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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都滚
    夜色笼罩, 红绡帐暖。

    身边的人一直翻来覆去,害得华梓倾也没办法沉睡。

    迷糊中,皇帝拉过她的手,把她的手圈在他的腰上, 他凑近了点, 向她提要求。“待会儿再睡嘛, 陪朕说说话。”

    华梓倾不情愿地睁眼, 冲着外面问了一句“什么时辰了”

    小由子十分警醒地回答“快子时三刻了,主子们还没睡呢”

    华梓倾撇了下嘴, 真过分, 哪有这么晚找人陪聊的

    虽然很困,但是床上撒娇的男人拒绝不了, 她在皇帝的腰侧摩挲着, 服了软“皇上想说什么”

    “朕好奇,前些日子, 皇后是在哪儿喝的酒”

    他是操心的命, 什么事都要琢磨清楚, 不然,容易失眠。

    “有个姓李的宫女, 前些年被太后毁了容貌,关押在一处很隐秘的地牢里。她很会酿酒,故而, 太后一直没有杀她。此事,皇上可知道”

    “居然有这等事”皇帝的诧异在她意料之中。“母后为何这样做”

    “说她勾引先帝。”

    皇帝默了许久,关于早些年的记忆,都是属于原主的。原主对于姓李的宫女没什么印象,但他知道太后是个极有手段、杀伐果决的人。

    正如沈娇所说, 原主能长大,是依靠着太后,依靠着谢家的势力。如今皇帝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细想,自己能有今天,太后固然功不可没,但她在许多事上的做法,并非是没有争议的。

    欲成大事者,往往不择手段。太后手段决绝,而华梓倾性子直率,她俩相处得久了,会出现分歧,这很正常。但是,他从皇后的反应判断,不应该只是小事上的分歧那么简单,如果是大事皇帝手心冒汗,不敢想下去。

    皇帝沉默,华梓倾也没有多言,大李酿的抒怀酒有奇效,大李猜测太后有别的男人,这些话,她都不敢在皇帝面前胡言乱语。

    好一会儿,皇帝撇开了这件事不提,他嘟囔了一句“什么人给的酒你都敢喝。”

    “她不会毒死我的,我死了,该没人再去陪她说话了。”华梓倾悄悄羞愧了一下,人不重要,却不是什么酒都该乱喝,她早不知道抒怀的厉害,才让皇帝误会她忽冷忽热。

    “这几日,朕常常在想,皇后打的那个比方,”他瞟了华梓倾一眼,“你和太后同时掉进水里”

    她缩了缩脖子,就知道躲不过去。

    “朕知道你不肯说,”他负气地冷笑,“依朕这体力,是没法下水救人的,皇后不必指望了。正如你自己说的,若是死了,也有太后陪着,十分荣耀。朕会命人打捞尸体,风光大葬,朕再亲自给你想个好听的谥号,皇后放心就是。”

    华梓倾几乎让他几句话给气死,手从他腰上移到脖子上,企图行凶。

    她又听皇帝突然转换了语气,从玩世不恭变得一本正经。

    “掉水里就算了,若是别的”皇帝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朕只能向你保证,不会偏袒,不会循私,朕站天理大义,还无辜之人以公道。如此,可好”

    华梓倾愣了愣,心中酸涩。有些事,她现在还不能对皇帝说,他难免会胡思乱想,满心焦虑。

    他能这么说,就够了。无论将来会如何,华梓倾只想此时此刻,好好地和他在一起。

    我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从前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固然美好,然而,更让人动容的是,即便负重前行,我们依然同心。

    她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好与不好,她很聪明,若是答了,皇帝就知道,自己的思路对了。

    “都说了,那是酒后胡言,皇上不必放在心上。不过,您的话臣妾都记着呢,您是臣妾的夫君,绝不会让臣妾受委屈的。”

    她避开了回答,皇帝搂着她的腰,手不停地搓磨着,犹如他纠结的心思。

    “那你说句好听的话,让朕听了,心里能够安宁些。”

    “臣妾喜欢皇上。”

    她弯了弯嘴角,这是句大实话,若非喜欢,她也不至于如此矛盾。

    皇帝的睫毛颤了颤,怀着期待地问“没了吗”

    “从前,臣妾只觉得冬天过完了,梅花便可凋谢了,只要轰轰烈烈地活过,不必执着于生死。”

    曾经浴血沙场,不怕马革裹尸的人,大概多是这样想的。

    “可是现在,臣妾会想,它为什么不能一直开着,挨过了冬天,就是春天,或许,它还能绽放出另一段绚烂。”

    人有了牵挂,就会有对生的留恋,皇帝有颗七窍玲珑心,能听懂她的心意。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腰上暧昧地捏了捏,眸色暗沉。“嗯,还有呢”

    还有就只能用行动来表示了,华梓倾勾着他的脖子,从嘴角一直吻到喉结。不疾不缓,不轻不重。

    皇帝的气息变得急促起来,落在她腰间的手,钻进了布料里。他反客为主地咬住她晶莹如雪的耳垂,一边轻吮,一边克制低沉地问“再来”

