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31日天空乌黑黑, 还很闷
前天的日记似乎没有写完但已经记不住要写些什么了。石头的蛋好像揣得很不舒服,在新的窝里头反反复复蹬后腿,又不愿意搬回阳台和馒头住在一起。
凌晨4点32分, 突然醒来了。哥哥打开灯, 轻轻喊了一声土土。
土土又是谁呢
顾俞今天早上刚睁开眼,就愣了一下。
陶嘉盘腿坐在床上,身上披着单薄的外套, 正蹙着眉头,一脸严肃地看他,怀里还抱着日记本。
“土土”顾俞掀开被子起身, 习惯性先去碰陶嘉的手背,察看小恋人有没有受凉, 一边问“怎么那么早起床”
出乎他意料, 陶嘉往后一躲, 避开了他的触碰, 同时开口“我不要听你叫我土土。”
“”顾俞说“那要叫什么呢”
陶嘉认真回答“叫我陶陶。”
顾俞觉得有些好笑“为什么”
“”陶嘉的样子却不像是和他开玩笑, 偏过脸盯着床头道“就要叫陶陶。”
顾俞向来顺着他, 只好说“好吧, 陶陶。”
土土这个绰号其实由来已久。在陶嘉还很小的时候,唐女士和陶先生倒是经常叫他陶陶。后来逐渐长大了一些, 顾俞来到这个家里,某一次家庭出游的时候, 唐女士就带了两个小孩去陶艺馆搓泥巴玩。
陶嘉玩泥巴厉害,要把泥巴搓成个样子却不容易, 兴致勃勃玩了半天,做出个四不像来,还要拉着唐女士和顾俞, 把自己的杰作指给他们看“这是我。”
顾俞看看那没头没脑的丑东西,眼神意外“什么”
“这是我,”陶嘉强调,一手比划道,“这是土土。”
土土的昵称因此诞生。
今天的陶嘉看起来有点欠缺安全感,自顾俞起床后,就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后,连要去给乌龟喂粮都忘记了。
“陶陶。”顾俞把面下锅,转身道“石头和馒头还没有吃早饭。”
陶嘉怔了怔,余光瞥见石头从书房里慢吞吞爬了出来那里是它的新住处,赶忙道“我去喂它们”
石头见陶嘉捏着龟粮快步走来,不满地晃晃脑袋,自从有了蛋后,这只乌龟的食欲也变大了,本来常常两天才愿意吃一次饭,现在每天都等着陶嘉过去喂它,饿急了还去房间角落扑落灰的小虫子。
反观馒头曾经的玛丽,一直安安分分,平静淡定得不同寻常,也不怎么吃东西,似乎是水土不服,陶嘉给它调了好几种龟粮,最后才勉勉强强吃了一些。
“吃慢一点点。”陶嘉把小虾米洒在水里,嘀嘀咕咕和石头说话“等哥哥出国了,我肯定也要偷偷跟着去,到时候没人喂你,一顿的饭要吃三天,吃这么快可不行。”
石头当然没听懂。
陶嘉蹲在旁边看它吃东西,忽然耳尖地听见厨房方向传来手机铃声是顾俞的电话。
“嘘,”陶嘉一把把石头从水里拿出来,放在地上,严肃道,“你不要出声,待会再吃。”
石头“”
陶嘉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向厨房,可惜由于隔得有些距离,顾俞打电话的声音也算不上大,还是听不太清。
陶嘉忍了又忍,站起来又蹲下去,在石头莫名其妙的注视中,憋不住道“我想去看看是不是土土给他打的电话。”
石头“。”
“哥哥昨晚叫他的名字了,”陶嘉握紧拳头,目露凶光,“虽然记不住是谁,但总感觉很熟悉,我一定认识这个人”
石头对陶嘉的烦恼和焦躁无法共情,它此刻只迫切地想回去吃饭。
在陶嘉犹豫要不要去偷听电话的时候,厨房的说话声已然消失,顾俞关掉灶火,并且道“陶陶过来吃早餐。”
陶嘉深觉自己丧失了一个探究真相的机会,他垂头丧气地站起来,把石头丢回了水里。
