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栾一个身材单薄柔弱的哥儿, 手上举着块半身高的巨石,气势汹汹的样子简直令人叹为观止。
齐绍麟听到姜栾的话,闪身到一边。
顾穆则目瞪口呆的躺在地上, 立马道,“等等, 哥哥们,不玩了不玩了”
但姜栾手里的巨石已经丢出,顾穆吓得闭上了眼。
落石在他脸侧扬起一片尘土, 顾穆被呛的猛烈咳嗽起来。
姜栾倚在齐绍麟肩膀上看他, “顾帅,你究竟要做什么”
顾穆一边咳嗽一边爬起来。
他原本就邋里邋遢的不修边幅,胡须不剃,头发乱的像个鸡窝。
此时在地上滚了一圈,更是灰头土脸。
但顾穆不甚在意, 爬起来后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落尘,挨了揍反而像个神经病大哥一样,笑嘻嘻的对俩人说, “配合不错,很默契, 有兴趣入伍吗”
姜栾面无表情的回应他, “顾帅,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逼哥儿入伍, 天打雷劈。”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句老话, ”顾穆问,“谁说的”
“我说的,”姜栾道,“别逗闷子了顾帅, 大家都赶时间的,所以你要不要把那碗蛋羹给我看一眼”
“可以,”顾穆一口答应,“但你得让他到我的军队里来。”
顾穆指着齐绍麟。
齐绍麟“”
原来顾穆说的想要齐绍麟是这个意思。
先前话都不说清楚,姜栾还以为这货是个老玻璃。
“麟哥不是我的所有物,”姜栾道,“我说了可不算,你想要人自己问他。”
顾穆闻言,立刻满脸期待的转向齐绍麟。
齐绍麟抱着手臂,坚定的说,“不去”
顾穆一脸郁闷的说,“难道你就不想帮你娘子”
“哎哎,可别拿我的事来做威胁,”姜栾道,“不给看我就不看了,反正又不是非看不可。”
“”顾穆想了想,诚恳的对齐绍麟道,“我也不是逼你入伍,只是见你天赋异禀,荒废了天赋实在可惜”
姜栾道,“说真话。”
“请你得空了帮我教训一下队伍里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
顾穆只得咬着牙道,“让他们知道一下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其实他们什么都不是,才能收心好好训练”
这个理由就合理多了。
而且揍人的话,对齐绍麟来说简直是举手之劳。
齐绍麟想了想,问顾穆,“那我去了,你就答应我娘子的要求”
“别说看一眼,看上一个时辰都不成问题”顾穆拍胸膛保证。
既然交易成了,齐绍麟也愿意帮忙,顾穆领着两人去了衙内的证物室。
为了防止证物变质,蛋羹被放在冰库里保鲜,拿出来后还有些冰冰凉的。
顾穆方拿出,姜栾只往内看了几眼,便露出了然的神色。
“行了。”姜栾道。
“这就好了”顾穆纳罕的说,“说看一眼就只看一眼,这连半刻钟都不到。”
“不然呢”姜栾也纳闷。
顾穆问道,“你有把握帮江皓翻案”
“恐怕不行,”姜栾笑了笑,“真凶抓不到,不过帮他脱罪应当不成问题。”
顾穆更奇了,“你就只看这碗蛋羹一眼,就能帮江皓脱罪快给我讲讲”
他说着就要“哥俩好”的把手搭在姜栾肩膀上,被齐绍麟硬生生挤开。
齐绍麟如一堵人墙般挡在两人之间,跳目远望。
顾穆只好把伸出的胳膊收回,挠挠脸,“姜公子,你可真是菩萨心肠,江皓这么陷害你,你竟还要帮他”
“你错了顾帅,我帮的不是他,”姜栾道,“我要帮的是枉死之人,讨回公道。”
齐绍麟听到这句话,沉思着看向姜栾。
俩人走出衙门,走在路上。
“可惜,没有证据来指认真凶。”姜栾叹了口气。
齐绍麟道,“娘子,听说大米消息流通,不如找他打听一下近来城里有没有奇怪的人混进来”
