉再次睡下,苏湉起身回正院。
天气热,一日忙碌下来,身上出得不少的汗。
丫鬟准备好热水后,苏湉进浴间,瞧见那个浴桶,禁不住想起那些和陈行舟在此处胡闹的场景。
她手掌握成小拳头敲一敲脑袋,把那些画面从脑海赶走,专心泡澡。
神游间想起陈行舟今日教她那些
反应过来,苏湉泄气趴在浴桶边。
她哪里是近朱者赤,分明是近墨者黑,被一个不正经带得也快要不正经了。
在浴间变得待不下去。
苏湉从浴桶里出来,擦干身子,穿上寝衣出去了。
走到罗汉床边,看到榻桌上那两个匣子,她抿了下唇角,摸摸伸出一根手指,把匣子推远一些。
苏湉坐下打着扇子喝得一盏茶,陈行舟便从书房回来了。
他走过来,从苏湉手中抽走那把绣着孔雀牡丹的团扇,替她打扇子。
顿时一阵凉风袭来,舒爽不已。
但苏湉还是把团扇要回来说“已命丫鬟备下热水,王爷先去沐浴罢。”
陈行舟俯下身,一双眼睛一动不动看她。
苏湉将团扇横到两人面前,轻哼“快去。”
陈行舟笑,压下团扇,在她唇上啄了下,才应声“好。”
恼怒的话来不及出口,苏湉已只能瞧见他大步走向浴间的背影。
她以团扇遮面,摸一摸自己的脸,将团扇放下了。
陈行舟沐浴回来同样穿一件寝衣。
在苏湉旁边的位置坐下后,他兀自倒了杯冷茶,听见苏湉道“我走的时候,宜春烧退了些,若今夜不会反复,想是过得几天便能痊愈。明儿一早再让人去请太医过来看一看,王爷若无事也让太医看一看吧。”
陈行舟似不懂“让太医给我看什么”
苏湉不答,只又说一句“总之得让太医看一看才行。”
陈行舟瞥一眼仍搁在榻桌上的匣子。
他亦不去应苏湉的话,把那两个匣子挪过来一点问“这些如何处理”
苏湉也瞥一眼,强自镇定“王爷想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
“那试试”陈行舟作势要去打开其中一个匣子,被一只小手飞快摁住。
陈行舟撩起眼皮去看苏湉。
苏湉默默别开眼,手却摁在匣子上不放。
陈行舟问“怎么”
苏湉“今日太累,想早些休息。”
“那可惜了啊。”
陈行舟惋惜的语气,“白日里那铺子的掌柜的问我,买这么多可用得完,我说不碍事的。”
苏湉“”
她起身,走到一处柜子前,寻到平日绣花用的针线,回头。
“王爷,将你嘴巴缝起来可好”
缝起来便不会胡言乱语了
陈行舟盘腿坐在罗汉床上,手肘抵在榻桌,手掌撑着脸,勾起嘴角“来啊,我也想看小湉湉被宫里嬷嬷附身的样子。别说是缝我的嘴,浑身给她缝也使得。”
苏湉不知第几次领教自己斗不过他。
罢了,随他怎么说,不听不理,他自己也就没趣儿了。
苏湉离开柜子,走向床榻。
她没看陈行舟却大声说“好累,我要睡觉了,王爷请自便。”
陈行舟坐在罗汉床上没有动,但也很大声
笑得很大声。
苏湉踢掉脚上的木屐,上得床榻,盖好薄被,侧着身子面朝里侧,伸手捂住耳朵。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陈行舟在皇宫闹得一场,朝堂上,大臣们反而没什么反应。
那之后没过几天,永昌帝下旨让陈长敬离京回边关,徐皇后依旧和之前那样,被软禁在凤鸾宫。
陈婉的病在苏湉和丫鬟们的照顾下渐渐好转。
只这一次病得确实重,她在床上躺得许多天才能下地。
此前苏湉伤着脚踝,府里有木轮椅。
苏湉命人把那木轮椅寻出来,趁着上午天不那么热的时候,推着陈婉去王府的花园转一转。
木轮椅停在一池的荷花前。
随风送来淡淡幽香,苏湉笑说“荷花开得正艳,摘些回去插瓶。”
她指挥丫鬟泛着小舟去水里摘荷花、采莲蓬。
陈婉偏头看一看苏湉,见丫鬟们都去了忙,忍不住低声问“小皇叔和小皇婶近来可好”
前些日子生病,陈婉没有心思和精力去顾别的事,只每天见到苏湉,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然终究是发生了的,她不晓得后来是如何了,心下有担忧。
“挺好呀。”
苏湉想也不想回答陈婉,随即意识到陈婉关心的是那些事,复语气认真,“没事的。”
陈婉迟疑一瞬,问“那薛放的事情,有定论了吗”
苏湉对陈婉摇了摇头。
“这件事怕是暂且被搁置了,不过他目下无恙。”
陈婉听过苏湉的话,依然眸光微黯。
“我近日想了想,大约这便是有缘无份了。”
陈婉慢慢道,“若得证清白,他在我心中依然是很好的人,只”
苏湉伸手揉一揉陈婉的发鬓“郡主怎么选都没有错。”