顾俞发现今天的小恋人有点不对劲。
陶嘉吃饭时很能瞧出内心的真实状态,如果腰板坐得笔直,眼尾弧度上扬,吃得还很快,说明这天他的心情就很不错,而且桌上还有喜欢吃的菜。
如果吃的慢吞吞,并且假借着说话的功夫,偷偷把夹到筷上的菜又扔掉,那就说明陶嘉不喜欢吃这样菜,但心情算不上糟糕。
但今天
顾俞看了一眼陶嘉的面条,满满一大碗,压根看不出来有动过,而他的小男友依旧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用筷子挑出面来,又一根根扔回去,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过。
顾俞思考了一会儿,放下正在回复公务邮件的手机,问“陶陶晚上着凉了吗”
“没”陶嘉答了半句,拧了一下眉,忽然转变了态度,语气软软道“不知道不想吃饭。”
顾俞没有产生疑心,因为这几天陶嘉确实时不时就发低烧,但吕向霜了解清楚情况后,只说这是s的反复病状表现,没有太大问题。
“那不吃面条了,”顾俞说,“我给你切点水果,带到学校去。”
陶嘉用筷子搅搅碗里的面汤,抬眼道“可是我好累。”
顾俞担心地试了试他额心温度,没能感觉出异样,于是起身说“我去拿测温仪。”
“哥哥,”陶嘉拉住了他的衣袖,坐在椅子上微微仰起头,自下而上地望着顾俞,眸底里像含着一片氤氲的水雾,“你抱抱我就好了。”
顾俞弯下腰,伸手轻轻抱住陶嘉,一边温和开口“土土生病了要吃药,光凭抱人是治不好的。”
陶嘉听见他的话,纤长的眼睫垂下来,突然抬手勾住了顾俞的脖子。
“我觉得能好。”陶嘉蛮不讲理起来“你多抱我一会儿,我就不会不舒服了。”
顾俞维持着这个姿势,让陶嘉在他身上扒拉了半晌,正寻思如何应对恋人突如其来的撒娇,却又听见怀里人小声说“哥哥,我现在是不是很讨厌”
顾俞心里猛然抽搐了一下,眉心紧紧拧起,一手握住陶嘉的肩头,稍微用了点力,把黏在身上的人推开了些许,严肃道“土土,你说什么”
陶嘉被他的样子吓住了,呆呆看着他。
顾俞无端焦躁起来,他盯着陶嘉的眼睛,放缓了一点语气,试图哄“这两天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土土可以告诉我。”
“我”陶嘉心里当然有事,而且是令人很不愉快的事情,但这件事不能告诉顾俞。
最后他掩饰性地低下头,不让顾俞看见脸上的表情,嗓音闷闷道“我没有事。”
顾俞沉默了片刻。
眼前光洁瓷砖上的人影一动,陶嘉茫然抬起头,发现顾俞一言不发转身进了厨房。
陶嘉轻咬了一下唇,用手揉揉眼睛,让自己振作起来。
“水果我切好装进盒里了。”几分钟后,顾俞从厨房出来,将一个不大的饭盒放在陶嘉手边,擦干净手,简洁道“换好衣服,我送你去学校。”
然而直到乘电梯下楼,顾俞都没有再说一句多余的话。
陶嘉委屈得不行,想哭又怕被顾俞发现异常,只能在电梯里对着角落,飞快地掉了几滴眼泪。
电梯门打开的时候,顾俞习惯性牵住陶嘉的手,瞥了眼小男友明显发红的眼圈,抿紧了唇,还是没有开口。
一路上的气氛有些压抑,陶嘉把背包上的带子都扯出线头了,顾俞依旧淡定地开车,一点要出声的迹象都没有。
等到达学校门口,陶嘉憋着眼泪,解开安全带的时候,顾俞终于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说“在学校注意安全,有什么事要记得打电话给我。”
