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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处置
    “被逼的”顾行宴冷笑一声, 将御案上的另一堆奏折扔了下去。

    “本官到是不知道,收受贿赂,卖官鬻爵, 在江南购置豪宅, 强抢良田,任由家中子孙仗势欺人这都是被逼的那可真是为难你们了呢”

    顾行宴每说一个字,那些人心就往下沉一些, 直到最后,完全沉到谷底。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 他怎么知道的

    不, 这些不重要了,他们完了

    等顾行宴话说完,突然从外面跑来一队侍卫,二话不说直接将那几人按在地上, 除了官帽, 押着走出了殿外, 整个大殿弥漫着一股杀气, 喊冤声不绝于耳, 然而无人敢上前多说一句,等待他们的, 将是刑部的三堂会审。

    事情败露, 往日的美好幻想都成了泡影, 张简趴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动静, 估计就算不处置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左将军知道一切完了,他会造反最开始是受了张简的挑拨, 受不了让一个毛头小子压在他头上,就想推翻顾行宴,况且张简答应他,若是七皇子做了皇帝,那他的孙女就会是皇后,以后的外孙就会是太子,不得不说他心动了。

    可惜做梦也没想到张简竟然是坨烂泥,根本就扶不上墙,上次在大殿上,被沈砚浓两颗人头一吓,竟然就害怕了,还一病不起,可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做好了万全准备没想到顾行宴竟然回来了。

    可是那有怎样

    左将军一把掐住了站在他身边准备扣押他的侍卫的脖子,手段残忍的一把拧断了,随手拉过身边一个没来得及跑的官员,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却没有拧断。

    当殿杀人还挟持朝廷命官,左将军真的疯了

    将尸体扔到台阶前,左将军指着顾行宴,满脸的疯狂“既然你知道了,那就不用躲躲藏藏了,你说的不错,老子就是要造反了你是个什么东西,靠着奴颜媚骨讨好先帝有了今天的地位,竟然还敢独揽朝政,老子带兵在外打仗,每天都是生死一线,却被你们这些小杂碎爬到头上,凭什么这个小杂种怎么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他指着莫如意怒骂,行云往前两步想要挡在莫如意的前面,莫如意只愣了一下,之后推开了行云,坚定的站在了前面直面风暴。

    顾行宴看到了他的动作,难得的眼中露出一抹赞赏。

    左将军还在继续骂“你故意带着这个杂种在先帝面前露面,然后名正言顺的扶植傀儡,自己好独揽大权,我甚至怀疑先帝就是你害死的我告诉你,你就算知道了老子要造反又能把我怎么样七皇子身边的步阳是我的人,如今他已经带着十万大军到了京都城外,就等着我一声令下,随时可以踏平这京都城”

    “什么”朝野上下一片哗然,那些以为事不关己的朝臣第一个炸了

    “杨初,你疯了是不是竟然敢造反”

    “杨初你个乱臣贼子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

    众人指责的越欢,左将军越是兴奋,状态趋近于癫狂。

    “哈哈哈你们骂啊,给老子尽情的骂现在不骂,等大军一到,你们想骂就来不及了哈哈哈”

    殿中的怒骂声更厉害了

    这时候刚刚被指着骂的顾行宴突然笑了“你说的步阳,是曾经的乾州骁骑营参将步阳吗”

    “是”左将军满脸的得意,在他眼里,顾行宴现在的追问就是不甘心的垂死挣扎。

    可惜他和顾行宴相处的时间太短了,殿中不少人已经注意到了顾行宴脸上一点变化都没有的笑,不还是有变化的,更加讽刺了。

    看到那抹标志性的笑,这些人莫名的觉得心安了不少。

    顾行宴就像是一根擎天柱,只要他在,这天就塌不下来

    果然,下一刻,顾行宴冷笑着问他“那你知道步阳在进入乾州骁骑营之前,是在谁手下做事吗”

    顾行宴不会莫名其妙的提到这句话,左将军闻言愣了一下,脸上的笑消失了“你知道什么”

    顾行宴只是笑,那高深莫测的笑,看的左将军心里发麻,恼羞成怒。

    “你他妈笑什么不准笑给老子闭嘴”

    江言目睹了他的逐渐暴躁,对恩师这日渐增长的恶趣味真是无力吐槽。

    算了,还是他做个好人,给他个痛快吧

    “你用人之前都不查底细的吗步阳是口口人,如果你稍微注意一点就会发现,那是太傅的祖籍地。”

