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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搞事
    顾行宴说走就走, 当天晚上就在掩护下出了京,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他这次去山南只能是秘密前行, 若是知道的人太多, 让敌人有了防备,那就白费功夫了。

    当天晚上只有她和平昌郡主两人在城楼上送他们离开,平昌原本要求跟着他去山南, 被他留了下来保护他们母子,而他也是轻装简行,原本要带江言的, 但冯熠毛遂自荐, 请命要跟着去,顾行宴本就觉得带江言目标太大了,也乐的给他机会,所以就带着他和一队侍卫离开了。

    那天晚上天气不太好, 上了城楼远远的就能听到电闪雷鸣, 暴雨将至, 若是这场雨能下在山南, 那真是何等的让人欢喜, 偏偏是在这本就雨水充足的京都。

    沈砚浓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从一团变成小小的一点, 冲进那电闪雷鸣之中消失不见, 只觉得风雨欲来山满楼。

    转身回宫, 将风雨背在背后, 她也做好了迎接风暴的准备了。

    她并没有在第二日就急着上朝,顾行宴已经做好了安排,他会以病为由要求罢朝两日, 以免生疑,等到两日后,她再临朝,这时候他人早在千里之外了,就算有人发现了异样,也来不及了。

    所以她安心的在宫里待了两日,两日后,她换上朝服,出现在了朝堂上。

    自从上次在护国寺受了伤,半个月的时间了,她一直称病未朝,当然她上不上朝也没人在乎,甚至更多的人觉得,本该如此,妇道人家如何能坐朝堂。

    时隔半个月她再次出现在朝堂,众臣觉得惊讶的同时还是虚情假意的恭贺她大病得愈,她也虚情假意的受着,接下来行云宣布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臣惊了,沈砚浓听到了他们的切切私语,也看到了他们看向御座之下那个空缺的位置的奇怪眼神,就连莫如意都转头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有一道纱帘阻隔着,没人能看到她眼中的强装镇定。

    果然,不多时张简就跳了出来,面上恭敬,眼神中却侵略意味十足。

    “太后娘娘,臣等想知道太傅去了何处,臣听说他已经有三天未见人影了,山南大旱,如今正是需要他做决断的时候啊”

    下面一堆附和的声音,沈砚浓握紧手中的奏疏,不得不感叹顾行宴的料事如神,张简说的话,和他料到的真是一字不差

    将手中握着的奏疏交到行云手中,行云看了一眼,用眼神询问她,她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

    行云走下去,未将奏疏交到一脸好奇的张简手中,而是递到了吏部尚书的手中。

    “这”吏部尚书一头雾水,质问太后的是张简,太后突然给他一本奏疏是什么意思

    “早知你们着急,太傅也着急,不过就是太着急了,太傅前两日通宵寻找策略,导致的了风寒,久不得愈,昨日又接到山南传来的消息,说又饿死了几万人,太傅忧心不已 ,急火攻心竟晕了过去,昨晚哀家已经派了太医到太傅府上救治,太傅金晨刚恢复意识,如今还在修养之中,怕诸位担心,所以特意送上告假书,希望诸位体谅。”

    吏部尚书闻言赶忙打开手上的奏疏,果然是封告假涵,末尾的落款顾行宴的大名极嚣张的落在后面,上面还有他的私章,做不得假。

    太傅竟真的病了朝臣只觉得不可思议,和顾行宴同朝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不是他凶神恶煞的把人吓病了,他自己病倒了,这听着怎么都觉得是玄幻故事呢

    “太傅既然生病了,为何不派人将告假涵送到吏部,交给太后娘娘您,是个什么道理”

    张简可没这么容易相信这一套,抬头质问到。

    沈砚浓冷笑一声“这件事情你应该去问太傅他本人,而不是来问哀家,不过就算如此,太傅将告假涵送到哀家手中又有什么问题哀家虽极少参与政事,可别忘了,先帝遗召,陛下年幼,在陛下成年之前,哀家都有权代替陛下行使权利,如今不过是代收个告假涵你就有质疑了,不如哀家送你去先帝陵寝问问,他说的话到底还算不算数”

    “你”

    “况且以太傅的品阶,上不上朝本就不受管束,吏部有什么资格收到他的告假涵,如今太傅愿意在重病之中还呈上告假涵,足可以见他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包括他自己,从未想过使用特权,如此,你等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张简怒气冲冲的还想说些什么,被一旁的吏部尚书冷眼制止了。