陶嘉一手抓着安全带,过了一会儿才道“嗯。”
“不要再说那样的话,”顾俞看着他,微侧过身,伸手捏住陶嘉抓安全带的手指,揉了揉骨节处因为过于用力而变红的地方,嗓音淡淡,“我不喜欢听。”
陶嘉心知肚明是哪句话惹顾俞生气了,虽然也不懂为什么要生这么大的气,但还是乖乖道“我知道了。”
“还有,”在他准备要下车的时候,顾俞突然又说话了,“今天早上,为什么不让我叫你土土”
陶嘉的身影僵了一瞬。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他别扭地半转着身,从顾俞的角度看过去,陶嘉长长的睫毛都在颤抖,“我不要听你叫我这个名字。”
目送陶嘉走进校园,顾俞在驾驶位上坐了半晌,然后打开门下了车。
学校的保安认识他,看了看时间,稀奇道“这么早就来和小陶吃饭好像刚刚才见小陶走过去啊。”
顾俞在登记本上签了名字,闻言说“不是,我跟去看看。”
“放心不下是不是”保安对陶嘉生病的事情略有耳闻,毕竟这段时间顾俞经常出现在学校门口,在各种已经上课的时间点送人过来,但并不很清楚是什么病,于是笑着道
“没事的,咱们学校安全得很,万一有什么事,我直接电话叫你过来啊。”
“不用,”顾俞今天看起来谈话的兴致不是很高,登记完后便和保安大叔道别,“谢谢,我进去了。”
陶嘉走路慢吞吞的,顾俞耽搁这么会的功夫,他才正巧走到校道拐角,而且丝毫没有感觉到身后出现了阵阵细微的骚动。
顾俞走在人多的校道上,实在是太显眼了。
所幸陶嘉也许是心事重重,一直没有回过头,顾俞中途又去小超市买了个口罩戴上,这才阻隔了大部分好奇的视线。
吕向霜接到电话时正在给病人看诊,用头和脖子夹着手机问“什么事”
“土土今天的表现很奇怪。”顾俞不远不近地跟在陶嘉后面,一边简单和吕向霜说了早上的情况。
吕向霜皱眉“不让你叫他小名有说理由吗”
“没有,并且”顾俞的声音突然断了,他看见陶嘉走进教室,找了个最后一排的位置,放下包后就趴在桌子上,把头埋进手臂里一动不动。
吕向霜在那一边摸不着头脑“并且什么怎么说一半不说了”
顾俞强行按捺住自己想要走进教室的冲动,继续开口时嗓音带了几分沙哑“土土不愿意告诉我原因,应该是和我有关。”
吕向霜送走一位病人,挂上临时休息的门牌,语气沉了下来“最近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吗比方说,你们之间有没有产生某些冲突”
顾俞安静了几秒,说“有。”
“但是已经解决过了。”顾俞抬手捏了一下眉心“土土应该会把这件事写进日记的”
说到这里,他忽然停下话语,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吕向霜问“你家小男友的日记,你平时都看过吗”
顾俞摇摇头“之前土土说要保密,我没有去看过。”
“这样啊”吕向霜摸摸下巴,一点也不礼貌道“那你现在趁他不在家,赶紧回去偷偷看两眼,我总觉得哪里出了差错,让陶嘉受了刺激。”
“”顾俞有些无奈“土土都是把日记随身带在身上的。”
“睡觉都抱着”吕向霜开了个玩笑,见顾俞半天没有回答,惊悚道“不会吧,这么重要那这事怎么办”
顾俞无情地提醒了他一句“你是医生。”
“对不起我不学无术,”吕向霜冥思苦想,想出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你乔装打扮一番,戴个假发,在脸上抹点黑粉,让陶嘉认不出你来,然后伪装成同学去套近乎,看他会说什么。”
