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孩子
不提这句话还好, 提起这句话,陶妧一股莫名火气涌上心头,用力挣扎不过, 按着谢桓的伤口推开了他。
她转身朝着他歇斯底里道“可是我想要孩子”
为什么没有人问一问她愿不愿意
为什么没有人想一想她原来可以有生自己的孩子能力。
是不是她一直默不作声惯了, 所以就没有人去顾虑她的感受
夏子元的声音仿佛一直都近在耳畔
“不必了。”
“我有文宣一个儿子就够了。”
陶妧想到夏子元的话,心酸无助涌上心头,毕竟那是从小一直依赖的人, 骤然听到那个人说这些, 她自己也说不上委屈还是扎心。
她不是一个有了自己孩子,就冷落夏文宣的人,这一点, 夏子元明明清楚她的性格,却没有给她信任。
而她以为, 这个世上,夏子元是她唯一值得依赖的人,可是夏子元却连生孩子的资格都不肯给她。
她也说不上谁是谁非,只感觉每个人好像很陌生。
她以为对她最好的人, 其实根本不信任她。
她以为对她冷漠的人,现在突然过来说爱她。
此情此景,陶妧没觉得谢桓是来表白的, 更觉得他像是有什么阴谋, 所以听到他开口, 比起惊讶,更多的是抵触。
至于被他的话感动, 那还真没有。
他说的越感人,她的抵触就更强烈。
甚至连她哭,也不是因为谢桓, 而是夏子元。
谢桓看到她这样的反应,还以为她是在怨恨昔日在谢家喝避子汤的事,“这件事,是我对不起你你放心,我认识很多宫里的御医,我一定会尽全力,把你的身体调理好。”
哪怕不能,他可以的。
不要孩子,领养一个,他都可以的。
话音刚落,陶妧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脱口而出道“你也知道我的身体有调理的办法却没有告诉我”
难道是因为柳香凝
他也没打算把她身体调理好
男人果然都是自私自利的
这个也字,谢桓电光火石时间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但是面对陶妧的质问,他来不及细想,急忙解释道“不,不是,那个时候,我有喝药。”
他骤然说他有喝药,陶妧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起来,那个时候他们互换身体了。
谢桓说他有喝药,脑海中才慢慢浮现出那些日子,他经常喝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当时她还怕他把她身体喝坏了。
现在想来,他喝的可能是调理身体的汤水。
陶妧面色才缓和了几分,她从谢桓脸上看到了几分担心,又不确定他的目的是什么,故而没有回应。
谢桓也不知道她为何突然问起这句话,但是当时他真的试着喝了很多药,后来怕把她身体喝坏了,就停药了。
现在看来,那些药应该是没有效果,而且多半夏子元不会让她有孩子,伤了她的心。
她明知道,夏子元并非一心一意待她,却又不懂她,为何什么都知道,却要再去自寻烦恼。
他看到她眼底有泪光,本来想帮她擦一擦,问问是不是夏子元说了什么,但是手刚伸出去,就被她躲开了。
陶妧站在一旁道“谢大人,你的伤看起来,似乎好一些了,这里都是女子,山庄留你多有不便,而且山下也需要你,你看是不是要我找夏子元来,让他想办法带你离开。”
陶妧说完,就看到谢桓身上晕染的血迹,谢桓正在一脸委屈的看着她。
陶妧从来没见过他会这样的神色望着自己,像个孩子在撒娇一样,一时也没把事情做得太绝,“那多住两天也行,我让小红扶你回去上药吧。”
谢桓出门的时候,陶妧想起之前照顾他的那几天。
她现在不是他的妻子,又不是他什么人,凭什么给他上药喂饭的
以后再也不管了
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不想吃就饿死
谢桓回去后,没让人伺候,自己委屈的一个人在屋里上药,她现在生气了,也不管他了。
而且令她生气的人,还不是自己。
不对,他今天找她做什么去了
谢桓想起自己给陶妧说的那一番话,着实被自己气到了,好端端的,跟她说这些做什么
他怎么最近变得这么冲动
柳大夫来的时候,谢桓正在屋里生自己的闷气,小红把谢桓清理伤口的血布准备丢出去,只听见柳大夫问“这是怎么了”
“那个”
小红想到谢桓和陶妧,脸一红,正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时,柳大夫道“他现在喝药,情绪易怒,务必多看着一些。”
谢桓“”
易怒控制不住
果然是吃错药了才去跟她说这些
