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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风起
    倒也不是说嫌弃卫冕, 但就光看卫冕那细皮嫩肉的脸皮和手指,真把人要来了,谁伺候谁还两说呢

    林俊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并明确表示如果真要选择一个,他愿意选许归舟。

    陆燃“那就是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了。”

    林俊“”

    “我只负责出份子钱。”

    “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燃“哦。”

    林俊“”

    毫不意外地谈崩,陆燃要送出去的丫鬟也没送走, 反而像个背后灵一样扒在背上, 撒泼打滚地要他背着进去。

    林俊走在旁边, 斜着眼睛瞅他俩腻歪“呵。”

    他就说谁伺候谁不一定吧。

    陆燃甩不掉卫冕两只贱爪子, 进校门之前特意看了一下宋之鱼藏身的地方, 空空荡荡的没了人影, 溜得倒是够快的。

    像背了个秤砣在背上,陆燃习惯性走到二楼拐弯。看到林俊也跟上来, 刚觉得奇怪,卫冕就在后面喊上了“干嘛干嘛咱们搬家了哥哥楼上楼上。”

    陆燃嫌弃他嗓门大,又开始要掀他下来, 卫冕扒得死紧还不忘啧啧两声, “这一个月不上学的人是不一样啊,门儿都找不着”

    “你他妈一辈子没长脑子的人也不一样啊,头都找不到”

    卫冕闻言,马上就给他表演了一个新疆舞,从画面上来看,舞得跟个鸡脑袋没两样“这不是在这儿呢嘛, 你瞎啦”

    陆燃撇过脸去瞪他, “等下就给你拧下来”

    林俊“你俩换个地方打情骂俏行吗我们高二的都是读书人。”

    陆燃、卫冕“呸”

    上最后一层阶梯时早读铃声打响。

    于是才回来就华丽丽迟到了30秒的陆燃,在班级门口撞见了他们的新班主任。

    一个看起来二十五六上下的年轻女性,中长发, 戴着个黑框眼镜,穿着朴素。

    见到他俩像个连体婴儿一样近来,眉头微微皱起,先挑了熟悉的人发难,“卫冕又迟到这一周有几天迟几天,你家的时间和大家的都不一样是吧”

    汪舒姚来的时间不长,但新官上任三把火,再凭借着一副铁面无私的冷面,在班级里已经初步形成了说一不二的威信。

    没了陆燃在,许归舟又是个闷葫芦,卫冕一个人独木难支,也老实了不少。闻言终于从陆燃身上下来,规矩地站好,倒也不吭声。

    汪舒姚没好气地又瞪了他一会儿,这才把视线转到了另一个身上。

    与卫冕那种阴着搞事的笑面虎不同,站在前排的少年身形高大,沉默而冷淡地直视着她。比之以往那些摆在明面上的咋乎恶意,明显是他这种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不逊更让人觉得难以对付。

    汪舒姚斟酌了一下,口吻虽然硬,但也没那么大火了“你是哪个班的到我们班上来干什么”

    陆燃其实只是看着她的脸走了会儿神。

    习惯了自家小姨总是饱含爱意的眼神,突然换了个人来,重新让他领略到忌惮与打量并存是种什么感受,忽然就觉得有些乏味。

    听到她这两个问题还觉得挺搞笑。

    哪个别班的傻子在听到她骂人的时候不跑,专门等着再挨顿削痛快点儿

    这些老师脑子都装的什么玩意儿他们问题少年只是行事作风有问题,不是脑子有问题好么

    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她手里的花名册,陆燃怀疑她还没完全把人对上号,眼里的不耐又多了一层,言简意赅。

    “47号,陆燃。”

    汪舒姚是典型雷声大雨点小的人。

    也许是听说过他们几个的光荣事迹,听到陆燃报了名字以后也没继续敲打他,就只揪着卫冕又说了一大通,最后连个做做样子的抄书惩罚都没有,就让两人回了座位。

    升上高三之后,林澜并没有大幅度地调整座位,而汪舒姚才来,还没来得及了解班上的实际情况,也不好随便拆对。

    所以陆燃的位置,依旧在宋之鱼身后。

    上次用这个角度看她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陆燃单手撑着脸,什么书本在哪儿、落没落灰都不想管,眼睛里就只有她翻领处露出的一小段后颈和她低头时,那一块微微凸起的棘突。

