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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雪泥哪听得懂这些。能回应她的,只是雪泥伸出来的粉粉的小爪子。

    雪泥正是最可爱的时候,又爱往她身边跑。苏苏分了些心思在它身上,也无暇深想徐弘简为何不像他所说的那样,竟然又忙得不见踪影。

    青木也是眼熟雪泥的。他从苏苏这方出来,便看到小禾小苗蹲在一丛花跟前,小心收拾着一个鸡窝。

    青木见过雪泥窝在那上头。心想,还好有它。姑娘不清楚,他却是明白的,主子这些天都闲着呢。他在旁侧瞧着,细微之处虽然猜不准,但主子有几分不开心他也能看出来。

    提步往书房行去,越是靠近书房,周遭便越清净,这外面寻常奴仆都不敢过来的,以前便是这样。而这几日门扉紧闭的,更没人敢来。青木知道,连端茶送水的小仆都相互推着这差事。

    若非必要,徐弘简在书房时青木也是不近身的。青木轻巧地推开门又合上,在距离几步远的位置顿住,把方才苏苏问他的话禀给了徐弘简。

    徐弘简顿了顿,指尖又翻过一页,淡淡应了声。

    青木退出门后,他又看了几行字,这是他翻阅数回的典籍,便是心中存着事也不妨着他看下去,但徐弘简缓了几息,还是将书合上。

    从萧娘子那儿知道了玉簪的事情,苏苏在徐弘简跟前的胆子一下子变大了。原先还会担心自己是不是自作主张,如今已经能自然地通过青木对他多加关心。

    他返京过后,她从嬷嬷那儿学的补膳应当也能入口了吧宋温从前那般体弱,补膳用久了也强上不少。苏苏琢磨,在他不在的日子,她要多跟嬷嬷讨教才行。

    他应是比她耐得苦的。如果他觉得补汤之类的味道不好,她再给他备些蜜饯好了。

    抱着这种想法,晚些时候苏苏又往小厨房去了趟,想着药性各有不同,吩咐厨娘等几日再买两个煲汤的瓦罐回来。顺道与她们讨教了一些经验。

    郑嬷嬷年纪比她们大上许多,苏苏跟郑嬷嬷学的时候,嬷嬷虽是尽心,但有些事情在嬷嬷那儿就是自然而然就能做好的,苏苏似懂非懂。这样的疑惑还是要问厨娘来得更合适。因此又在小厨房待了小半个时辰。

    灶台前十分闷热,苏苏出来时一身薄汗。回屋便唤人备水。

    舒服地靠在浴桶木壁上,小脸被热气蒸得绯红。

    苏苏有时不愿让人伺候。今日也把绿莺红鲤支出去,说要多泡一会儿。

    苏苏往水下缩了缩,往屏风后看了眼,确认没人过来。这才忍着羞意碰了碰那处。

    小时候也不是一天天计算着衣裳何时穿不下的。都是有一日忽然发觉穿惯的衣衫不再合身。

    苏苏眼下便是如此。

    也不是十分的不合身。只是走动多了或者一直忙着,过后就会有些闷。方才在小厨房待久了,那屋中又热又闷的,此时的不适就格外明显。

    起初她还以为是外衫尺寸不对劲。还担忧自己近来是不是太过嗜甜了。

    等稍微缓解之后,苏苏便出水,自己擦了擦。正想唤绿莺帮忙擦发,郑嬷嬷从屏风后走出来。

    郑嬷嬷带了一个掌心大小的小瓷盒,近前时放在小桌上,然后疼惜地抬起苏苏的双手看了看,问道“方才姑娘在小厨房烫了手疼得厉害么”

    苏苏摇头,笑道“只是不小心碰了锅边,红了一小块,现在已经消了。”

    郑嬷嬷细细看过,见她手上的确没有别的伤,才放了心。随后取了帕子,给苏苏擦头发,动作甚是轻柔。

    难得有与郑嬷嬷单独相处的时候。绿莺和红鲤年纪和苏苏差不多,有些事是不好问她们的。而郑嬷嬷年长,苏苏对她便多几分依赖。

    略为犹豫过后,苏苏还是吐露了疑惑,望嬷嬷能解答一二。

    徐弘简特地拨了时间和她待在一起时,苏苏还能大着胆子靠近。但他一有忙碌的迹象,她就不敢擅自打扰。

    以前二夫人跟奶嬷嬷不避着她便说出的话,“一看就是能勾住男人的”,“不知要将人缠成什么样”,还是在她心上留了疙瘩。

    她是很想见他的。但终究不想真成了二夫人说的那样。便放低声音问郑嬷嬷,她何时去寻徐弘简才是合适的。

    郑嬷嬷被问住,怔愣了好一会儿。

    苏苏的性子和软成这样,幸得是被小主子遇上了。若是别人见她为人着想小心翼翼到这个地步,不知要被拿捏成什么样。虽然小主子总是把心思藏着敛着不让人知道,好歹也是知道心疼人的,不会狠了心欺负。