不对,他好像还亲她来着,她没咬他。
想到这里,谢桓心情又舒展了一些,嘴角都带了几分笑意。
所以柳大夫进来的时候,看到谢桓这样,也是挺渗人的。
次日,谢桓能下床走路后,主动找陶妧一起吃早饭。
他还没有进门,就被陶妧身边的竹青拒绝了,“谢大人,我们小姐今天谁都不见。”
谢桓望着眼前隔着的一道门,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熟悉的是他们没见面。
陌生的是,他好像有些理解当年陶妧想见他见不到的滋味了。
他倒是没有陶妧那么乖觉,原地不动道“跟你们小姐说,我有事找她。”
竹青道“谢大人,您有什么事,直接说出来,奴婢代为传话。”
“这只怕不方便。”
“奴婢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大人只管说便是。”
于是,谢桓对着窗户,故意大声道“我是想说,昨日都是我过于冒失,竟然对你做出了”
“竹青,让谢大人进来”
陶妧憋气的心想,他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谢桓进来的时候,果然见到陶妧在吃早饭,坐在椅子上没好气朝他道“你什么意思”
“我来跟你道歉。”谢桓一脸无辜的刚准备过去。
“行了我知道了你走吧”陶妧一口气打断道。
“你原谅我了”谢桓故作惊讶的问。
陶妧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凭什么原谅什么了
然后,不等陶妧开口,谢桓释然道“那我当你同意了”
这下,陶妧坐不住了,不禁问“我同意什么”
谢桓坐在她旁边道“要不,你让她们先出去,我们边吃边说”
“我不同意”
“你知道我要说的是什么”
陶妧见他一脸松懈的样子,觉得自己可能会着道,“什么”
“我是说昨天”
“你闭嘴”陶妧气的差点要捂住他的嘴,朝一旁的人道“你们去外面候着。”
于是,谢桓如愿以偿的和陶妧坐在了一起吃早饭,还给她夹了豆浆煮的百合白粥,“多吃点。”
这以前是陶妧做的,后来谢桓灵魂互换成陶妧后,也经常这么伺候她,所以谢桓盛粥时,动作非常熟练。
陶妧见他这样,没好气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昨天的事,是我冒失了。”谢桓这才一本正经的道歉。
他要早说这句话,还用专门进来一趟
陶妧瞪着谢桓,感觉自己刚才上当了,谢桓才接着道“如果你介意的话,我”
陶妧很快就猜出了他下半句,“我告诉你,我已经答应嫁给夏子元了,你想都不要想。”
“嗯。”
谢桓觉得不能像昨天冒失了,她和夏子元不可能在一起,所以要想把她哄回来,志在必得。
只是要换个方法,至少能让她见了他不要退避三舍。
所以谢桓应了这一声,陶妧还挺惊讶的,心想,果然他接近自己另有所谋,根本就没有在乎她,否则听到这句,也不会这么淡定了。
于是,在谢桓接近她这件事上,她到底是放松了警惕。
陶妧一副你还不把你阴谋说出来的表情“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我父亲病了,命在旦夕、宁王以我公务繁忙为理由,一直不肯让我接人,本来想让你以儿媳的名义,把我父母接走,这样一来,彼此也都有个借口。”
毕竟,要是谢承渊再宁王府真出事了,宁王也不好交代。
陶妧狐疑的看着眼前一脸淡然的谢桓“那你”
昨天做出那么一副深情的样子意欲何为
“哦。”谢桓一脸无所谓的随口应道,“我是觉得你和夏子元不合适,觉得你现在这样,也是我的过失。你年轻貌美温顺听话,娶了你也不错,然后就”
话音刚落,陶妧扬起了手,准备一巴掌扇在谢桓脸上。
俩人四目相视,陶妧因为从没打过人,再加上谢桓自带沉稳气场的面孔,总有些不怒自威,手犹豫了,故而礼貌的问“那我打了”
谢桓点头“嗯。”
“我真的打了”
谢桓应道“好。”
然后陶妧伸手了半天,觉得可能打不太重,摸一下也挺没意思的,把手收了回去,“无耻”
“这不是觉得,你跟夏子元不合适吗。”
陶妧觉得有些气不过,继续骂道“你无耻,你还好色,你做人还没底线”
“我为何无耻,为何好色,为何没底线”
“你纳妾沾花惹草不好色你为了你父母,不惜对我这样你有什么底线你不觉得你很无耻”
谢桓想了想,现在不这样,她也不会对他卸下防备,她说是就是吧。
陶妧满眼鄙夷之色的望着他,“至于你说的请求,我不会答应我已经答应嫁给别人了,怎么会出尔反尔再嫁给你这种无耻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