    宋之鱼手搁在桌上,她背书的时候不喜欢出声,而是习惯拿张草稿纸默写。方才被陆燃和卫冕的迟到打断了一下,现在好不容易重新找到感觉,后脖子上的骨头忽然被人轻轻点了点。

    这种感觉,就像是人发现了一个什么新奇物件,光用眼睛看还觉得不过瘾,就得拿手戳戳满足一下好奇心才算过去。

    而她,就是那个新奇物件。

    手下的笔歪了一瞬,宋之鱼吓了一跳,捂着脖子转过去看罪魁祸首。

    因为汪舒姚还在讲台上批作业,也不敢出声,就用眼睛询问干嘛

    比起她冬天刚来的那副病恹恹模样,小姑娘现在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露出来的手臂虽然依旧是细细的,似乎还带着层隔开阳光的凉意,但好歹没了那副不健康的小可怜样。

    全心全意欢喜一个人的时候,只要她的注意力在你身上,就忍不住地感觉愉悦。

    陆燃没动,依旧是那副单手撑脸的大佬模样,或许是这个动作带来的影响,连带笑的模样也是懒的。

    他慢条斯理,像是故意散发魅力一样压低了嗓音,全然不顾旁边的卫冕还在八卦,“你怎么哪儿都那么可爱”

    宋之鱼“”

    卫冕“艹”

    这耳朵不能要了

    陆燃走了整整一个月零三天,堆积起来的作业和卷子都有小半人高。本来学习成绩就不好,现在更是两眼摸瞎地一问三不知。

    宋之鱼帮他查过大往年的招生信息,发现除了要按照专业名次按第录取之外,相对的,文化课相对成绩要求得也不低。

    几乎是算出结果的那一刻,宋之鱼就忧愁了。

    捏着怎么看都像天文数字的分数线,怕打击到他敏感的小心脏,宋之鱼也不敢说得太直接,呵护娇花般小心翼翼地跟他商量“要不咱们去南方吧那边也有很多高校,天气也好”

    听到声音,陆燃推开宋之鱼给他特制的初学者习题,超载运行的脑仁突突地疼,烦躁地伸手按了按“嗯你说什么”

    “”这仿佛要了老命的模样看的人哭笑不得,宋之鱼温声又重复了一遍,“我觉得去南方也挺好的,或者你要是放不下大的话,我们双重保险,两边都做准备”

    陆燃就乐意听她把他俩绑在一起,闻言抓了只闲手握在手里快速充电,“都行,听你的。”

    为了争分夺秒给他喂文化课,这段时间俩人都没和大部队一块儿出去吃饭,不是在食堂里随便扒拉两口,就是让卫冕给他俩带回来。

    此时班上就只有他们两个,宋之鱼也没管陆燃的小动作,写写画画地给他又挑了几所学校,正想让他选选,下巴靠上来一只黑色中性笔。

    都说认真的男人最有魅力,这句话放在女生身上一样奏效。

    陆燃从来没想过跟人商讨未来会是这么一件令人期待而满足的事情。看着宋之鱼认真而专注的侧脸,心里就痒得仿佛有猫在抓。

    就着手里还未放下的黑笔,强势而霸道地挑起了她的脸。

    这个动作本身的含义就够让人脸热了,一瞬的茫然过后宋之鱼的脸迅速红起来。

    偏偏这人还不自觉,什么话都要刨根究底地说出来才算数“你这意思是,我去哪儿你就去哪儿了”

    稍硬的笔身抵着下颚骨里的软肉,陆燃坏心眼地抬高,看她像只被叼住后颈的猫一样,大气都喘不上。

    “妇唱夫随”

    “”盯着他仿佛吃准了她不会反击的得意脸,宋之鱼想了想,颤巍巍地亮出了自己的爪子,“那我留在帝都也行。”

    陆燃“”

    宋之鱼“我喜欢s大,也舍不得均均。”

    “”没想到她能临时来个釜底抽薪,陆燃立马就不愿意了。

    想到那胖嘟嘟的小鬼现在翻脸不认人,又爱又恨地咬了牙,将那霸道总裁的黑笔撤了,反手扣住宋之鱼的后颈往自己面前压。

    “你这怎么还兴反悔的你小狗啊”

    呼吸可闻的危险距离,视野狭窄到只能看到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宋之鱼强装镇定,却被耳朵上不正常的红色出卖了自己其实一点都不淡定的事实“我又没有答应你,怎么就是小狗”

    这话里的歧义能够无限延伸到他最不愿意听的那方面去。陆燃慢慢收了笑意,语气没了吊儿郎当的意味,眼神漆黑地较真道,“你早就答应我了。”

    “”

    “我的就是我的,不管什么,都别想反悔。”

    “”

    头顶上的风扇慢悠悠转着,吹动着桌上的试卷唰啦唰啦地响。静谧的室内带着午后的安宁气息,混着彼此身上的草木花香,凝结成一颗颗种子,藏在写着对方名字的糖果罐子里。

    门边悄无声息隐去一道影子,攥着大屏手机的手指不正常地收紧着,微微发着抖。还未完全暗下的屏幕里安静地躺着,少年吻着小姑娘眼尾虔诚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