顾俞冷冷道“挂电话了。”
吕向霜提高音调“别”
“实在不行你把陶嘉的日记偷出来吧”他说。
顾俞直接把通话挂断了。
上课铃打响,一直趴在桌子上的陶嘉动了动,有几根头发从臂弯里翘了出来,顾俞担心自己站在走廊上太显眼,只好走到一旁的楼梯拐角旁站着。
想起吕向霜的馊主意,顾俞就头疼。
上次“偷”走陶嘉的东西,还是在十几年前,过年的时候陶嘉贪嘴把家里的糖果都藏进自己房间里,一天也不知道吃了几个,然后除夕夜喉咙发炎上火,变成了个小哑巴。
就算成了哑巴,陶嘉也死命护着自己的糖,不仅不让唐女士进房间,甚至被陶先生打了一下屁股,还固执地站在门口不愿意动。
当天夜里,顾俞从阳台上翻进陶嘉的小卧室,毫不费力地在床底找到私藏的一堆糖果,用围巾包好,按原路返回,趁陶嘉在门口和父母对峙,将糖通通倒进了楼下的垃圾桶。
半小时后,终于累了的陶嘉被唐女士一把拎去吃药,结果回来就发现床底的糖都不见了,蹲在地上哭了一晚上。
喉咙发炎的小哑巴土土哭不出声,泪水啪嗒啪嗒地从大眼睛里涌出来,在地板上汇成了池塘。那时候顾俞站在房间门口,头一次后悔自己自作主张的举动。
后来陶嘉瞅见房门口的他,又从地上爬起来,将兜里揣着的最后一颗水果糖拿给顾俞,指了指床底,又看看他,神情难过至极。
第二天顾俞去楼下的垃圾桶把那盒包装得奇形怪状的糖找回来,在里面发现了陶嘉写给自己的新年贺卡。
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顾俞的思绪被打断,低头看了眼屏幕,是不死心的吕向霜发过来的微信消息“听我一句劝把陶嘉的日记拿出来看看,说不定就知道真相了”
“”顾俞敛眸,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几个字“换个方式。”
吕向霜回复“在忙,匿了。有事致电万斯。”
顾俞“。”
临近吃午饭的时候,陶嘉收到了来自顾俞的消息。
哥哥中午要加班,陶陶自己记得去饭堂吃饭
哥哥下午上完课我去接你,吕医生给你预约了常规检查
陶嘉盯着这两条消息很久,赌气般没有回复。
“吃不吃饭”几个同班同学走过来,看见在座位上发呆的陶嘉,又问“还是等你哥”
“不等他,”陶嘉猛地站起来,生气道,“我要放他鸽子。”
班长是个姓李的女孩子,叫小水,长得高挑又漂亮,是陶嘉在班里较好的朋友。
她甩甩马尾,一边把散落的书本递给陶嘉,一边老妈子般念叨“你这可不行,两兄弟之间没事不能闹别扭,顾俞对你多好啊,他”
陶嘉不高兴道“他不好。”
李小水挑起修饰精致的眉,说“嘿,你又在闹脾气。”
陶嘉气乎乎抓起背包就走。
一群人说笑着到了饭堂,李小水总算把人哄住了,把东西放下道“来,我先帮你们看着包,你们去打饭吧。”
陶嘉走了两步,又倒退回来,别扭道“我给你打一份吧。”
李小水毫不客气“行。”
正值饭点,饭堂里人满为患,李小水看了一会儿自己排队的同学,就收回目光,开始玩手机,和新认识的帅哥学弟聊得火热。
紧接着她余光瞥见旁边坐下了一个人,诧异地抬头看了看,似乎是个年轻的男人。
这人穿着一身廉价且不合身的军绿色大衣外套,戴着黑色鸭舌帽和墨镜、口罩,露出来的眉毛浓密得过分,肤色也很黑,在温暖的饭堂里还戴着皮手套,一手握着个大号的保温瓶,察觉到李小水正在打量他,咳了几声。
“”李小水瞧瞧位置,礼貌提醒“那个这位同学,我们这里有人坐的。”