“大米”姜栾满头问号。
“就是咱家门口常年蹲着的乞丐,”齐绍麟眨了眨眼,“这个事可以交给麟儿去转达,只要五个铜板就行。”
只是那个乞丐常年待在云江城,怎么能管得着绿水洲的事
姜栾只觉得不抱什么希望,但还是拿出五个铜板交给齐绍麟,“好吧,交给你了。”
两日后,绿水洲县衙。
听说绿水洲大饭庄“青山食肆”的老板杀了人,江城主大义灭亲,吸引了许多百姓前来围观。
这一日衙门大敞,一众草民们蜂拥而入看热闹,县太爷进门都不好进,大声呵斥着,“肃静,注意肃静”
这几日有一家饭铺中毒死人的事已传遍了绿水洲,一众百姓们此时窃窃私语,互相交换看法
“真没想到,青山食肆也曾在灾年开仓放粮,接济难民,我原以为这江公子是个正派人物,竟干出杀人陷害的事情。”
“哎,一切罪孽离不开嫉恨两字,你光知江公子心善接济难民,怎么不想想死了母亲的孤子、失了女儿的老人”
“说的也是。”
此时嘈杂的人群里混进几个青年男子。
齐百里带着斗笠,将袖口的东西逐渐抽出
“百里兄可要谨慎些,”
他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若是你遭殃了,连累的可是整个齐府。”
齐百里闻言紧张的扭头,看到姜栾在他身后,带着一脸笑意注视着他。
“你怎会在此处”齐百里问。
姜栾回答道,“我作为原告,自然是应当身在此处的。”
齐百里顿时脸色复杂,“姜栾,你不要落井下石”
姜栾奇怪的说,“我控告一个陷害我的歹人,怎么能叫落井下石呢”
“”齐百里顿时无话可说。
“烦请让一让。”姜栾不再搭理他,挤着人群穿过去。
因为有一家饭铺的事,姜栾在绿水洲很有名气。
村民们看到小老板来了,都自动闪身为他让道。
齐百里原本是想动手的,但想起姜栾刚才对他说的一番话,又陷入了迟疑,脸色凝重的望向堂内。
公堂内在左侧设了一席,专为城主准备。
江君禹带着侍卫早早赶来,坐在椅子上等着旁听对侄子的审理。
他的眼下乌青,神情严峻,显然连着三天没有睡好觉。
县太爷入门后先是对江君禹行礼,才坐进堂上,刚要拍惊堂木,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
“夙平郡王到”衙人高呼。
一众草民闪身让道,夙平郡王带着花朝入内。
见到突如其来的夙平郡王,江君禹与县令皆是一脸愕然。
此时县令率先反应过来,下堂迎接,“郡王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夙平郡王一脸莫名,“不是江城主派人请我来旁听的吗”
他原本好好坐在家中,一个陌生的小厮自称是江君禹派来的人,邀请郡王大人参与绿水洲“蛋羹下毒一案”。
夙平郡王虽心有忐忑,但毕竟是城主的邀约,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便携着花朝赶来了。
江君禹亦是一脸疑惑,“我并没有派人去齐府。”
两人皆是一脸困惑的面面相觑。
县太爷则笑道,“既然郡王已经来了,旁听审理也无碍。来人,上座”
夙平郡王虽然心生疑窦,但来都来了,也只好坐在公堂右侧。
他身边的花朝有些心神不宁,几次想离开都被夙平郡王瞪了回来。
县令坐在堂上,见众人已就位,惊堂木一拍,“来人,带原告上堂”
原告有两人姜栾以及受害者吕氏。
但因为吕氏家中只有一个行动不便的耄耋老人,和一个不足六岁的孩童,所以便请绿水洲当地的讼师代为过堂。
姜栾一脸淡然的站在原告石上,拂袖作揖。
江君禹冲他点了点头,夙平郡王和花朝看到他,脸上却不由得闪过一丝紧张之意。
他们原本只道江皓与姜栾玩的好毕竟江皓伪装的实在是太好了,又是帮忙又是请客,又有江城主这层关系。
夙平郡王原本是想断去姜栾的助翼,既然近不了姜栾的身,将药包藏在青山食肆处,倒也可以。
