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宴弥手里拿着的牌, 猫乘很是不以为意,倒是对宴弥居然将这副牌带给自己有点诧异,道“一副牌而已, 你居然还专门带出来了”
宴弥笑道“毕竟是你落在我房间里的东西,当然得给你带出来。”
“行吧。”猫乘从宴弥的手里接过了这副牌。
这时, 朝衡走了过来, 视线从猫乘手里的牌, 移到了宴弥的身上, 语气不明道“你玩牌了”
宴弥对着朝衡点下头,“恩,昨天的时候, 和他们一起玩了几把。”
朝衡沉默不语。
宴弥见朝衡不说话, 以为朝衡这是担心他沉迷赌博, 便道“我们就是玩玩,完全是娱乐,没有赌钱。”
猫乘作为盛皇的一员, 面对老板, 倒是没有任何额拘束, 咧嘴笑道“朝大老板,你放心吧,我们作为盛皇的艺人,肯定会牢记盛皇的操守, 绝对不会沉迷赌博。”
朝衡只是轻轻瞥了眼猫乘, 目光沉沉, 并未说话。
猫乘心脏强大,也不害怕,依旧嘻嘻笑道“而且, 我们和宴弥赌,只怕会输得连裤子都不剩。”
说着,猫乘看向了宴弥,摸着自己的下巴,露出了思索的表情,“昨天我回去想了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昨天你输的那几把,该不会是让着我们的吧”
宴弥笑了笑,否认道“没有,玩牌本就有输有赢。”
猫乘满面狐疑“是吗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宴弥“你想多了吧。”
猫乘“那下次再玩玩其他的。”
宴弥无所谓,道“行。”
一直注视着宴弥的朝衡皱了皱眉,看向猫乘的视线又凌厉了几分。活像是见到想要带坏自家孩子的家长般。
猫乘却视若无睹,还对着朝衡道“老板,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
朝衡沉默。
宴弥望着朝衡,发出了昨日钱飞相同的疑惑“朝大老板的话,应该不会吧”
毕竟,宴弥觉得朝衡完全不像是会沾牌九这种东西的人。先不说他工作忙,就说沾这些东西的意义在哪里,都完全找不到。
朝衡作风良好的简直比老干部都还要好。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
反正,宴弥是无法从朝衡的身上,想象到一点与不良作风有关的事。
而他在朝衡家里这么久,也证实了确实如此。
朝衡看了眼宴弥,点头应道“恩,不会。”
猫乘对着朝衡说出了昨天本想对宴弥说的话“不会没关系,我教你啊”
朝衡盯着猫乘,眯了眯眼。
猫乘见朝衡这个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误解,又道“老板嫌弃我们技术太菜了没关系让宴弥教你”
说着,还用手推了推宴弥。
朝衡本就站在宴弥的旁边,猫乘推的力道不小,宴弥也并无什么防备。被猫乘这么一推,直接推入到了朝衡的近前,咫尺之遥。
刚被推的时候,宴弥不自觉稍稍低下头,朝衡也下意识地扶住了宴弥的肩膀。
宴弥再抬眸,两人鼻间相触,目光在这瞬间交错,似乎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宴弥再次看到那双被自己完全占据的眼,心脏莫名一跳。
很微小,很微弱,仿佛只要不留神,就会完全的忽略过去。
朝衡先一步错开了自己的眼,望向了猫乘,眉头紧皱。
宴弥也侧头,望向了猫乘,眼里盈着笑,但笑容怎么看都不怎么友善的样子。
被宴弥和朝衡盯着,哪怕猫乘的心脏再强大,也稍稍有点尴尬。
猫乘看着那近乎快要贴到一起,由自己一手造就的暧昧场景,忍住想要第一时间摸出手机,拍一张照,发到群里的冲动。
猫乘挠头讪笑道“抱歉抱歉,不小心用力过猛。”
宴弥轻扯起嘴角,眼里依旧是戏谑的笑。
对猫乘的这个解释,宴弥显然不以为然。
就连朝衡,盯着猫乘的目光也是越发凌厉。
猫乘立马双手合十,再次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注意,我下次注意”
