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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相亲
    “是我说的, 但是我总不能直接把平昌郡主和二公主叫过来,让冯熠选,那未免也太给他体面。”

    顾行宴轻笑:“自然不行, 不如我给你出个建议吧。”

    “你说”

    “你知道按照大盛朝的规矩, 皇室每年的四月初四都要去护国寺祭拜,以祈求祖先和上苍的庇佑,你可以利用这次机会, 让他们三人见个面,到时候若是真有缘,总能看对眼的。不过我觉得你也别太当回事了, 二公主和平昌郡主都是金枝玉叶, 冯熠说到底家世并不够显赫,配公主,还是有些抬举他了。”

    这倒真是个好机会,沈砚浓心中有了决定:“现在看来冯熠自然配不上郡主公主, 可我总觉得, 比起家世, 或许人更重要一些, 太傅你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

    没料到她会突然这样说, 顾行宴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接,半响才低声笑起来。

    “原来太后给臣的评价这么高啊, 真是荣幸。”

    “不用, 随便说说而已。”

    其实是实话实说, 太傅顾行宴, 不知来历的孤儿,凭借自己的本事,一步一步往上爬, 成为现在权倾天下的“摄政王”,还有谁比他更励志。

    四月初四,文殊菩萨圣诞日。

    一大早宫中的仪仗队就声势浩荡的朝着护国寺去了,沈砚浓的马车在莫如意的后面。

    天子出巡,声势浩大。沿途都是跪拜的百姓。

    护国寺是大盛朝的国寺,一年四季香火不断,皇室每年都会来这里烧香祈福,祭拜天地。

    进过香之后,沈砚浓就借口累了去了后院的斋房,过了会,行云就带着二公主和另一个女子过来了。

    二公主在宫中,和她常见面,见了她倒也不陌生,恭敬的行过礼之后就在她旁边坐下了。

    而另一位好奇盯着她的,想必就是平昌郡主了,沈砚浓认真的观察那位第一次见面的郡主。

    不怪他们说她胆子大,和二公主的温婉恭敬相比,这女子从进来后就一直仰着头直视她,丝毫没有怯懦之意,她在观察她,她也在审视着她。

    她的长相像长公主更多一些,容貌无可挑剔,只是眉眼多了几分靖国公的英气,也像极了她的哥哥江言,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初次见面,她对这位郡主的印象非常好。

    “平昌是吧”她主动问到。

    平昌莞尔一笑,没有行女子的拜礼,双手握拳英姿飒爽的同她行了见礼:“参见太后娘娘”

    沈砚浓极喜欢她这性子,笑着对她说:“免礼,过来坐吧”

    三个女人虽身份有差距,可实际上也不过是同龄人罢了,刚开始的时候还带着点拘谨和不自在,在沈砚浓三番五次主动找话题后,平昌就放下了戒备。

    平昌今日会来这里,实在是被家里人逼得,准确说是被她母亲长公主殿下给逼得,那个什么新科状元,她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文弱书生能做什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整天只知道之乎者也,这样的男人怎能做她平昌的相公呢

    只是哥哥说是太后要求的,她必须去,太后沈砚浓这个名字,最近经常在她周围被提起,她眼高于顶的哥哥,高傲的母亲,甚至威严的父亲,都提到过这个名字,特别是哥哥,这人以前只服太傅顾行宴一个人,把他说的话当做金科玉律,可最近他很少提到太傅,到是经常说太后说怎么怎么的,听的她都觉得她魔怔了。

    所以听到能见到母亲和父亲口中聪明睿智的女人,她这才答应来的。不过就刚刚见面这一个对视来看,今日跑这一趟是值了。

    “太后娘娘,平昌知道今日你叫我过来,必定是家母在你面前说了什么了,但是不管她说了什么,平昌都希望娘娘千万别答应她,她说的不做数,我的婚事只能我自己做主,外人绝对插手不得”

    不愧是在军营里混的女人,说话根本不会转弯抹角,心中想什么就说什么出来,似乎不顾及。

    沈砚浓看见二公主看了平昌一眼,眼中有微弱的羡慕闪烁,只是转瞬即逝。

    “哦,那你怎么就知道冯熠并非你的良配呢,说不定你们就看对眼了呢,他就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也不一定啊”

    平昌啧了一声,目露嫌弃:“怎么可能,我可不喜欢那些柔弱书生,整天只知道之乎者也,若是有外敌来袭,难道他们也要用之乎者也退敌吗百无一用是书生”

