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乔宅。
鹿艳萍招呼李梅兰到处逛了逛。
李梅兰拘谨, 也可能当惯了保姆，见着这样的豪宅还有像鹿艳萍一样的夫人，总会不自觉地佝偻着背, 唯唯诺诺的。
不过女人总是能有各种各样的话题聊到一起去, 鹿艳萍大方得体, 说的都是些小孩子的事，在这点上她俩的身份是平等到不能再平等了。
所以李梅兰偶尔也能说叨两句。
等她们逛完了宅子，乔鹿带着李梅兰去看了小圆子。比起汤圆，圆子的五官没有很像顾严, 但李梅兰轻轻晃了晃摇篮床上的铃铛, 慈祥地笑着“和他爸真像。”
乔鹿跟着笑了笑，当妈的可能都可以透过现象看到本质, 圆子的性格的确和顾严很像。
李梅兰眼里有了些动容, 好像想起以前什么事来, 乔鹿也没打扰，悄悄出了房间。
晚饭时间，大家齐坐一桌。
开席前, 汤圆举起装了牛奶的猫爪杯，和乔鹿的汽水杯一碰，笑得跟朵太阳花似的。
“妈妈, 新年快乐。”
乔鹿回他一个“汤圆也新年快乐。”
刚放下玻璃杯，汤圆戳了戳她，小嘴巴嘟着撇了撇鹿艳萍的方向。
乔鹿猜到意思, 举杯跟鹿艳萍碰了一个, “妈，新年快乐。”
像传递接力棒一样，汤圆又跟顾严干了一次, “爸爸，新年快乐。”
顾严眉梢微敛，一眼洞穿他的目的，依然配合道“新年快乐。”
汤圆又做了一遍同样的动作，顾严默了默，举起酒杯，表情淡淡的。
“新年快乐。”顾严说“妈。”
李梅兰手抖地拿起杯子，低下头悄悄抹了把眼泪，“哎，严严，新年快乐。”
汤圆喔地一声，手舞足蹈地抓起杯子，哐当
碎地上。
四分五裂。
不等鹿艳萍的“碎碎平安”说出口，汤圆已经呜哇一声哭了出来。
他整个裂了开，这可是妈妈今天刚给他买的新杯子，他就喝了两口就两口
碎了
大过年的哭得鬼哭狼嚎一样，乔鹿“嘘嘘”地比着手势让他缓一缓，小家伙怎么也止不住眼泪。
“妈妈”汤圆抽抽噎噎“我的的杯杯。”“没没了。”
“嘘，弟弟看着呢。”乔鹿使出杀手锏，汤圆一甩手，哭的更凶了，看着就看着，让他看，让他看，大哭了三秒，他似是又想到什么，红着眼抹了把眼泪，不哭了，“妈妈，我不哭了。”
乔鹿笑着点头，“嗯，这才是妈妈的乖宝宝。”
“我是大哥哥，我给你弟弟当了小榜样，弟弟是不是要像哥哥学习”
乔鹿听着他嘚啵嘚啵，眼一挑，觉得不对劲。
汤圆接着道“我的好弟弟一定愿意把自己的杯杯送给他哥哥，对不对”
“”
你算盘打的挺好。
汤圆扯了扯乔鹿袖口“对不对嘛”
今天除夕，乔鹿也就什么都依他了，谁让他刚刚帮着干了一件大事呢。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嘿嘿。”汤圆舔了舔嘴角，转身跟保姆说，“婆婆，快帮我去拿一个新杯子，3q。”
地上的玻璃渣子和奶渍已经被清理掉，大家一块儿起来道了句“新年好”，当刚才的意外没发生过。
晚上8点，吃过饭，鹿艳萍带着李梅兰坐在客厅看春晚。
顾严早在两周前，便让经纪人屯好了仙女棒和烟花。
乔鹿小时候没玩过这些，跟汤圆一块儿探着身，取了两根出来。
她特地嘱咐“这个是火，很危险，汤圆先看爸爸妈妈玩好吗”
汤圆乖乖地放好，一听到火，跑远了两步，躲得远远的，还捂着耳朵，一脸狰狞。
宝，这不是爆竹，真不用这样。
乔鹿想想算了，怕火也好，这样就不敢碰了。
“拍照吗”顾严掏出火机，火苗噗嗤噗嗤两声，不太旺，乔鹿甩着杆子，问“拍什么照”
顾严搜烟花的时候，看到不少放仙女棒的拍照攻略，画面很美，很动人，他当时就想，如果乔鹿也像照片里那样，那她手里的就真是仙女棒了。
“你随便甩，我给你拍。”
见乔鹿只拿了两根，他又去箱子里抓了大把来，“多一点，好看。”
乔鹿挑了挑眉，地灯射出晃眼的光，照在她脸上，瞳仁一闪一闪的，像琥珀色的玛瑙一样。
“谁好看”
顾严低声笑了笑，“别总问这种答案不会变的问题。”
乔鹿努了努嘴，“可我想听。”
“你。”
滋啦的火苗应声窜起，像折射出无数颗跳跃的明星，乔鹿听着那个“你”字，不禁弯了弯唇角，笑得放肆起来。
她一开始还有些担心这火星子会飞溅到脸上，笑开怀的那刻，已然不在意这些。
她穿着银色平底鞋，原地转了一圈，风一吹，青丝舞在空中，明耀晃眼的碎星子溅起，笑声融入，还有不远处汤圆的尖叫声一起。
顾严拿起手机，闪拍了十多张照片。
真人比照片美，他定定地看着她，低头一笑。
不过短短几秒，两把仙女棒烧得干干净净，明亮的视觉忽然又暗淡下来，空气里残存着很浓的火药味。
乔鹿扔了手上的废棒，走到顾严眼皮子底下。指尖勾起下颌，乔鹿眯了眯眼，“笑什么”“还偷偷的。”