宴弥看着猫乘那多少带了点真心的模样 ,终于移开了目光,放过猫乘。
朝衡又深深看了眼猫乘,回头,又看了眼自己面前的宴弥,虽稍稍拉开了些距离,但还是有一种,只要稍稍前倾,就能触碰到对方的感觉。
朝衡暗暗深吸了口气,松开了自己握住宴弥手臂的双手,往后退了步。
然后,朝衡又狠狠瞪了眼猫乘。
猫乘又是讪讪一笑。
宴弥倒是没有怎么再把这事放在心上。
马见看着猫乘,只觉得猫乘真乃牛人,敢在盛皇大老板朝衡的头上蹦跶。
宴弥想到了他们刚刚的那个话题,又看了眼朝衡,实在想不出朝衡手里拿牌会是什么模样,便道“你要不要学我可以教你,什么玩法都行。”
朝衡却是摇头,“不用了,没兴趣。”
宴弥顿时一脸不出所料的表情,朝衡要是感兴趣了,那才奇怪。
宴弥“其实我也觉得挺没意思的。”
猫乘一听,立马勾住了宴弥的肩,背对着众人,神神秘秘传音“你觉得打牌没意思啊,那我下次带你去一个有意思的地方。”
宴弥不由斜睨了眼猫乘,问道“什么地方”
“好地方”猫乘嘿嘿笑道“一个能让你感受到天堂的地方。”
宴弥听着猫乘的笑声,这笑声怎么听怎么古怪。
宴弥看着猫乘,脸上多少有几分疑惑。
能让人感受到天堂的地方这话怎么听都感觉不太健康啊。
宴弥怀疑“是正规合法的地方吗”
宴弥这话一出,似乎难住了猫乘一样,猫乘露出了思考的表情,有点不确定道“应该是的吧。”
宴弥闻言,想要默默往旁边挪,离猫乘远一些。
不是说盛皇的纪律严明吗怎么看着这个猫乘,有点不太正经的样子。
就在宴弥刚要挪动的时候,猫乘就又用力把宴弥给够了回来。
猫乘“你难道还不相信我吗”
宴弥不说话。
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即便他们是在传音,猫乘也还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道“相信我,那是一个只要你去过,就不会后悔的地方,可以让人放松压力,去感受那仿若置身于云端中的美妙。只要你去了一次,就会知道我所说的了。到时候你绝对会想要再去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无数次。”
宴弥一听,越发觉得那不是一个什么正经地方。
宴弥心中警钟大作,敬谢不敏道“别了吧,我还是不去了。”
猫乘“别怕,很多人都去过了,他们对那个地方的评价都很好,很爽,后面他们都约我,想要再去,好多都干脆不约我,直接过去,还在那里办了卡,一有时间就会过去。”
宴弥一怔,皱眉“很多人都去过”
猫乘点头,“恩,很多人过去。”
宴弥又问“公司里的人”
猫乘再次点头“恩,有些是公司里的人,有些不是公司里的人,群里都有不少人去过,他们好些都是那里的会员。”
宴弥眉头皱得更紧了。
想到朝衡是盛皇的老板,想到朝衡创建这个娱乐公司的目的。万一有公司的艺人被曝出负面的新闻,公司的形象多半得受损。
想到猫乘一见到他,摸出的就是一副牌。现在又对他说这样的话,似乎要带他去一个不正经的地方。
一瞬间,猫乘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发生了转变。
这个猫乘,只怕不是什么正经人。
但这个猫乘社交能力又很强,几乎和谁都可以攀谈起来,认识的人只多不少。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宴弥突然想到了这句话。
宴弥看向猫乘,目光已经恢复如初,不动声色道“行吧,什么时候过去,和我说一声。”
宴弥觉得朝衡既然这么相信他,他也应该为朝衡做些什么。
宴弥摸着自己的手环,这样想着。
猫乘一听宴弥这话,顿时咧嘴笑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宴弥点点头,“恩。”
猫乘“这事你了可别告诉别人啊。”
宴弥看着猫乘。
猫乘“我们要过去的话,我还得给老板说一声,让他那天先暂停营业,免得暴露我们的行踪,若是告诉太多人的话,他们肯定要跟着一起去,到时候的选择就不会很多,影响体验。”