    “平昌怎么这样说话”万万没想到一向最是温婉的二公主竟然出声反驳了,沈砚浓有些意外。

    “平昌好武,自然觉得舞刀弄枪是好,可自古文臣武将,本就是相辅相成,武将镇守边关保家卫国,马革裹尸自是英勇无双,可文臣驻守朝堂,提笔文章安民生,都是为百姓做事,如何要分高低贵贱呢”

    沈砚浓赞赏的看了她一眼:“二公主平日看着不显山露水,见识却是极为明白的,正是这个道理,金戈铁马自然值得人尊敬,但是文官清流,也一样让人拜服。”

    平昌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是她其实真不是那个意思,但是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好解释的,当下俯首认错:

    “平昌知错了,请太后责罚。”

    沈砚浓摆摆手:“大家玩笑而已,有什么好责罚的,不过既然你把话说出来了,那哀家也就直说了,今日叫你们来这里的目的,想必你们都清楚了,哀家受你们母亲所托,今日带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自己看一下那新科状元冯熠,只是看看,不做其他。”

    “那冯熠的情况哀家算是比较清楚,平昌,他如今在你哥哥手底下做事,江言应该也都给你说了吧。”

    平昌点头,事实上不是江言主动说的,是她母亲,把人押在府上逼着他交代的。

    “我很同情他的遭遇,不过我觉得他若是更能担当一些,就不会让他妹妹出去做那些事情养活他,春娘也就不会上当受骗,自然不会有后面的事情了。”母后说他是可怜人,她却觉得他是个没能力的男人。

    沈砚浓微微一笑:“此事哀家不好评价,不过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平昌你被长公主和靖国公保护的太好了,你所接触的非黑即白,有些东西,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就可以的,更多的时候是身不由己和无可奈何。”

    就像她,她做梦也没想过有一天会来到这,和一群古人探讨人生。

    平昌冷哼一声,不以为意。

    沈砚浓轻笑,果然还是个没想法的孩子。

    她又转头对二公主说:“你这边林太妃那么着急,想必也都给你说了,我想同你说的是,你母亲说的话固然重要,但没必要当成金科玉律,这是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慎重。”

    二公主懵懂的点点头,从未有人同她说过这些。

    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按照父母的要求做事就是孝顺,今日有人竟然告诉她,要自己做主,父母也会犯错,真是好新奇的感受。

    三人在房中交谈,脱离了这个话题,平昌讲她在军营中的所见所闻,听的二公主屏住了呼吸,连沈砚浓都被她唬的一愣一愣的。

    敲门声突然想起,行云在门外:“太后,冯寺丞过来了。”

    沈砚浓肉眼可见的二公主紧张了,而平昌只是不悦的皱眉,因为她正说在兴头上,突然被人打扰,十分扫兴。

    哑然失笑,这两姑娘这性格,还真是天差地别。

    “让他在门外等着,我们马上出来。”

    说完起身,看了两位姑娘一眼,有些调侃的说:“姑娘们,怎么着,走吧。”

    沈砚浓所在的这间斋房是独自一个小院,院门口临着空山,一颗紫藤萝从悬崖中生长起来,将这个小院点缀的如同半空中的仙境。

    斋房的门打开的时候,冯熠正在和一人说话,那人着一声月牙白长衫,正背着手朝着那片紫藤萝瀑布浑然忘我,可能是听到开门声,赫然回眸,花海,云雾和美人,交相呼应,叹为天人。

    沈砚浓也愣了一下,行云怎么没告诉她顾行宴也在。

    “哟,谈完了看样子我来的正是时候。”

    她一说话,沈砚浓就幻灭了,这个调子,是顾行宴本人无疑了,都怪风景太美,她差点就被勾引了。

    “太傅怎么在这”她今日要做什么他明明知道,他这会出现在这,莫不是来搅局的

    顾行宴不用猜都知道她在想什么,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在哪给了她不好的感觉,让她老觉得自己心怀鬼胎。

    算了,她以后总会明白的,自己是个多大的好人。

    他伸手招呼冯熠过去,并给他介绍:“来见过二公主和平昌郡主。”

    并没有人告诉冯熠今日究竟让他来做什么,刚刚也是行云去找的他,说太后有事,不过还是乖乖行礼:“下官冯熠见过二公主和平昌郡主。”

    起身的同时,他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两位,结果在看到平昌公主的时候,突然就愣住了。

    下一刻,他突然失控抬手指着平昌公主大声说到:“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