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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其实齐项把衣服披在白绩身上时,白绩就醒了。

    他发烧后身体容易发寒,教室里空调又制冷效果一流,导致他睡的一点都不踏实,更遑论齐项动作不算轻,想忽视都难。白绩怕他拽自己出去,所以装作没醒。

    等齐项走了,他把自己的校服袖子像叠伞面一样贴着小臂收紧,乌龟似的慢吞吞套上齐项的校服,两层外套,总算暖和不少。

    齐项的骨架比白绩大一些,那脖领子怎么都理不顺,直直竖着戳在白绩脸侧,若有若无的木香萦绕在白绩鼻尖,就像他主人一般,烦得狠躲不掉,扰得他睡不着,白绩耷拉着眼皮趴在桌子上,蓦然想到昨天齐祺说的话。

    齐项爱打游戏,还很菜。

    于是就有了现在的这一幕,他跟季北升肩抵肩,头对头坐一块玩游戏。

    “我知道,齐祺都告诉我了。”

    说话时,自己家射手和法师在最后一波推高地时齐齐变快递员,不仅被反杀还差点连累白绩,队友紧要关头掉链子就罢了,还在聊天框逼逼赖赖推卸责任。

    白绩给全员一把子屏蔽,因为烦,和季北升说话时语速快了点,带着点薄薄的躁意与冷意。

    而季北升和齐项心里有鬼,理所当然地以为是齐祺“卖哥求荣”和盘托出了齐项装萝莉骗白绩的事,而白绩现在很生气。

    “白白白、白哥”季北升眼睛瞪得像铜铃,他嘴唇轻颤,嗫嚅道“你知道我哥骗”

    他根本说不出后面的话。

    只听一声又重又刻意的咳嗽声响彻教室,白绩的余光中,一只手以雷霆之速,破空之势直直锁住了季北升的咽喉,他身子来不及挣扎,摇曳中被捂住了嘴按在墙边。

    齐项问“你们老季家收童养媳吗”

    季北升呜咽,“呜呜。”

    “什么你看不上齐祺”只听齐项大喝一声,“季北升你好大的胆子我们出去聊聊”

    “呜呜呜”

    白绩被他突如其来的惊乍吓一跳,空放了个大。他模糊的疑问声还回环在嗓间,抬头撞上齐项略显虚假的笑容,里头杀气腾腾,还有肉眼可见的心虚与慌乱。

    白绩皱眉,“你干嘛呢”

    “我去收拾他”齐项答非所问,笑着连椅子带人拖走挣扎的季北升,这幅模样可不像是要去简单收拾,像是要去收尸,他对白绩昂昂下巴“你玩你的,玩完喝粥。”

    白绩自然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所以他吃完粥发现人还没回来,才闲庭信步地出了教室,白绩插着兜在楼梯口找到满面愁容的两个人。

    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搜罗到的百奇巧克力棒,一人嘴上叼着一根。

    季北升大刺刺坐在台阶上,人跟史莱姆一样粘着栏杆,只有嘴巴咀嚼个不停。而齐项则干净点,蹲在第二节台阶上,低着头,嘴里叼着巧克力棒最没味的饼干部分,一节一节艰难啃食着。

    齐项心里百味杂陈,吃东西都没劲。

    他刚才八百里加急打电话吵醒午睡的齐祺,问完才发现,十年的兄妹情抵不过邻居哥哥的一张帅脸,在亲情这方面他输得彻底。

    “对啊,是我说的”电话里的齐祺迅速认罪,甚至有点幸灾乐祸,“你装女孩子骗人带你打游戏了,而我是一直阻止你,有正义心和同情心的好女孩。”

    齐项“”

    所幸齐祺并没有细说陪玩和她帮忙发语音的事,那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哥”

    季北升先看到白绩,立即搡了搡齐项,然后自己连滚带爬地远离了第一战场。

    齐项眯着眼看着逆光而来的白绩,下意识上下牙齿用力,只听“吧嗒”一声,随着他抬头的动作,齐项叼着的巧克力断成两半,白绩捏着巧克力棒的顶端,微融的巧克力给他玉润的指腹染上了一点点深褐色。

    “你吃过没”白绩似乎不喜欢指尖的粘腻,眉峰一挑。

    “没。”齐项听到自己这么说,他也确实没吃过,“有新”

    白绩把裹了巧克力的那一段放到了口中,齐项感到自己喉结滚了滚。

    “咳咳,有新的。”齐项回过神,呛到一般,都没怎么嚼就把另一半巧克力棒咽了下去,他说,“你同桌还是买得起百奇的,不用替兄弟省。”

    他一边如常打趣一边打量着白绩的神色,企图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找到“愤怒”的端倪,或者是堪比西伯利亚冬天的冷厉。

    都没有。

    白绩语气平静“我知道你刚才为什么这么激动了。”

    没有一点铺垫,一个直球打的齐项心里七上八下。

    “打王者,菜就菜呗。”白绩也是喝粥喝了一半意识到齐项绑架季北升的原因,只是他也没想到齐项看着没脸没皮的,其实在游戏方面自尊心还挺强,他犹疑半秒,拍了拍齐项的肩,“起来,我带你打,你不用”

    他说一半就停住了,但齐项读的懂他的意思。

    你不用装成女孩子去骗人。

    齐项“”

    白绩“我可以教你。”

    齐项“”