让老板暂停营业避免暴露他们的行踪选择不会很多影响体验
这些组合到一起,宴弥心里更为异样。
宴弥沉默了下,对着猫乘点下头,道“好,我知道了。”
猫乘放下了自己搭在宴弥肩上的手,站直了身,没有再用传音,而是直接张口出声,对着宴弥道“等我们好久约个时间,一起过去。”
宴弥“行。”
说罢,宴弥不由望向了朝衡,眼里复杂之色一闪而逝。
宴弥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给朝衡的打算。他觉得等自己跟着猫乘去过了,确认了是什么地方再定。又或者,等从猫乘哪里套取到更多人再说。
朝衡对上了宴弥的视线,就那样看着宴弥,并未移开。
朝衡他们并没有听到宴弥与猫乘在交流什么,导演陈放正在与他谈话,主要还是针对这部电影。
只有马见,一匹马在那里无聊地跺着脚。
如果可以,他真想掏出手机,告诉余年,你完了。
当然不会是出于什么好意,完全就是幸灾乐祸地等着看余年笑话。
马见光是想想余年可能的悲惨遭遇,就觉得很愉快。
也不在意他们将自己忽略掉一边。
忽然间,马见余光里瞥见走来的人。
马见抬眼,向那边望了过去。
正向着他们这边走过来的是两个人,其中一个他认识,是编剧胡双跃。
另一个人他倒也认识,焦胜,也算是知名的企业家,主营游戏科技方面,目前似乎有消息透露,真正研发全息游戏,不少游戏玩家都十分期待这项科技能够开发出来。
所以,在某种程度上来讲,焦胜本人以及他的公司,都还是挺受人关注的。
而且,焦胜长得也还行,年轻有为,又没曝出过什么不良嗜好,正是无数男人女人们眼中完美的择偶对象。
至于焦胜有没有过什么交往对象,这个马见倒是不清楚了。
马见对焦胜的关注还是不怎么多,至少不比对娱乐圈的关注多,毕竟他们与焦胜,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圈子,他本人也不怎么玩游戏。
如果全息游戏真的出来了,他倒是可以玩玩看,应该会很有意思。
马见视线一转,又看了眼编剧胡双跃,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胡双跃的脸色不是很好。
这个时候,胡双跃与焦胜已经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宴弥的视线也落到了胡双跃的身上。
胡双跃的脸色确实不怎么好看,衣服上也有明显的褶皱,而在他的手上,是一本书,并不是琴师的剧本,而是一本名为教你如何拥有逆天的战斗技巧。
从书骨上来看,应该是一本很厚的书,但现在书面下陷,明显不再那么厚实,就仿佛里面脱落了不少页数一样。
即便这样,胡双跃依旧将这本书拿在手中。
宴弥能够感受到,这本书里,蕴含的元气,倒是和之前那些小纸人的感觉很像。
宴弥不由蹙了蹙眉。
胡双跃对上宴弥的视线,扯了扯嘴角,似乎想要对宴弥微笑,但发现自己实在笑不出来后,也就干脆不笑了。
胡双跃默默垂眼。
宴弥看胡双跃这个模样,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也不多问。
看来这个麻烦,倒是先找上了胡双跃。
不过似乎也正常
宴弥转过视线,望向了与胡双跃一同过来的焦胜,正巧对上了焦胜向他投来的目光。
焦胜的目光中,充满了审视,与挑剔,还有嫌弃。
宴弥“”
宴弥挑眉,他这是被嫌弃上了
倒也是新鲜。
对于焦胜那放肆的视线,朝衡皱了皱眉,横跨一步,稍稍挡在了宴弥的身前,并未完全遮挡住宴弥,但却能让焦胜全部投注在宴弥身上的视线,映出他的身影。
果然,焦胜看了眼宴弥身边的朝衡。
即便是面对朝衡,他依旧毫无畏惧,目光再次落到了宴弥身上,开口说道“你不配演他。”
焦胜这话一出,气氛瞬间凝固。
所有人都看向了焦胜。
宴弥嘴角上扬。
朝衡眯了眯眼。
胡双跃面色又变得异常难看。
猫乘等人则是皱起眉。
都能清晰地意识到,焦胜来者不善啊。