但不曾想到这江皓与姜栾也是对头,反而是便宜了姜栾这小子。
“带被告上堂。”县令又道。
作为被告的江皓穿着囚服也被带了上来。
因着与江君禹的关系,没有人敢轻易为难他,所以江皓在牢里待了三天,反而还胖了些,只是披头散发,满脸焦虑。
他看到原告石上的姜栾愣了愣,面色有些复杂,乖顺的跪在被告石上。
县令道,“第一位原告,请诉说案情。”
“是,”姜栾得令后,站出来道,“四月二十五日,有一家饭铺开张,江皓假借我的名义收购临城东庄的有毒蔬菜,并收买钱二、刘武、赵卫等人意图陷害,证据确凿。”
虽然姜栾说的这些,江皓已经认罪,县令还是按流程道,“带原告方证人、证物。”
姜栾这边的证人是绿水洲当夜值班士兵,以及钱二、刘武等人。
其中钱二和刘武是临城东庄的百姓,他们既是证人,也是从犯,上堂后就点头称是,“就是这位江公子,收买我们在有一家饭铺开张当日,假装误食有毒蔬菜。”
赵卫则是那天的年轻“大夫”,此时也俯首认罪,“我就是一打更的,根本不是什么大夫,被江皓收买来做戏,诬赖姜公子。”
从犯中还有驾马车那几人,也都称是江皓雇来的,从东庄购菜,假借姜栾的名义送入城中。
至于证物,便是那几捆从临城东庄运来的白花菜。
“江皓,”县令问道,“你可知罪”
江皓冷汗直流,老老实实的说,“草民认罪。”并在认罪书上画押。
“好,姜公子你且先退下,”县令道,“第二位原告,请诉说案情。”
讼师站出来道,“同样是四月二十五日,有一家饭铺开张,江皓在蛋羹中下毒,毒死了西城吕氏,证物便是从青山食肆内搜出的寂灭散和那碗有毒蛋羹。”
衙人端上证物寂灭散和蛋羹,还不等县令发问,江皓就叩在被告石上,“草民冤枉毒死吕氏的寂灭散不是我下的”
县令道,“你口称冤枉,可有证据脱身”
“我我”
江皓神色慌乱,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若是他有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又何苦在那牢中蹲满三日
县令经验丰富,一看江皓的神色就知道他无从抵赖,刚要敲惊堂木结案,就听到门口有人高呼,“冤枉啊,我儿是冤枉的”
围观百姓中挤出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衙人们拉都拉不住,飞扑到堂上来。
“娘您怎么来了”江皓看到妇人后顿感委屈。
“我儿,瞧你都糟践成什么样了”妇人心疼的摸了摸江皓的脸,将他抱在怀里,瞪着堂上的县令道,“我儿是冤枉的,他绝不可能杀人”
县令先是悄悄看了眼旁听的江城主,见江君禹脸色阴沉,便轻咳了一声,“夫人,你可有证据”
“我不知道什么证据不证据的,”妇人竟当堂耍赖,指着江君禹的鼻子道
“我只知道江君禹你这个小人,枉皓儿喊你一声五叔当年你江君禹家道中落,在青山食肆中蹭过多少饭你进京赶考,我们家出钱出力,何曾亏待过你你如今竟翻脸不认人,我几次上门避而不见你不过是仗着你哥去的早,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你有什么脸坐在那里非要我这个做大嫂的跪下来求你吗”
围观百姓们顿时一片哗然。
江君禹被骂得面色铁青,江皓也哆嗦着拉了拉母亲的衣角,小声道,“您别说了”
“今天谁也动不了你”妇人如老母鸡护崽一般将江皓紧紧搂在怀里,怒视着众人,“若你们要我儿的命,我今天便一头撞死在这里”
但江君禹偏偏不吃这套,冷声道,“来人,把她给我拉开”
衙差们得令后强行将妇人与江皓分离。
妇人被拉开后还跳着脚骂江君禹,“江君禹,你丧尽天良你你是故意要我们江家断了香火,你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大哥”