    你的建议很好,可惜实现不了。

    季北升躲在后面平白看了一出戏,看到他哥吃瘪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然后又缩了缩肩膀,躲开齐项处刑的目光。

    白绩“”

    季北升弱弱地说“那个我哥你你可能教不会了,看我行吗”

    “你生日有啥想要的”

    “啧还没想”

    沙子涯和应裘一起走近教室,他们是同桌,又住一个寝室,沙子涯容易睡过,每次都是应裘喊他起床。

    “别客气啊,同桌”沙子涯怼了怼应裘胳膊,“数学卷子那么难,要不是你考前给我讲的题型考到了救我一命,我爹能直接把我一层皮扒了,哪儿能现在还有两万奖金我爹还特地让我谢谢你呢”

    应裘嘴角勉强抬了抬,强掩眸中的嫌恶,傻大个下手没轻没重的,但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的笑容骤然扩大,眼神也变得热切起来。

    “我们不是朋友吗”应裘推了推眼睛,“而且你脑子也聪明”

    他刚想状似不经意又巧妙地从篮球聊到球鞋,暗示沙子涯自己最近看上一双鞋时,教室里的喧闹声在推门的一霎那涌出。

    “白哥救我”

    “艹白哥牛啊,五杀了”

    “有人下车吗,下把带我吧,我晋级赛”

    只见沙子涯眼前一亮,突然急匆匆地往前冲了两步,扔下应裘往教室最后一排去,风中荡着他撂下的一句像打发人的话,“回头你想要什么跟我说就行,我去看看他们玩啥呢”

    身边的人如一阵风飘走,应裘见教室里的光景,后槽牙紧咬,脸色唰然铁青扭曲,他齿缝中恨恨地漏出两个字,“白绩”

    为什么又是他

    只见后排一堆人摩肩接踵地挤在一起,一个揽着一个,大多男生们忌惮着白绩早上踹人的那一脚,只敢在外围惊叹,反而是几个姑娘坐在最里面,两眼放光的盯着白绩本人,还有人竖着手机似乎在拍照。

    沙子涯蛮牛般撞到了最里面,凑到几个女生面前,兴冲冲地问“拍白哥呢”

    女生手腕一转,唰地收起手机,没让沙子涯看到一点内容,她别过头,“反正没拍你。”

    沙子涯自讨没趣,转身时膝盖又磕到了齐项的椅子,他这才发现齐项坐在白绩身边,却靠着墙事不关己的玩着模拟农场

    “齐哥,你怎么在这儿种田啊”沙子涯不解,“你不最喜欢玩王者的吗”

    齐项指尖一顿,他玩个屁齐项怕自己的辣鸡操作让白绩联想到某个不知名小学女生,死都不同意玩这些竞技类游戏,独自做人群中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单机小白花。

    “我喜欢个屁。”他喃喃骂了一句,又往游戏立怒充二百,推开沙子涯说,“没车位了,你排号去,还是说想来我农场里打工”

    白绩打着游戏还能分心用余光关注瞭着齐项。

    “你来不来”他给齐项插队,“最后一局了。”

    齐项“”别他妈诱惑我

    他沉声道“搞农业垄断呢,忙。”

    白绩“好。”

    直到预备铃响了,所有人才稀稀落落离去。

    而季北升人比较熊,被挤得脸红扑扑的,显然意犹未尽,他打游戏最菜,玩的辅助,一路跟着白绩可以说是如鱼得水,真情实感体会了一把带飞的快乐,他感叹道“白哥不愧是做陪玩的,高啊”

    啪嗒。

    手机磕着桌面,后排的两个人齐刷刷抬起头望向季北升。

    季北升“”

    白绩眼皮一跳,“陪玩你怎么知道的”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说过这段

    “你打的好呗,刚不就陪乌泱泱一群人玩。”齐项赶紧给季北升使眼色,“这种服务水平都能得季老板的五星好评了。”

    季北升慌忙找补,“对对,我我我的意思是白哥要不我给你钱,白哥你带我打游戏”一句谎越说越顺,季北升甚至真的起了雇白绩的心思,他不比齐项打的好

    白绩没多想,移开眼拒绝道“没空,有老板了。”

    “哦”季北升哭丧着脸遗憾地离开了,最后一段表演可谓滴水不漏。

    齐项当然知道那个老板就是自己,可听到白绩为了自己拒绝别人时,还是没由来地愉悦到,他托着下巴,桃花眼流光一转,兴致勃勃地问“雀儿,你老板是谁啊”

    “一个小孩。”白绩答道,“很早之前认识的。”

    他一手通过周安他们的好友申请,一手别扭地脱齐项的外套,刚才他局蹐地被挤出一脖子汗,衣服涩涩地粘在身上,动作有些不顺畅,这时齐项顺手拎起他衣领,指尖堪堪擦过他发汗的后颈,凉凉的像降了温的早风,白绩背脊骨痉挛似的紧了紧。

    “你抖什么”离了游戏齐项终于活了,说话时尾音也调戏人似的尾音上扬,“怕痒啊”

    白绩翻了个标准地白眼。

    齐项又讨嫌地捏住他后颈软肉捻了捻,果然被一巴掌拍开,他嬉皮笑脸地问,“那你老板人怎么样啊”

    白绩“菜。”

    作者有话要说双面人生走钢丝能手齐项我就不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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