虽然宴弥出道时日短,作品还不多,但宴弥无论是长相,还是演技,都受到圈内外认可的。
宴弥不配演这个角色,那么谁又配
焦胜似乎看出了猫乘等人心中所想,沉声道“这个世上,没人有资格演他,也没有人有资格评价他”
宴弥看向了胡双跃,胡双跃望着宴弥,眼里充满了歉疚。
显然,这就是胡双跃与焦胜冲突的一点了。
在焦胜的心里,没有人有资格饰演的月朔,也没有人有资格对月朔评头论足。包括影片上映后,会去电影院观看的观众。
宴弥将视线从胡双跃的身上收回,笑望着焦胜,摸着自己的手环,问道“所以呢”
焦胜注视着宴弥,眯起眼睛,却是沉默了。
宴弥嘴角弧度上扬,露出了毫不掩饰的讥讽,“所以呢你能让这部戏停拍吗”
焦胜闻言,眼里顿时爆发出凶光,就在他的气息将要攀升之际。
几道气息瞬间从朝衡等人身上爆发,将他的气息压了下去。
就连马见,那双眼睛里,都变得锐利。仿佛在这一刻,焦胜成为了他们共同需要防范的敌人。
宴弥倒是没有释放出自己的气息,只是似笑非笑地望着被朝衡死死压制的焦胜。
焦胜似乎也知道自己不敌朝衡,并没有硬撑,闭上了眼,做了几个深呼吸,气息慢慢收敛,再睁开眼,眼里的凶光已经褪去。
但身侧的手,却仍旧是紧紧握着,看向朝衡的眼里,隐隐透露出他的不甘。
若非这里面有朝衡,哪怕真动手打起来,猫乘他们几个一起上,他也丝毫不惧。
但这里面,偏偏就是有着最令他忌惮的朝衡。
若非朝衡,这部戏哪里还会有开机的机会。
朝衡
这个名字,他很久以前就听说。
从以前开始,朝衡就是他绝对不可撼动的存在。
胡双跃见焦胜到底还是收敛了自己,并未当众惹出什么事端来,不由松了口气,越发觉得,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让宴弥将朝衡给请了来。
不然,焦胜这个家伙,绝对会大打出手,阻止拍摄的。
在酒店之时,他就已经被焦胜找了。
胡双跃不由摸了摸自己手上书,想起了焦胜在松开他后,对他说的话,“如果不是看在月朔的面子上,我一定会杀了你这个侮辱月朔之人。”
侮辱吗
胡双跃轻扯了下嘴角。
他并不这样觉得。
这不过是他纪念月朔的一种方式罢了。
不过,焦胜会这样认为,胡双跃一早就已经料到,因为焦胜一直都是这样。
他曾一度以为,在月朔死后,焦胜会追随月朔而去。
这是焦胜干得出来的事。
但焦胜并没有,这反倒让听到焦胜消息的胡双跃,感到十分意外。
胡双跃看着焦胜,目光多少有点复杂,道“你如果不喜欢,可以当作没有这部戏。”
焦胜看着胡双跃,冷笑了声“掩耳盗铃吗”
胡双跃沉默。
“掩耳盗铃有用吗”焦胜说着,视线又落到了宴弥身上,讥笑道“毕竟,现在这位可是大明星,街头巷尾都在谈及的人物。”
宴弥一笑,“谢谢夸奖。”
焦胜一噎,又冷哼道“我劝你好好演,千万别演砸了,如果演砸了,我就算拼尽我的生命,拼尽我的一切,也会给你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哦终身难忘的教训”宴弥促狭道“什么难忘的教训,我倒是挺想知道的。“
焦胜又是一声冷笑,语气已经带上了威胁之意“如果让我不满意,你会知道的。”
宴弥闻言,顿时皱起眉,似乎陷入到了两难之中。
“怎么办。”宴弥扭头,望向朝衡。
朝衡如今也不恼了,眼里还盈着一丝浅笑,配合着宴弥,反问“什么怎么办”
宴弥摇头叹息“我挺想看他会给我什么样的教训,但又不可能因为他,故意把戏演砸了。”
“要不,你故意演砸一场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猫乘在宴弥的身边,也帮忙着出谋划策。
“我看可以”马见打了个响鼻,竟也是完全不将焦胜放在眼里。
导演陈放只是笑着,没有说话,仿佛这事与他无关一样。
焦胜气得脸都已经绿了。
但终究是忌惮朝衡,没有再说什么。
宴弥却已经没有再笑,而是看着焦胜,问道“要是换作以前的话,你知道你是会被打死的吗”
焦胜闻言,顿时一愣。
“你应该感谢这个时代。”宴弥认真道。
猫乘一听宴弥这话,就扑哧笑了,认同道“我也觉得是。”
焦胜沉下了脸色。
