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的刀剑声也立即响了起来, 那些黑衣人瞧着身体壮实,姿势来讲都是会武的,瞧着竟有将近三十人。两位镖师见此也不禁皱了眉,拿着手中的长刀更是一刻也不敢走神。
从船舱内闻声赶来的温长归见到此番场景也拔出了腰间的刀, 一个飞腿就将眼前的黑衣人踢到了水中, 随后对着躲避的兄长喊道“大哥, 快将江姑娘安顿好, 这么多人,恐怕咱们撑不了多久。”
温檀见此也点了点头, 随后用内力推了一掌才堪堪将眼前阻拦的人震开。这些日子的安逸让他在这上头早就松懈了, 来甲板的时候却并未带着他的佩剑,如今抱着怀里的小丫头也只能避而不战。
不过那些黑衣人瞧见他会武, 有一些也就转移了目标, 打算从船舱处进去寻人。温檀见此连忙抱着怀中人一跃而起,堵在了船舱口处。心里头也是十分焦急, 毕竟里头还有旁人,若让这些歹人进去了,恐怕都逃不掉。
“月儿, 一会儿马上进去藏好,千万别回头。”待说完这话后,他便将怀里的小人儿放了开,那手掌间的风也是瞬息间直奔着眼前的大汉而去, 招招都是逼势, 但显然这些人的武功都不低,几十招下来,身旁的大汉们虽然有些招架不住,却全然没有倒下的意思。
而跑进船舱的江枕月却连手都是抖的, 在下楼梯时还不小心摔了一跤,手腕上的叮当镯也随即碎了一个。但此时的她却顾不得这些,只得强撑着脚腕的剧痛往里头走去。
温兄没拿佩剑,那些人手里都有着武器,她必须给他送上剑去,否则这样下去必然会让他处于劣势,甚至有生命之忧。
“月儿,外面发生何事可是有贼人上了船”江承志在船舱里也听见了外头的刀剑之声,难免心急如焚,本来正要出去找自个儿女儿,恰巧就见到她回来,这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江枕月见此连忙就扑到了自个儿父亲怀里,不过那小手却都还是抖的,“父亲,外头那些人可能是鞑靼的死士,身形瞧着和雪地那次遇到的极像。”
待说完这话后,她才想起来自己下来的目的,“温兄的佩剑父亲快带我去拿,他没有武器,那些人又是极为厉害的,万一出了事可就不好了。”
江承志闻言自然不敢耽搁,连忙就起身往旁边的房间走去,只不过后头的小人儿却“哎呦”了一声,一回头就瞧见女儿满头大汗的摔在地上。
“月儿可是崴了脚为父送过去吧,你且和乐儿在此地和下人们藏好,勿要出去。”
小人儿也赶紧点了点头,如今她这般模样再上去送剑无异于是找死,不如在此等候,不给其他人添麻烦才是,但脚腕的疼痛却也让她冷汗直流,嘴间也溢出了闷哼声。
一旁的江与乐见此连忙就吩咐玉兰去里头的箱子找药膏,自己则立即就扶起了妹妹往更里头的船舱躲去。
江承志此时也拿了佩剑往楼上走去,一挑开帘子瞧见的就是两位少年郎背靠背守在船舱口的模样,而地上还有几个死去的歹人,血肉模糊的样子让他瞧了就打了个冷颤。
温檀也听到了帘子这头的声响,他本以为是小丫头又出了来,不禁心头一紧,回头瞧见是先生后,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而眼前的大汉也在他分神的瞬间将刀砍了来,那刀风也犹如劈山之势袭来,江承志见此来不及多想,伸手就将少年郎的剑丢了过去。温檀见此连忙运功,用内力拍上剑柄,才堪堪接下这一刀。
随即一个转身就将长剑抽了出来,身姿更是宛如天神,一招一式也都极为狠绝,剑气犹如白虹贯日,眼前的大汉几招下来也就被逼的吐了血。
而此时的温檀眼中也惧是寒意。
这些人的目的是要杀了船舱里的所有人,并且闹成这样,梁山县的百姓亦或者是知县都没来,显然整个城中都布满了对方的人,又这样明目张胆的杀朝廷官员,必然是有所依仗。
他之前也把这事跟叔父说过,只怕是他们当时救的人和朝廷上的事脱不开关系,而他们怕是恰巧阻止了他人的阴谋,所以才几次三番的派人来杀他们。
好在这次北上还雇了两位镖师,虽然武功不算很高,但和他们兄弟的合作下也能勉强撑着,那些歹人虽然人多,却依旧没人能攻入船舱。
江承志见此也捡起了手中的棍子,只不过他并不会武,如今贸然加入只能是添乱,所以就藏在了帘子后头,若是外头守不住,他也能算是最后一道防护。
这些死士本就不算武功高强,仗着人数众多才能坚持许久,如今见两位少年郎都有了武器,更是不愿多纠缠,都想着从缺口处进入船舱,倒让几人后头难以支撑,待一刻钟过后,几人身上也就都受了伤。
刘镖师更是受了重伤,那腹间被射了袖箭,只能依靠在船边上大口的喘着气,局势瞬间就变得对几人更为不利了。