“不碍事,”男人的嗓音不似作伪的低哑,“我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李小水很尴尬。
去打饭的几个同学陆续回来了,陶嘉两手捧着两份饭菜,走到桌边时扫了眼这个军绿色大衣男人,想说什么,又莫名忍住了。
李小水见气氛尬住,于是打圆场地询问男人“你不去打个饭吗”
等这人去打饭,她就火速把位置占住,不让他回来。
没想到男人沉默了半晌,慢慢开口“我没钱。”
李小水“”
陶嘉突然站起来,说“我去给你打一份吧。”
李小水“”
还没等她发出疑问,陶嘉就飞快地离开座位,去窗口打了份饭回来,端端正正摆在陌生男人面前,并且用带了几分奇怪情绪的语气说“你要吃就吃吧。”
男人“抱歉,我脸上有伤,不能摘口罩,吃不了东西。”
李小水快要被这莫名其妙的人搞得抓狂,委婉又直接地对自己的同学道“哎呀,我感觉坐在这个空调出风口下面好冷,咱们换个位置”
说完话,她又对陶嘉使眼色。
陶嘉完全没接到她的暗示,疑惑开口“现在这么冷,饭堂就已经开了空调吗”
“”李小水端起盘子,无情道“陶陶你坐这吧,我到旁边那桌去啊。”
另外几位同学也依样画葫芦,光速逃离,这张饭桌上只剩下了陶嘉和奇怪的男人。
陶嘉把煎蛋切开,咬了一口,一边吃一边看左手边的人,漂亮的浅琥珀色眼眸里溢满了困惑。
两分钟后,男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为什么不专心吃饭”
陶嘉用筷子扒拉一下餐盘里的牛肉,回答“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男人说,又补充了一句“你看起来不太高兴。”
陶嘉并没有发觉这个话题转得很生硬,乖乖顺着他的话道“嗯。”
男人“你可以把烦恼的事情告诉我,我会是你的朋友。”
陶嘉“”
男人咳了一声,硬着头皮继续话题“比如生活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变化”
“哥哥,”陶嘉忽然开口,看着他不解道,“这是愚人节的惊喜吗”
顾俞“”
“你今天中午明明就在学校里面,”陶嘉不依不饶,追问,“为什么骗我要加班呢”
还特意打扮成这副模样,如果不是顾俞优越的身形比例,把不合身的军绿色大衣也穿得一本正经,估计走在校道上就要被保安当成怪大叔抓出去。
顾俞把墨镜和帽子都摘了下来,但还留着口罩,清了下嗓子道“是医生建议我这么做的。”
陶嘉盯着他,眉头慢慢蹙起“哥哥,你的声音怎么了”
“没事,”顾俞微微偏过头,耳根也有些发烫,“我去超市买了两条生辣椒。”
陶嘉“。”
“哥哥,”他非常疑惑地问,“你究竟在做什么呢”
人满为患的饭堂里很吵,正好掩盖了顾俞一瞬间的沉默,也许只是过了两秒,顾俞就抬起眼来,凝视着自己的小男友,微带叹息道“我很想知道陶陶今天不开心的原因。”
陶嘉低下头去,用筷子戳戳盘子里的鸡蛋。
“我很担心,”顾俞坦然开口,沙哑的嗓音低而温柔,“如果不方便告诉我,那下午去医院的时候和医生说说,好不好”
陶嘉终于忍不住了,煎蛋被筷子戳得千疮百孔,眼圈红红地说“我不是土土。”
顾俞一下子没能听懂,怔了怔。
“我不是那个姓土名土的人,”陶嘉难过道,“你不要再把我叫成他了。”
顾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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