    沈砚浓冷眼看完这一切,等他们都不闹了,扔下一句话直接退朝。

    “诸位要是不相信,大可以亲自去找太傅证实,看看那奏疏是不是哀家伪造的。”

    说完一挥袖离开了,留下一殿的人面面相觑。

    去太傅府验证除非他们嫌命太长了,况且那封奏疏,即使字迹能造假,可太傅的私印造不得假,那确实是太傅的亲笔。

    看样子那不似凡人的太傅是真的病了,真是奇事

    沈砚浓在朝堂上表现的镇定,可一下朝堂回了宫,整个人都萎了,真是幸好顾行宴有先见之明,留了这封奏疏给他,称病这个理由,至少还能用一段时间,等撑过了这段时间,顾行宴一行人估计也就到山南了,按照顾行宴的办事效率,说不定很快就能搞定贪污赈灾银的事情,也就很快就能回来了。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能如想象的这么顺利才好。

    之后的几天,朝堂上风平浪静,只偶尔有人问起顾行宴的病情如何了,这里顾行宴也早就有了准备,那位当初帮她治箭伤的老太医,早就得了吩咐,在太傅府中住着,有人问起的时候,沈砚浓只需要传他进宫回话,老太医一番专业术语下去,直接把一群人唬的一愣一愣的,再没人怀疑他生病这事。

    一周后她在宫中接到了顾行宴传回的书信,是他身边亲卫亲自送回来的,信中他告诉她他查到山南赈灾银丢失一事和西南也有关系,并且极可能那三番五次刺杀他们的杀手也是来自西南,所以他只能中途转道去了西南,希望能查出点什么。

    信很厚,前半段都是公事,后面两页是询问她的情况,问她朝中如何,有没有被人为难,也问她伤口恢复烦人如何,可有按时换药,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后面这段,比前面的说正事的时候要缱绻了许多,语气甚至有了点安抚的意思,这让她很不习惯。

    她本来没准备给他回信的,也想不到回什么,可他派回来的侍卫却冷着脸告诉她,太傅说了,必须得回信,若他不能带回她的回信,那他也就不用回去了。

    沈砚浓气死,想了半天回了一路小心四个大字,让侍卫带走了。

    第一次见逼着回信的,这种骚操作也就他顾行宴做的出来。

    原本一切进行的都挺好的,直到几天后,朝中发生了一件算是大事的小事。

    京都府底下的人把张简的儿子给打了,还关进了大牢里,起因是张简在街上调戏民女,而被调戏的那女子,哥哥刚好在京都府做衙役,听到妹妹被人调戏,哪还顾得上此人是贵人还是百姓,直接打了一顿再抓起来,张简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辈子缺德事做多了,五十好几了就这么一个儿子,虽说是庶出,可疼得跟个宝贝似的,平日里任由他为非作歹,有他这个父亲在后面擦屁股,惯的他越发的胡作非为,这次他的宝贝儿子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不闹就怪了。

    今日朝堂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着要说法,沈砚浓不胜其烦,只能推说让江言查清了事实缘由再处置。

    下朝后她将江言留了下来,如今朝中之人,她能信任的唯有他,江言是顾行宴亲自交出来的,对顾行宴也很是尊重,他也是朝中仅有的几个知道顾行宴离京的人,重点是她一直认为,能将刑狱干的出类拔萃的,至少是心地正直之人才行。

    “你觉得这件事情有没有蹊跷”她开门见山,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江言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臣觉得不仅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你对那个张家长子可了解”

    江言略微沉吟了一下“不算了解,张翼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又是庶出,他身世并不高,除了有个做皇妃的姐姐,其他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大家待的圈子也不一样,我只知有这么个人存在,其他并不了解。但我知道一点,在这个节骨眼上,张家突然闹这出,绝对不简单,并且张侍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他的目的,只怕还是太傅。”

    这正是沈砚浓担心的,在这个节骨眼上,京都城决不能出事情,不然随时有可能暴露顾行宴不在京的事实。

    她正准备问江言该如何办,江言突然整个人怔了一下,然后蒙的抬头望着她,眼中皆是震惊。

    “太后,臣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臣曾经听人聊闲话谈起,那张翼好像好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