胡双跃倒是有点想要扶额的冲动。之前宴弥在他家的时候,他就发现,宴弥有噎人的本事了。
现在看着焦胜被呛,胡双跃虽然感觉还是挺爽的,但又有点无奈。
焦胜,虽然比不过朝衡,但比起大多数的妖族,还是挺厉害的,特别是在当今这个时代。
他刚刚就被焦胜揍得毫无还手之力。
他都有点替宴弥担心起来,现在是朝衡在,焦胜不敢做什么 ,那朝衡不在的时候呢
焦胜真想打击报复起来,在场只怕没有人能拦得住。
猫乘现在看着应和得欢,只怕也一样不会是焦胜的对手 。
胡双跃垂眸,心里已经做下了决定。
这件事是因他而起,若是焦胜真疯起来,那么他就站在最前面吧。
焦胜那不怎么好看的脸色,突然缓和了下来,又发出了声冷哼,看着宴弥他们的眼神又带上了几分讥诮,“我确实应该感谢这个时代。”
宴弥他们也没有再说话。
他们都听懂了焦胜这话的意思。
这个时代,想要摧毁一个人实在是在太简单了,并不一定需要武力,可以是舆论。
宴弥本也处于舆论的中心。
焦胜也很直接,对着宴弥道“只要是与月朔的不好的评价,我都会将节奏都往你身上带,把月朔这个人物与你分离,让你自己独自背负起这个角色有关的一切评论。”
说到这里,焦胜又是难以掩饰的讥笑“我的公司在这方面的正好也有专业的团队。”
宴弥闻言,倒是无所谓的耸肩,似乎焦胜的话对他来讲,根本起不到任何威胁的作用。
宴弥也不再与焦胜逞口舌之快,转头,望向了导演陈放,说“我先去化妆了。”
导演陈放轻点下头,道“去吧。”
猫乘伸了伸腰,“我也跟你一起吧。”
宴弥对着猫乘点头。
猫乘边走,边感叹道“之前我还觉得我的角色挺好演的,但现在我突然发现,要演这个角色还真有点难度。”
说着,猫乘转望向宴弥,道“我可能得打扰你,让你杜陪陪我对戏了。”
显然,猫乘这话,就是故意说给焦胜听的。
宴弥闻言,看了眼猫乘,微微一笑。
老实说,如果不是他现在怀疑猫乘有点问题的话,他会觉得猫乘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
比起焦胜的大放厥词,他其实更关注的是猫乘。
宴弥觉得,为了这部戏考虑,让猫乘带自己过去他口中所说之地的时间,宜早不宜迟。
猫乘如果有问题的话,可以尽早换人。
宴弥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完全将焦胜那点威胁抛之脑后了。
进入到化妆间后,宴弥开始化妆。
因为这是一个古代的角色,所以需要戴头套。
就在造型师要为宴弥插入发簪的时候,宴弥将胡双跃给他的桃木簪摸了出来,道“用这个吧。”
造型师看到宴弥手里的桃木簪,倒是并无意见,因为原本替宴弥准备的束发簪子,就是一根木暂。
造型师放下了自己刚刚拿起的簪子,从宴弥的手里接过桃木簪。
造型师一摸到这个簪子,就不由道“看这样子,怕是一根古董吧”
宴弥笑道“我也不清楚,别人借我的,”
造型师不知道宴弥这话的真假,但本身也不是特别好奇。
就在造型师将桃木簪往宴弥的头发里插的时候,钱飞抱着把琴走了进来,将琴递给宴弥,道“老大,这是你的琴。”
宴弥接过了古琴,手指在琴弦上拨动了几下,音色倒是出乎他的意外。
也算是学习了不少时日古琴的宴弥,立马判断出,这是把好琴。
而且,年代似乎也十分久远。
只怕,若是让自己练琴的那位老先生看到的话,一定会眼红吧。
剧组倒也挺有心的。
这个想法刚一从脑海中掠过,宴弥不知怎的,就想到了朝衡。
“老大,这可是一把真正的古琴,你可悠着点。”钱飞对宴弥提醒道。似乎害怕这把古琴被宴弥给造坏了。
宴弥瞥了眼钱飞,轻点下头,道“恩,我知道了。”
宴弥的手,又在琴弦上拨弄了几下,一首现代的儿童曲从古琴中发出。
那将桃木簪插入到宴弥发间的造型师听到,不仅有点惊讶,问道“你会弹啊”
宴弥闻言,笑道“如果这种程度算是会的话,我确实算还会吧。”
造型师笑道“我感觉听着还不错的样子,一般不会装会的,就算是弹简单的曲子,也都断断续续的,哪怕勉强能听出是什么曲子,但也算不得什么好听,他们那种都算是会,你这顺畅多了,肯定也算会啊。”