此时的江枕月几人正藏在最里头的船舱,小厮们也拉着家具堵在了门口,一时间众人竟连呼吸都不敢重了。
而外头的死士见强攻不得,也连忙换了别的方式,打算寻找其他入船舱的口子,余下的十人都分散开来,在夜色间变得极难寻找。
温檀见此连忙和自个儿弟弟对视了一眼,随后走到船舱入口处说道“先生可在里头这群歹人藏匿了起来,恐还有别处入口,我要先进去看看其他人如何了,刘镖师身受重伤,还请先生照看一二。”
里头的江承志闻言立刻就挑开了帘子,眼前一身血迹的少年郎,神情极为严肃。而温檀也来不及再和他搭话,连忙就拿着剑往里头走去。
此时正有个死士看见了膳房处的地窖,待进去后便发现是通向船舱内房间的,不由得就屏住了呼吸往里走去,但那袖箭机关的声音在这里头却清晰可闻,让房间里的众人不禁心头一紧。
江枕月更是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凝住了,只闻刀剑之声,未有人言,显然下来的并不是自己父亲亦或者是少年郎,这只能是歹人。
这也证明着,上头并未守住,那几人可能都有了危险。
想到这事儿的却不止她一人,门口堵门的小厮更是吓得腿都软了,有的甚至泪水和鼻涕都混合在了一起,尽管这样,却还没有人敢吱声,只因推门之声愈来愈近。
许是气氛太过于紧张,屋里的烧火婆子也是怕的厉害,不禁还是往里头走了几步,恰巧就碰到了身后的江枕月,那手腕上的叮当镯在此刻也不适宜的响了起来。
众人听见这动静更是吓得冷汗直流,外头的歹人显然也是听见了,脚步声也是愈来愈近,随后便在门口停了下来。
江枕月连忙用手隔开了两个镯子,瞧着门外的动静更是心跳如雷。但那歹人显然是没想着放过他们,见门推不动便用上了内力,众人只听见一丝风动的声响,随后木门和家具应声而裂,瞬间就碎了满地。那堵门的几个小厮也被弹飞甚远,有的甚至口吐鲜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一时间屋子里乱作一团,下人们的尖叫声也是此起彼伏。
江枕月见此连忙从头上拿下了那根玉簪在手中,小心翼翼的藏在袖子里,随后趁乱就拉着地上吓得花容失色的姐姐就往桌子后头藏去。
玉兰和海棠两人也连忙起身堵在了前头,在此等情况下,她们虽然怕极,但显然这歹人是为了要所有人的命,保护姑娘们,本来就是她们作为丫鬟要做的,可当两人直面那歹人的时候,就连眼睛都不敢睁开,腿也都是抖的。
歹人又哪里会将两个小姑娘放在眼里,撩起袖子就射了一发箭,只听见一声闷哼,玉兰的就被射中了一只袖箭,但好在及时被身后的人拉了一把,射到的地方也只是手臂。
后头的江与乐又哪里看得了这个,玉兰自幼就是她的贴身丫鬟,两人感情非比寻常,如今见她因自个儿受了伤,更是泪如雨下,随即便出来抱着她,已经全然忘了眼前的歹人,“玉兰玉兰”
江枕月见此更是心急如焚,眼见着歹人拔刀而来,自然顾不了旁的,心下一横就从桌子后头翻滚到另一侧,而恰巧因为屋里下人们的哭声、尖叫声起伏不断,也未让歹人听见她的动静。
在那长刀将要落下的时刻,小姑娘连忙拿起了一旁的花瓶往他头上砸去,随即拿着袖中的玉簪就想着刺上去。
可歹人毕竟是会武的,反应却比她想的快了许多,反手一推就将花瓶打落在地,嘴里也不禁骂了句脏话,瞧向她的眼中也全是愤怒。
小人儿被他瞧的更是瞬间就愣在了远处,她只觉着周身的血液都凝了起来,那玉簪也落在地上碎落了一地,可前头的长刀已经向她劈来,她却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众人只见一席白衣的少年郎瞬间就接下了那长刀,随后一脚就把歹人踹了开,而那花容失色的小人儿也被他搂在了怀里。
“月儿,我来晚了。”少年郎好听的音色也随即落入了江枕月的耳中。
还未等她回答,众人随即就瞧见了那神色阴翳穿着飞鱼服的男人,飞身一掌就将那歹人的天灵盖震碎了,里头的血肉浆液瞬间也喷了出来。
不少人瞧见这副场景直接就吓得吐了出来,在场的姑娘们也忍不住尖叫连连,早已不知所以。
“把这些杂种收拾干净了,省的污了咱家的眼,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一次两次的竟我敢动我的人,恶心”
殷怀的语气还是十分阴柔,不过神情间难免有了几分寒意,那狐狸眼看似漫不经心,却让人觉着有股压迫感。
这是江枕月第一次瞧见西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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