“扰乱公堂,把她的嘴给我堵上”江君禹冷冷的说。
衙差们闻言,拿出一团破布塞进妇人嘴里。
妇人被扭着胳膊拉在一旁,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双目赤红瞪视着江君禹。
江皓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你们别碰我娘五叔,您就高抬贵手,放了我娘吧”
“别叫我五叔”江君禹对县令道,“继续审。”
县令有些汗津津的,只得继续道,“江皓,你既没有证据证明清白,那就”
“诶,县老爷,”一直旁观看热闹的姜栾突然道,“被告人还有讼师没说话呢。”
“”县令闻言奇怪的看着他,“被告人还有讼师在何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姜栾笑了笑,“区区不才,就是在下。”
“”
他这话一出口,堂内堂外的人都看傻了眼。
江皓更是傻呆着望着姜栾,鼻涕流了一地都忘了擦。
县令扶额,“姜公子,你不要跟我开玩笑。”
“我没有在开玩笑啊,”姜栾纳闷的说,“应当也没有哪条律令规定,禁止原告变讼师吧”
县太爷在心里狂吼那是因为从前就没出现过这么离谱的事
“江城主”县令下意识向江君禹求助。
江君禹一脸沉思之色看着姜栾,对县令道,“公堂上您最大,您判吧。”
县令点点头,只得对姜栾道,“姜公子,那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姜栾走下原告石,站在江皓身边,“我今日就是要论证,毒死吕氏者,另有其人。”
他说这话时,眼睛看向了公堂右侧。
夙平郡王被姜栾看的心里“咯噔”一下,花朝更是一脸慌乱,莫非今天请他们来的人是
“你要替江皓脱罪”县令摇头哭笑不得。
“不仅是替他脱罪,”姜栾慢条斯理道,“我还会指认真正的凶手。”
县令道,“姜公子,你说吧,有什么证据证明害死吕氏的毒不是江皓下的”
“我有一个人证。”姜栾答道。
“人证在何处”
“人证就在堂上坐着,”姜栾道,“便是江城主。”
“”江君禹一脸困惑的说,“我是江皓的人证”
“没错。”姜栾点头道,“蛋羹因为是为孩童准备的,不能放凉,所以我安排厨房的人要随时更换。江城主,你是否记得当日,江皓一直在你身边跟随,所以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朝蛋羹中下毒”
江君禹聪明一世,竟忘了这茬。
他沉思片刻,没有说话。
姜栾笑道,“若是您记不住江皓是否离开过您身边,还可以问问您身边的影卫,我记得当日至少有三人在场。三双眼睛,必不可能看错。”
“姜栾”江皓知道自己这次有救了,吸着鼻子十分感动。
江君禹注视着姜栾,“那最大的嫌疑岂不是来源于你家饭庄的厨房”
“毒,也不是在厨房里下的,”姜栾就料到江君禹会有此一问,转身端起蛋羹,“诸位请看这碗蛋羹,若是仔细观察,可以看到被倾洒的寂灭散粉末,是悬浮于蛋羹之上的,”
他从怀里掏出一双筷子来,将蛋羹从中分开,“蛋羹中部、以及碗底没有颗粒存在,若是一早就制作于蛋羹中,绝不可能是现在这样子,所以是端出来之后被人下的毒。”
如此一来,江皓与有一家饭铺的嫌疑都被洗清了。
“那是谁”县令忽然想起姜栾说会指认凶手的话,“难道真凶你已经抓到了”
“也差不多吧,”姜栾点点头,“因为凶手也在现场。”
他抬头看向脸色惨白的夙平郡王,“郡王大人,您说是吗”
姜栾话一出口,众人又是一片哗然。
县令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夙平郡王,冲姜栾喝道,“姜公子,你可不要信口雌黄”
“我既然有此一说,必然是有证据的,”姜栾道,“先前认定江皓有罪的物证,那包寂灭散,既然不是江皓所有,自然是有人放进去。”