造型师正最后调整着宴弥的发型,看着镜子里,那一缕长发垂在肩头,眼眸低垂,修长的手指放在琴弦上的宴弥,再配上周围那充满现代感的环境,突然有种宴弥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感觉。
造型师是专门给人做古装造型的,无数经典的古装人物,造型都是出自他的手,他看到的古装美人不计其数,无论男女,但这一刻,造型师感觉自己心动了。
宴弥那拨动着琴弦的手指,犹如是轻轻拨动在他的心弦上,将他撩拨到不行。
造型师禁不住红了脸,但下一刻却是悚然一惊。
因为他是男的,直的
他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心动了。
真是太可怕了、
造型师连忙用力地摇起头,想要将自己脑海中,那可怕的念头甩开。
宴弥察觉到造型师走神,微微嫌弃眼皮,从镜子里看向了造型师,道“怎么了”
造型师回过神,却又对上了镜子中宴弥的双眼,微微上扬的眼尾,自带了一抹红晕,与眉心处的那点红相互呼应着,似带着无形的诱惑,造型师瞬间又陷入了进去,看着宴弥微微发起了呆。
以前他有听说过,宴弥存在的本身,就是蛊神。
与他相处,总是会在某个不经意间,便被他蛊惑,如今看来,此言非属。
之前他不是没有从电影里看到过宴弥古装的装扮,但现在现实里所见,与隔着荧幕,还是天差地别的。
钱飞一看造型师这个模样,便沉默了。
这种情况,他作为宴弥的助理,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
老实说,还好他家老大是上古饕餮,不然指不定在上古以前,就会有人觊觎他家老大了。
上古凶兽饕餮的名头,就足以令人闻风丧胆。
至于现在,圈里的人大多都知道,宴弥背后是盛皇,又有朝衡罩着,更加没有人敢动什么歪心思了。
其实,钱飞觉得,他家老大还不懂如何利用自己的长相,而之前的戏,其实突出的也不是宴弥的长相,可就这样,仍旧还是有不少人沦为了宴弥的颜狗。
钱飞上前,拍上了造型师的肩。
造型师一怔,下意识侧过头,望向了钱飞。
“好了吧”钱飞问道。
造型师心里莫名有点发窘,放下了自己那还放在宴弥簪子上的手,点头道“恩,好了。”
“辛苦了。”宴弥对着造型师道。
“不辛苦不辛苦,这是我应该的。”造型师摆手。
宴弥对着造型师笑了笑,抱着古琴起身。
造型师看着宴弥抱着古琴走出去,心里已经禁不住长长叹了口气,他想他完了。
想他纵横娱乐圈多年,没有想到竟然栽倒了宴弥的身上。
造型师拿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登录上自己的小号,然后开始疯狂关注与宴弥有关的一切。
造型师双眼发亮,从今天起,他找到了家人,成千上万的家人。
这时,片场中的胡双跃正拉着焦胜,告诉焦胜,有什么事冲着他来,别找宴弥的麻烦。
这个本子是他写的,是他主动找上的朝衡,也是他请求宴弥出演的,所以他找上宴弥,那纯属找错人了。
焦胜则是盯着胡双跃,眼里闪烁着戾气,阴沉道“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想要靠月朔收获名利,但一旦月朔呈现在观众面前,月朔又将会承受这样的舆论以前月朔就背负着这些,现在过去这么多年,又将背负这些,你可真行”
胡双跃声音同样低沉“你不觉得,月朔这一生都太孤单了吗我只是想,或许这个世上,会有懂他的人”
“他有我们”焦胜瞪着胡双跃,咬牙切齿。
胡双跃喃喃“是啊,也只有我们了。”
焦胜“有我们就够了”
胡双跃闻言,冷笑了声,不再与焦胜争辩什么。
他们两人的想法终究是不同,从以前就完全不同,他们之所以认识,不过都是基于那个人。
那个人死去,他们便散了。
而他们现在之所以又这样站在一起,也只是因为那个人。
就在这时,原本还对胡双跃怒目而视的焦胜,突然站直了身体,目光死死地望向了一个方向,盯着从那个方向走过来的人。
胡双跃瞥了眼焦胜,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
