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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陆向北问“怎么了”

    “没怎么, 就是还没想好。”阮青垂着眼“怕以后会后悔。”

    “行。”陆向北点点头“那你先想。”

    早餐时间短,陆向北还是等阮青吃完才开始用,他说完抬手看了眼时间,见有些来不及, 加速把剩下的几块点心全都塞嘴里, 再喝了口水咽下。

    “我走了,你多休息。”

    “嗯。”阮青抬手帮他整理了下衣领, 说“中午想吃肉了。”

    陆向北有些惊喜, 忍不住笑“好, 我给你带。”

    严重的孕期反应似乎从这天开始便画上了一个句号。

    此后阮青虽然还是会孕吐,但次数锐减, 每天早中晚定点三次,吐完就可以吃饭。

    身上轻松了一些, 阮青对肚子里的小家伙也没那么反感。只是她又开始做梦,不是梦见未来, 而是见到有孩子向她扑过来。

    奇怪的是梦里的孩子一会男孩一会女孩,让她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这就是胎梦。”见多识广的张婷芳说“我怀老二的时候,就梦到一个大胖小子, 生出来一看, 嘿, 果不其然”

    阮青不信“那我这种要生一男一女”

    “我估计是,说不准就是龙凤胎。”

    “不可能吧。”

    “你别不相信, 这个事情准得很”

    阮青半信半疑,放在以前,她还能理直气壮说梦境只是人思想的延续,自从做过两个疑似预知的梦后,她不敢肯定了。

    “但愿不是这样。”

    张婷芳笑话她“生两个有什么不好, 一男一女,刚好凑一个好字,多省事。”

    阮青笑了笑说“家里人少,怕管不过来。”

    “也是这个道理。”

    张婷芳点头,顺手在她肚子上摸了把“你这快三个月了吧”

    “应该是。”

    “肚子还没起来,不像是有两个。”

    “真的”

    “现在也说不准,你过两个月再看看,到时候估计就能知道。”

    阮青咧开嘴,心里默默祈祷。

    如今这个年代医疗水平落后,生孩子就跟过鬼门关一样,一个已经够危险了,千万别添一个。

    “瞧你乐的。”

    张婷芳白了她一眼,用筛子把黄豆中的杂质筛掉。

    “你那边弄好没”

    阮青说“快了。”

    张婷芳今天过来是教阮青做黄豆酱的。

    最近这一个月他们家都没怎么开火,地里的蔬菜熟了没人吃。

    阮青前阵子精神不济,想起来的时候黄豆都老了。

    前两天陆向北把熟透了的黄豆收回来,阮青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跟张婷芳说了下,对方列了好几种吃法,最后阮青决定做黄豆酱。

    挑选好的黄豆放锅里煮熟,捞出平铺在通风背光环境,等黄豆上长菌丝。

    这个时间一般要在一周以上,在等豆子长菌丝的时间里,部队又要进行一场军演。

    这次的军演规模很小,只是驻芜城的一个师内部演习。

    类似的演习年年都有,大家都习惯了,也没多少心里压力。

    虽然是师内部的演习,但该有的都得有,演习的地点被设置在芜城另一个县,具体地址保密。

    演习预计要三天时间,再加上一些前期准备与后续收尾,陆向北要去五天左右。

    “我托了彭嫂子,这几天她给你送饭。”

    部队一起去演习,炊事班也不可能留下,之后几天部队食堂是不开的。

    虽说阮青最近的嗜睡症状好了一些,陆向北还是不放心她进厨房,所以提前和彭向春打了招呼,拜托她帮忙照顾下妻子。

    阮青和彭向春没有太多的交情,她最熟的人是张婷芳。

    但陆向北显然对知根知底的彭向春更放心一些,阮青也没有意见“那我今天把钱和票送去”

    “我去吧,你歇着。”

    陆向北算了算五天要吃的东西,多带了一些出门。

    他去了有一段时间,回来天已经黑了。

    阮青刚晾干头发躺在床上,人一进门就闻到了味道“你喝酒了”

    “喝了一口。”

    教导员嗜酒,几乎天天都要喝,陆向北过去的时候刚好赶上他就着一碗花生喝小酒,喝得有些微醺,逮到陆向北非得让一起干。

    陆向北知道自己酒量,讨价还价只喝了一口,哪晓得阮青的鼻子这么灵,离得那么远都能闻出来。

    阮青怀孕之后嗅觉灵敏了不少,格外忍受不了这种味道。

    她捏着鼻子表情嫌弃,陆向北识趣的退出房间“我去洗澡。”

    他洗完澡,又刷了两遍牙,闻了又闻觉得没味道了,才洗了衣服回房间。

    阮青这会已经睡着了,双手放在腹部平躺在床内侧。

    陆向北吹灭煤油灯,轻手轻脚上床。刚躺下,边上的人便像装了雷达一般准确凑过来,抱着他一只胳膊。

    陆向北唇角微微上扬,侧身把人楼主,唇瓣在她额头上印了下,无声道了句晚安。

    这又是个梦。

    阮青心里明白。

    梦境起初很慢,如同一个全景镜头介绍地形,随后视角越来越近。

    她看到有穿着军装的人躲在掩体后面,耳边是一阵阵枪炮声。

    梦境开始变快,像被加速了的幻灯片,时间飞速快进。

    阮青像是一台记录时间的摄像头,视角定格在一位新人士兵身上,跟着他一起躲过敌方的搜查与封锁,又看着他跟随号角声冲锋。

    画面越来越快,如走马观花一般,到后面背景已经模糊了。

    阮青有些着急,潜意识里知道这些信息很重要。

    大概是她的意志影响,梦的速度又渐渐变慢。

    她看到那位小战士拉开引信,扔出手榴弹,落到一块石头上,又反弹回来,掉在掩体外面。

    点燃的炸弹举例小战士只有不到两米,对方却视若无睹。

    梦里的阮青着急得要命,恨不得拉着他赶快跑。

    但她只是一个旁观者,就连在梦里也什么都做不了。

    几秒钟的时间仿佛无比漫长,引信烧到最后,炸出一片刺眼白光。

    “嘭”

    白光过后,梦里画面跳跃。

    这次是一间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两个人,一坐一站,坐的人很生气,在拍桌子怒吼。

    站在那位生气的人对面的,是陆向北。

    “当着那么多领导和记者的面,出那么大纰漏”那个生气的人说“领导很不高兴,我必须要给个说法,这段时间你先把手上的事情放一放,去汽车营吧。”

    梦里的画面渐渐破碎,最后剩下陆向北那张平静的脸。

    阮青睁开眼,长呼出一口气。

    身上又流了汗,她却顾不了这些,起身就要去寻陆向北。

    陆向北在外面刷牙,见她衣服都没换就急匆匆出来,忙吐出嘴里的泡沫问“怎么了”

    “我又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