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齐鸣, 晚上的阿哥所比白天更热闹,胤祚没去凑趣早早的歇下,哪怕外面吵得睡不着, 懒得动一下。
脑子里浮现出老四后院的那些个女人,年氏,年羹尧, 三十九年的进士, 没几年就能见面,好奇真人长什么样
胤祚思绪很杂,有一出没一出的往外冒,今年应该没什么大事发生,记不起来了所幸不去纠结没用的,天暖一些就回尼布楚,春耕开始了没他在场盯着不知道具体是何情况, 希望一切如故不要懈怠。
什么时候外面没声了, 什么时候才睡过去, 梦里一场屠杀看得胤祚肾上腺素飙高,有点重回战场的即视感。
“咦”胤祚皱眉, 十分不能理解,“已经死了的噶尔丹为何会出现在梦里”不合常理
能让胤祚识别方向地点的东西一概看不清,瞬间头大如斗, 不想看不想听闭上眼睛捂住耳朵不管用。
“很重要吗”噶尔丹已死准噶尔土崩瓦解在内乱,有什么地方是他忽略的胤祚百思不得其解。
战场上十分混乱胤祚就认识一个眼熟的噶尔丹,交手的另一方是部族人, 具体身份不明,呼喊出来的话太飘了听不清。
眼下的情况是想走走不了,想醒醒不来, 再次成为旁观的木头桩子,胤祚说不出的无奈。
噶尔丹消失了,又有两个部族在开战,一方输了携带家眷和牲畜逃难。
入夜两个人在火堆前商量,胤祚靠得近一些听到了谈话内容。
“投奔沙俄还是朝廷”
“大清皇帝遵奉喇嘛教,又因喀尔喀友善投其准没错。”
等等,胤祚有点转不过弯,喀尔喀之前不是被噶尔丹攻下,投靠是在前还是在后
念头刚一动,就见噶尔丹再次出现,追着谈话之人一路到达眼熟的乌兰布通。
“这算什么”胤祚搞不明白梦境所要表达的核心,烦躁的眉头打结。
日上三竿不见宁郡王起来,卫冬推门进屋叫人。
“几时了”胤祚从床上坐起,看了一眼外面,天都亮了,“尚书房告假。”去是能去不过晚三春了。
“已经告过假了。”卫冬昨晚见定郡王睡得迟,一早便去请了假,谁知一睡不起才有点慌。
胤祚看了一晚上死人没缓过来,胃里酸水直冒,扒着床沿干呕了两声。
卫冬见此赶紧去端温茶,“请太医来瞧瞧”
“没事,没睡好。”胤祚起来洗漱用饭,站在院子里透透风,好点了。
下午传出御驾再次启程的消息,胤祚纳了闷,“去哪”
卫冬笑道“多伦诺尔。”
“多伦”耳熟得很,胤祚仔细回忆了一下,脑子里跳出多伦会盟四个大字。
卫冬不明就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喀尔喀蒙古”难怪,难怪昨天晚上的梦那么诡异没头没尾,胤祚瞬间明悟。
卫冬点了点头“这一次去的人不少。”
除了太子去不了恨得咬牙切齿外,胤祚压根不在乎随驾的事。
胤祚不禁想到收回蒙古的好处,那里矿产资源不比尼布楚差,尤其是金矿的储量,简直馋得人口水直流。
“什么原因非得去”胤祚对喀尔喀了解不多,直接问卫冬。
卫冬回道“起因是一桩血案,土谢图汗部与札萨克图汗双方发生致命冲突,邻友成了仇人,其中噶尔丹之弟的死也参合进去,矛盾更加不可调和。”
创立多伦会盟取代战争,联络蒙古各部在政治上加强中央集权,标榜仁政,笼络汉族士人,康熙这一手玩得非常溜,胤祚佩服得五体投地。
“你去告诉布木一声,早些做准备。”多伦会盟空前绝后,胤祚等不急亲临现场见证历史。
卫冬迟疑了一瞬“随行名单尚未拟定。”就怕宁郡王计划落空整出别的幺蛾子。
胤祚横了卫冬一眼,“不让我去”
卫冬可不敢如此肯定皇上不许,摇了摇头。
“不让去就不去,我带着人借道蒙古直接回尼布楚。”胤祚有得是办法,原本打算好了不在宫里蹉跎。
借道亏宁郡王说得出口,不按常理出牌的事没少耳闻,卫冬找不出反驳的理由,退下去支会梁九功一声,然后出宫传话布木。
此次会盟为彰显大清威势,除了太子、三阿哥留下担当监国重任,十阿哥以上的皇子都去,文臣武将留下辅政大臣四人,余下的半数官员随驾。
胤祚出宫见了布木一面,查看准备的行装,“火器都带上,会盟之后直接回尼布楚,该准备的都备齐全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是。”布木道出难处,“火药、子弹等物火器营那边说无令不给做,奴才又恐私下自制遭人提告。”
不是自己的地盘用东西还得批条简直胤祚让布木先去把缺的东西买回来,回去直奔乾清宫。