    他说祖籍地的时候,顾行宴眼中划过一丝黯然,可惜没有人注意到。

    听到步阳和顾行宴是来自同一个地方,左将军心咻的一沉,心中越来越不安。

    江言摇摇头,似乎不敢置信这他都听不懂“这还不明白步阳本来就是太傅带出来的,曾经是太傅身边的贴身暗卫,是太傅亲自安排他进的乾州骁骑营,没想到转了一圈竟然成了左将军你的人了,左将军真是好本事啊”

    这最后一句话,讽刺的毫不掩饰,谁听不出来他话里的意思,步阳和太傅有那层关系,怎么也不可能被策反,明显是左将军被人摆了一道,左将军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安排了人掌控了兵马大权,万万没想到却是把兵权送到了顾行宴的手里。

    步阳是顾行宴的人,那那十万大军

    朝臣又松了一口气,不过半天也没人能说出一句话,这一天的起起落落太多次了,他们已经麻了,现在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就怕还有什么他们意想不到的反转。

    可惜没有了,左将军就这么一个王牌,听到步阳是顾行宴的人那一刻,他脑中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是断了。

    “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步阳是我在乾州的时候一手提拔起来的你休想骗老子”

    “不然你现在出去看看你的十万大军看看他们还在不在”江言笑着说。

    “不不”

    左将军心态崩了,已经疯了,江言一直在旁边等待机会,终于找到左将军癫狂放松人质的片刻,趁其不备一把将人扯了过来。

    没有了人质,左将军就算再厉害,也抵抗不了那团团围住的禁军,最终还是被重重刀剑死死压倒在地上。

    “顾行宴老子一定要杀了你你个杂碎”

    和每个被叉出去的人一样,左将军被叉出去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大吼大叫,诅咒声响彻了整个大殿,一殿的人都有些紧张的看向那上首的人,可惜那人神色自若,连生气都没有。

    辱骂和诅咒,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力的反抗,顾行宴最喜欢看他们的垂死挣扎,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从内心深处深深的感受到,权力是多么重要的东西。

    顾行宴处置了所有人,单单放过了张简,说念他刚刚失去了妻子又失去了外孙,不仅没有将她下狱,甚至连革职都没有,就这么让人抬回了府中。

    那个侥幸逃过了宫斗的七皇子,最终还是死在了权力的倾轧之下,当初能放他回封地,已经是顾行宴给他的最后机会了,可惜七皇子自己不珍惜,他敢造反,顾行宴就不可能再留他一命。

    而对于张简来说,唯一的希望就这么没了,以后还要防着顾行宴不知道什么时候的突然发难,这对他本就孱弱的身体更加的雪上加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一命呜呼了也说不定,顾行宴如今留着他,简直比杀了他还要残忍。

    被抬出大殿的时候,他眼中的绝望已经说明了一切。

    生不如死

    朝中不乏多年的老人,历经几朝,恐怕都没有见过今天这个场面,这哪是朝堂,简直比菜市场还热闹。

    所以顾行宴挥手退朝离开之后,整个太极殿,安静的根鸡毛掉下来都有声音,莫如意一直静静地看着那些大臣毫无形象腿软跌坐在大殿上,看着这一个个平日里强势霸道,如今在顾行宴面前,却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一个个乖的跟孙子一样。

    他再次感受到顾行宴到底有多恐怖,他和顾行宴相比,实在是差的太远太远了,不,甚至根本就不能比较,顾行宴就像一座高山,而他站在山脚下,甚至连山顶是怎样的都看不清楚。

    他没有气馁,反而心中莫名的泛起了一股冲动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也一定能够像顾行宴一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顾行宴早上走了没多久沈砚浓就醒了,醒来了脑子昏昏沉沉的跟浆糊一样,突然想起昨夜顾行宴好像回来了,匆忙在屋里找了一圈,却一个人都没发现,别说顾行宴了,行云都没看见。

    有宫女听到动静,打开殿门跑了进来,恭敬的站在她面前等待吩咐。

    “行云呢”她皱着眉头问,她昨夜洗了冷水澡半夜又发了高烧,嗓子一说话就扯得疼,十分不舒服。

    那宫女还算有眼力,连忙倒了水递到她面前,她接过喝了一口递回给她,才抬头静静听她回答。