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荡杀局形势变
“好啊,他们果然按捺不住,先送上门来了”罗老大拄着刀鞘坐在虎皮毡子上,忽然挑了下眉,向前俯身,盯着下面半跪着报信的弟子,森严问道,“楚立那厮也亲自来了”
“据我们安插在白石城的线人所说,楚立亲自带着罡气盟所有精锐来了,甚至夏侯寒石、司徒延、唐正、杨牧成等人都一并来了,看那气势是想此战荡平我们的势力,将我们连根拔起。”
“兴师动众如此,我的面子还真不小。”罗老大冷笑道。
“现在外面的战况如何可有见到楚立”罗老大继续问。
“雁荡镇的三千傀儡兵已全部加入战斗,平云镇、溪口镇新炼制的五千傀儡兵正在赶来雁荡的路上。目前罡气盟的主要精锐已被四面的傀儡兵驱赶至镇子中心,他们无路可退,只能竭力厮杀。至于还有
几个人,似乎抄山路躲开了傀儡兵的围攻,在四处翻找着机关,想要找到我们的据点。不过很快,等另外五千傀儡兵进山,他们便腹背受敌,无处可逃。这场仗的结果,只是时间问题。不过楚立目前还未露面,不知身在何处。”
“恭喜堂主,贺喜堂主,猎物已全部进入陷阱,此一战,我们对罡气盟反将一军,让他们认清,究竟是谁要除掉谁。”李珀眉开眼笑,拱手贺道。
罗老大也勾起嘴角笑起来,志得意满,“再去探楚立的位置。这个人狡诈的很,不能掉以轻心,找到他后,告诉我,我亲自去会会。”说罢挥挥手,示意弟子退下。
“堂主三思有了这八千傀儡兵,我们已经相当于有了一支强劲的军队,对付那些狂妄的正道,足够了,您不必亲自出手啊您也说了,那楚立甚是狡诈,若您遭到正道好手的围攻,有什么不测,可怎生是好”李珀神色严肃。
“他们也不是傻子。会想办法找到我们这里的。我们都不能放松手中的刀,敌人时刻都会出现在
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罗老大摩挲着刀柄上的层层布条,沉声道。
“是。”李珀忽然有点担心。
“江先生何在”罗老大问。
“我这就派人去请。”李珀点头弯腰。
“嗯。张琮那混小子也不见踪影,你也派人把他找来见我。”罗老大点点头,挥手吩咐下去,然后惬意地往后一靠,半眯着眼养神,手中刀却未松。
与此同时,头系白色粗麻长带的张琮正左手负于身后,右手持长刀,刀尖斜指地面,寒光锋锐,立在五十名带刀下属面前。前几日他派出去的线人回来了,告知他张傕身死落日城、全军覆没的噩耗,对此,罗老大无动于衷。他积累多年的怨愤与不甘此刻已将他所剩不多的忠心彻底吞噬,他决定趁此动乱,带着忠于自己的下属离开天罗堂,另起炉灶。不愿跟他走的人,为防走漏风声,已全数杀掉。
“诸位弟兄,罗老大不仁,李珀狗仗人势,欺压我们惯了如今正道联手围剿,天罗堂气数将尽,此次随我张琮叛出天罗堂,凶险万分,也许会掉脑
袋,但只要能活着同我杀出去的人,以后有我一口吃的,必定少不了你们的从机关道出去后,遇见罡气盟的人,不要恋战,速速离开雁荡。若遇到堂里的其他人,看他们的反应,若他们尚不知情,便说我们受命出来杀敌,若他们是来对付我们的,拔刀快意杀之”
张琮展臂举起长刀过头顶,低喝一声,长刀虚空一振,五十下属同时拔刀出鞘,刀背敲击刀鞘,整齐划一,铮铮鸣响。
“张香主何在堂主要见你。”忽然外面有尖细的声音傲然喊道。
张琮听出来是李珀一狗腿子的声音,不由得冷笑一声,狗仗人势,小狗仗大狗势,如今自己送命来,他便做个顺水人情,送他一程。五十下属停止敲击刀鞘,张琮阴着脸提刀走了出去,很快,那人似乎喊了声张琮的名字,便没了声响,张琮回来时,刀刃上有血划过,沿着刀尖滴落在地,拉出一道血线。
“走。”张琮大步流星从另一侧的路离开,五十人紧随而去。
杨牧成独自上山,回到墨门剑契总部,步履匆匆,径直去找顾川,却在半路上先遇见了林成羽。林成羽头一回见首领大人摘掉斗笠一袭青衫文雅飘逸的样子,杵在那里有些愣神,连行礼都忘记。
“成羽,带三十个剑术好的人,去雁荡镇支援罡气盟的人。不少人被上千傀儡兵围困在镇中心了,你们想办法突进,打开缺口,带着他们先撤离。”杨牧成急匆匆说罢,就要继续去找顾川,却被林成羽拦住。
“首领成羽有要事禀报。”
杨牧成停下脚步看着他。
“有三件事。其一,平云镇与溪口镇也遭血蛊侵袭,有五千多人,我们得知消息时已经迟了,只勉力救出几十个,安顿在这里。”
“什么”林成羽还未说完,杨牧成已大为震动,打断了他。
“糟了。”杨牧成蹙紧双眉,雁荡镇三千傀儡兵已经很难对付,若相邻的平云镇与溪口镇的五千傀儡兵在此时围攻雁荡山,封住山路,向镇子推进,
那么他们将腹背受敌,无法撤离。只能在局面变得更糟之前,找到罗老大,杀了他。可若母蛊不在他身上,那
“其二,似乎有奸细伪装成平云镇、溪口镇的流民混进我们这里,在打我们总部机关的主意,可是目前还未找到是谁,只是一味守着机关室,老顾亲自盯着。”林成羽见首领陷入沉默,知事态紧急,心里也焦急。
“先继续让人盯着那些流民的一举一动,不要让人靠近机关总室。这件事,等我回来,亲自解决。”杨牧成心一沉,严肃道。
“第三件是”他此刻已经头疼得太阳穴直跳,不知道还有什么噩耗紧随其后。
“预言者走了。”林成羽说着,左右环顾,见并无第三者,立刻从衣襟里摸出那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塞到杨牧成的手里,“这是他老人家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托我亲手交给您的东西,事关重大,除了您,谁都不能看。”
杨牧成闻言怔住,而后将那张纸展开,林成
羽立刻背过身去,警惕着附近是否有人经过。
杨牧成瞳孔微微一缩,目光沉静如湖水,却又有些波澜,似有飞鸟低低掠过湖面,惊起圈圈水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