他朝堂外道,“麟哥,你把人带进来吧。”
齐绍麟拎着两人早已在堂外等候多时。
此刻他挤开人群进来,便丢了浑身脏臭的两个男人在地上。
夙平郡王一看就知道大事不好,花朝更是脸色苍白,下意识的扭头想要逃窜。
地上的两人一身破布滥衣,如同乞丐一般,两只眼睛都是瞎的,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们是谁”县令疑惑道。
“我虽然没有抓到将药包放进青山食肆的人,却抓到了药包经手之人,”姜栾道,“夙平郡王,你可认得这两人倒是聪明,为了防止被你杀人灭口,化妆成了乞丐躲在乞丐堆里,确实难寻。”
“对,对,都是他们让我们做的”
两个人担惊受怕许久,跪在地上不断磕头,主动承认,“那日一个叫花朝的姑娘来南市雇我们,把一种叫做寂灭散的药包藏进姜公子的住所,后来我们发生意外,她就把药包收回去了。”
“你们胡说”花朝发出刺耳的尖叫。
“是不是胡说,去南市一问便知,”姜栾道,“这俩人是盲了,南市许多摊主可是没盲的。”
“是你陷害”
花朝还没说出下文,就被夙平郡王一巴掌扇倒在地。
“你这个丫头,居然背对着我做下如此恶毒之事”夙平郡王愤怒的说,“我岂能容忍你”
花朝被他这一巴掌扇花了脸,从堂上滚下来,正好滚至两个男人脚边。
花朝一抬眼就看到两个人脸上两个血洞,吓得尖叫后退,“你们别过来”
“真是疯了。”夙平郡王无奈摇头。
姜栾知道夙平郡王又是故技重施,推花朝出来做挡箭牌,便笑着问道,“郡王您不知情”
“自是不知情的,”夙平郡王看着姜栾,“那俩人也说了,是花朝去南市雇的他们,药包也是花朝给他们的,关本郡王何干”
“那三日前”
“三日前,本郡王带着儿子已经离开,”夙平郡王冷静的说,“花朝单独要求留下,没想到竟干这些害人的事。”
明眼人都知道,寂灭散这种毒药,花朝一个小丫鬟怎么拿的到
但这次夙平郡王做的很干净,从头到尾都命令花朝执行,自己并未插手,的确没有直接证据可以指证他。
姜栾带着意味深长的笑,看着夙平郡王。
此时花朝爬了过来,拉着夙平郡王的裤脚,“郡王,你不能舍弃我啊,郡王”
“你害死了一条人命,让我怎么救你”夙平郡王将花朝一脚踹开,转而对江城主道,“花朝虽然是我的人,但毕竟人命关天,烦请江城主秉公办理。”
江君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郡王,这案子还是得有县令大人断案。”
夙平郡王被他那冰冷的眼神激了一个哆嗦,知道江君禹似乎不再信任他了。
原先被衙差拉着的妇人得了机会,扯下嘴里的布团,冲出来对花朝拳打脚踢,“原来是你这贱人要害我儿子,贱人,贱人”
她对着花朝的脸又抓又挠,花朝被踢的吐血,躺在地上哀哀的求饶。
夙平郡王不敢再看,转身就要离去,却见姜栾正看着自己。
“姜栾,”夙平郡王神色复杂的看着姜栾,“你很好。”
姜栾冲他作揖,“多谢郡王夸奖。”
夙平郡王失了花朝这个得力助手,只得咬着牙离开。
一旁的江皓简直不可置信,“我我没事了姜栾,谢谢你,太谢谢你了查出了真凶,我以后一定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说着,就要兴奋的扑向姜栾,却被齐绍麟嫌弃的拎开,“不准碰我娘子”
姜栾面无表情的对着死里逃生的江皓道,“咱们一码归一码,我还是原告之一,你用临城东庄蔬菜陷害我那事还没过去呢。”
他捡起江皓画过押的认罪书,搁在江皓眼前晃了晃,“五十大板,一板子也不能少。”
江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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