在目光触及到那抱琴之人,胡双跃有种错觉,那个人又回来了的错觉。
这样的错觉,让他的心脏扑通地跳了下,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唯恐这是幻觉,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害怕眨眼过后,眼前的人就会消失。
不过很快,胡双跃便回过神,将眼前的人与自己心中的那个人分开,心里莫名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不由得,胡双跃转头去看焦胜,此刻焦胜的脸已经变得异常难看,比之前与宴弥他们针锋相对时,还要难看。
这种难看,出于愤怒。
这种愤怒,并不是对旁人,而是对他自己。
胡双跃太了解焦胜这个人,所以他懂。
焦胜刚刚必然和他一样,在那一瞬间,将宴弥当作了那个人。
因此,将月朔当作这天底下,独一无二,无人可以取代,无人可以饰演的焦胜,才会如此的愤怒。
气恼于自己竟然在某个瞬间,错将宴弥认作月朔。
“该死”焦胜紧紧握着拳,低低咒骂了一句,针对着自己。
他不愿意承认那个瞬间,但又无法否认那个瞬间的存在。
胡双跃看在雅尼,不由轻叹了口气。
胡双跃终究还是思念着月朔,想要再见到月朔的,不然的话,不会在那一瞬间,出现错乱,错认的情况。
胡双跃视线再次从焦胜的身上转移到宴弥的身上,目光复杂,又带着些许惊叹。
他之前跟导演周程那个剧组的时候,听周程夸赞过宴弥,宴弥本人确实努力,但却不能否认他的天赋。
他的天赋便是演谁像谁。
在亲身体验过后,胡双跃真正懂了。
那种人物走入现实,冲击心灵,震撼灵魂的感觉。
这比在电影院里,看宴弥电影,更加具有冲击性。
就在胡双跃兀自感慨的时候,朝衡已经走到了宴弥的面前,朝衡盯着宴弥眉心上的那点红,有点移不开眼。
宴弥看着自己面前的朝衡,微微一笑,抚摸着自己怀里的琴,道“这个琴是你找的吧”
朝衡看着宴弥脸上的笑,视线才慢慢移到了宴弥怀里抱着的古琴上,轻点下头,”恩。“
宴弥“果然是你。”
朝衡看着宴弥怀里的这把古琴,道“这把古琴是由桐木制作而成,那可梧桐本已经开了灵智,但却在仍处于蒙昧之时,遭人砍伐,制作成为了这把古琴,如今属于那棵梧桐修炼得来的元气已经消散。”
宴弥看着自己怀里的古琴,轻点下头。
看似与普通的古琴一般无二,但仔细观察的话,确实还是有几分不同的。
胡双跃身边的焦胜神情难辨的望着宴弥,忽然,注意到什么的焦胜,神情又是微微一变,霍然转头,狠狠瞪了眼胡双跃,然后大步向着宴弥走了过去。
胡双跃莫名其妙,但还是连忙跟着焦胜走了过去。
宴弥留意到正向自己走过来的焦胜和胡双跃,便望了过去,看着他们飞快走到自己的面前。
焦胜并没有看宴弥,视线落在了宴弥头上发髻里插着的桃木簪上,确认了就是自己所想的那根桃木簪后,焦胜扭头,对着胡双跃道“你居然把这根发簪给了他”
胡双跃“这是我的东西,与眯又有什么干系”
“这是你的东西”焦胜冷笑“这从以前就只属于月朔”
胡双跃寸步不让“它是月朔在临终前交给我的”
“那也是属于月朔只能佩戴在月朔身上”焦胜的声音低沉,似乎在压抑着怒气,再看向宴弥,目中带着一抹戾气,“把这根桃木簪给我”
宴弥深深看了眼自己面前盛气凌人的焦胜,脸上逐渐没有了笑意,缓缓垂下眼,手指在古琴上抚摸而过,不带任何语气地说“老实说,我已经有点烦了。”
焦胜一愣,在意识到宴弥说的什么后,大为恼火“桃木簪,你必须给我”
胡双跃也来气“焦胜,你别以为我就真怕了你”
焦胜闻言,又是冷嘲的表情,压根不理胡双跃,依旧逼视着宴弥。
宴弥慢慢抬眼,看着焦胜,手指从怀里抱着的古琴上轻轻划过,一串琴音响起。
焦胜听在耳中,大脑轰的一声,一个“滚”字在他的脑海中炸响,宛若雷霆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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