“皇阿玛儿臣有所需。”单刀直入说明来意,胤祚给出具体数量,希望火器营那边尽快调配。
康熙自梁九功上报中获悉,胤祚有意回尼布楚,到是不反对,“火器营那边忙不过来,找个地方给你用,自己做去。”
“也行。”会盟就是去找场子武力威慑需要换装备,胤祚能理解,自己做更合心意,省得火器营做出来的东西尺寸不对耽误事。
拿了手谕胤祚懒得再跑一趟,丢给卫冬去办,回阿哥所打包行李,再去同额娘说一声。
德妃正在哄小儿子,劝也不听骂也不管用,撇着个小嘴要哭不哭的样子看上去委屈及了。
“六哥”见到来人胤祯扑过去求安慰,“为什么别人都能去就我不能去”好想出宫玩,这已经不是额娘准不准的问题,皇阿玛一回来六哥都安静不少,要是人能再晚一些回京,他就有更多在外游玩的机会。
胤祚拍了拍十四后背“等你再大一点,老十不是在尚书房读书,这才有资格前去,十二、十三不是和你一样,以后有得是机会。”
胤祯不是什么也不懂,就是觉得委屈好想长大。
“额娘,我这一去直接回尼布楚。”多余的话胤祚直接略过不提,人多眼杂隔墙有耳。
德妃心疼胤祚来回奔波,小六此去肯定是皇上的意思哪里敢拦着,叮嘱了许多话,“婚事由你吧。”
老四的嫡妻木讷的让德妃多看一眼都觉得憋气,要不是家世拿得出手,真没办法亲近起来,是以对小六推脱赐婚一事也就不那么怨念,晚些成家也有好处,她再操心也管不了,拿儿孙自有儿孙福作宽慰。
胤祯见缝插针道“要走了走之前能不能带我出宫”
“这我可做不了主,你问皇阿玛去。”胤祚用康熙来搪塞十四,要启程了该忙的事还有不少,顾不上带小家伙出宫。
德妃冷了脸教训就知道玩的十四,“你六哥很忙,现在就得为出行做准备,别捣乱。”
“好吧。”胤祯听话,他得好好读书早一点去尚书房,这样就能缩短时间争取下一次正正当当的随皇阿玛出宫。
胤祚用过饭离开,卫冬还未回来,指挥奴才打包衣物,坐在桌边缕一缕会盟的事。
尼布楚肯定得回去,蒙古整个收回来胤祚是真眼馋金矿,有银子先把路都修了,来回跑马坐车也不颠簸。
“烦啊”胤祚惆怅道,“缺人手,蒙古部族大多桀骜不驯要想团结起来一致对外不现实。“一盘散沙好过一统后成为第二个不可控的准噶尔。
卫冬回来误听了一耳朵“什么不现实”话一出口惊觉失言,跪下请罪。
“办好了”胤祚没叫起,这个时候立威有点晚,“记住自己的身份,顾生死于话多,手伸得也太长了。”
“奴才明白。”卫冬冷汗瞬间浸透衣背,果然不能小看宁郡王,给自己紧了紧弦时刻警醒前车之鉴。
胤祚还算满意卫冬的应变能力,“同你一样的人有多少”
卫冬猛然间抬头望向宁郡王,“这,奴才无法回答。”
“缺人手,越多越好。”胤祚小小的透了个口风,“如果多伦会盟顺利,蒙古这块地盘利用价值非常之高,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也许卫冬必须面对这个词带来的深远意义,宁郡王一般不会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缺人手直接向皇上禀明便是,说给他听不单单指字面上的意思。
“您不是准备回尼布楚”卫冬不确定宁郡王是否有留在蒙古的意思,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胤祚不答抬手叫了起,“去看看行李还缺什么”话题直接掐断不予多说。
卫冬懂了,起身行礼告退,先去乾清宫走一遭,无论如何报个信,万一宁郡王在多伦会盟时期突发奇想做出点别的事,皇上也好提前有个心理准备。
“做梦了”康熙习惯以梦去衡量胤祚话意中的反常。
“没有。”卫冬很肯定给出答案。
“奇怪,听着不像是无的放矢。”康熙思索一会搁在心里,多伦会盟在前其他事全部靠后,以胤祚的聪明拖不了后腿。
卫冬回去清点宁郡王行李,他那一份也备好了,一切妥当前去复命。
胤祚突然间记起一件事“去把太子给我的马打理一下。”出行彰显大清国威气势得有,坐车就甭指望了,还好是春天不冷不热,夏天赶路才要命。
“是。”卫冬刚要走被叫住。
“船只也备上。”尼布楚河开能走水路,骑马行进再快也废腿,胤祚能偷懒绝不硬挺。
卫冬记下这就去办,要运马匹和火器等重物,一般的官船载重有限得是那种战船才行,船只等都得提前说好,宁郡王一张嘴他则跑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