顾严弹开她的指尖，俯下身，一个猝不及防的吻落在她唇边，还以为要留到零点倒计时，现在刚八点过半，竟然这么草率
“你不专心。”顾严咬了下她，乔鹿吃痛，睨他一眼“我在想，零点是不是有惊喜。”
“比如”
乔鹿哪里知道，但有一个她今晚不想要，“你别送我你女儿就行。”
顾严亲了亲她的眼，声音喑哑“不会。”
“哦，那真的有吗”
顾严卖着关子“不知道。”
“爸爸妈妈，我也想玩。”汤圆小碎步跑过来，捡起地上没用的，捡了好几根，递给他爸，“爸爸，帮我点一下。”
“只能烧一次。”顾严改拉着乔鹿的手，火机装在他口袋，乔鹿看他都没有要拿出来的意思。
“那我去拿新的，爸爸。”汤圆屁颠颠地走到装烟花的纸箱前，踮起脚，低下头，怎么长得不一样
他伸出手去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拽出一根粗长的粉红色棍棒出来，他甩了甩，“爸爸，仙女棒怎么变大了”
“”
顾严轻笑，乔鹿手肘撞了他一下，“这是烟花，汤圆，不是仙女棒。”
“呜哇啊啊啊。”汤圆指着他爸，这个臭不要脸的男人，把仙女棒全给他妈点完了。
他一根也没有。
一根都没有。
大概猜到什么，乔鹿松开顾严的手，过去拍拍小家伙的脑袋，小可怜，一晚上哭了两次。
“妈妈明天给你买好不好”
汤圆哼着鼻子，傲娇起来，“我不要。”
“那你想要什么”
汤圆恶狠狠地盯着顾严的方向，他爸爸忘恩负义，他都帮他和他妈妈和好了，他就这么对他。
“我也要拍照。”
“要拍很多很多，比妈妈多”小汤圆掰着手指头，一根两根还不够，最后举出十根来，“要多这么多。”“还要爸爸拍。”
“行。今晚你说了算。”顾严走来把他抱起，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小家伙嫌弃地擦了擦，又在顾严脸上亲了口，“我不给你占便宜。”
要亲回来才算打平手。
乔鹿看着这父子俩的互动，又好气又好笑。
只能说胎教确实重要，她当时太草率了。
进了屋子，卸下一地外面的寒气和烟火气。
时间差不多，保姆带着汤圆去洗澡睡觉。
乔鹿和顾严跟两位母亲道了声晚安，上楼回房。
乔鹿洗完澡出来，看见顾严靠在床头，敲着手机屏在发消息。
她一下扑到他身上，洗发水的香味四散，略过顾严鼻尖，轻轻嗅了嗅，“帮你吹头发”
“不用。”乔鹿探了探身，想看他在发什么，“新年祝福吗”
顾严不是个爱交际的人，除了冯肃宁以外，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这么专注地编辑内容，多少让她有些好奇。
“不是。”顾严锁了屏，把手机扔在一边，起身准备去洗澡。乔鹿看着他背影，啧了声嘴，“顾严，你有秘密。”
男人的身影动了动，像在笑，“嗯，我有。”
乔鹿被他一噎，连骂他都忘了。
有秘密有的还明目张胆
洗手间门被关上，顾严去洗澡。
乔鹿瞥了眼他手机，伸出手去又拿了回来，女人的嫉妒心差点让她的修养碎一地。
她冷哼了一声，不去管他，自己刷着手机看。
微信上有太多的祝福她都没回，还有些朋友，比如白馨玥和鹿珩那两个神经病，提前一周就把新年祝福发她了。
说什么新年当天的祝福太多，怕她看不到。
乔鹿退出微信，转到微博，今晚热搜肯定被春晚的节目包办下来，刚好她没看节目，当精华版看看也不错。
结果点进去一看，热一竟然挂着她。
乔鹿手里的棒才叫仙女棒
乔鹿一头问号，跟着点进去，首页第一条内容是顾严五分钟前刚发的博文。
小跟班顾严严春晚都在干什么看仙女玩仙女棒［图片］x9
乔鹿正想点开大图，滑了一下，不小心按到了评论。
热评第一汤圆是我的谁都别来抢:哇咔咔，年夜饭吃够撑了，还要吃你俩的狗粮
顾严难得的翻牌了昵称不错，赶紧带走。
底下的楼中楼评论全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
汤圆干得漂亮
开车路上的绊脚石
顾严好他妈难
一个不够，还有俩哈哈哈哈笑死
乔鹿翻看下去自己都忍不住发笑，一时没注意顾严洗完已经出来。
他学着乔鹿刚刚的样子，扑了过去，赤膊的上身滚烫，碰到乔鹿微凉的皮肤，像发生化学反应似的，在身体里快速引烧起一股电流。
酥酥麻麻，如瘾头，沾上了，就怎么也戒不掉。
顾严问“在笑什么”
乔鹿冷眼瞥过去，在他性感的腹肌上逗留两秒，装作不经意地淡淡扫过。
“仙女想笑就笑，你管得着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仙女所言甚是
今天更晚了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