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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桓想到夏子元, 心里酸溜溜的,冷笑了一声“那为什么娶你的人不在这里,你把人家孩子照顾到医馆, 说不定人家早不想娶了。”

    话音刚落, 陶妧突然喊了一声“谢桓”

    她没好气道“我看错你了,我以前以为你还算是半个君子,现在看来, 你就是个落井下石的小人”

    她当时要不是为了照顾他, 说不定还不会给夏文宣剥瓜子。

    现在她最难过的时候,他却这么嘲笑她

    陶妧正想找人把他轰出去时,谢桓突然一脸严肃的盯着她道“难过就哭啊。你什么事都强忍着, 你在这里生气,他却什么都不知道, 他怎么会心疼你”

    陶妧诧异,他这是在教她吗

    谢桓顿了顿道“委屈就说出来,说不定,他还喜欢你跟他生气, 喜欢你依赖他的感觉。”

    他现在就很喜欢她生气的样子,因为他终于发现她不是永远都是逆来顺受的,她也有自己的喜好, 自己的脾性, 她不是什么一味都听从别人的。

    如果她现在朝他发火, 他一定会安慰她。

    陶妧听着谢桓说的话冷笑道“那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柳香凝不就这样吗

    以前在谢家,他就喜欢柳香凝依赖他的感觉, 然后和柳香凝一起针对她

    谢桓道“那,这么说,你就喜欢委屈自己的感觉”

    “我说了, 怕他面子上难看。”陶妧坐下解释道。

    谢桓没好气道“他都这么对你了,他做出来都不怕难看,你还怕说出来替他难看呵你还真挺善解人意的”

    谢桓说到这里,故意对着陶妧暗示道“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

    他的话,有意无意提醒着他们以前是夫妻的事实。

    此时,陶妧也没看出来谢桓吃醋,只是懒得理会他,继续道“那不一样,他是我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人,我怕有些事挑明了,大家不好相处了。”

    谢桓敲着桌子,应了一声“哦。”

    情分不一样嘛。

    原来只有夏子元才会让她这样。

    “那什么事让你这么为难,连说出自己的委屈都不愿意莫非是他有了医治你的办法,却不想让你有孩子”

    陶妧本来不想说的,可是谢桓太聪明了,没几句都全猜了出来,她也不想再隐瞒“他因为怕将来疏忽了文宣,不想让我将来有孩子。”

    “嗯,人之常情。”

    “那我呢”陶妧不满的反问道。

    陶妧说不上是爱情,还是亲情,就是从夏子元口中说出来,实在让人难受。

    兴许她不是接受不了这句话,而是接受不了说这句话的人。

    夏子元,是她在这世上最信任的人啊

    可是,就这么亲近的人,过日子也都是算计,有时候想想,这样的日子,也未免太累。

    “那是你自己选的。”

    谢桓看着她“从你接受他开始,你就要接受他有个孩子的事实,他不可能一心都在你身上,你若想找一个全心全意跟你相守一生的人,他不合适。“”

    顿了顿,他接着道“况且,你见过有几个父亲,为了美色,忽略自己骨肉的。若他和你父亲一样,你还会选择他吗”

    陶妧这下彻底没话说了,“我不会”

    “你若不想为难,也很简单,想想这生活是不是你想要的,你愿不愿意委屈你自己,按照他的心意而活,如果不是,不答应他就好,你自己现在过得不也很好吗。”

    陶妧觉得谢桓说的句句在理,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不过,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刹那,很快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今天竟然跟他一起吃了早饭,还向他吐露了自己的心事。

    她向来善于隐忍,迄今为止,能让她主动说出来自己心事的,他是第一个。

    不至如此,他人都站在自己面前了,她竟然把他昨日过分的举动就这么忽略了都没把他轰出去

    他呢佯装成无赖,她的心底话全都被他套出来了

    她干嘛跟他说这些

    他昨日还说要把自己抢过去,今日又主动帮自己解惑,如此反复无常,不会又有什么阴谋吧

    陶妧思索间,盯着桌子上的栗子糕,倒是没忘记夏文宣。

    “小红,去把这些糕点给文宣送过去。”

    她体贴,有自己的小聪明,谢桓就在旁边默默的看着她,看着他自己曾经一点都不了解的妻子,原来也会有主动示好的一面,虽然示好的人不是他。

    而且他觉得那个人也不值得她示好。

    也许,这个世上,真的没有她亲的人了吧。

    所以她能对身边的人都包容一些。

    但是她无论怎么示好,夏子元终归不会让她有孩子的。

    “别忘了,谢家也是你的家。”

    谢桓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陶妧一脸错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怎么有脸说出这句话的