陈婉不确定问“会否有些”
“不会。”苏湉没有让陈婉说完,已一口否认,继而说,“你是对他心生好感,可这不代表什么,不是你喜欢过他、认为他好,你便必须一辈子都喜欢他、一辈子对他的看法和态度都不能改变。何况你们之间,从无责任可言。”
“他若是良人,自当理解你心中苦楚。”
“更不提他此番下狱,你几次去探望他已仁至义尽。”
苏湉弯下腰,戳一戳陈婉的脸“郡主还是开心一些罢,否则我是要在心里骂他的。”
“骂他竟惹得你这般伤心难过、心神不宁。”
陈婉被苏湉不讲道理的样子和话语逗得“扑哧”一笑。
内心的纠结仿佛一下被解开,她笑着颔首“好,小皇婶,我明白啦。”
苏湉和陈婉正说着话,吴管家匆匆赶来。
见他表情严肃,待他走到近前,苏湉问“怎么了”
吴管家与苏湉、陈婉行了个礼,而后禀报说“王妃,太子妃来了,马车已停在王府大门外。”
苏湉也诧异“太子妃”
太子妃吕月清
她突然来睿王府做什么何况这种时候
“是。”
吴管家说,“正是太子妃,且说是想见您一面。”
苏湉看了看陈婉,微笑“我去一会儿,郡主继续在花园逛一逛。”
陈婉点头“小皇婶去忙吧。”
苏湉随吴管家离开了。
她命人把吕月清请进王府,见到人,才知她是乔装打扮过,不是她以为的大摇大摆地过来。
苏湉在正厅招待的吕月清。
丫鬟奉上茶水,吕月清说“小皇婶,有一些话,只能说与你听。”
这是想要和她单独说话的意思。
会招待吕月清是因为这儿是睿王府,她不担心吕月清能在王府掀起风浪,可要单独说话
已有徐皇后的事在先。
虽然和吕月清之间没有直接闹过矛盾,但苏湉并不想同她客套。
“抱歉。”
苏湉淡淡道,“或是让丫鬟留下,或是等王爷回来,我不会同你独处。”
吕月清没有因为苏湉的态度而恼怒。
她表情平静“小皇婶,我知是母后做下的事,让你对我有偏见,但我从来不认为那些事与小皇叔有关系。”
“我是太子的枕边人。”
“许多事,我是比旁人更了解的。纵我不曾想会是今日这般,却知怪不到旁人头上。”
“劝是劝过的,可我说话没什么用处。”
吕月清说着轻笑一声,“在我未怀孕之前,尚有所收敛,在我怀孕之后,只比往日更无节制。”
“我不知若他泉下有知会否后悔。”
“然逝者已矣,我和我的孩子,总归仍要生活下去。”
苏湉安静听吕月清这番话。
待她说罢,苏湉问“太子妃为何同我说这些”
“因为想寻求小皇婶和小皇叔的帮助。”吕月清回答得很直接。
苏湉眉眼不动,端起茶盏喝一口茶。
吕月清没有再提什么要单独和苏湉聊,而是从袖中摸出一封提前准备好的书信递给了苏湉“许小皇婶和小皇叔难以对我有信任,但我今日来,带着十二分的诚心与诚意,绝无半分的不轨之心。”
苏湉把那封信收下了。
吕月清见状,脸上微微的笑意“同为女子,望小皇婶体谅我今时今日一二分艰难。”
该说的话说罢之后,吕月清穿上一件披风,戴上兜帽,遮掩容貌,从睿王府离开。
苏湉只命吴管家送一送她。
吕月清留下的信很厚,拿在手里,颇有分量。
苏湉沉默看信封上的火漆印,终是没有把这封信拆开。
她回到花园,没有和陈婉聊吕月清的事,只陪陈婉在花园里待到日头有些晒,把陈婉送回去休息了。新摘的荷花和莲蓬,一部分留下给陈婉插瓶,一部分新鲜莲蓬让人送去厨房煲汤,余下的则被带回正院。
苏湉将几枝荷花供在一个白玉佛手瓶里。
方才整理好,陈行舟恰已回府,从外面迈步进来。
苏湉听见脚步声,回过身,一面吩咐丫鬟准备温水一面走上前。
吕月清今日来过的事情,自然瞒不了陈行舟,吴管家把什么都告诉他了。
因而苏湉也不多解释。
她觑向罗汉床榻桌上的那封信笺“太子妃留下的信,王爷自己看罢。”
陈行舟不着急看吕月清留下的信。
倒对于苏湉仿佛不怎么耐烦的态度更感兴趣。
陈行舟好奇般问“我家小湉湉这是在生闷气”
苏湉横他一眼“不是生闷气。”
陈行舟揽住她的腰肢,笑“不是生闷气那是什么”
苏湉拿小拳头捶了捶他的胸口,恼道“只是有一点儿烦,所以信你自己看好了,等你做好决定,告诉我结果便是。”
“好。”
陈行舟应声,丫鬟送温水进来,他先梳洗过,换过一身轻便的衣服,才在罗汉床坐下。
那封厚厚的信终于被拆开。
苏湉坐在他对面,双手托腮看正在看信的陈行舟。
“徐家和吕家之间难道还有矛盾不成”
安静片刻,苏湉慢吞吞问。
她还以为这两家关系很融洽呢。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