    苏苏的声音低软,直让郑嬷嬷心底柔软得不像样,一颗心一下偏了个彻底。一时间,郑嬷嬷声音更是轻柔“姑娘关心公子,就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说法。姑娘想去便去,谁还敢拦着不成”

    郑嬷嬷拿着巾子轻缓擦拭着乌发。目光所及之处,秀颈纤长,侧脸如玉,实在养眼。美人往跟前一站,只是看上两眼都舒心不少,她们小主子应当不是那等不解风情的人吧

    徐弘简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冷落苏苏。虽不是真想冷着她,但在外人眼中的确是如此。

    小姑娘自小就粘人,长大后在别人那儿受了欺负才学乖了。起初也是有几分怕他的,好不容易才变成现在这样。

    徐弘简不知怎的就心疼起来。

    但暂且也只能这般心疼着。徐弘简垂着眼,鸦黑的眼睫敛去眸底神情。

    终究是说不准的。哪怕皇上动用不少人马,镇国公府也施了不少力气,但穷途末路之人,危急关头能做到哪一步,谁也说不上来。

    太后和她背后的赵家,多享了这么多年不属于他们的福气,是时候该掐灭这一干人等的妄念了。只有他以身犯险,才能在重重遮掩当中,把隐在背后的众人牵带出来。

    纵是有人护着,加诸于他的凶险一丝都避不过。

    还是不碰她为好。

    郑嬷嬷晚间寻到青木问话。先是问了徐弘简近几日的起居饮食和服药的症状,青木答过之后,郑嬷嬷才问“主子在忙些什么”

    按理说,没多少日子就有好长一段时日见不着,该是如胶似漆才对。

    青木嘴角扯了扯,抿出一个笑。

    他也不懂主子到底是忙还是不忙。总之不是公务将他绊住的。青木到底是贴身侍奉的,也看到过几回那桌案上摆的东西。

    除了几月前就有的画卷,又多了些刚抄完的佛经。青木眼熟着呢,上月苏苏姑娘在慈济寺他就见过不少,没成想隔了不久,竟看到主子也在抄经。

    青木绞尽脑汁想了半晌,没听说给送子观音供佛经的呀。李季李大人和他家夫人正在备孕,青木想了下,确认没听肖五提过抄经一事。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了主子在尝试着清心寡欲了。

    虽说主子平常时候就是淡薄的性子,但有了苏苏姑娘之后多少是有些不同的。在红尘中走过一遭,终究与山中清长岁月浸出的模样有所差别。青木越想越觉着事实就是如此。

    于是略提了提徐弘简手中正在收尾的几桩案件,又说了近来在翻看典籍。

    一桩能报到刑部的案件,自然不是刑部的两三个官员就能办成的。按着章程来走,徐弘简这儿的事务已经移交给其他人,认真说来,的确是清闲无事的。他存了心想避着苏苏,每日都往公署去一趟。

    青木跟着同去,趁着徐弘简在与李季说话时,悄悄去寻肖五说话。如果在子嗣上头有灵验的寺庙可拜,他总要打听清楚的。说早也不早了,最多小半年,镇国公府就能迎回两位主子了。

    徐弘简和李季在屋中商谈公务。西临县失火案那个妇人已然脱罪,从牢狱放了出去,但后续有诸多琐事还要处理。那个后来被派去打探的下属尚在归途中,那无处可去的遗孤们却是等不得了。银钱的事倒好说,那些孩童受了惊吓,那妇人一身重伤却想早日赶回安抚他们。案件尚未尘埃落定,还有疑处正在探查中,那妇人要离京可不能说走就走。

    他们二人都经手过这桩案件,便商量,看能不能让那妇人避开最后那一道讯问,即便上峰不批准她离京,少些奔波总是有益伤势的。

    一个灰衣小仆不声不响地进屋,在另一侧角落的小案上一堆文书卷册中找出了所需的那一个,低头退出来。将书卷交到西边那屋外等着的大人手中。

    两位官员往外走出几步,另一个没拿什么物件的官员嗤了一声“徐家三子这个年纪就懂得深谙如何讨上峰欢心的门道,真是前途无量啊。”

    “少说这些。”

    先开口那个往周围看了眼,确认没有来人,笑道“我还说错了你看尚书大人对他多看重。”

    “你还记着去年通州那事儿。不是早说了,那事办好了在皇上跟前都能留个姓名,但你想想,要出了岔子如何得了再一个,那回不是皇上随意指的人就他跟尚书大人在宫中藏书阁,恰好遇上罢了。那依你看,那竟是皇上也留意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生活有突发事件,更新不太稳定。谢谢小天使看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