    华梓倾就知道的,再表示下去,就是引火烧身。之前,刚歇下的时候,因为皇帝怕冷,她用自己把人焐热了,就擦枪走火了一回。

    这一回,更多的是温情,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迷乱。

    皇帝停下来,呼吸不稳地俯在她耳边说“你看,我们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

    华梓倾搂着他,掌心感觉到一层细密的汗。动人的浅吟代替了回答,她抱紧自己的夫君,直到火苗奔袭于夜空,开出漫天的烟花。

    次日,嫔妃们前往长庆宫请安的时候,皇帝还没起身,昨夜累坏了,体力消耗过大。

    刚好,太后为了谢茗焕,要求他休朝一日,他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李成禧进来说,除了贵妃身体欠安,告假没来,其余的嫔妃们都到齐了,正在前头奉茶,恭候皇后凤驾。

    嫔妃们都以为,谢茗焕称病,是因为昨夜皇恩太盛,贵妃初承雨露,未免娇气。而事实上,谢茗焕是怕别人知道昨夜皇帝根本没进她房门,会嘲笑她。她思来想去,决定称病躲着不见人,就算事后被人知道了,那也是因为她突然病了,不便圆房。

    谢茗焕和皇帝自幼相识是真的,但从前,表哥太废柴,她瞧不上眼。后来表哥当了皇帝,而且变得睿智强大起来,却只把她当妹妹看待。

    曾经,太后也不赞成她一门心思盯着皇帝表哥,她不敢忤逆姑母,不能明着死缠烂打,却没少暗送秋波。

    她不明白的是,皇帝对她的那几分好,完全是出于血缘。在现代人的意识里,近亲不能结婚,表妹就和妹妹一样,彻底排除在恋爱范畴之外。

    现在,她一进宫就碰了壁,碰的可是铜墙铁壁,她不反省自身,只在皇后身上找原因。

    她知道在皇后手底下,入宫最早的姜才人受过罚,家势显赫的宸妃挨过打,沾亲带故的董婕妤也栽了跟头。

    未必是皇帝表哥一点儿都不喜欢她,十有八九是因为皇后太凶悍,又仗着有几分姿色,霸占圣宠。

    华梓倾正在梳头,她对李成禧笑道“她们今日可是真够早的。”

    “吵死了。”皇帝在帐中慵懒地哼了一声,想睡懒觉却被不相干的人打扰,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他明白她们为什么这么早,好些个都是没安好心,急切地想看皇后的笑话。

    他打发了李成禧去传旨,又挑着眉喊皇后“别梳了,回来再陪朕睡会儿。”

    恭候凤驾的嫔妃们没等到皇后出现,自然也没看成笑话,倒是冷不丁地等来了皇帝身边的李总管。

    李总管威风凛凛地传皇上口谕,一共就俩字“都滚”

    华梓倾过了一段消停日子,嫔妃们个个老实顺从,就连新进宫的贵妃谢茗焕也表现得十分亲热。

    一切,像极了暴风雨前的平静。

    她还是时不时地溜进地牢,去和大李说说话,但她只喝几口花酿,对抒怀敬而远之。她一直没弄清楚,太后是不是真的有个野男人,又或许,只是大李怀恨在心,随口胡编。

    不久,风华山上开出了第一枝桃花,春天终于来了。

    这日,有宫人过来,说是皇上太后吩咐,请皇后立即前往缀玉堂。

    华梓倾去了才发现,后宫众人全都到齐了。见她进来,秦暮烟是一如既往的沉静如水,不动声色;曹瑜脸上的表情,意味不明,但绝非善意;姜浣雪心里最是存不住事,她低头挑了下唇角,竟像是幸灾乐祸的神情。

    太后说道“皇后已经来了,就请昭妃当着面儿地,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秦暮烟优雅地挺直脊背,立于中间,行礼起身。

    她一字一句,不卑不亢。

    “皇上、太后容禀,皇后与辅国大将军华尘云早有私情,数年前樟州之战时,曾有人亲眼看见,他俩出现在敌境,双宿双飞,夜居一室,十分不堪。”

    华梓倾震惊之余,转头看向秦暮烟“昭妃,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臣妾有人证。”秦暮烟甚至不愿多看她一眼,这话,她是对着皇帝和太后说的。

    “不仅如此,皇后和华将军还向兀彤传递消息,走漏军情,通敌卖国,导致当年一战惨败”

    曾经所有人都以为,秦暮烟是不争不抢,超凡出尘的,可是,今日的秦暮烟牙尖嘴利,像一把锋芒逼人的刀,随时要插进皇后的心窝里。

    “皇上、太后或许不知,其实,华尘云并非燕国人,他是兀彤人。”

    华梓倾心底一沉,该来的一切,迟早是要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别潜水了,都出来聊聊剧情啊

    还有下本想看什么样的故事,说出来看臣妾能不能做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