    “尽管那个家让你不愉快,也许你还不喜欢一些人,但是那里也会有人还在惦记着你,往后,你有什么委屈,有什么困难,都尽管来找我。”

    他对着陶妧道“你应当知道,我对你并无恶意,你说你童年有夏子元很好,难道现在身边就不能多一个想补偿你的谢桓吗”

    陶妧没记错的话,那是谢桓离开山庄后,他们最后一次谈话。

    谢桓离开山庄,去了宁王府,本来宁王不打算放人的,但想到若谢承渊真的在宁王府出了事,只怕将来不好跟文武百官交代,他还想拉拢谢桓,若真将人得罪了,得不偿失,于是让谢桓将重病的谢承渊和谢梁氏接了出去,柳香凝则被宁侧妃赶了出来。

    柳香凝当初并非是宁王轻薄在先,而是冒充歌妓主动爬上了宁王的床,这件事谢梁氏也是知道的。

    但是柳香凝离开了宁王府,无家可归,毕竟是亲妹妹的女儿,总不能让她流落街头,于是谢梁氏心一软,让她住在了谢府,平日里吃穿用度少不了她,其余时候也是能不见面就不见面,省的看见她糟心。

    柳香凝自知再回到谢家,已是大不从前,想到平时在宁王府以侍妾苛待谢梁氏的事,生怕谢梁氏那天不高兴了把她撵出去,每天学着谢二夫人吃斋念佛,大门也不敢出一次。

    不光是她不出去,谢府其他人也都不怎么出门了,因为燕京这几日来了好多塞外人,连百姓都猜出来可能有人要谋反了。

    谢承渊反复叮嘱,把家门都关好,更是提醒谢桓,少出门。

    彼此心里都知道,如果宁王收拢不了谢桓,一定会杀了他。

    宁王这么放走他们,可想而知,他们无论在哪儿,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别说一个侍郎府,就是文武百官,也没有宁王杀不了的。

    自从谢承渊病了以后,谢梁氏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鬓边生出了许多白发,兴许是在宁王府太久了,再也没有往日般盛气凌人,除了那一身正绿大衣,步履之间就像平常人家的妇人,除了照顾谢承渊之外,平时也会去书房多看看自己唯一的儿子谢桓。

    谢桓百忙之中,也会挂念起燕京外的山庄。

    她的胆子一向很小,连争吵声都听不得,现在外面打打杀杀,也不知道她在家中会不会害怕。

    他本来想给陶妧送些吃食过去,避免她再让人下山采购,出门的时候被谢梁氏拦下了。

    谢梁氏屏退了身边的丫鬟,走到谢桓跟前,轻声安抚道“娘知道你担心她,可是现在的情况,宁王的人整日里眼巴巴的盯着,我们自身都难保,她还是少和我们家有牵扯才好桓儿,过去的始终是过去了,纵使你再放不下,你也应该接受她身边已经有了夏子元的事实,夏子元会照顾好她,我们现在的好心,只会害了她。”

    谢梁氏说的不无道理,兴许人落到了最低谷的时候,才能理解别人曾经在低谷时的难处,谢桓也知道她是在为陶妧好,“儿子知道了。”

    立冬后,山庄里就没什么瓜果蔬菜了。

    陶妧虽然让人屯了一些白菜,不过天天吃也不免有些腻,于是让人烙了一些糖饼还有一些馅饼,再不然就炖锅子吃,

    夏子元倒是隔段时间会亲自过来送一些吃食,不过经历过上次夏文宣生病那件事后,到底在彼此心里留下了芥蒂。

    只有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才能知道,心里最重要的人是谁。

    至少,陶妧知道,除了夏文宣,任何人在夏子元心里,什么都不是。

    夏子元也知道,任何人都取代不了儿子在他心里的地位,陶妧也不行。

    而且,经历了上次的事,他越发意识到,女人要会主持家事,要会抚养孩子才行,所以他现在时常觉得陶妧身子娇弱了些,总是带一些补品过来,不然将来让她照顾文宣,她每个月总是生病怎么办

    夏子元坐在餐桌前,一遍吃烙饼一遍对陶妧道“柳大夫给你的药,记得按时喝。”

    陶妧听到柳大夫三个字,吃饭的动作顿了顿,自从那次听了他说,不需要她生孩子之类的话,现在他带来的药,她都悄悄让人倒了,所以身子一直没怎么见好。

    “嗯。”陶妧含糊应了一声。

    “我瞧着,都已经喝了一个月了,怎么你的脸色还是这么差要不再让柳老先生给你把把脉”

    陶妧生怕被人看出来她没喝药,连忙道“不用了,可能是天太冷的缘故,过些时日就好了。”

    “你冬天总爱生病,这样下去,你将来怎么照顾文宣总不能让他天天在床边守着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